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5:八爪蜘蛛(9)

OR3-EP5:八爪蜘蛛(9)

事已至此,越來越多的證據導向一個麥克尼爾不見得會接受的結論:確實存在一個暗中操縱着當地局勢的組織。儘管如此,他對所謂PIC組織的存在不再抱有任何懷疑,唯一需要得到解釋的是該組織的動機。龐大的組織需要足夠的利益來維繫其成員之間的同盟關係,缺乏共同的利益就不能長期合作,更別說策劃什麼陰謀了。想要把動機調查得更清楚,或許還需要朝鮮人的協助,但這對剛剛走出戰爭陰影不久的朝鮮和韓國雙方而言都顯得有些爲難。正如金京榮代理總統所說的那樣,他們沒有因爲仇恨的驅使而抗拒停火協議、繼續戰鬥已經是莫大的幸運,萬一某些越界的接觸被認定是軟弱可欺或裡應外合,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一來,不僅合同參謀本部不能隨便和北方的朝鮮進行聯絡,連任在永也在這種危險的民意麪前暫時退縮了。他只爲麥克尼爾提供了種類更爲豐富的公務用車,以便讓麥克尼爾和他的同伴們能夠氣派而瀟灑地去拜訪前不久還和他們是敵人的北方。

名爲拜訪,實爲追擊逃犯。不僅韓國方面發現了這些來路不明的神秘人,朝鮮人同樣目擊到類似的【長着相同樣貌的不速之客】出現在邊境地帶。不用朝鮮方面多做什麼說明,韓國人立即決定派遣精銳隊伍前往對應地點將這些疑似受到外國組織指揮的犯罪分子和不法之徒全部消滅。整個行動需要足夠迅速,尤其是要趕在朝軍動手前解決問題,否則韓國人就別想把犯罪分子的屍體領回國內當證據了。

參與行動的隊員除了麥克尼爾和他的同伴們之外,還有一些最近剛剛從戰爭中脫身的韓軍特種兵。不同的小隊沿着兩國之間的邊境線搜索並穿插,逐漸逼近徘徊在附近的神秘武裝集團。其中,麥克尼爾所在的方向最接近開城,那裡恰好有一些正在清理廢墟的朝軍作戰部隊,說不定他們會因爲察覺到附近的異常狀況而加入混戰。

“你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正在住院的病人。”伯頓踩在貨車的車廂頂部,趾高氣昂地向着下方的麥克尼爾喊着,“我這輩子就沒見過住院期間還能跑出去打仗的病人。”

“時代變了,伯頓。”麥克尼爾最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吃巧克力,這是他在無法進食和只能喝水之間選擇的平衡點,或許融化後的巧克力能夠矇混過關,“能夠真切地改變我們的固有觀念的,一向不是從最開始就以摧毀或顛覆它爲目的的思想和理論,而是在不經意間消滅了舊觀念賴以生存的基礎的新技術。”他把戰術背心披在身上,懶散地走向貨車駕駛室,“這是不因道德上的原因而產生變化的鐵律。”

麥克尼爾正要打開車門,伯頓徑直從車廂頂部跳下來,攔住了他。

“你真的沒事嗎?”他收斂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欲言又止,尷尬地把雙手插在衣兜內以掩飾心中的不安,“我算是看明白你的爲人了:哪怕自己一聲不響地死掉也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那說明你看錯人了。”麥克尼爾咳嗽了幾聲,“醫生說,我應該儘量避免幹體力活……所以,現在我得靠更高明的技術來解決問題。”

“也好,莽撞地往前衝應該是我的工作纔對。”伯頓也笑了,“好吧,讓我們看看這些躲在泥坑裡的泥鰍還有什麼花招。”

邁克爾·麥克尼爾對自己和同伴的實力、運氣都有一定的信心,他相信自己能夠成功地存活下來並把敵人消滅或是抓獲。一直在心頭困擾着他的問題是PIC的動機和實施這些陰謀的具體形式。即便PIC可以利用這種【換腦】來神不知鬼不覺地竊取情報、轉移重要人物、運送僱傭兵和特種部隊,只要他們的合作伙伴能夠聯想到連自己都可能成爲受害者,雙方之間的合作就會不可避免地存在隔閡並最終以決裂收場。誰也不清楚PIC在朝鮮和韓國到底有多少同夥,或許明海俊是其中一員,但明海俊當時的反應已經證明他只是誤打誤撞和PIC產生了聯繫的局外人。

年輕的士兵啓動了車子,載着代表着善意的禮物前往北方。這些因各類原因而被淘汰或被長期儲存的醫療屋子在韓國顯得多餘,放到朝鮮或許恰好能夠解決朝鮮人的燃眉之急。互相仇殺的雙方想要擺脫仇恨,除了在理論上強調和平共處之外,更要用實際行動證明善意。

