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上官雲從餐廳取了鑰匙,打開了他和艾亞美的門,於稚單獨回房間拿了點食物出來,誰都不知道他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就算三個人懷疑他,他也不做任何辯解。
只有艾亞美的房間打開着,而上官雲的房間裡面放了屍體。
“爲什麼門都所鎖了,而我們四個人的門沒鎖呢。”聚集在會議室裡面的夏子遙自語道。
“只能說明這也在船長的計劃之內。”於稚推斷道。
“計劃之內?”
“或者說船長的死亡順序計劃並沒有把我們四個人算進去,所以這四個門也沒有做特殊的設計。”於稚一邊思考着,一邊說道。
夏子遙也陷入了沉思,好像腦中突然出現了不明顯的隱約卻觸摸不到的線索。
“總之我們先回餐廳分一下食物吧,先把人們的情緒穩定下來再思考。”上官雲建議道,但他看於稚的眼神仍然帶着幾分警惕。
因爲幾乎每個人都交上來雖然少但數量不等的食物,完全平均分配是不可能,每個人只能分配少量的食物。這些像是死期將至的犯人,誰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更對獲救的希望感到渺茫了,就算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咒罵船長宇文光,也沒有一個人會承認,反而像罵的越難聽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樣。
上官雲看着餐廳裡面發生的鬧劇,着實感到好笑,這些人還不如省着力氣,有體力多活一天是一天呢。
之後的幾天一直沒有人再死亡,或許於稚的話所有人都信以爲真,以爲死亡不會再威脅到他們了,讓他們放下了被殺的心理包袱。雖然連活着的希望都沒有,但人們仍然願意去相信只要他們活着,這艘在天空中的船在電力用完之前一定會被人發現而且來救他們的。
或許這艘船已經引起人的注意了,說不定那一天,一架飛機就會飛到這艘船的上空,想辦法拯救他們。
船上所有人整天餓着肚子,吃着僅能維持着生命的食物。大多數人早已經餓的不行了,但沒有人會願意把食物多分一點給那些飢餓的人。無論其他人再餓,所有人都必須在同一時間獲得同等的食物,誰也不能多分食物,否則他人就吃虧了。
人們逐漸放鬆了警惕,或者說平靜的幾天讓人們深信於稚的話,相信不會有誰再被船長殺害了,但人們卻被飢餓不斷的折磨着,只不過有輕重之分。
除了吃飯的時間所有人都會聚在餐廳裡面領取食物,其他時間人們也開始自由走動了,但現在很少有人會浪費自己的體力,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了。
有的人乾脆躺在地上,有的人仰在桌子上,有的人靠在牆邊蹲坐着,有的成堆的背靠背坐着。
多數人還是單獨坐着,他們把分得的少量食物再節省着吃,剩下的再收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於稚也是其中之一,他領了食物會放進口袋裡面回到房間再吃,有的人嗤之以鼻,難道他還擔心在吃的時候別人會搶他的不成。
艾亞美和夏子遙靠着牆邊而坐,都是面對飢餓也要節省着吃,都知道食物有吃完的時候。只有上官雲,有時候還會去音樂室聽聽音樂,似乎對他來說,任何事情都不要去影響他的心情。
誰都知道這天晚上的食物將是最後一頓飯了,雖然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但上次分食物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注意到所剩的食物並不多了,已經無法再分配一次了。所以對那些節省着食物的人來說,口袋裡面的食物更顯得重要了。
林傑躲在角落裡面坐着,手一直放在飢餓的肚子上,他用仇視的目光撇了一眼坐在斜對面方向的夏子遙和艾亞美兩個人,都是這四個人出的鬼主意,非要把食物和鑰匙交出來。雖然解決了船長繼續殺人的事情,仔細想想自己現在這個處境反而吃虧了。
原本在音樂室殺害的男子成了白殺了,食物也白拿了,連通自己的食物也交上去了,現在早已經進了別人的肚子裡面。本以爲把部分食物藏的很好,結果還被那個叫上官雲的男人搜身是搜出來了。如果沒有這幾個人出這個主義的話,自己手裡的牌是張黑桃9,而且還有很多食物,也不會那麼早就變成現在這狼狽模樣,每天可以節省着食物度日。而且現在能分的食物已經不多了,已經是最後的糧食了,晚上一定要先拿到才行。
