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要我誇誇你嗎？”
顧盼煙表情玩味，“真厲害，不愧是天才美少女之類的？”
“無聊。”
陳言希淡淡道，“你過來就是找我拌嘴的麼？”
“不行？”
顧盼煙懶散道，“很久沒跟你拌嘴了，還挺想念的。”
“你想念的，真的是和我拌嘴麼？”
陳言希看着她的眼鏡，輕聲問。
“……好吧。”
顧盼煙聳聳肩，“至少是其中之一。”
後面跟上來的王歌聽着她們的對話，左瞧瞧，右看看，有點摸不着頭腦，“你倆在聊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沒什麼。”
顧盼煙擺擺手，轉身往拳館外走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拜拜。”
顧盼煙離開後，陳言希看向王歌，“我們也回去吧。”
“哦，好。”
回去的路上，王歌好奇的問：“希希，你今天跟着過來，做了些什麼？總不能真是來看我捱打的吧？”
“沒有做什麼，我只是把你和顧盼煙的打鬥過程全都錄了下來。”
陳言希如實說道。
“錄視頻？”
王歌疑惑，“那你說的幫我，具體指的是？”
“在正規的拳擊比賽裡，每一位參賽選手幾乎都會配備一名教練，他們會根據對手的風格習慣，來幫助選手製定戰術、找出制勝方法。”
“伱的意思是……”
“我來做你的教練。”
陳言希嗓音平靜，“雖然我並不專業，但就從今天的表現來看，如果僅憑你自己，要想打敗顧盼煙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連打鬥方面你也懂嗎？”
王歌頓時驚喜，“不愧是我的偶像，你簡直是百科全書。”
“不。”
陳言希搖搖頭，“相關類型的書我看的很少，這方面我是外行。”
“……那你要怎麼幫我制定戰術啊？”
王歌又不明白了。
“我說過了，我並不專業，制定戰術要靠你自己。”
陳言希說，“我能做的，是幫你找出顧盼煙的出手規律，只要你對她的每招每式都能自如應對，自然就能輕鬆獲勝。”
“……說的簡單，你以爲這是玩魂遊呢。”
王歌吐槽，“她又不是電腦NPC，只會使用固定的招式。”
要是這樣的話，我早就贏了……他在心裡嘀咕道。
陳言希微微一笑，“其實差不多。”
“啊？”沒等王歌震驚，陳言希緊接着又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都不比顧盼煙差，之所以會輸，是因爲顧盼煙接受了完整的武術教育，有一套完備的功夫體系，而你並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這些，所以纔會不敵她，是這樣吧？”
“是啊。”
王歌點點頭，問，“怎麼了？”
“凡事都有兩面性，王歌，會導致你失敗的不足之處，可能成爲你制勝的關鍵，而顧盼煙所擁有的優勢，也可能成爲她的缺陷。”陳言希說，“關鍵在於你如何應對。”
王歌微微皺眉，逐漸認真起來，“怎麼說？”
陳言希想了想，卻轉頭說起了另一間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王歌，你知道爲什麼孩童的想象力遠比成人要豐富嗎？”
“不知道。”
王歌誠實搖頭。
“因爲成人接受了完整的認知教育，他們知道月亮就是月亮，是天體，是地球的衛星，不是什麼美味的甜品、什麼白玉盤之類。”
“你的意思是……”
“對，誠然，認知教育可以讓人變得成熟理性，這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可這同樣也是一種枷鎖，一旦接受這樣的設定，人類的想象力便再也跳脫不出這些固有的認知。”
她轉頭看向王歌的眼睛，“同樣的道理，顧盼煙擁有一套完整的功夫體系，她依賴這套體系變強的同時，卻也都被這套體系所束縛着，無論怎樣發展，無論怎樣出招，她都無法逃出這套體系之外。
“只要這套體系在，那麼她的拳腳、動作、一招一式，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有跡可循的。”
陳言希笑了笑，伸手指向路邊的一顆大樹，“把顧盼煙比作這棵樹，那她的功夫體系就是這顆大樹的樹幹，由其功夫體系所延申出來的所有招式，就是她的枝和葉。
“一棵樹無論怎樣枝繁葉茂，枝椏始終都是有限的。”
她再次轉頭看向王歌，“找出其中所固有的規律，再計算出所有可能會出現枝椏。勝利，便近在咫尺。”
王歌：“……”
希希到底是怎麼做到用這麼平淡的嗓音，說出這麼不得了的話的？
雖然陳言希說的很有道理，但王歌還是有些懷疑：“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他不是懷疑希希，他是懷疑他自己。
今天這場戰鬥，有點把他的自信給打沒了。
“當然可以，王歌。”
陳言希也看出來了，認真說道，“就像我之前說的，顧盼煙和你玩的那些遊戲裡的boss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遊戲boss被固有的程序代碼所束縛，她也被自己的武術體系所束縛。你不是一直說你是遊戲高手嗎？像打通遊戲一樣打敗她就好了。”
像打通遊戲一樣打敗她……聽陳言希這麼說，王歌忽然又燃起了鬥志。
開玩笑，自己可是通關過只狼和老頭環的人啊！顧盼煙再強，有韋名弦一郎強嗎？能比的上女武神瑪蓮妮婭嗎？
“好！”
王歌用力握拳，“像打通遊戲一樣打敗她！”
見王歌重新燃起鬥志，陳言希微微一笑，又添了一把火，“即使我不幫你，你也一定會贏，因爲她被束縛着，而你有無限可能。我的加入，也只是讓這一結果提前一些而已。”
“懂了。”
王歌打了個響指，“之所以我肯定會贏，是因爲我自由，她不自由，對吧？”
聞言，陳言希笑起來，“是這樣的。”
“哈。”
王歌搖搖頭，感慨道，“你對這個命題的研究還真是透徹啊。”
“還好，畢竟我在這上面花了很長時間。”
陳言希搖搖頭，笑着說，“若是沒有什麼成果，未免也太無能了些。”
王歌：“……”
沒有成果就是無能。
聽聽，聽聽，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