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琪狡辯道:“我是試試啊,你們給我槍,我不試試,怎麼知道開槍呀。?萬一遇到情況,我把你們誤傷了,那怎麼辦”
陳凌道:“等進山時,我讓貝仔教你開槍。但是現在不能亂試了,還有,進了叢林,更不要亂開槍。不然引來了毒梟的誤會,會很麻煩,知道嗎,姑奶奶”
“爲什麼要讓貝仔教啊,你不能教我呀”陸琪的語氣裡不大看得起貝仔。
貝仔紅了臉,沒好氣的道:“誰樂意教你呀,你就一被家裡寵壞的野孩子。”
“你說誰野孩子呢,我怎麼野了我不就好奇了點嗎你第一次見槍,你不好奇我又沒在鬧市裡開槍。”陸琪風風火火的性格展現出來,回頭對着貝仔一頓噴。
貝仔一激動就有點結巴,道:“你你”
“話都說不利索,還你你。”陸琪馬上攻擊貝仔的短處。陳凌咳嗽了一聲,貝仔氣惱道:“懶得理你。”
陸琪完勝,得意洋洋。又衝陳凌道:“陳凌大哥,我覺得你們這挺有趣的,以後我也加入你們的隊伍吧”
貝仔就想諷刺,被林嵐拉了一下。
陳凌啞然失笑,道:“好,等這次任務完成了,我會慎重考慮你的請求。”
“陳凌大哥,你太好了,謝謝你,我好愛你哦”陸琪說。
到達瑞麗是晚上七點,瑞麗心地段很繁華,但處入山的地段則山寨林立,這些山寨自然都是旅遊行業,保留了古時候的風格。但裡面吃住都很齊全。山寨後面,樹木蔥鬱,而且空氣質量特別的好,在這兒待久了,人會舒服很多。
按照預定好的地點,先在一家楚風山寨休息。山寨裡有溫泉,桑拿,釣魚池,還有自助燒烤,後面又連了一片美麗的園林。如果要避暑或則避寒,來這兒,真是一塊好位置。
山寨的服務員,打扮都是那種土族風格,穿白色大褂,白色頭巾。女服務員則是大紅衫。
在山寨安置好後,沈出塵先在包間裡安排了一桌飯。土家菜的風味別具一格,大家吃的都很舒暢。陸琪更是連叫好吃。吃過飯後,讓服務員將桌上收拾乾淨。
隨後沈出塵下達任務。
首先,陳凌與林嵐去採購醫藥品。葡萄糖水是必備的,還有創可貼,紗布,等等緊急救助藥品。至於食物,海藍給大家找來了航空員食用的高化餅乾與飲料。還有營養素,喝一口就能滿足身體所需。
老嚴則研究地圖,對於這張地圖,老嚴表示要等到了目的地,然後根據指示,用尋龍點穴的法子找到。他個人比較有信心,但衆人都覺得他不靠譜。
反正先讓老嚴試試,老嚴不行,還有陸琪的姐姐。
朱浩天則制定明天的行程,以及包裹負重,誰來背,等等一切細節全部考慮進去。無線對講機,信號發射器,與國安的聯繫,等等。這次是絕對的用足全力,小心戒備。
陸琪自然沒有任務,嚷着要去泡溫暖,逛園林。大家都忙,這位小祖宗又絕不能出事,最後只能由貝仔保護她,陪着她。
這一安排,兩位當事人都不爽。按陸琪的意思,是想陳凌陪着她。但其實陳凌也嫌她太鬧騰,不想陪。但小丫頭還以爲陳凌挺喜歡她。
因爲自從帶着陸琪離開江州後,陳凌就對陸琪很和藹,關懷備至的。一點都不像在江州那麼兇惡。
陳凌和林嵐買好醫藥品回來時是晚上十點。山寨晚上有篝火晚會,一大羣遊客跟土家族的人在一起圍着篝火唱啊跳的,月光如水,這一羣人好不快活。
陳凌和林嵐辦好事後,經過篝火晚會。便看見貝仔挺落寞的坐在角落,看着跟大家一起跳的好不快活的陸琪。
陳凌和林嵐來到貝仔旁邊,貝仔站了起來,紅着臉喊道:“凌哥,嵐姐。”林嵐呵呵一笑,道:“這麼老實喊我嵐姐,該不是闖禍了吧”
“沒有”貝仔連忙擺手。
陳凌看了眼歡快的陸琪,對貝仔道:“陸琪性子鬧了點,不過人不壞,你是大男人,得多包容着點,別跟她一般見識。”
貝仔點頭,陳凌的話他哪敢不聽。林嵐也一拍貝仔肩膀,道:“關於泡妞這方面,你得多跟你凌哥學學。你看今天陸琪說要參加我們隊伍,那明擺着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拉着你,你又想諷刺她。你看陳凌多會說話,樂的她不得了。事實上,陳凌也沒答應她,這就叫說話的境界,小夥,懂了嗎”
