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靈秘網中。
程瀚先瀏覽了一會“帖子”，又打開了小女孩祖靈的“現場直播”，開始津津有味的看直播。
這正是秘網的諸多功能之一。
秘網以“印記”爲錨點，可以實時採集祖靈周圍的情況，再將影像上傳到秘網之中。
但該功能目前還處於“內測”狀態，只有程瀚本人可以使用，並未對全體祖靈開放。
因爲許多細節，仍舊需要進一步完善。
比如——優化傳輸效率，節省能量消耗。
直播畫面中。
小女孩一口氣飛行了超過五百公里，降落在了一座小山丘頂部。
它感應一下，一臉驚喜的嘀咕道：“我可以施展的力量，相當於主體的一半，這個衰減幅度，比我預想得小多了。”
小女孩又讚歎道：“這個瞎子好厲害！”
過了一會。
好幾道奇形怪狀的身影，陸陸續續從天而降。
其中有一隻接一人高的巨鴨，還有一條長長的板凳，一把掃地的大掃帚，以及一株含苞待放的鮮花。
毫無疑問。
它們全都是祖靈。
每一隻祖靈到來，小女孩都會熱情滿滿的打一聲招呼，再通過網絡與對方聊一會。
它接受的這一次任務，正是一次集體任務，一共有五位祖靈參與其中。
任務的目標是——與另外三隻祖靈交涉，帶回它的印記或者祖靈之光。
換而言之。
它們其實是程瀚以秘法爲代價，找過來的一羣打手。
畢竟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挨個“說服”這一界的全部祖靈，耗費的時間、精力實在太多了。
保守估計。
還需要一個月左右。
而將祖靈的力量利用起來，可以將時間大幅度縮短，這就是程瀚創造秘網的主要目的。
此時。
小女孩用力揮了一下右手，興致高昂的喊道：“各位，出發了！”
五道影子一齊騰空而起，快速掠向了數十公里外的一處大型村落。
一分鐘後。
五隻祖靈出現在村落的祖靈堂上空。
憑藉着世界法則賦予的本能，它們立即感應到，下方的法則空間內有一隻“大刀”模樣的祖靈。
此刻。
下方突然有了動靜。
一道隱晦波動一閃而過。
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憑空冒了出來。
正是目標祖靈。
它感應到五隻祖靈出現，故而出來查看一下情況。
這把刀不是一般的大，長度足足達到了五米有餘。
小女孩雖然看不到大刀的表情，卻感應到對方充滿了震驚。
很顯然。
對於“五隻祖靈闖入自己的領地範圍”這件事，着實超出了大刀的理解。
小女孩脆生生的喊道：“大刀先生，我們受到盲者先生的委託，邀請你參與一項計劃。”
它用了一分鐘，將整件事介紹了一遍。
然而。
大刀聽完之後，徑直縮回了祖靈堂。
這一副架勢，明擺着就是不願意合作。
小女孩仗着己方人多勢衆，毫不客氣的喊道：“幹它！”
下一刻。
五隻祖靈體內涌起波動，接着連接成一片。
一抹白光憑空出現，幻變爲一個虛幻的拳頭，大小超過十米。
這正是祖靈秘網教導的一種合擊技巧。
儘管程瀚只思考了一分鐘，便輕輕鬆鬆創立了這種技巧。
可對祖靈們來說，這依舊是一種令它們大開眼界的超強手段。
小女孩高高舉起了白嫩胳膊，比劃了一個“砸”的手勢。
虛幻拳頭動了一下，轟然砸向了下方的祖靈堂。
“轟！”
只聽一聲巨響。
法則空間受到了強烈衝擊，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不止如此。
村子裡的每一棟房屋，屋頂的瓦片大量開裂，各種碎片如雨點般向下落去。
大刀又驚又怒，從祖靈堂內鑽了出來。
它的刀身閃過一道白芒，整把刀重重的斬向了小女孩。
但小女孩的速度更快。
它“咦呀”叫了一聲，右手拳頭再度比劃了一下。
第二個虛幻拳頭，也是一個更大的拳頭，陡然從天而降，精準的砸中了大刀。
“轟！”
第二聲驚雷砸響。
大刀被砸得倒飛而出，以更快速度撞入了法則空間。
