第207章 明軍雄起,截斷禿巴思部!放大皇帝

過了良久。

竟傳來皇帝的大笑聲:“好你個陶魯啊,倒是伶牙俐齒,不怪能深入敵營,忽悠敵酋,拿下古零覃氏!”

陶魯嚇得身體發軟。

“深入敵營的少年郎,怎麼還被朕嚇到了?”朱祁鈺打趣他。

“陛下龍膽虎威,如真龍在世,學生不過肉眼凡胎,在陛下面前,自然恐懼非常。”

陶魯是會拍馬屁的,其實後背全透了。

朱祁鈺哈哈大笑。

“歐鏜、段元琰,爾等父母皆是名將!”

“都起來。”

“賜座。”

陶魯是能坐在養心殿裡,最年輕的一個。

但他可不敢坐。

只是屁股稍微沾了個邊。

歐鏜還好一點,段元琰不停哆嗦。

他只是個小土司的兒子,立下功勞的還是母親,路上他已經得知,大明沒有女將軍,他母親就顯得很尷尬了。

“段元琰,你娘是個好將軍啊。”

朱祁鈺看到他緊張,輕聲道:“朕打算晉她做都指揮同知,雖是婦人,卻有穆桂英、梁紅玉、李三娘等先例,大明也可有女將軍,你當好好向母親學習。”

段元琰沒沒想到,皇帝竟對母親有如此高的評價。

他從小受母親教導,懂漢語,看過戲曲,知道穆桂英,但不知道梁紅玉是誰。

但是,讀過書的陶魯卻滿臉訝異,他知道梁紅玉和李三娘,但穆桂英是誰?

穆桂英是嘉靖年間的彙編小說裡的人物。

現在是景泰朝,還是冷門戲曲裡存在。

倒是梁紅玉和李三娘,是響噹噹的人物。

梁紅玉是韓世忠的妾室,韓世忠是歷史級別的名將。

李三娘是李淵的三女兒,娘子關就是以她命名。

“小子拜謝陛下天恩!”段元琰感激磕頭。

“歐信有封爵之資,歐鏜,伱入了講武堂,可不準給你爹丟臉。”朱祁鈺朝着歐鏜笑道。

歐鏜趕緊跪下保證。

朱祁鈺對此三人寄予厚望,尤其是陶魯。

“朕考考你們,今日早朝上,朕決定拆分西北爲陝甘寧山四省,朕想重開西域,爾等有何建議?”

歐鏜和段元琰滿臉懵逼,我們都沒去過西北,哪裡知道西北要如何繁榮啊?

陶魯在路上也做足了功課,但沒做過西北的功課啊,還是被皇帝的問題問到了。

“敢問陛下,學生可否看一下地圖。”

陶魯絞盡腦汁,但腦海裡對西北沒什麼印象。

十分尷尬。

養心殿的牆壁上,還是沒拆分的地圖,很快就要重新塗鴉繪畫。

馮孝告訴陶魯,新劃分的邊界。

陶魯咬咬牙,跪下:“回稟陛下,學生以爲可移民陝西,先繁榮陝西,求陛下重建長安!”

朱祁鈺眼睛一亮:“仔細說來。”

“我大明佔據河套之後,陝西就成爲完全內陸省份,不再和敵人接壤,變得十分安全。”

“所以西北的核心,將會從形勝之地太原,移到西北明珠,長安。”

“而長安,位處關中之中央,雖然疲敝多年,但只要上下一心,重建長安指日可待。”

“長安建成,便可以長安爲中心,向西寥廓河西,過吐魯番,征服西域。”

陶魯看似說了很多,其實就一句話,建設長安。

看得出來,這道題把他難住了。

“言簡意賅的說。”朱祁鈺不喜歡聽廢話。

“陛下,其一興建長安,重建關中要塞。”

“其二,多多移民,振興關中商業。”

“其三,關中疲敝,承受不住太多人口,所以要保護水土,也要重開路上絲綢之路。”

陶魯說得算老生常談。

朱祁鈺對陶魯的戰略眼光略有不滿。

“陶魯,關中之弊,在於人心。”朱祁鈺也不爲難他,畢竟是個孩子。

陶魯知道,皇帝對他的答案不滿。

“你沒去過關中,也沒看到多少資料。”

“不知道也很正常。”