貝仔臉蛋通紅,紅的不正常。便在這時,陸琪離開了人羣,氣哄哄的跑了過來。
一上前,狠狠的推了一把貝仔。貝仔竟然不躲不避。
“陳凌大哥,他是個大流氓,他偷看我洗澡。”陸琪向陳凌告狀。
陳凌道:“咳咳”頓了頓,道:“應該是意外吧,貝仔不是這種人。”
貝仔連忙解釋,一邊擺手,道:“我是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浴巾,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說我立刻轉身了,我”
“哼”陸琪臉蛋也紅了,羞怒的瞪着貝仔。這兩人就像八字不合,天生犯衝似的。
陳凌和林嵐這才恍然大悟,爲什麼貝仔像理虧似的。“陸琪,別鬧了,早點去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啓程呢。”
“那怎麼行。”陸琪眼圈一紅,道:“難道我就任由他這麼欺負”
陳凌有些頭疼,道:“那你想怎麼樣”
陸琪眼珠一轉,道:“除非你現在教我用槍。”這鬼靈精的丫頭,分明就是以此來談條件的。
“好”陳凌答應道。
第二天,正式啓程。貝仔被陸琪趕到了沈出塵的車上。換朱浩天來跟林嵐一起坐後面。
從早上六點出發,下午三點,在一段山路前停下。山路狹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應該說,這次的旅程艱辛,是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背裝備的任務由陳凌,貝仔,沈出塵三人承擔,因爲三人體力最好。而另外幾人也背了較輕的包裹。
豔陽高照,山上野花遍地。
上了山,走出五里路。五里路後,必須穿過一片叢林。沈出塵對陳凌道:“你去舊金山時,我們來過這裡。這片叢林是邊緣地帶,我們穿過去,就會有一個村莊。村莊一共百來戶人口,還沒有通電。朝天峰是一條山路,我們上次進去找了一個村裡的嚮導,但是隻走了一段路,我們被一段泥石流塌方的地方擋住。據村民說還另有捷徑,不過他不知道。只有村裡的趙支書才知道。後來因爲聽說荊州的範智能破地圖,我們就沒有繼續去尋找,直接返回了。”
五里的山路,對於嬌嬌小姐陸琪來說,很是艱難。況且豔陽高照,讓她走的氣喘吁吁。光潔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不過陸琪卻也有讓人喜歡佩服的一面,因爲她至始至終都未喊累。倒是老嚴說爬不動了,讓陸琪好一頓鄙視。老嚴被小姑娘鄙視,老臉上掛不住,再也不敢喊累。
陸琪爲了證明自己不是累贅,還堅持拎了一個很輕的包裹。貝仔對她刮目相看,另外也對她心有愧疚,便道:“這個包裹我幫你拿吧。”
“不用”陸琪沒好氣的斷然拒絕。陳凌看了陸琪一眼,道:“我幫你拿吧。”
陸琪甜甜一笑,卻還是道:“我堅持得住。”還挺倔強的。而對陳凌和貝仔的態度,那可是冰火兩重天。
林嵐也拎了較輕的醫藥包,陳凌不容分說的接過,替她拎了起來。林嵐臉蛋一紅,也不好意思跟他去搶。但心裡多的是甜蜜。事實上,陳凌,貝仔,沈出塵三人身上背的東西是最重的,但三人卻也是最輕鬆的。如果不是將就朱浩天這三人,他們可以健步如飛。
在叢林穿行一個小時,終於眼前豁然一亮,看到了連綿的田野,田野一片空曠,卻是還未開始下種。
田野前是連綿的土屋,很老式的農村,跟在八十年代似的。小孩子們在屋前快樂的玩耍着,陳凌一行人從田野上的阡陌經過。阡陌上綠草如茵,這兒散發着一種清新而原始的味道。一家土屋前的樹邊,還有一頭大水牛。屋前偶爾能見到牛糞。
小孩們看到陳凌一行人,新奇的不得了。紛紛交頭接耳,然後往屋裡跑。一土屋前,一小孩問抽旱菸的爺爺,道:“爺爺,他們來幹什麼呀是來做客的嗎”
