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烤魚大受歡迎,大唐也迎來了好消息。

李世民分兵斷絕劉黑闥運糧的通道,雙方對峙兩個月。劉黑闥缺糧急於求戰,率領步兵、騎兵二萬人,南渡洺水。李世民親自率領精銳騎兵,攻擊劉黑闥,敵兵潰敗,斬首萬餘。

先前李世民派人築壩堵塞洺水上游使河水變淺,讓劉黑闥得已渡水。等到劉黑闥兵到,才命令挖開攔河壩,大水衝到,一丈多深,敵兵逃到水中的不是被淹死就是被衝跑。劉黑闥與二百多騎兵往北一路潰逃到突厥,李世民俘虜了劉黑闥的全部部衆,河北平定。

收到這個消息,長安城轟動了,各家各戶出門慶祝,甚至高喊秦王威武!

“這是在給李世民找麻煩呀!”徐凡心中暗歎,“這個時候恐怕太子那邊坐不住了吧!”

然而事實剛好相反,常何帶來的消息是,“今日上朝,太子提議重賞秦王以及諸位將領!”

“他這是什麼意思?顯示自己的大度?”

“猜不出,當時朝中大臣們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呵!不失爲一招以退爲進的好棋,可惜的是用的太晚了!”

“你是說太子故意擡高秦王?”

“這不是很明顯嗎?隨後朝中大臣就會開始議論,秦王勢大壓的太子都不得不給秦王討封賞!而太子並沒有什麼大的過錯!那錯在哪裡呢?自然就是秦王了!”

“可是秦王那是實實在在的功勞呀!”

“就是因爲這功勞太大,是靠真本事得來的才最是麻煩,又不能抹殺掉。所以才難辦!”

“恐怕現在最難的是皇帝陛下了!”

徐凡想了想那個老頭兒!覺得他有些可憐,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厲害,只是後事只知道李世民,卻忽略了李建成也是能征慣戰的統帥,只是身爲太子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不得不做!只是苦了李淵,手心手背都是肉,無法取捨!

“太子是個怎麼樣的人?”

“不知道,我跟着他打過幾仗!統兵能力不輸秦王,有時候甚至比秦王還能禮賢下士!但我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

“那爲何外面傳的他嫉賢妒能,只知道鑽營玩手段?”

“因爲他是太子,還有一個秦王那樣的弟弟,你說換作是你你會怎樣?”

“唉!也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會有不同的看法!”

“這次秦王平定了河北,如果能順勢解決掉徐圓朗,那麼秦王的威望將達到頂峰,太子的位子可能要不保了,希望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徐凡心想,不出事纔有鬼!即便李世民不想,他手下那些將領跟着他難道都是爲了給太子掃平天下?到時候就由不得李世民如何想了!

自從李世民大勝的消息傳到長安,徐凡就發現李淵來酒樓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很明顯是出來躲清淨的。徐凡記得後世評書裡說李淵的幾個寵妃都是向着太子和齊王的,常何也有意無意間提到過。想來是家宅不寧出來放鬆的。

徐凡雖然知道他就是李淵,大唐皇帝,也沒有刻意去接近,碰到了就打個招呼聊幾句,有時候老爺子還願意拉上徐凡坐下喝兩杯。

這天徐凡從城外莊子回來,代替張明理拉了一車的菜送到酒樓,剛上樓坐下,王奇烈就推門進來,“公子,甲字包間的客人想請你過去?”

“是誰呀?”

“不認識,應該不常來,但是看着像個大官,帶了四個護從!”

“是誰有這麼大的派頭,我去看看,你忙你的去吧!”

徐凡來到甲字號包間,兩個精壯護從站在門口,徐凡剛要邁步進去,卻被門口的人伸手攔下了,還作勢要搜身的樣子!

徐凡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在自己的酒樓還有人敢搜自己的身?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兩個傢伙放倒了再說,包間裡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放肆,讓徐先生進來,你們兩個也出去,在外面等,休要仗勢欺人!”

門開了,兩個護從出來,叉手向徐凡行了個禮連同門口兩個快速下樓去了。徐凡更是好奇屋裡是什麼人,邁步進去,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現在窗前,正滿臉笑容的向他看來,“徐先生剛纔是下人無理,請先生海涵!”