“歷經遼金蒙元,關中已經是色目人、胡人的天下了,早已經不是漢唐時代的關中了。”

“所以朕說,要治理關中,首在治心。”

“只有讓關中人,從內心裡認同大明,認同自己是漢人,而非回回,真心願意爲大明拋頭顱灑熱血,那任何困難,都不是困難。”

朱祁鈺展顏:“起來吧,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解,已然不錯了。”

“進了講武堂,要戒驕戒躁。”

“你在鬱林,可謂人中龍鳳,但在京中,天下英才齊聚於此,你仍想出類拔萃,便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

“學習,是你通向成功的唯一鑰匙。”

朱祁鈺勸學。

陶魯趕緊磕頭謝恩。

“你們兩個也是,進了講武堂,必須要努力學習,不可辜負朕、辜負爾等父母一片冰心。”

“小子等謝陛下教誨!”三人齊齊叩拜。

陶魯又跪下,訴說其父陶成的謝恩之詞。

朱祁鈺大爲感動:“陶成對朕的忠心,朕看在眼裡。”

打發走三人。

馮孝稟報:“皇爺,方總督送來七百多個已經閹割完畢的孩子,您認爲應該安置在哪?”

“方瑛有心了。”

朱祁鈺頷首道:“去內書堂吧,以前內書堂請翰林院翰林講課,從今天開始,由有學識的太監講課。”

“宮中是宮中之事,不許外朝插手。”

“明白嗎?”

侍講學士給太監授課,慢慢的就把太監帶歪了,太監會成爲文官在宮中的傀儡。

朱祁鈺讓這些不懂漢話的土司孩子學漢話,學知識。

就是杜絕這些人,被文官侵蝕,日後會成爲他的羽翼。

“奴婢明白!”馮孝磕頭。

“讀懂多少大道理都是沒用的,要學會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做事即可。”朱祁鈺叮囑。

朱祁鈺剛打開奏章,又想起一件事:“歐信上書,想納段思娥爲妾。”

“皇爺的意思是?”馮孝小心問。

“段思娥是個將才,做歐信的妾有點委屈了,賜平妻吧,賜其特許隨軍打仗,先賜四品恭人,未來可按照戰功封爵。”

馮孝訝然,沒想到皇爺竟對段思娥如此垂愛。

也是,皇爺對婦人多有垂青,聽說京中很多婦人,在家裡爲皇爺立長生牌,感激着皇爺呢。

“奴婢這就去傳旨!”

朱祁鈺頷首:“告訴歐信,朕希望他做韓世忠,段思娥是大明的梁紅玉!”

馮孝看出來了,皇爺是故意太高歐信和段思娥的身價。

沒人吹捧歐信,乾脆他這個皇帝親自下場吹捧。

而在山西,大同。

舒良怒拍案几:“該死的龔輝!竟和叛臣搞在一起,他要幹什麼?造反嗎?”

他這個太監,其實是山西督撫。

他正在犁清山西。

俞山和俞綱,也得聽命行事。

此刻,他正在大同,親自募軍。

郭登親自陪同。

“廠公何事震怒?”許寧小聲問。

許寧是許貴的兒子,永新伯許成的孫子,因爲沒有世券,所以沒有襲爵。

“東廠的私事。”

舒良收斂怒容,想着晚上寫請罪書,陳於陛下:

“說正事吧,皇爺下旨,令山西以徵兵的方式,移民廣西和河套,二位怎麼看?”

他知道,皇爺看重許貴,所以對許寧另眼相看。

郭登不用說了,那是皇帝的心腹。

“廠公,標下以爲此事並不容易。”許寧什麼話都敢說。

“爲何?”

許寧苦笑:“朝堂把山西治理得太好了,百姓雖然過不上什麼富裕日子,起碼不餓肚子,餓不着肚子,誰願意做異鄉鬼啊!”