頭髮花白的爺爺,臉上是刀刻般的皺紋,他呸了一聲,道:“來這裡他們能幹什麼,倒斗的。”
“爺爺,什麼叫倒鬥啊”
“就是專幹爛屁眼事情的,挖墳,挖別人的祖墳,懂不懂,小兔崽子,什麼你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懂”小孩很實誠的搖頭。
一般村民都不喜歡陳凌這一衆外來人,但也有格外歡迎的。那就是有生意頭腦的,這些人來,無論是留宿,還是帶路,還是指路,那都是有錢可賺的。在這兒住,要去趕一趟集非常不容易,走近路都得八個小時。一去一來,得兩天。但是卻能在集市上買到讓村裡人豔羨的東西。所以,錢絕對還是好東西。一件花衣裳,就能娶上漂亮的鄰家小芳。
村裡人也經常打獵,或則採摘草藥,藥參去集市上買。有時候年輕人結婚不容易,就一家人攢錢,攢個十來年,幾萬塊,找人販子買一個媳婦。
所以,錢對村裡人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
陳凌他們一進村裡,上次給沈出塵他們當嚮導的二娃,二十八歲的憨厚青年第一個跑上來迎接。先接沈出塵他們去他家裡吃飯,表示吃過飯後幫他們找趙支書。
二娃子皮膚黝黑,家裡就他一個人。也還沒娶老婆。他的房子自然也是土房,不過還算整潔寬敞。
陳凌一行人,尤其是以朱浩天林嵐他們,也確實累的夠嗆。二娃子家裡很是涼快,竈屋裡格外的黑。他忙裡忙外的洗菜做飯,把家裡的野味都給燉上了,加些野菜進去,一煮出來,還別說,香的一衆人口水直掉。
已經是下午五點了,眼看着今天入山也不太可能。衆人便也不着急了。
野味是山裡的果子狸,本來果子狸的土腥味兒重,但是在野雪菜的燉補下,一切都掩蓋下去。加上山裡的米非常的好,吃起來香噴噴的。陸琪連說飯好吃,光吃飯都可以吃兩碗呢。
對於二娃子的熱情,肯定不是好客。沈出塵出手也大方,直接給了他兩萬。進山之前,沈出塵就特意準備了二十萬的現金。專門來收買人心的。畢竟靠着這片山,需要仰仗村民的地方太多了。
她又不差這點錢,吝嗇什麼。倒是會讓這羣村民歡喜若狂。
二娃子上次引路得了一萬,令他這幾天都覺得跟做夢似的。一萬對於他來說,真個是天數字了。現在又得了兩萬,盤算着再拿存的兩萬,已經可以買個媳婦了。當下激動的熱淚盈眶,竟然給沈出塵砰砰磕起頭來。
吃過飯後接近六點,夕陽落入山際,彩霞在樹林上空,漫天絢爛。
山風吹拂,寧靜,壯觀
沈出塵交代二娃子,錢不要露白,不然讓這羣村裡人起了貪婪之心,對村裡人來說,是他們的災難。
二娃子人很機靈,自是省得。
要去找趙支書,大家夥兒都一起過去。二娃子在前面帶路。走過幾個菜園,田園,來到趙支書家。
趙支書的家比二娃子的家大一些,卻也沒有太多的特別之處。在這個窮鄉毗鄰當支書,估計是沒撒油水可撈。
趙支書五十來歲,妻子是標準的農婦,挺醜的,但有淳樸的笑容,兩人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住這種地方,晚上沒撒娛樂,一不小心就會多生出幾個娃來。
趙支書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成人了,女兒八歲左右,很是怕生。
陳凌一行人是先在外面等待,由二娃子進去跟趙支書說明情況。等說好後,再迎陳凌他們進來。相比二娃子的熱情,趙支書一家就冷淡多了。
趙支書更是開門見山,道:“你們要去找那什麼獻王墓,以前也有人來找過,反正沒有人找到。不過去朝天峰上的捷徑,沒俺老漢帶你們,你們還真進不去。帶你們去可以,我和我兩個兒子得都去,你們得開三人的工分。”
“沒問題”沈出塵爽快的道。
“得一人一一萬。”趙支書說完,自己都打顫。這是二娃子讓他說的,二娃子自然是希望趙支書多賺些錢。但趙支書說到一萬,就覺得很不真實,很荒唐。