徐凡表示不介意,其實還是很生氣的,“不知貴客是?”

“我叫李建成!”

“竟是太子殿下親臨,失敬!”嘴上說着失敬,徐凡也只是叉手行禮,並沒有顯示出特別的恭敬,畏懼就更別提了!仔細看向李建成與李世民有七八分相像,舉止氣度也不輸分毫,然後給李淵點了個贊!

“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是所謂何事?”

“先生請坐下說吧!這醉長安的飯菜可以一絕,我也是因爲忙於瑣事,不然定會經常光顧!”說話毫無架子,還給徐凡拉開椅子,然後自己才坐下,一切自然而然顯然不是故作姿態。

“太子殿下過譽了,小本生意而已。不值一提!”

“先生不必過謙,現在長安城的達官顯貴哪個不是醉長安的常客?就連朝中重臣請客也多在這裡,就比如現在,就有兩個尚書在這裡請客!”

“哦?這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從不問客人的身份!”

“這個當然也是盡人皆知,我也是等了近兩刻鐘才排上的!”

“那真是怠慢太子殿下了!”

“同是來吃飯,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嘛!”徐凡還想說什麼話應付,李建成來了個開門見山,“先生可願到我太子府做事?條件任由先生來開!”

這一下把徐凡給整不會了!“太子殿下這招騎兵突出可謂是厲害至極,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不喜歡繞來繞去的,那些人整天給我出這樣那樣的主意,結果也沒見有什麼效果!哼!”

“這傢伙也挺有意思的,我如果不知道後面的事,估計也會被他這真誠所動也說不定!現在嘛!”徐凡正視着李建成,“謝太子殿下擡愛,不過恕我不能答應!”

“好,此事就此作罷,我們喝酒!”然後就真的不再提,只是和徐凡扯一些長安的風土人情什麼的。一頓飯吃完也算是言談甚歡,徐凡對這個太子的印象也好了不少,“沒有什麼人是完全壞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吧!”

臨出門李建成說了一句,“我阿耶哦,也就是皇帝陛下常來你這裡?謝謝你陪他聊天喝酒!”說完就徑自下樓了。

“他是怎麼知道我知道那人是李淵的?哈,也對,照他所說這裡來來往往的好多大官,肯定有人認出那是李淵,全都不上來打招呼,只有我整天老爺子老爺子的亂叫,還跟他喝酒吹牛,估計這些人都認爲我是在想辦法往上爬吧?”徐凡想了想,自己也笑了,管他們怎麼想,就算是爲了接近李淵又怎樣,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李淵可是現在正兒八經的大唐皇帝,我不找他找誰?

只是李建成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折騰,讓徐凡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安,李建成肯定不是因爲李淵纔來找自己的,多半還是因爲李世民,看來這兄弟倆是無法挽回了!但還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徐凡回到家,無聊的很,就想到隔壁酒坊看看,剛進門就看見了奇怪的一幕,馬周馬賓王正圍着盧玉嬌打轉,“盧姑娘,這一鍋還要多久啊?”

“還要兩個時辰!”

“那個庫房裡的酒麴是不是該翻了?我去幫你哈!”

“你別去,還沒到時間呢!”

“那我去幫她們踩葡萄吧?”

“你是男人,怎麼能去踩葡萄?那酒還能喝嗎?”

“盧姑娘。。。。”

“行了行了!別盧姑娘了,你說了半天要幫忙,眼睛就沒離開過人,我說你有沒有點正事?”徐凡進到院子,笑眯眯的看着兩人,盧玉嬌聽見徐凡的話臉一下子紅了,快步走開,馬周站在那愣神!

徐凡走過去摟着馬周的肩膀,“我說馬大賬房,你小子是才吃飽肚子就起色心啊!還別說,你還挺有眼光,盧姑娘要樣貌有樣貌有本事有本事,性格還好,這要是娶回家,那是挺有福氣的!”

馬周聽了跟着嘿嘿嘿的傻笑,就好像他已經把人娶到手了一樣!

“不過,你猜爲什麼這麼好的姑娘,現在都還沒嫁人嗎?”