這倒是,山西雖然不富,但肯定不窮。

因爲山西人善於經商。

地下還蘊藏着海量的煤礦,百姓不缺吃不缺穿,自然不願意離鄉了。

他看向大同巡撫楊寧。

楊寧苦笑:“許遊擊說得對,山西百姓願意經商,不願意當兵。就算中樞徵兵,怕是也徒勞無功。”

“那有什麼辦法?”舒良也沒轍了。

中樞看到的只是數字,看不到民間真實情況。

“怕是隻能強徵了。”山西巡撫沈固苦笑道。

“強徵絕對不行,萬一皇爺追責下來,誰都吃不了兜着走!”舒良犯難了。

就在舒良犯難的時候。

範廣卻已經率軍西進,先傳信鎮遠關,和鎮遠關聯絡信息,又聯絡在甘肅鎮的寇深。

從入甘肅開始,寇深看到的是一片荒涼啊。

想繁榮甘肅,沒個百年,恐怕都難。

關鍵此地位於前線,就算重建起來,一場戰火,就會淪爲灰燼,所以重建不如不建。

寇深也頭疼。

他給中樞上書,皇帝御筆批覆,興建甘肅,不計後果。

寇深知道,當初皇帝承諾他的,沒有食言。

這時,寇深收到甘州衛信報,有一股規模龐大的騎兵,正在越境。

“看來前面的一萬多騎兵,只是前鋒。”

寇深看向河套的方向:“不知道原布政使收沒收到本官的傳信。”

他離京之前,帶來了三將,陶瑾、楊傑和李端。

此三人皆是都督,參與過北京保衛戰,均有戰功。

尤其是陶瑾,有能將之稱,本來在山西任職,被皇帝調來隨他入甘肅。

“大人,這股騎兵會不會像帖木兒汗國的騎兵那樣,來草原上投靠誰的呢?”

陶瑾身材高大,濃眉大眼,拱了拱手道:“標下願意和這股騎兵接洽,詢問清楚目的。”

“不可!”

寇深搖頭:“甘肅鎮兵卒不多,不能隨意出征。”

陶瑾看了眼楊傑和李端,都感覺十分憋屈。

本以爲來甘肅,是要一展身手的。

結果誰能想到,甘肅鎮就兩萬來人,都是老弱,能打仗的三千不足,還要分守要塞。

寇深來到甘肅,就大刀闊斧改革。

裁撤老弱,重新徵兵,操練戰陣。

但現在手裡也就一萬多人。

經不起消耗。

還都是新軍,上戰場容易不戰自潰。

這時,範廣傳信而來。

寇深知道禿巴思部原委,竟眼睛一亮:“漢人嫌棄甘肅荒涼,但這些夷人,肯定不嫌棄啊。”

“若咱們鯨吞掉十幾萬人,甘肅就不缺丁口了。”

“本官就能一展抱負了。”

他也想治理甘肅啊。

問題甘肅沒人啊,他治理誰去啊。

乾脆,他也想學孫原貞,強留蒙人,歸化成甘肅人。

孫原貞起了個壞頭。

“大人,咱們就一萬多人,拿什麼打仗啊?”陶瑾讓他快點醒醒吧,別做夢了。

“借雞生蛋。”

寇深故弄玄虛。

讓人準備紙墨,他立刻回信。

等這股騎兵越過,甘肅鎮就出兵,切斷其後路,但所有俘虜,甘肅鎮要分一半。

陶瑾目瞪口呆,您這也太能騙了吧?

一萬多人,斷十幾萬人後路?

範廣能信嗎?

“兵不厭詐,咱們這叫善意的謊言。”寇深沾沾自喜,派人傳信。

“抽調所有兵力,集中在鉅野澤,本官親自打這一仗!”寇深也是軍政全才。

“大人,抽調全部兵力?邊關不守了?”楊傑傻傻問。

寇深給他一個白眼:“這麼破的甘肅,你說誰能來搶?搶黃土嗎?”

“快點去傳信,除了肅州衛留守一千人,其餘兵卒全都調過來!”

“等收降了十幾萬人,咱們這些甘肅的官員,起碼有人管啊。”

陶瑾、楊傑、李端都點點頭。

都知道甘肅貧瘠,但不知道貧瘠成了這副死樣子,丁口不足二十萬,漢人也就四五萬人,誰能信?

甘肅鎮動起來了。

寧夏衛也動了起來。

範廣則沿途將大軍分散,神英做前鋒。

神英家中的七十一騎,就剩下五十個人了。

使槊騎兵一人三馬,戰馬空乘,一匹馬馱載盔甲,一匹馬騎乘。

收攏了兩萬六千匹戰馬。

河套現在戰馬特別多,而隨着大同鎮、宣鎮出關,越過長城,版圖北推之後。

戰馬的價格,在大明極速下降。

但養馬的價格,卻急劇飆升,還誕生了伺養馬匹的馬倌產業鏈。

範廣手裡約三萬人。

全是騎兵火銃手。

天邊,狼煙燃起。

“總兵大人,鎮遠關傳來信號,那支騎兵已經靠近鎮遠關了!”傳令兵來報。

範廣決定在都思兔河沿線設伏。

結果,等啊等啊,那股騎兵竟然折返向西而行了。

“壞了!”