“沒問題”沈出塵爽快的回答。頓了頓,又道:“一萬太少了,只要趙支書您用心幫我們,無論是您一家,還是二娃子,我都還會有重謝。我們的信譽二娃子應該曉得。”說着話,讓貝仔拿錢出來。三沓一萬遞到趙支書手上,趙支書一家人眼裡都放出興奮的亮光來。激動的不能自己。
趙支書一家將沈出塵一行人當做了上帝,熱情的留其在家裡吃晚飯。說着就吩咐老伴去做菜。
沈出塵幾人跟趙支書聊着關於獻王墓的事情。。忽然,八歲的小女娃,也就是趙支書的女兒,趙小燕上來對趙支書道:“爹,我有幾道題不會。”
趙支書正聊的口沫橫飛,被打斷了興致,很是不爽。“去去去,你老子我比你更不會。”
趙小燕立刻哭了起來。
沈出塵正在問關於進朝天峰斷層,溪的事情。這下被打斷,便談不下去了。“小妹妹,我來教你好不好”林嵐連忙上前哄趙小燕。
趙小燕大概是被林嵐親和的笑容所打動,最終止住了哭聲,點了點頭。當下,林嵐便牽着趙小燕的小手,趙小燕帶路,帶着林嵐從後門出去。因爲剛纔趙小燕被趙支書趕到隔壁家去做作業了。
後面是一片山林,趙小燕帶林嵐從隔壁家的後門進入。“你們這還有學校嗎”林嵐好奇的問趙小燕。
“嗯,是宋老師主動申請到我們這兒來教我們的,我們可喜歡宋老師了。”
林嵐恍然大悟,這個世界,總還是會有一些人爲了山裡的孩子而無私奉獻的。
從後門進入土屋,天色已經黑了。裡面點了油燈,但依然給林嵐一種黑暗而且陰森的感覺。
這土屋裡住的是孤寡老人徐老頭。徐老頭很喜歡趙小燕這孩子,有好吃的都給趙小燕留着。
這間土屋就是一間,竈與牀都在一個屋裡。間有一張桌子,桌上點着昏黃微弱的煤油燈,空氣裡有着濃濃煤油煙味兒。
桌上的作業本打開,林嵐意外的看到了桌前坐了一名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而且這麼暗的情況下,他戴了墨鏡。
徐老頭在抽着旱菸,對這名男子視而不見。
林嵐覺得很不對勁,就在她想張嘴喊出聲的時候。她腦海裡響起男人溫厚的聲音,帶着無限的蠱惑。“坐下”
林嵐想要抗拒,但一抗拒,覺得頭痛如裂。她大口喘氣,坐在了男子對面。
男子忽然摘下墨鏡,在暗夜裡,林嵐忽然覺得什麼都已消失。眼唯有男子的雙眸,這一雙眸子散發着奇異妖魅的光芒,奪目,刺目,林嵐只覺腦袋劇烈一痛,失去了知覺。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軒正浩。林嵐目光呆滯,而趙小燕與徐老頭同樣也呆滯一片。精神電波攻擊,這是屬於軒正浩獨有的一種攻擊方式。有的人生下來就是陰陽眼,而他生下來,這雙眼睛就被人當成怪物。
世間總會有一些無法解釋的神奇存在。
當然,軒正浩這種精神電波如果來攻擊陳凌或則沈出塵,肯定是不行。因爲陳凌與沈出塵意志力堅定。而軒正浩的精神電波一旦沒有攻擊進去,被反噬,他自己就會頭痛如裂。
軒正浩潛伏到這個村莊,先催眠了一個村民。知道了村裡的情況。然後輾轉找到了趙支書,催眠了趙支書一家。
軒正浩認爲陳凌一行人要找到獻王墓,必須有趙支書帶路。所以設下這個圈套,上次沈出塵他們進山,沒有找趙支書,讓軒正浩有種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覺。好在對方無功而返,他這才確定下來。
他的催眠是經過傳統的學習,再加上精神電波的攻擊,使他的催眠已經到達了殿堂級別。恐怕就是沈默然也未必比他厲害。
而被催眠過後,他可以在被催眠者心裡種植意念。比如說忘記剛纔的催眠,剛纔你正在教趙小燕功課,沒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比如種植一個意念,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曾經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們在法國盧浮宮認識,等等只要意識被攻破,一切皆可通過精神電波種植。
