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出賣12

12.出賣(12)

今天上午佔江東進城同那天小酒館的醉態判若兩人,地道的莊戶人打扮,趕着輛花軲轆大車,在藍磨坊對過的大車店住下。***佔江東安置好隨來的人後來到街上,操着袖閒逛,在一個賣藝的場子前停下來,剛擺場子的藝人先哨民間的哨有文哨、武哨和花裡虎哨。有即興而哨,也有出自現成《哨本》。幾句,然後來一段典典:即脣典,東北民間也稱“哨”,俏皮話的總稱。道:

天也愁,地也愁,

君也愁,臣也愁,

山也愁,水也愁,

窮也愁,富也愁,

老也愁,少也愁,

雞也愁,狗也愁,

鴨也愁,鵝也愁,

牛也愁,馬也愁;

天愁就怕不下甘露雨,

地愁就怕水打溝,

君愁就怕干戈鬥,

臣愁就怕一筆勾,

山愁愁的就怕着荒火,

水愁愁的千里不到頭,

窮愁愁的沒糧米,

富愁愁的就怕賊人偷,

老愁愁的就怕閻君見,

少愁愁的就怕白了頭,

雞愁愁的雜糧不到嘴,

狗愁愁的光溜溜,

鴨愁愁的扁扁嘴,

鵝愁愁的長個大奔兒婁,

老牛老馬愁起來沒個頭!十四愁,見曹保明著《中國東北行幫》。

小田確定佔江東要觀看下去,回黑龍會來報告,趕上上司“工作”,他把會長幹那種事說成工作,站在窗下聽工作,當地人叫聽臊(偷聽男女幹事),說小田故意聽臊有些冤枉,他的確是無意撞上領導“工作”的,爲什麼沒有走開,這是他的毛病了。

“說吧。”橋口勇馬嗓子幹聲音嘶啞,整個人如某種脫水植物有些乾癟,血色滿滿迴流到蒼白的臉上。

月之香除了頭有些散亂,精神倒滿好的,臉色鮮豔得如一朵花。

“他們來啦,趕着一輛大馬車。”小田說。

“看見佔江東了?”橋口勇馬問。

“他在街頭看打把勢賣藝。”小田說。

“事已至此,按軍法辦吧。”常喜天隨着一口煙吐出這句沉重的話來。

洪光宗擡起頭來,說:“我只能含淚斬馬謖。”

“喜久稱不起馬謖,他罪孽深重,該受到懲罰。”常喜天說,

木把總管以大義爲重,令洪光宗感動,他說:“總管大哥,後事我一定安排好……”

“謝謝司令。”

“你去看看他嗎?”洪光宗問。

“不看了。”常喜天說。

沒在北溝鎮多停留,當日警衛長黃笑天就陪同洪光宗趕回亮子裡。

“郝秘書,”洪光宗吩咐道,“你上街,挑最好吃的東西買,晚上你親自送到牢房。”

(13)

“是!”郝秘書聽出這是明天送常喜久上路。

“哦,他愛吃什麼?”

“燒鴿子。”郝秘書想起來他剛到司令部時,常喜久請他吃飯,是軍需處長親手燒的鴿子,“箍上黃泥,用炭火燒的那種。”

“給他整一隻,你先上街去買別的吃的東西,”洪光宗說,“我去打鴿子。”

“司令,我去吧。”黃笑天覺得弄只鴿子丁點小事用不着司令動手,神槍手的警衛長打只鴿子小菜一碟。

洪光宗堅持自己去打鴿子。

亮子裡有幾家養鴿子的,總不能到人家家裡去打吧。問題也好解決,時常有野鴿子飛到鎮上來,誰也不知道它們來自何方。

“司令,”陪同洪光宗的刁團長說,“草料場上有野鴿子。”

於是他們就來到草料場,確實有幾隻灰色的鴿子在地上尋找食物,咕咕地叫着。

“會不會是誰家養的?”洪光宗瞄準前問。

“不是。”刁團長說的很肯定,事實上,是家鴿子是野鴿子他也說不準,草料場總有帶翅膀兒的活物飛來,喜鵲、烏鴉、麻雀、鴿子……誰分得出來家養野生的。

嗵!一聲槍響,驚起一幫飛禽,一隻鴿子被擊中。

“取(讀qiu)過來!”刁團長指使士兵道。

“司令到屋裡喝茶。”刁團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