“肯定是長時間沒收到拓跋惕的消息。”

“把獵物驚走了!”

範廣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寧夏衛已經切斷了那股騎兵的歸路。

當範廣趕到的時候,寧夏衛已經被沖垮了。

那股騎兵浩浩蕩蕩,如黑色洪流一般,向西而去。

範廣率軍而追。

在長城外的草原上,兩股洪流,一追一趕。

禿巴思族鑽進了阿拉善沙漠。

阿拉善沙漠在西夏時,曾是溝通東西的要道,十分繁華,但被連年戰爭破壞,如今已經成爲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蒙人擅長奔襲,進入沙漠裡,也能憑藉超強的意志力,走出沙漠的。

最重要的是,禿巴思族對遷徙做足了準備,食物帶的非常充足,在沙漠裡走一年,他們也能活下來。

因爲他們驅趕着馬牛羊行軍,餓了的時候可以吃馬牛羊果腹。

範廣卻犯了難了。

他出兵沒有糧食補給,最近的補給在鎮遠關上。

“總兵大人,標下願意深入沙漠!”神英請戰。

範廣並不着急做決定:“把地圖拿來。”

“禿巴思人應該是從沙漠裡走出來的,所以對沙漠十分熟悉,進去也不會迷路。”

地圖做的並不詳盡。

好在鎮遠關送來詳盡地圖。

阿拉善沙漠,分爲巴丹吉林沙漠、騰格裡沙漠和烏蘭布和沙漠。

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裡沙漠中間,地段狹窄。

走這條路,就能到達鉅野澤。

那是走出沙漠的關鍵,是一片綠洲。

穿過鉅野澤,往西走就是一片坦途了。

“若甘肅鎮出兵,扼守敵人咽喉,會在哪裡設兵?”範廣問神英等人。

神英等人驚道:“大人的意思是,寇大人就在鉅野澤裡設伏?”

“一定。”

鎮遠關已經被坑慘了。

四千多兵,損失殆盡。

倘若甘肅鎮再被絞殺,他範廣就脫離不了干係。

“大人,救不救?”房能抹了抹臉上的汗,沙漠邊上的天氣太熱。

“救!”

範廣沒囉嗦,必須得救,沒得商量。

“可補給怎麼辦?”譚序問。

範廣咬牙道:“咱們沒補給,就搶他們的牛羊吃!”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傳令,去最近的地方取水,取足了水,就進入沙漠!”

“從寧夏衛調來最多糧食,再多多借馬,有多少馬要多少。”

“範升,你親自拜訪寧夏衛,找幾個嚮導,領着咱們走出沙漠!”

與此同時。

曹吉祥對丁瑄嚴刑拷打。

“別打了,我說了,我說!”丁瑄慘叫個不停,而對他上刑的,是他的妻子、兒女!

相反,對秦兆這等無兒無女的人,審問他純屬浪費時間。

丁瑄的女兒是真狠啊。

拿烙鐵,烙他親爹的下面。

丁瑄渾身都是血,悽慘無比。

曹吉祥則美滋滋喝茶,喝茶配着肉香味,美。

皇爺下旨,逮捕所有江南籍的商賈,一個個排查。

巡捕營的詔獄已經放不下了。

借用了錦衣衛詔獄。

“繼續。”

當值期間,不能飲酒。

否則曹吉祥就得小酌幾杯,看着這場景,有點小爽。

丁瑄的女兒哆哆嗦嗦,繼續烙,除了手法生疏些,眸中俱是冷漠。

肯定廢了。

反正他也出不去詔獄了,要那玩意有啥用呢?