他節省着力氣,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王源,王源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在看他,與他對視了一眼,立刻避開了他的目光。看他一副膽小怕事的表情,林傑就覺得好笑,這種不爭氣的人註定會死亡,都無法生存,無論在哪裡,這個世界都是弱肉強食的。
王源蜷着身子,他感到十分的無助,他一直是個膽小的人,但同樣和其他人一樣,都渴望活着,他只是比其他人膽小了一些而已。
在幾年前,沒有駕駛證的他在晚上開車撞到了一位老人,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想着逃離現場的他,慌張的竟然踩上了油門,開着車從老人的身上攆了過去……
當時他害怕極了,那是也是整天這樣蜷着身子躲在黑暗的角落裡面,後來才知道老人被自己當時就碾死了,如果當時沒有踩油門,或許老人不會死。
但是性格懦弱的他,膽小的他,如果時間能倒流,或許他不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他膽子很小,又渴望活着,他也知道所剩的食物不多了,他不知道會不會能再次分到食物,但他也想得到食物,他害怕死亡,卻也同樣渴望活着。
衛宗的手也一直放在飢餓的肚子上,不甘心落到如此下場,原本自己的食物也夠吃這幾天,還以爲幸運一直朝向他這裡,偷到了一張黑桃A,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死亡。還遇到了一位叫唐寧的美女,完全可以安心的等待着獲救的那一天。
但惡運就發生了一件事情,一切的美夢全都破滅了,一個人代替自己的梅花3死亡了,這原本是個天大的好事,自己完全不用擔心被殺了,但放着食物的房間卻鎖上了,因爲沒了食物,一切都變了。
他看向與他同樣飢餓疲憊的唐寧,嘴角露出了微笑。現在食物也快沒有了,不知道事情又會發展成什麼樣,晚上會不會因爲搶奪食物再次有人被害呢。
許燕蹲在人少的地方,頭仰靠着隔板上,看着天花板,她在等待着,等待着食物最後的分配。她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就算在餐廳裡那麼多人的地方,她也沒有安全感。偶爾腦中就會閃過被男人侮辱的畫面,可以說有男人的地方,她就沒有安全感,所以只能獨自坐着。
她那拿折斷的會員卡劃破男人喉嚨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着,好像那個惡夢一直不停的伴隨着她,正如她的黑眼圈一樣,不易消去。
她之所以沒有坐下,是害怕藏的鼓鼓的食物的口袋被人看出來,這是她用沾血的手換來的,她不允許別人輕易奪去。那個白癡上官雲在搜身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一想到當時上官雲不好意思對她搜身的表情,她就覺得噁心,男人都是虛僞的人。
她同樣知道所剩的食物不多了,但她已經做好了哄搶的準備,爲了活着,要不惜一切代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坐在許燕另一邊的程玲,雙目無神,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不久就將要死亡,無助的眼神,似乎連求生的慾望都沒有了。
在她爲了愛情,殺害了自己的原配,又因爲害怕死亡,殺害了現任丈夫。如今到頭來沒有食物的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深深的懊悔,只有死亡纔是她唯一的解脫。她認爲自己已經沒有活着的價值了,只有死纔是她的贖罪。
至於究竟能否再分到食物,能否會獲救,她已經不想花費精力去思考了,順其自然,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餐廳裡的人都知道食物所剩不多了,每個人都對生存充滿了期望,就算不知道他們能獲救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但是他們都抱着一顆要活下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