小女孩看得喜笑顏開。
這一套戰術，也是祖靈秘網附送的合擊技巧之一。
小女孩如今嘗試了一下，心底大聲唱起了讚歌：“讚美盲者先生！”
它緊接着發號施令道：“再來！”
第三個虛幻拳頭馬上成型，做好了隨時準備砸下去的準備。
小女孩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喊道：“大刀，你服不服？”
它問完之後，心底咕噥了一句：“盲者先生教導的話術好奇怪！”
下方沒有動靜。
大刀顯然被打怕了，龜縮在法則空間內不肯出來。
它捱了一記老拳，已然完全明白了“雙拳難敵十手”的道理。
沒辦法。
一個人單挑一羣人，太踏馬吃虧了！
小女孩繼續威脅道：“大刀，你要是不服從，我們會以德服人，一直打到你服爲止！”
大刀繼續龜縮。
“轟！”
“轟！”
“轟！”
連續三聲巨響。
法則空間扛不住衝擊，當即崩潰掉了。
大刀憤怒到了極點，生起了搏命之心，衝上來便想要砍人。
不。
砍祖靈。
可惜的是，五大金剛一頓老拳轟下去，大刀就這麼被幹趴下了。
小女孩飛了過去，使用秘網傳授的技巧，強行抽走了超過三分之一的祖靈之光。
再然後。
五大金剛呼嘯而去，飛向了第二個受害者所在的位置。
過了好一會。
大刀甦醒過來。
它注視着一片狼藉的祖靈堂，心頭充斥着一種“我沒有招惹你們，你們爲什麼要暴打我”的悲憤。
就在這時。
大刀忽然感應到了一股奇異的召喚。一根無形之線憑空垂了下來。
正是登錄秘網的“網線”。
大刀小心翼翼觸碰了一下，便徹底沉迷進去了，就像是其它祖靈一樣，很快變成重度網癮患者。
它與其它祖靈交流了許久，又學會了秘網上公開的許多技巧，忽然覺得——這一頓打，好像捱得還挺值得！
*
過了兩天。
大刀掌握了靈傀秘身術，積極主動加入了“以德服人”的隊伍，成爲了盲者先生手下的又一名強力打手。
如今秘網已經上線“等級”系統，暫定爲1級到10級。
簡單來說。
完成的任務越多，獲得的功勳點越高，秘網等級也越高，秘網權限越高，可以學習的秘術越多。
衝着秘術的巨大誘惑，所有祖靈全都乖乖鑽入了程瀚佈下的圈套，自願成爲了他的打手。
而剛剛“通網”的大刀祖靈，也不例外。
它借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說服”一名上位祖靈。
在這一方世界之中。
上位祖靈的比例不超過百分之二，它們是祖靈中的真正強者，按照萬昊族的標準來衡量，其戰力相當於玄督水準。
這位倒黴的上位祖靈，具現形體是一棵二十米高的大樹，遭到了多達兩百隻祖靈的圍攻。
儘管它的實力遠遠強於下位、中位祖靈，可面對這種不講武德的狗羣戰術，依舊被打得滿頭是包。
大刀祖靈嗷嗷叫着衝在最前面，趁着大樹捱了十幾記老拳，暫時無法還擊，一刀斬下了一根樹枝。
反正這只是一具分身，即便戰死了也沒有多大損失，所以它表現得格外勇猛。
一場激烈的大戰之後。
大樹遭到了一頓毒打，渾身樹枝被打斷了一大半，老老實實交出了一份祖靈之光。
程瀚全程看完了直播，滿意的笑了起來。
他沒有動一根手指，只是拋出一點蠅頭小利，便輕鬆降服了一隻上位祖靈。
這就是謀略的藝術。
程瀚大略估算一下，得意的笑了起來：“按照這個速度，五天內我就能降服所有上、中、下位祖靈，開始攻略餘下的幾位‘超位祖靈’。”
所謂的“超位祖靈”，正是祖靈中的頂級強者。
整個祖靈界中，總共只有十二位超位祖靈，它們已經初步掌握了法則之力，實力相當於半神。
*
五天之後。
祖靈秘網的覆蓋範圍，已然遍佈這一界的各個角落。
唯有十二座“孤島”例外，也就是十二位超位祖靈的領地。
而秘網的急速擴張，再加上程瀚的不斷優化，使得秘網傳輸能量的效率直線提升。
這帶來一個最直接的好處——祖靈分身的活動範圍極大的增加了。
最開始的時候。
中位祖靈的分身，極限活動距離通常在一千五百公里左右。
但是到了現在。