林嵐在半個小時後與趙小燕回到趙支書家裡,她並沒有覺察道一絲絲的奇怪之處。
趙支書的老伴已經做了滿滿一桌菜。二娃子也被邀請一起吃,趙支書家裡有陳釀的十年竹葉青,香的不得了。趙支書也拿出來招待,這酒讓陸琪都有些貪杯,喝的臉蛋紅紅的。
雖然在二娃子家已經吃過了,不過這頓飯做的時間偏長,大家也吃的下去,再則,野味加野菜,太過美味,也讓衆人忍不住想吃。
山村裡的月亮格外的圓,晚上的住宿問題,趙支書一家到鄰居借宿。陳凌他們分別在二娃子家和趙支書家休息。當然,這個休息是有分工的。陳凌和沈出塵永遠都不會待一起,他們要負責保護其餘的人。
陳凌與林嵐,陸琪待在二娃子家休息。二娃子的牀只有一張,另外打了個地鋪。別說,被子,被套都挺乾淨的。被套有種被米湯漿洗過的陽光味道。
陳凌坐在屋門口觀賞山林風景,沒有燈光,遠離城市喧囂,永恆的寧靜。
林嵐陪陳凌坐了一會,便也去休息了。
倒是十二點,陸琪的姐姐出現,穿了衣服,與陳凌一起坐在門口。
陸琪這時顯得很是幽靜,道:“陳凌大哥,我有種感覺。”“什麼感覺”陳凌問。
“離自己的葬身之地很近了,以前一直有種飄渺的感覺。但是離這裡越近,我越覺得安定。陳凌大哥,你說我是不是曾經陪葬獻王的人,所以纔會”
“不要瞎想,一切等我們進了獻王墓就能知曉。不管如何,你都與以前種種沒有關聯了。開心一點。”
“嗯,謝謝你,陳凌大哥。”陸琪道:“對了,我妹妹她是不是很調皮”陳凌微微一笑,道:“她心地很善良,也很能吃苦,跟你一樣的優秀。”
夜色下,陸琪的臉蛋微微泛紅,卻是害羞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帶上趙支書的老闆煮好的茶葉雞蛋,揹着裝備。大家隨着趙支書開始上路。
二娃子也跟着一起去了。
早上七點出發,一直走到上午十一點,崎嶇山路,蒼茫一片。
豔陽高照。
最後終於來到峽谷前,峽谷裡面因爲泥石流塌方,被堵死了。所以趙支書並沒有帶大家進峽谷,而是朝一邊的懸崖峭壁走去。
峭壁那一邊是萬丈深淵,走動之間,石子滾落下去,一點聲音都沒有。足可見其有多深,看一眼,下面雲霧升騰,陽光也穿不透。
陸琪和林嵐以及嚴老九都嚇的不輕,趙支書道:“大家不要往下看,這路寬着呢,我們來回走,從沒出過事情。心裡不怕,當是平常路就成。”
沈出塵和陳凌,貝仔分別在前後照應。陸琪怕的不行,最後不自覺抓住貝仔的手,牽着手往前走。貝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看了陸琪的身體後,對陸琪有點喜歡。反正對她可關心,可在乎。也生怕她有閃失。
一路往前,二十分鐘過後,終於穿過了這條峭壁。站在山峰上,遠遠的看去,朝天峰有一道山峰高聳巍峨,果然不愧朝天這個名字。
陸琪發覺自己抓了貝仔的手,馬上嫌惡的甩開,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氣。
趙支書拿出茶葉蛋,給大家分了。嚴老九拿着地圖,開始看起來。他道:“按照這地圖上的顯示,我們過了這道山,就能進入獻王墓上方了。”
這個消息聽着讓人振奮,衆人休息了十來分鐘,繼續上路。
蒼涼巍峨的山峰,正如大地的龍脈,連綿壯觀。
衆人都看着嚴老九,嚴老九對着地圖,開始掐指凝神的算着,他每一步走動之間,都有種規律。最後,他一指左前方,道:“這裡的地氣很濃,我感受的到。那裡”說着帶着衆人上前,道:“這裡就應該是龍首,你們試試看,能不能挖動。”
“這麼容易”沈出塵一衆人都有點疑惑。如果這麼容易,那裡對得起費的這麼多的周章。
嚴老九臉色嚴肅,道:“是不是,我不敢肯定。但是依照尋龍點穴,這裡就是龍首。”