烙着玩吧。

“我都說,我都說……”丁瑄不斷求饒。

但曹吉祥就喜歡聽這聲。

“曹鉉,再沏一壺。”

曹鉉受不了這股肉香味,衝出去一陣嘔吐。

“真是廢物。”曹吉祥就想起了嗣子曹欽,曹欽才能繼承他的衣鉢,其他侄子,都十分平庸,可惜了。

“我說!我說!”丁瑄想說。

問題是曹吉祥不想聽啊。

他女兒就烙。

慘不忍睹。

曹吉祥肚子撐着了,出去如廁,過了好一會纔回來,擺擺手,讓人把丁瑄拖過來。

丁瑄不停哀嚎。

他的妻妾兒女也在抹眼淚。

“這些人不是你妻妾兒女吧?”曹吉祥問他。

丁瑄傻眼。

那些妻妾兒女,全都跪在地上,滿臉驚恐。

曹吉祥指着那個行刑的女兒:“你烙你的親父,竟無半分負罪感,手法越來越嫺熟。”“還有你,眼淚能不能哭出來?別乾打雷不下雨,本督看着難受。”

“還有你,眼淚能不能哭出來?別乾打雷不下雨,本督看着難受。”

曹吉祥指着丁瑄的二兒子。

“你也是,哭的時候用手捂着眼睛,結果手拿下來時,手上沒有半滴眼淚。”

“破綻太多了。”

“本督看你,身上的秘密也多。”

丁瑄張大嘴巴,沒想到這麼多破綻。

“你是想要個痛快呢?還是繼續被折磨呢?”曹吉祥盯着丁瑄。

丁瑄絕望地閉上眼睛:“小人就是江左盟的人!”

“仔細說來。”

丁瑄口中,江左盟無所不能。

江左盟有一份名單。

名單掌握在盟主手裡,盟主靠這份名單,單線聯繫盟裡成員。

前期江左盟會扶持盟裡成員,從政從商,但盟裡成員要等待喚醒,必須要做好爲盟裡付出一切的準備。

曹吉祥卻目光一閃。

這是死間!

宣宗皇帝最愛用死間,尤其是宣德八年之後,他埋下很多死間,安插在很多部門,等待開花結果。

而這江左盟,不像是某個商人的手筆。

更像是站在朝堂上的,某個人的手筆。

目的是什麼呢?

曹吉祥又突擊審問了秦兆。

又將丁瑄妻妾兒女全都進行了審問,以及抓捕的很多成員,都進行了審問。

結果匯聚成一本奏章,送入宮中。

曹吉祥親自去送。

“皇爺,奴婢猜測,這是先帝的手筆!”曹吉祥請朱祁鈺屏退左右,偷偷稟告。

朱祁鈺凝目:“仔細說來。”

“奴婢也是聽興安說起過的。”

“宣德八年,十五國使團入京朝覲,揚我大明國威。”

“但宣德九年,先帝再派王景弘下西洋,無奈先帝沒等到王景弘回來。”

“宣德九年,先帝巡邊後,宣德十年正月猝死。”

“興安說,在這段時間裡,先帝曾想,擴大松江造船廠的規模,再大肆增造船支,加大巡航規模,繼續擴大下西洋的規模。”

“甚至,先帝曾構想,用繁榮的商業,替代農業稅,恢復蒙元時代的稅法,讓百姓不至於如此疲累。”

“但這僅僅是一個構想,因爲先帝猝然駕崩了!”

曹吉祥娓娓道來:“興安曾說過,這段時間裡,先帝曾動用廠衛,頻繁出現在南直隸。”

“奴婢懷疑,這個所謂的江左盟,就是當年先帝埋下的暗棋。”

朱祁鈺暗惱。

興安要是不死,那些死間,就都是他的手段。

可惜。

“你的意思是,這江左盟,是先帝的棋?”朱祁鈺自然而然就懷疑到了朱祁鎮。

“回皇爺,奴婢有八成把握確定。”

曹吉祥說。

只有特殊訓練過的死間,才能如此忠誠。

江左盟規模龐大,絕不是普通商人能做到的,而朝臣,年紀最大的就是胡濙。

難道胡濙有不臣之心?

根本不可能。

曹吉祥不敢細說了,但劍指朱祁鎮。

“若真是死間,爲何要造反朝廷呢?”朱祁鈺納悶。

“皇爺,您是皇帝,還有人,也是皇帝啊!”曹吉祥趴伏在地上。

朱祁鈺沉吟。

他在考慮,朱祁鎮搞這些幺蛾子,幹什麼呢?

什麼江左盟,等朕犁清一遍江南,看還有什麼盟能存在?

這是不是江南士紳,藉機向朕示威呢?