馬週一驚,“爲何?”

徐凡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笨蛋!當然是沒人能配得上她啦!你看看你,窮書生一個,文不成武不就,在我這做個記賬的,還每天喝的爛醉,你說說人家能看上你?”

“那,那我要怎麼辦?”

“這個嘛我也幫你想好了,你在我這呢沒啥大出息,那個總來咱家的常何常將軍記得吧?哎!你去他那,哎,我保你能有出頭之日!”徐凡也不是瞎說,歷史上的馬周就是從常何家出去的,被李世民委以重用!

“可是。。。”

“可是什麼?怕以後看不見盧姑娘了?看你那點出息,你放心好了,等你去了常何那裡,有了正經差事,我來出錢幫你下聘禮!我看盧姑娘也不是很討厭你,也可能有那麼點討厭,不過沒事齊嬸那我幫你去說!”

“哐啷!”水盆落地的聲音,徐凡轉過頭看見了盧玉嬌的綠色衣衫正慌忙轉進內院,徐凡哈哈大笑,“齊嬸,女大不中留嘍!”

又過一個月傳來消息,李世民與劉黑闥交戰之時,徐圓朗帶兵在徐、兗二州阻礙李世民,李世民解決掉劉黑闥後便回師討伐平定了徐圓朗,於是河、濟、江、淮所有州郡城鎮都平定。此時正在肅清餘匪,整治地方。

如此一來前隋覆滅後的割據勢力基本上都被掃平,只剩下盤踞在雕陰,弘化一帶的樑師都。

大唐氣勢已成,徐凡意識裡的進度條也前進了一節,超過了10000。

任務有進展徐凡很高興,已經開春了,田裡開始忙活起來,之前徐凡又新買的地早就辦完了各種手續,來到莊子裡帶人重新規劃了各塊地的用處,特別是玉米,紅薯,土豆,花生和辣椒這幾樣是重點,種在最中間的位置,四周纔是其他蔬菜,還專門劃了幾十畝地種西瓜和草莓兩種徐凡最喜歡的水果,沒想到大唐連西瓜都沒有,只有西域纔有!

徐凡回到長安城,進了城門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又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回家轉了轉沒什麼事,酒坊也正常,又到酒樓。

這種感覺徐凡很熟悉,就是有大事發生,自他獲得那破系統以後,每有大事都會有這種感覺!

酒樓也正常,徐凡拉住趙贏,“今天酒樓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最近經常來的那個老爺子,拉着你喝酒的那個今天又來了,問你在不在,我說你今天沒來,他也沒說什麼,吃完飯就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剛走,也就半刻鐘不到!”

“往哪邊走了?”

“我聽他出門時好像跟僕從說了句去買首飾,至於去哪家店就不知道了!”

徐凡感覺八成這事要着落在李淵身上了!隨即騎上馬在西市尋找李淵。

一邊找那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突然眼角餘光好像瞟見有人影快速的在房上掠過,擡頭看什麼都沒有!

遠遠的徐凡發現了李淵的身影,身後照例跟着四個護從。徐凡略放下心,慢慢的跟在後面,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然後勸他回去。

“嗖嗖”兩聲微不可查的聲音,接着李淵身旁的護從就倒下兩個,竟然是弩箭!

“有人行刺!快躲進店裡去!”一名護從反應也是極快,推着李淵就進了旁邊一家店鋪。另一個吹響呼哨,顯然是在召集附近的人趕來護駕!

徐凡一看心叫完蛋!對方只在一邊射箭,顯然就是想讓他們躲進另一邊的店鋪,那裡面一定有埋伏!

徐凡取出長槍夾馬腹衝了過去,這時房上兩個蒙面人已經衝下來和店鋪門口的護從打了起來,不遠處有幾個蒙面人正朝這裡衝過來,而援軍的腳步和呼喊聲則更遠。

徐凡衝到近前長槍穿出直接挑飛一個蒙面人,單身下馬衝着那個護從喊了一聲:“攔住他們!”躋身進入店鋪,果然,裡面也是打的熱鬧,另一名護從擋在李淵身前,被逼在一角已經身中數刀鮮血直流,但依然奮力抵擋。而圍着他們的是四個蒙面人。

雙方見遇到進來都是一驚,顯然都以爲是對方的幫手,雖然護從見過徐凡多次,但是這個環境下也不敢斷定徐凡究竟是哪邊的!