“那是個假的”趙支書忽然道。
“你憑什麼說是假的你一鄉野老頭子懂個屁。”嚴老九被人鄙視不要緊,但是竟然被趙支書這種鄉巴佬鄙視,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
趙支書斜着看了眼嚴老九,淡淡道:“這裡是假的龍首,實際上地氣排出的陰眼,一進入裡面,走出一百步路,大羅神仙也要被這種淤積的千年毒氣薰死。如果沒被薰死,也會觸動裡面的險惡機關。總之,從這裡進去,是死路。這種假龍首的設置,是風水高手專門騙一些二吊子貨的。”
衆人驚異的看着趙支書,沈出塵道:“趙支書,難道您是尋龍點穴的高手”
嚴老九心裡很不服氣趙支書,覺得這老漢怎麼看也不像是懂風水的人,更不像高人。但偏偏趙支書說出這麼多專業術語,還頭頭是道,這也讓嚴老九不由得將信將疑來。
面對沈出塵的詢問。趙支書點了旱菸,吧嗒抽了一大口,道:“沈小姐,您太擡舉我老漢兒了,我那裡懂什麼風水。只不過以前有幾撥人來倒鬥,其有一老頭兒說了這番話。我一直記着,據說那老頭兒是有名的玄學宗師。也就是他,找出了那條溪。”
衆人恍然大悟,隔行如隔山,反正沈出塵他們殺人在行,幹倒鬥摸金就是兩眼一抹黑。
趙支書在前面帶路,衆人跟在後面。這兒山勢高,豔陽照下,格外的炎熱。況且山路很不好走,不過無論是嚴老九,還是陸琪,林嵐,都沒有坑過一聲苦。這讓嚴老九不禁讚賞,對沈出塵道:“沈小姐,這兩個女娃娃看起來嬌嫩的緊,卻是沒有嬌氣,太難得了。”沈出塵對林嵐並不意外,卻對陸琪很是刮目相看,當下微微一笑。陸琪聽到趙支書的誇獎,頓時露出甜甜的笑容,似乎所有的勞累都得到了回報。
趙支書又一邊道:“那個溪裡,有老漢我做的兩個大竹筏。那也是先前我們汲取的教訓,從家裡帶了繩子,來回跑了幾趟做出來的。那些來倒斗的人也幫了不少忙,要說這些倒斗的,也都是能吃苦的人。這年頭,幹撒都不容易。倒這兒的鬥,沈小姐,我說不吉利的話您別介意。”
沈出塵面色一直帶着微笑,道:“您說。”
“來回一共十撥人進去倒過鬥,但是進了那條溪,沒有一個人出來過。所以老漢我才說倒鬥也不容易,這錢賺的看似暴利,實際上也是拿命來賺的。其實老漢我完全不必提醒您,沈小姐,您想啊,您們身上這些裝備,還有現金,都是多大的財啊。一旦出事,不就是我老漢兒的,說不定還能去城裡買套房子。但是沈小姐您是實在人,我老漢也不缺德來賺這個錢。”
“裡面危險,我們是省得的。”沈出塵沉吟道:“不過我們是奉國家的命令,必須進去。我們這些裝備,趙支書,您對我善意,我也要善意提醒,就算我們出事。我們的這些裝備您千萬別碰,會帶來殺身之禍。至於現金,過了溪,我會全部給您和二娃子。”
“真的”趙支書與二娃子,以及他的兩個兒子都激動起來。因爲他們都看到了那厚厚的一沓。
沈出塵淡淡一笑,道:“當然”
二十分鐘後,終於來到了一片山壁前。前面已經沒有去路,但是走近了就能看到山壁下面就是一條溪。
這條溪讓人很崩潰,因爲溪與上方的壁面只有半米的距離。人只能坐在木筏上,還得彎着腰。這種情況,讓人很懷疑裡面是否能通行過去。而且明明是陽光燦爛,但一靠近溪,就能感受到刺骨的森寒。這種冷是帶着陰寒滲人的冷。
讓人不自覺的想起屍水。
嚴老九在溪前伸出手,試了下水的溫度,凍的他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起身對沈出塵道:“沈小姐,這條溪是龍脈之,所有陰氣匯聚過來的地方。這山應該還有一個亂葬崗,屍身腐爛之後,所有的屍水也全部匯聚到了這裡。”
溪裡有兩張大而結實的竹筏,這種竹筏只能放在溪水裡,不然放在外面風吹日曬,怕是會壞了竹筏。陳凌皺眉着向趙支書道:“趙支書,平常都是您把倒斗的人送進去的嗎因爲我看這竹筏在這裡,如果不是您送進去,那些倒斗的人又死了,竹筏斷不會在此處。”
