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打造個人空間

凌晨四點,軍用運輸卡車停在了太空港大門口。一個緊張的科學家在駕駛室裡把授權文件交給了守衛路障的年輕士兵。

"很抱歉,先生,但這份授權書是明天才有效的,不是今天的。"

"我攜帶的設備要參加那次發射,需要做好準備。"科學家回答。他緊張地環顧四周,他的神經正在出賣他。士兵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對不起,先生,但沒有適當的授權,我不能--"

警衛室的門打開了,又有一名士兵走了進來。他的徽章顯示他是特種兵,軍銜是士官長。

"這個交給我吧,孩子。"中士說。他轉過身來,看着那個科學家。"搞定了嗎?"

科學家吞下神經,點了點頭。"你、你的手下、你的妻子和孩子的DNA都被固定在後面。你們都被標記爲第一批克隆人。"

"他到底在說什麼?"門衛說道。

士官長笑了笑,摟着警衛的肩膀。"這沒什麼你可以擔心的。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對這件事真的很抱歉。"

中士連忙後退,從腰間皮套裡掏出一把手槍,朝警衛的兩眼之間開了一槍。科學家驚跳起來,但中士沒有理睬他。他走出來,低聲吹了一聲口哨。一輛卡車開動,來到大門口,兩名士兵跳下車,抓住死去的警衛,把他扔進卡車後面。一個人留下來站崗,中士則和科學家一起爬上了駕駛室。

"哦,我的上帝,哦,我的上帝。"科學家說。

"冷靜點,孩子。我的隊伍會開闢道路,守住陣地。你們自己上那個火箭。我想好博士在後面吧?"

科學家顫抖地點點頭。

"好吧,我估計你在這裡大禍臨頭之前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你最好在那之前離開。你帶一些強大的珍貴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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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天時間把生產和採礦控制權過渡到櫻花,制定新的時間表,並討論她對計劃的完善。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只是同意她想做的事情。我確實拒絕讓她建造一個戰鬥機器人競技場,儘管她聲稱這將有助於無人機的士氣。

櫻花答應在一個月內讓工廠能夠生產電路板,這比我的時間表裡快了足足五個月。她還表示,用於光纖的工業陶瓷和高級玻璃生產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兩者之間,我們可以在幾個月內開始生產新的無人機,而不僅僅是重建舊的無人機。它們將不得不使用鎳鎘電池,而不是石墨烯電池,因爲我們還不能生產製造石墨烯所需的碳納米管。但總體來說,我對她的發展方向非常滿意。

阿格里帕則忙着進行戰術模擬,制定防禦策略。他和小櫻協調分配採礦無人機開鑿新的入口門戶和可防禦的通道,我已經繪製了新入口的藍圖,包括五米厚的鋼牆,多道裝甲防爆門,以及一個從外面看是洞穴的凹陷入口。我安排施工無人機在新的入口建成後,開始對入口通道進行封堵。入口通道將穿過舊隧道延伸到生產網中連接,十米長的實心鋼筋將隧道與外界隔離。隨着時間的推移,到地表的400米會被廢石、礦渣和碎石填滿,偶爾會添加一些鋼樑來加固碎石。

是時候去探索外星飛船了。我把飛船裡的無人機原地待命,這樣我就不用浪費時間等無人機準備好了再行動。我把它們重新上線,正準備開始的時候,阿格里帕叫住了我。

"尼古拉,你在探索外星飛船嗎?"他問。

"我正要去。"我答道。"你對搭載無人機傳感器感興趣嗎?"

"非常有興趣。"他回答。"我想要儘可能多的第一手經驗。畢竟,瞭解你的敵人。"

我分享了無人機的信號,並將它們全部上線。我的無人機正坐在控制室裡,和我上次看的時候基本沒有變化。那個死掉的外星植物的東西少了棕色的顏色,多了很多灰色的東西。我看清了藤蔓後面是一張怎樣的臉,它那木訥的眼睛透過之前遮擋住的枯葉簾子,茫然地盯着我。

"介意我拿無人機去檢查一下營地,還有屍體嗎?"阿格里帕問。

"這倒是可以。我要打撈激光鑽,以及其他任何設備。請不要損壞它們,它們可能很有用。"我回答道。

我讓人把那根死掉的葡萄藤東西拖出控制室,扔在第一根樹枝上的一個儲物艙裡,這樣我就可以不受阻礙地工作了。我想看的大部分東西都藏在牆板後面。控制板是一個大塊頭,除了按鈕之外,其他的東西都被秘密地藏在一個金屬櫃裡。在我完全瞭解之前,聚變反應堆不會被觸動。如果以錯誤的方式損壞,它可能會相當爆炸性地結束我的檢查。房間周圍的儲罐上都貼着 "燃料 "的標籤,還有一個我看不懂的副標題,大概就是裡面元素的準確化學名稱。

要想了解什麼,我就必須看到這頭野獸的骨頭。我把無人機的攝像頭對準了一塊牆板,發現螺絲頭上有一個方形的凹痕。對於人類的建築來說是不常見的,但也許這就是他們的標準。我找來了一臺實用無人機在裡面,找到了一個緊貼着的方形位子。經過一番試探,我知道了他們的螺絲是逆時針螺紋。我越看越覺得他們和我們很像,嗯,就像人類。我是人類嗎?這個問題仍然困擾着我。我再一次把這個想法放在一邊。