徐凡也不多話,長槍遞出結果了一個蒙面人,立場明確。然後就是一頓亂戰,顯然門口的護從已經不敵,衝進來三四個人!徐凡轉身來到李淵近前,“老爺子,我帶你衝出去,嘿嘿,還能使刀嗎?”

李淵也被激起豪氣,“當然使得!”隨即撿起地上一把長刀護在身前,徐凡大笑一聲,“哈哈,老爺子我們殺出去!”長槍吐芯刺穿當前一人胸膛,那名護從也切身撞開兩個蒙面人幫助徐凡兩人衝出門口。

門口的護從已經戰死,手中長刀卻仍緊緊抓着,幾個蒙面人正要衝進店鋪正好撞見了徐凡的長槍,措不及防下被徐凡捅死一個!

徐凡不敢戀戰,舞動長槍逼退敵人,拉着李淵將他託舉上馬,用力拍了下馬屁股,“快走!”

李淵回頭看見徐凡已經和幾個蒙面人打在一起!有幾個正在向他的方向追過來,此時街面上已經亂成一團。李淵只好加緊馬腹趴在馬背上仿止再有弩箭設來,向着皇城方向狂奔!

徐凡見李淵已經跑出去,也不再和對方纏鬥,耍幾個槍花撤身便走,疾跑幾步搶了一匹路邊拴着的馬,追在李淵身後!

徐凡追上李淵,“老爺子,有沒有受傷?你這騎馬的本事該練練了,這就被我追上了!”

“我沒事,可惜了我那些護從!讓我查出是誰,我要誅他九族!”

“還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你有什麼去處?”

“往皇城那邊跑!”

二人不再說話加快速度飛奔,剛跑出西市,迎面就看到一大隊人馬衝了過來,仔細看,當先一人正是常何!

來到近前,常何翻身下馬,“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治罪!”

李淵揮手,“與卿無關,快快捉拿刺客,務必拿住活口!”

“是!”常何看了一眼徐凡,眼神裡有驚訝也有感激!留下兩百軍士保護李淵,大喝一聲,帶着手下軍士衝殺進西市,而此刻西市的四個入口都已經被軍兵封死!

徐凡下馬,把長槍扔到一邊,叉手向李淵行禮,“不知老爺子是皇帝陛下,還請恕罪!”

“哈哈,你小子,當真不知?”

“嘿嘿,你不說,我當然是不知道了!”兩人互相對視,然後捧腹大笑。

“我只道你救了程咬金那傢伙是巧合,不想你原來真的身手不凡,你這條槍恐怕在我大唐也是一等一的!”

“瞎比劃而已,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哈哈,太過謙虛可不好,今日不便多說,俗話說功高莫過於救駕,說吧,你有什麼想要的?”

“沒有,我酒樓還算掙錢,啥也不缺,而且也不是把你當皇帝救的,是當喝酒吹牛的老爺子救的,你有空多來照顧我生意就行啦!”

“你小子,有意思!比我那些個兒子都有意思,你救了我封賞自是不能少的,以後再說,只有一件事,你做我兒子如何?”

“啊?你說什麼?”

“我收你做義子,怎麼樣?”

“怎麼樣個屁!”徐凡心中暗罵,“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謝我反而讓我給你當兒子?”嘴上卻不敢這麼說,不然那兩百軍士能把他就地正法,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打的過兩百人!

“這,這不合適吧?我就是一介草民,還是個商人!”

“我說合適就合適!你就說願不願意吧?”

“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你救了我的命,這還有什麼誤會的?快點做決定?”

“那我要是不答應會不會得罪你?”

“那是肯定的,我會非常生氣,沒準一氣之下查封了你的酒樓!”

“孩兒見過義父!”

“哈哈,好小子,這個你拿着,以後有什麼人敢找你麻煩就給他看這個”李淵把一個東西扔給徐凡,是一塊一寸大小的金牌,用小篆刻了兩個字:叔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