海禁之後,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難道還用細說嗎?

“曹吉祥,你也認爲先帝的駕崩,不同尋常?”朱祁鈺卻把重點放在這裡。

“回皇爺,奴婢不敢揣測。”

朱祁鈺皺眉:“這殿中俱是朕的心腹,你放心說,不會傳出去的。”

“皇爺,先帝於宣德九年九月巡邊剛歸,路上還生龍活虎呢。”

“甚至說,先帝在駕崩前,身體十分康健。”

“就如皇爺您,忽然就病重了,三日後就龍馭賓天了!”

曹吉祥說這些,都是忌諱的話。

朱祁鈺代入其中,喃喃自語:“三天,先帝就沒了。”

“朕也是,莫名其妙就病了,差一點也沒了。”

“仁宗皇帝也是。”

朱祁鈺目光森冷如冰霜:“這大明的皇帝,註定不長壽嗎?”

養心殿裡,伺候的宮人俱嚇得匍匐在地。

“皇爺,從先帝駕崩後,就再無下過西洋。”曹吉祥加重皇帝的疑心病。

馮孝卻說:“正統八年,漠北王令馬雲等再下西洋。”

曹吉祥反駁道:“雖下西洋,但船隊離散。”

“只有寥寥數支船支迴歸大明。”

“而當時已經是正統十三年了。”

“足足五年時間,纔回來寥寥數人!”

“而船隊的首領太監洪保,生死不明。”

“回來的初旺,也是從陸路走雲南回國的,回來時那初旺卻已經出家爲僧,被漠北王留在南京報恩寺。”

“但初旺卻在正統十四年,消失了!”

“宮中本來是要查的,但就發生了土木堡之敗,此事再也沒查過。”

曹吉祥看向馮孝:“馮公公,您說說,這是下西洋嗎?”

馮孝蠕了蠕脣。

確實,正統八年下西洋,只能用一場笑話來形容。

回來的趙旺等人,連去了哪裡,都說不清楚。

浩浩蕩蕩的寶船,回來的,都是小船。

寶船去哪了?

“皇爺,正統十四年,大明的船隊,都離奇失蹤了。”曹吉祥又加重皇帝的疑心病。

朱祁鈺皺眉:“正統十四年,多事之秋啊。”

曹吉祥匍匐在地,不敢多說。

“你的意思是,先帝死於下西洋和巡邊?”朱祁鈺聽明白了。

“奴婢不敢揣測先帝啊!”曹吉祥趕緊磕頭。

但意思很明白,先帝就死在這兩點上。

先帝也是大意。

因爲他根本想不到,宣德大帝,會死於一場莫名其妙的病。

就如景泰帝,也死於一場病。

正統皇帝、成化皇帝、弘治皇帝、正德皇帝,哪個是正常死亡的?誰活過四十歲了?

“朕知道了。”

朱祁鈺沉吟:“若按照你的推測,丁瑄應該是,江左盟故意留給朕的人,給朕看的,敲打朕呢。”

沒錯。

用丁瑄間接告訴皇帝,宣宗皇帝的死因。

讓皇帝害怕。

“求皇爺下旨,奴婢親赴南直隸,將所有江南籍商賈抓捕!”曹吉祥磕頭。

“江左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朱祁鈺冷笑:“曹吉祥,你給朕看着京畿便可。”

他慢慢站起來,走到曹吉祥面前:“你是朕的爪牙,朕能給你權勢,給你富貴,換了皇帝,可就沒了。”

他什麼心思?

朱祁鈺能不明白?

做廠衛番子的,只有皇帝疑心病越重,他們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求皇爺安心,奴婢永遠忠誠於皇爺!”曹吉祥重重磕頭表忠心。

“忠心不是說出來的,要做出來。”

朱祁鈺親手把他扶起來:“巡捕營表現優異,朕賜你銅符一枚。”

“奴婢謝皇爺天恩!”曹吉祥冷汗涔涔。

皇爺在敲打他。

告訴他,別耍小心思,朕的西廠能收拾你。

“下去吧。”

朱祁鈺問馮孝:“財貨可清點完畢?”

“回皇爺,還未清點完畢,目前得出的數字是1200萬兩。”

朱祁鈺驚住了:“這麼多?”