“你在想什麼?”米拉發現了麥克尼爾的心不在焉,“平時你開車的時候,眼神和現在不一樣。”

“我在思考敵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麼。”麥克尼爾又把一塊巧克力填進了喉嚨,“他們的動機,米拉。他們藉助這第四次世界大戰結束前的最後混亂來發展壯大,可如果他們無法保證自己不會被戰爭的勝利者直接消滅,那麼再多的計謀和較量也只會讓他們最終的失敗變得更加可笑。”

“如果朝鮮人和韓國人之間打得不可開交甚至讓整個東亞都捲入世界大戰中,獲利的應該是美利堅帝國。”米拉推測道,“事實上,大東合衆國在本土的軍事力量和多年以前相比已經顯得空虛,它把大部分軍隊送到世界各地來消滅其敵人的海外駐軍並鞏固自身在海外的影響力,如果本來已經被【平定】的東亞陷入新的戰爭,大東合衆國無論如何都必須將精力分散到本土。”

但是,若因此而斷定PIC和美利堅帝國是盟友,未免過於武斷。麥克尼爾更傾向於認爲PIC可以隨時爲了自身的利益而在世界大戰中支持不同的參戰國——只要戰爭結束後的新秩序中沒有能夠支配整個世界的超級大國,PIC就不用擔心自己受到勝利者的清算。然而,以實際情況來看,即便PIC的原本計劃是維持這種平衡,它的圖謀勢必伴隨着大東合衆國的崛起而成爲泡影。哪怕是讓對美利堅帝國和歐共體一方的戰爭局勢最樂觀的評論家來分析,他們也只能悲哀地發現大東合衆國的勝利是不可阻擋的。

麥克尼爾無法改變這個結局,他也不想看到大東合衆國成爲新秩序下的支配者。然而,他更想看到那個褻瀆了他的故鄉和理想的帝國趕快灰飛煙滅。哪怕是在廢墟之上重建合衆國,也比讓那個畸形而扭曲的帝國苟延殘喘下去更好。

車子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疾馳,迅速地拉近和邊境線之間的距離。不遠處出現了戒備森嚴的崗哨,全副武裝的朝軍士兵冷漠地注視着出現在眼前的訪客。幾名士兵上前攔下了這輛大貨車,開始對貨車上的貨物和乘客進行檢查。

“所以,他們在不給我們提供武器這件事上找到了充分的理由。”接受了朝軍士兵的搜查後,伯頓垂頭喪氣地回到車上,“我就知道是這樣。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會說,就算帶着武器越境也會被朝鮮人發現,不如從一開始就什麼也不拿。”

“我們需要的並不一定是武器。”麥克尼爾仍然保持着樂觀,“在我看來,只要我們能夠把逃到朝鮮的那些罪犯和武裝人員抓回來,韓國人一樣會非常滿意。”

經歷了前後兩個月左右的生死考驗後,麥克尼爾對自己的作戰能力有着極高的自信。見識到了朝軍特殊作戰部隊的戰鬥力後,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觀點。碰上太弱的敵人根本用不上對應的武器裝備,若是太強的敵人出現則即便使用再多的單兵作戰武器(除非直接用火箭炮或導彈對某區域進行覆蓋式打擊)也無濟於事。歸根結底,使用武器的終究還是人,只有完全不依賴人的全自動化武器才能最終排除人的自我意志在戰鬥中起到的作用。

“等等……”

麥克尼爾爲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驚訝,他越來越發現某些跳躍式的思維在不經意間爲他開闢了新的道路。如果一切武器都需要人來驅使,而完全不需要人的武器又發明不出來,那麼只發明一種能替代人的工具就可以了。讓真正的【人】能夠在幕後操控戰爭,而進行戰爭的則是隻具備某種特定方向思維的【工具】。

有一個組織的所作所爲正巧符合麥克尼爾的推斷,那就是被他以PIC這個縮寫命名的神秘跨國犯罪組織。那些有着完全相同外貌的神秘人讓麥克尼爾想起了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克隆人戰爭——有一些未經證實的傳言說,GDI的雛形正是在此期間逐漸形成。過多的相似性令麥克尼爾不得不把事情往更壞的方面聯想,他常常懷疑自己低估了敵人的野心和手段。

“你們可以過去了。”一名朝軍士兵沒好氣地對麥克尼爾說道,“……收斂一點。”