趙支書覺得陳凌和沈出塵這兩人最有氣質,是大人物,而且說話也都禮貌尊敬。一口一個您,讓他老漢兒心花怒放。不像那個矮駝子,說他是鄉巴佬。
“是的”趙支書回答陳凌的話,道:“一般我們會先送他們過去,然後在約定的天數再去接他們。比如約的是五天,五天後,我們去一趟,等一天。沒人,我們會在回來,繼續等上幾天,再進去。我老漢兒用你們城裡人的話說,也是有職業道德的。不能不對你們的生命負責。”頓了頓,微微一嘆,道:“可惜啊,他們進去了,沒一個出來過。我和我兩個兒子就更不敢進去了。要我說,像陳先生你和沈小姐都是有身份的人,真不必去冒這個險。”
陳凌沒搭理趙支書這茬,道:“每次過溪,都還安全吧沒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趙支書道:“那位玄學老者交代過我們,千萬不要朝水裡看,我們也一直不敢看。所以一路過去都還是安全的。”
朱浩天一直在沉默,這時突然開口,道:“塵姐,陳凌,我們原本是留記號給國安的人,但是這條溪他們顯然也過不去,這種大山阻隔,裡面肯定沒信號。原先的計劃怕是要有變了。”
國安的人不能跟陳凌他們同行,不能直接出面幫助。所能做的就是提供裝備,信息。否則就是違反基地的規矩了。
基地一直派了監察隊暗監視,沈出塵知道,監察隊的人一定是絕頂高手,另外自己所拿的基地發的手機,一定有竊聽器與追蹤器合爲一體的東西在裡面。
沈出塵沉吟道:“巴西隊的人如果真神通廣大,能找到這條溪,在這裡設埋伏,我們還真是死路一條。好,不說了,我們先進去。”
她這麼一說,就代表計劃已經在改變,但是有外人在場,自然是不能說的。事實上,沈出塵真正制定計劃後,連林嵐和貝仔都經常不知道。僅僅是沈出塵,和朱浩天,陳凌三人的意會。就比如現在,計劃改變,從裡面炸出一條出路。林嵐與貝仔就一無所知。
這樣子做,不是防範林嵐和貝仔。而是越保密越安全。林嵐和貝仔也理解,因爲沈出塵曾經解釋過。
“好,大家先把裝備放上竹筏,陳凌,你跟林嵐,陸琪,貝仔一條竹筏。小天,老嚴和我一條竹筏。至於趙支書,你們就不必去了。我們這些裝備太重,你們上來,竹筏承受不住。”說着話,沈出塵對貝仔道:“把現金全部拿出來,給二娃子和支書他們分了。”
“是,塵姐”貝仔利索的拿出包裹。一沓沓現金,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看的嚴老九都是眼睛泛綠光。趙支書和二娃子他們也是興奮得不行,趙支書一邊搓手,一邊說着這怎麼好意思。一邊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錢,生怕沈出塵反悔。
那樣子真是滑稽的很。
趙支書他們分了錢後,各自心滿意得。趙支書與二娃子對沈出塵一行人道:“沈小姐,您們是實在人,你們一定會有好報的。等你們回來了,我們給您們做最好的野味慶祝。”
沈出塵微笑點首,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你是王公大臣,還是鄉野山民,她都一樣禮貌的對待。讓人如沐春風,又覺得她高貴不可及。
臨上竹筏前,沈出塵道:“大家武器都準備好,安全起見,帶上氧氣瓶,頭盔。還有,不要朝水裡看,嚴重聲明,好奇心會害死人的,收起你們的好奇心。”
“是,塵姐”陳凌一衆齊聲回答。
便在衆人忙着拿裝備,背氧氣瓶,戴頭盔時,陸琪出了狀況。她的臉色泛白,嬌軀顫抖起來。
“怎麼了”陳凌吃了一驚。
陸琪搖頭,道:“我好難受,腦袋裡好像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哭,啊”她眼睛泛白,突然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