馮孝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着實是非常多。

“皇爺,才清點了七成,總數約摸着有兩千萬兩。”

有錢了,不知道該怎麼花啊。

朱祁鈺嘴角自然而然揚起,心情雀躍:“清查完畢,確定無誤的,把家產歸還,再給他們一些生意,彌補一番。”

“皇爺,真還啊?”馮孝心疼了。

“朕是皇帝,豈能做強盜之事?”

朱祁鈺瞥了他一眼:“該還的還,不該還的,不還,明白嗎?”

馮孝明白了。

皇爺的意思是,把現銀留下,珠寶古董什麼的,儘量都歸還,若不夠的,賜個宅子抵賬即可。

反正古董什麼的現在市場價格低。

不如直接作高價,賣給商賈。

朝堂處處都要銀子啊。

沒看嘛,閣部重臣天天眼巴巴地看着皇帝呢,各地督撫,都哭着要乃喝呢。

“對了,宣石璞入宮。”

朱祁鈺目光閃爍:“朕很久沒去仁壽宮問安了?你去安排一下,晚間朕去請安。”

“奴婢遵旨!”馮孝明白,皇爺的疑心病又犯了。

在鉅野澤。

寇深蒙圈了:“你確定?那股騎兵正在橫跨沙漠,往咱們的方向行進?”

“大人啊,標下親眼所見!”李端嘴裡發苦。

他們在這裡吃了十幾天沙子。

就等着立下大功呢。

結果,大功沒來,大禍來了。

“爲什麼回程啊!”寇深真懵了。

那誰知道?

“大人,咱們撤吧!”楊傑看了眼部隊,一個個懶洋洋的,絲毫沒有軍隊的樣子。

這支軍隊剛組建不足兩個月。

打順風仗沒問題。

打逆風仗,分分鐘投降。

“可知範廣在何處?”寇深又問。

李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若範廣墜着那股騎兵,咱們說不定有一戰之力。”寇深反覆看地圖。

“大人,憑這些人打仗?”

楊傑十分無語,甘肅鎮老卒不足三千人,這三千人可上戰場。

其餘人,再練一年吧。

“莫急。”

寇深鑽研地圖:“咱們這裡,是西進的要道。”

“若咱們讓開。”

“萬一範廣在後面墜着,可能永遠就無法追上這股騎兵了。”

“若不讓開,只要對方一個衝鋒,咱們必敗無疑。”

“難抉擇啊。”

寇深陷入深思:“令夜不收再探,看看這股騎兵氣勢如何?是否有追兵?我明軍究竟在哪裡?”

而在沙漠裡。

範廣脫了上衫,赤膊着,整支騎兵,都大同小異,盔甲都穿不住了。

沙漠裡實在太曬了。

他們訓練時,沒進過沙漠訓練,所以很多人不適應氣候,病倒了。

沿途不停減員。

他留下人照顧,把傷員運出沙漠,運到最近的城鎮救治。

隨身攜帶的糧食快吃光了。

耐心也磨光了。

軍中產生了抱怨的聲音,想迫切打仗。

“大人,我軍已經沒有耐心了,將心比心,禿巴思部怕是更加人心渙散。”

房能過來稟報。

範廣頷首:“咱們兵力少,就得抓住一切機會。”

“大人,標下願意去取糧!”房能請戰。

進沙漠有十四天了。

明軍已經漸漸習慣了沙漠的環境,雖然墜着禿巴思部,但明軍在沙漠中演練,如何策馬奔騰,如何開銃。

範廣喝了口水,不敢浪費一滴。

他問嚮導:“還有多長時間能到達鉅野澤?”

“回大人,最多四天。”嚮導回答。

範廣看向房能。

“大人,現在一定是禿巴思部最脆弱的時候。”房能認爲。

禿巴思部是整個部落遷徙,裡面有很多老人、女人、小孩,行軍速度慢,消耗也大。

人越多,人心越亂。

而且,他們是從謙河而來,走了幾個月了,還在走,關鍵此刻後面有追兵,前軍又杳無音信,難免心中惴惴。

心態必然已經到了臨界點。

“房能,出戰!”