麥克尼爾本來也沒有盼望着在朝軍士兵的臉上看到什麼熱情,對方沒立即撲上來把他生吞活剝已經算是保持克制了。向着邊境線附近的朝軍士兵告別後,這輛載有貨物的大卡車便進入了朝鮮境內。雖然韓國人總會誇大其詞地宣傳朝鮮的落伍,雙方的差距在國境線附近還不算明顯,或者說朝鮮人有意識地在邊境表現出了自己的現代化一面。作爲這種對外宣傳的最終產品,開城免不了成爲各類事件的焦點。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想必他們都會用這種滿懷仇視的目光看待我們。”米拉回憶着朝軍士兵的眼神,“……或許雙方當中總會有人希望他們能夠放下仇恨,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許多戰爭也就沒那麼容易被煽動起來了。”

年輕的士兵繼續駕駛着卡車,他用心地回顧着金京榮對雙方關係的表態,想要從中看出哪怕一絲通向和解的可能性。戰爭確實是因爲詭計和陰謀而爆發的,但在戰爭持續了兩個月之後,真正的原因反而變得不再重要。僅憑所謂戰爭是朝軍和韓軍某些高級將領勾結起來策劃的陰謀這種說法是無法讓公民信服的,委員長和金京榮能夠成功地達成臨時停火協議並安撫各自的公民,僅僅因爲對於全體毀滅的恐慌暫時戰勝了仇恨。他們在最恰當的時機中止了衝突,而任何細小的火星說不定都會讓這危險的火藥桶再次爆炸。

前方出現了熟悉的建築羣,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它洗脫了戰爭和襲擊帶來的陰霾,恢復了朝鮮的門面形象。

“準備行動。”麥克尼爾從大貨車座位底下的揹包中奇蹟般地翻出了三把衝鋒槍,將其中兩把遞給自己的同伴。伯頓見了,不禁喜上眉梢。他興沖沖地接過衝鋒槍,卻驟然發現觸感完全不像是槍械。

“喂,這是什麼東西?”他把【衝鋒槍】晃來晃去,臉上掛滿了茫然,“你把玩具槍拿來湊數?”

“不,這是韓國人的陶瓷射釘槍。”麥克尼爾哈哈大笑,“你以前肯定沒見過,對吧?我也是頭一次見到。任中校說,這是唯一能逃避安檢的武器。”

“雖然我們確實把武器偷運了進來,可這種槍看起來沒什麼威力。”米拉來回觀察着通體黑色的【衝鋒槍】的外形,“它真的有用嗎?”

麥克尼爾聳了聳肩,舉起衝鋒槍比劃了幾下。

“對軀幹的殺傷力會大幅度削弱,但如果是擊中了電子腦,基本可以保證斃命。”

“所以,看來我們沒機會抓活的了。”伯頓嘆了口氣,“好哇,有槍總比沒槍更好。我先去前面探路,你們保持警惕。”

駕駛室裡只剩下了麥克尼爾和米拉,前者清點着他們所需的【彈藥】,後者則向着窗外的草坪上射擊了幾次,以便判斷這款新槍的性能。這種新奇的體驗是他們過去不曾有的:在無法光明正大地輸入軍火的前提下,把射釘槍應用於特殊條件下的實戰確實是值得考慮的好方法。

“那個,你昨天說的都是真的嗎?”麥克尼爾突兀地問起了一句,“……我以爲你是要搪塞他的提問。”

米拉沉默了一陣,給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覆。

“是。”

她戴好灰色的工作帽,擡起頭正視着麥克尼爾的雙眼。

“並且,我相信你不會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歧視不同於【常理】的羣體。”

“哎呀,我是完全不在乎的。”麥克尼爾心虛地把【子彈】裝進衝鋒槍的彈匣裡,“我只是擔心你那麼說會讓金京榮代理總統很生氣,畢竟他本來不打算這麼早就觸及這個話題……這裡可是東亞,又不是北美。再說了,現在哪怕是北美也變得保守了許多。”

邁克爾·麥克尼爾伸出右手,讓米拉把槍遞給他來檢查一下。

“很好,我就知道韓國人不會給咱們提供垃圾產品……”確定槍械能夠使用後,麥克尼爾把衝鋒槍還給了米拉,“……你別在意,我雖然是個很傳統的人,可我一向理解新時代的新概念不可抗拒這一事實。”說到這裡,他似有似無地發出了一聲嘆息,“我能怎麼辦呢?不想適應新時代又不想跟着舊時代反抗,那就只能夾在二者之間被碾碎。”

說罷,不等米拉做出反應,麥克尼爾便跳下車子,順着伯頓離開的方向前進。根據合同搜查本部的技術人員進行的定位追蹤,再加上朝鮮方面的反饋,雙方最終確定一部分經由首爾的地下秘密通道鑽入朝鮮的神秘人就在開城附近活動。當合同搜查本部倉促地派出一些小分隊配合朝軍清理這些垃圾時,其中一些信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如果有機會,麥克尼爾打算返回他們之前來到開城時藏身的同一棟建築,並仔細地對比柳京飯店的幻象和雙子塔的幻象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但是,伯頓發來的通訊打斷了他的遐想。