數值暴增了數十倍，達到了驚人的五萬公里。
值得一提的是，秘網的第一位“網友”，小女孩祖靈，完成了大量任務，獲得了超過十萬點功勳。
它的秘網身份第一個升到了“10級”，獲得了“秘網尊者”的頭銜。
另外。
小女孩還學會了大量秘術，實力突飛猛進。
就在三天以前，它一舉晉升爲上位祖靈，並被任命爲第一祖靈軍團的軍團長。
整個第一軍團，下轄八千多隻祖靈。
除此之外。
程瀚手下還有十九支祖靈軍團，合計二十支軍團。
自從祖靈界誕生以來，這一界的祖靈頭一次被整合了起來。
老實說。
它們聯合起來的力量，比萬昊族的神將強了一截，連程瀚都有點畏懼。
另一方面。
偏偏是一位外來者，掌控住了祖靈界的幾乎所有祖靈，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隨後。
小女孩以軍團長的名義，在秘網中下達了徵召令，召集第一軍團的八千多隻祖靈。
這幫天性懶散的奇特生靈，衝着功勳的誘惑，全都積極響應了召喚。
此時此刻。
在第一軍團的徵召點，也就是小女孩當初拍攝的大湖。
數千名千奇百怪的祖靈，恍若羣魔亂舞一樣，聚集於湖泊的正上方。
由於祖靈數量太多了，此地的世界法則被擾動，寬闊湖面憑空出現了許多漩渦。
“咔！”
小女孩啓動秘網功能，拍了一張軍團紀念照，將其上傳到了秘網中。
這隻人形祖靈，已經養成了拍照、拍視頻的狂熱愛好。
如今它是秘網的頭號發帖達人，平均每天都能發送三百多個帖子。
小女孩俯瞰着大批祖靈，用力揮起了拳頭，大吼了一聲：“各位，爲盲者先生而戰！爲提升等級而戰！”
下一秒。
祖靈們以各自的方式，熱情滿滿的給予了迴應。
“爲盲者先生而戰！”
“沙！沙！”
“嘩啦！”
“咚！咚！”
“爲提升等級而戰！”
“咣！咣！”
湖面上空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彷彿妖魔鬼怪的大聚會。
過了片刻。
“叮！”
一聲虛幻聲響，忽然在每個祖靈耳邊響起。
它們瞬間知道，系統更新了。
不。
應該是秘網更新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秘網每天都會更新好幾次。
這“叮”的一聲，就是某一次更新多出來的提示音。
這一點廣受各位祖靈的好評，因爲可以讓它們第一時間知曉更新內容。
很快。
祖靈們看完了更新公告，各個都亢奮至極。
因爲公告發布了一則重磅消息——征服十二超位祖靈後，秘網將會正式發佈第一種祖靈脩煉之道。
秘網之前的時代。
所有祖靈受到法則限制，皆被束縛在領地範圍內，沒有交流的途徑，祖靈們只能懵懵懂懂的摸索修煉之法。
這就好比在黑暗中趕路，長夜漫漫，一人獨行，想要取得一丁點進步都非常艱難。
絕大多數祖靈的一生，從誕生到消亡，實力的變化非常小，正是因爲如此，祖靈們才如此佛系。
但是。
現在不一樣了。
公告明確指出，這是一種適用於大多數祖靈的修煉法，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提升實力不再是難事。
公告還指出，未來將會有更多、更細緻的修煉法被公佈出來，屆時每位祖靈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修煉之道。
小女孩“哇哇”亂叫了一聲，滿臉激動的吼了起來：“各位，我們一起幹死超位祖靈！”
羣魔亂舞又來了：“乾死超位祖靈！”
小女孩又吼道：“如果超位祖靈敢不服，我們就把它打到服！”
祖靈們繼續羣魔亂舞：“把它打到服！”
小女孩揮起了雙手：“出發！”
祖靈大軍當即踏上了征程。
*
程瀚觀看着祖靈成羣結隊的飄過天空，神情有點微妙：“越來越像是第四天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