房能收到指令,點齊兩千人,馬蹄捲起黃沙,策馬奔騰。

快速接近禿巴思部。

禿巴思部的首領改名叫拓跋元。

因爲北魏時,拓跋改姓爲元,所以他以“元”自居。

拓跋元已經知道,弟弟拓跋惕兵敗被俘。

他準備去阿爾金山東麓遊牧。

不去明軍勢力範圍內。

但因爲是部落遷徙,給他帶來很大的牽絆。

他手上有兩萬騎兵。

若損失太大,部族裡的牧民也能徵召起來,只要有足夠的兵器,就能拉起五萬大軍。

禿巴思部很窮的,沒有足夠的武器。

拓跋惕就看上了明軍火銃。

結果自己千里送人頭,把兩萬多匹馬送給了明軍。

房能率軍眨眼即到。

他的目標是禿巴思部驅趕的牛羊。

蒙人遠征歐洲,靠的就是這四腳羊,用羊做軍糧,一邊驅趕,一邊吃掉。

“他孃的,防備夠森嚴的!”

當房能靠近時,禿巴思部騎兵將牛羊團團圍住,牧民開始驅趕牛羊,往安全方向走。

用騎兵將牛羊和房能軍隔開。

房能卻朝着他們笑了。

“開銃!”

啪啪啪!

火銃響起。

那些禿巴思部民滿臉懵逼,還在迎接那火光呢。

結果,無數人翻身落馬。

房能率軍眨眼即到,斬馬刀落下。

無數馬匹倒在沙漠裡。

禿巴思騎兵慘叫個不停:“鬼啊,鬼來了!”

騒亂傳到了騎兵中間。

拓跋元急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大王,那明人是鬼變的,他們距離我們那麼遠,就開銃了,我們的人轉眼就死了。”

禿巴思人語無倫次。

拓跋元卻聽明白了,明軍火銃威力大、射程遠。

“老子親自督陣,看誰敢亂!”他策馬跑到陣前。

結果發現明軍舉銃。

他趕緊快跑。

本來拓跋元趕來,軍心大震。

結果拓跋元轉頭就逃,軍心立刻崩了。

啪啪啪!

火銃開火,擊中無數禿巴思部兵卒的後心。

房能親率長刀軍,快速俯衝而至,揮舞着刀鋒,如死神的鐮刀一般,不斷收割性命。

禿巴思部的後軍瞬間崩了。

而房能也不追趕,直接哄搶牛羊。

這時,範炅拍馬趕到。

追了幾裡,發現根本追不上禿巴思部的敗兵。

“這羣韃子太會逃命了。”

房能讓範炅幫着收攏牛羊,大軍這四天的吃喝,都靠這些牛羊了。

範廣率衆趕到,統計牛羊數字,約莫一千多頭。

“才這麼點?”範廣不爽。

“大人,咱們的人不會驅趕牛羊,都跑散了。”房能抓了抓頭髮,十分尷尬。

本來戰果很喜人。

結果明軍不會牧羊啊,羊跑了,幸好牛跑得慢,還剩下幾頭。

“火藥用了多少?”範廣沒問戰果。

在沙漠裡,只要有火銃,明軍就有優勢。

“還剩下一半。”房能認爲用的很省。

範廣有些不滿:“下次省着點用,咱們前後都沒有補給,帶來多少,就得用多少。”

“打仗纔剛剛開始,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範廣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真心對待部下的,也願意寬容部下的過錯。

所以部下願意效命。

“標下知錯。”房能告罪。

範廣拍拍他的肩膀:“記住便可。”

“神英!”

神英正在拆解一頭牛,打算來個庖丁解牛,實際上就是饞壞了。

“標下在!”神英快速過來。

“禿巴思部肯定不會甘心,今晚說不定會襲營,你來做守備,巡夜。”

“標下遵令!”神英不在乎,能吃上牛肉,比啥都強。

“大人,那夥賊子太能逃命了,想把他們全都留在沙漠裡,恐怕困難。”範炅不叫爹,而是稱官職。

範廣瞥了他一眼:“會動腦子了?”

範炅抓了抓頭髮,十分尷尬。

“本將何時說過,用拼殺的辦法,把他們留在沙漠裡了?”

範廣反問:“咱們墜着他們,是等着他們筋疲力盡,再將其吃掉!”

“可他們逃得快啊!”範炅不解。

“那是他們還能吃飽飯,自然有腳力跑了。”

範廣笑道:“等到他們吃不飽,就會想餓瘋了的獅子,會和咱們決一死戰的!”

“到時候決戰的時候,你小子別哭,你老子就知足了!”

範廣哈哈大笑,兒子長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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