“敵人藏在玩具加工廠裡,離這裡最近的朝鮮士兵大概在一英里以外。”

彼得·伯頓領着麥克尼爾穿過破損的鐵絲網和電網,來到了他所說的工廠附近。

“我還以爲朝鮮只會有軍工廠呢。”米拉驚訝地望着高大整潔的廠房,心中似乎有什麼頑固的東西逐漸被粉碎了。

“哦,看來這裡全都是熊貓毛絨玩具。”麥克尼爾在附近發現了裝有熊貓玩偶的箱子,“奇怪,他們從韓國逃跑之後爲什麼會鑽進這種地方?”

三人迅速決定了進攻方案,由麥克尼爾和伯頓從正門突破,米拉則從工廠的窗戶進入內部並伺機襲擊敵人。兩名身強力壯的青年剛把正門挪開一條縫,裡面忽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奇怪叫聲。沒等麥克尼爾看個究竟,一名瘋瘋癲癲的男青年(麥克尼爾迅速地從他的長相和着裝上辨認出對方是那些有着統一外貌的神秘人之一)從大門中鑽出,撲向麥克尼爾。說時遲那時快,麥克尼爾和伯頓同時舉起衝鋒槍朝着對方開火,那人的腦袋被射釘槍打成了刺蝟,從上到下遍佈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孔,這隻會讓麥克尼爾看了之後感覺更加不適。

“進去看看。”

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讓人反胃的畫面。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所有屍體的頭顱都遭遇了明顯的粉碎性打擊,電子腦全部不翼而飛。因戰爭而停擺的工廠內沒有監控錄像,麥克尼爾永遠無從查證是誰殺死了這些神秘人並拿走了全部的電子腦。倘若還有一部分電子腦被留在這裡,或許他們還可以從電子腦中找出事情的真相。

旁邊的切割機旁發出一陣脆響,擔心米拉遭遇了敵人的麥克尼爾第一個跑過去,只見米拉滿臉無辜地把一顆和剛纔的屍體有着同樣長相的頭顱扔到旁邊。

“我可不是故意的。”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稍微一用力,他的腦袋就掉下來了。”

“這下我們找不到任何證人了。”伯頓沮喪地坐在地上,“不過,我們這裡還有一位真正的專家。喂,你來看看這些人的電子腦裡到底有什麼吧!”

米拉點了點頭,拿出準備好的數據線,打算從剛剛被麥克尼爾和伯頓擊斃的那名神秘人的電子腦開始搜索。

“等一下。”麥克尼爾攔住了米拉,“……我們至今也無法摸清他們的行動規律和邏輯,小心一些總沒錯。萬一他們的電子腦裡全是病毒……”

“風險總是和機遇並存的。”

幾分鐘之後,米拉用無比古怪的表情把結果報告給了麥克尼爾和伯頓。聽完米拉的敘述後,兩人紛紛露出了相同的尷尬笑容。

“自殺!?”麥克尼爾大呼小叫起來,“也就是說,這些人全都是自殺的……是的,肯定有人控制了他們的電子腦並下達了自殺的命令,除此之外沒什麼能讓意識清醒的人把自己的腦袋敲碎。”

“這還不是重點。”米拉走到麥克尼爾身旁,嚴肅地小聲說道,“他們的外貌確實很接近,我們可以將其解釋爲他們的組織下發了同一型號的義體……但是,我感受到的【靈魂】竟然也是高度相似的,這是解釋不通的。義體可以被製作得完全相同,哪怕是電子腦在理論上也可以被製作得近似一模一樣,可靈魂是不同的。”

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攫取了麥克尼爾的心臟,他提着衝鋒槍,在屍體旁散步,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中的恐慌稍微降溫。

“米拉,如果你所說的一切完全屬實,那麼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克隆人。”麥克尼爾自言自語道,“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粗製濫造,是利用更加先進的科技製造出一模一樣的人……在技術上,有實現的可能性嗎?”

“我不知道。”米拉慚愧地低下了頭,“尼爾,我很想爲你解答這個問題,但我今天見到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沒關係,不停地被新時代刷新自己的認知本來就是常見的事情。”麥克尼爾和伯頓一起把屍體搬運到廠房中間位置,並把保存着電子腦的屍體單獨放置在旁邊,“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韓國人這回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也許朝鮮人都會因此而暫時放下敵意。”

“抱歉,這種事情還不值得我們放下敵意。”

大門外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警覺性甚高的麥克尼爾立即把槍口對準了大門。出現在門口的,是他從未想到能在此處出現的熟人。

“開什麼玩笑?”伯頓吃驚得合不攏嘴,“明海俊?他怎麼來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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