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拆掉了所有的牆板,並拆開了控制板櫃的外殼。在裡面,我找到了母體。我把裡面發現的無窮無盡的電線、電纜、管道和導管的每一平方釐米都記錄了下來,卻沒有碰到任何東西。許多電線從下往上延伸到地板和天花板,所以我讓人把牆板移到其中一個分支上。我把地板和天花板也拆開了。在地板上,我發現了一條通往反應堆下面的服務通道,有門通往四個引擎。在天花板上,我發現了一個滿是圓形搖桿開關的面板,上面整齊地貼着標籤。我只看懂了三分之一的標籤,但足以認出這是他們飛船的主斷路器。這很有用,因爲我需要切斷電源,才能在不損壞電子器件的情況下拆卸它們。我不停地記錄着,保存着一切,以便進一步檢查。

幾個小時過去了,我慢慢地在控制室裡工作。有一次,阿格里帕的無人機回來了,並去檢查連接在第一個分支的吊艙底部的激光器。我開始掌握飛船的接線方式,以及它們的顏色約定。橙色、綠色和棕色爲三相電。黃線代表地線,灰線代表中性線。數據線是天藍色,淡粉色的基礎設施佈線。水管是淡綠色,燃料管是橙色。我內心的設計師激動地看着別人的玩具,儘管我對它們的前主人恨之入骨。

最後,一旦我確定我可以在不損壞任何東西的情況下關閉斷路器,我就開始轉動開關,直到控制板的燈光熄滅。我的一個數據中心機器人開始工作,先是用電壓表確保沒有電流,然後用螺絲刀和攝像頭。在裡面我開始發現一些看起來和電腦內部隱約相似的組件。我發現可能是數據存儲介質,還有某種處理器。大部分的組件都是單件製造的。我從各個方向記錄它們,試圖抓住每一個電路、晶體管和電容器。但現在我已經達到了我能在不破壞的情況下拆解的極限,而且我也沒有好的方法來訪問數據存儲介質。我需要一個一次性的零件來切入,這樣我就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我派了一架無人機進入第四分支的存儲艙,尋找備用零件。現在我已經知道要找什麼了,我開始翻看容器。不久之後,我中了大獎。多餘的存儲塊、處理器單元和備用電路板更換。我仔細記錄了每一個,然後把它們裝回儲物箱,帶回運輸無人機。

既然有了主寶,我開始給運輸船裝上戰利品。生活區的外星電視機,每一臺個人電子設備,每一件裝備,以及每一個沒有被栓住的技術碎片,還有一些被栓住的。在阿格里帕的要求下,我也把防禦激光器拆下來,也裝上了。

我將需要一個實驗室和大量的時間來做這件事。

我當時在麻省理工學院工程學院做博士後研究員 被叫到波士頓動力公司做諮詢。主要研究人員被叫去了 但他是我的博士後導師 所以我跟他一起去了波士頓動力公司 波士頓動力公司是先進機器人技術的先驅 幾十年來一直是行業的領導者 我很崇拜這家公司,也很喜歡他們發明的機器人。

我的導師在那裡工作了20年,然後決定接受他現在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工作。我們一起坐進了我見過的最大機器人的肚子裡。這是一臺由美國宇航局簽約的專用機器。這是個概念驗證機器人 可以放在火星或月球上 挖出碎石,加水,然後烤成磚。這些磚可以保護結構免受輻射的永恆危險。但它並不是一個獨門絕技。這臺機器人也能建造結構,並能修復自身的幾乎任何部分。只不過,它的核心功能是挖土和烤磚 儘管所有的工程模型都說它應該能用,但它的故障卻很嚴重

我們花了好幾個小時在這臺怪獸的肚子裡 仔細研究每一個齒輪,每一個螺栓。最後,天色已晚,我們無法再思考。我們爬出來,坐在附近的一張桌子旁,感激地大口喝着水,吃着有人給我們留下的餅乾。

"我只需要幾分鐘。"我說。"給這些食物一個機會給我補充能量,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的導師笑了起來。"哦,我希望我還有你這種程度的精力。嘿,你家裡不是有一個新老公在等着你嗎?"

我做了個鬼臉。"我想我是有的。你覺得,我應該給他打電話嗎?"

"如果我是你,我會的。"他回答。"如果你不介意我問的話,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波士頓浸信會學院的聖經研究副教授。"我說,聲音裡帶着一絲苦澀。"我母親很喜歡他。"

"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我和我母親......在任何事情上......都看不順眼。"我說。

"任何事情?連你丈夫也不同意?你畢竟還是嫁給了他。"

"是的,我是這樣做的。嘿,我想我可以回去了。你能跟得上嗎,老傢伙?"

他笑了起來。"不行,但我會用老大學的方式試試。"

"我需要一個實驗室。"我大聲說。嗯,在無線電裡。

"呃,關於這個問題。"小櫻對衝着我說。我擡頭環顧了一下我們都站在的房間裡。我們從來沒有離開過房間。嗯,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房間。櫻經常騎着無人機到處跑,表面上是在工作時檢查施工情況。我認爲她是秘密 假裝是一個牛仔什麼的; 她一直固定在老 西部電影在過去的一週。她甚至不惜與阿格里帕合作,讓她和她一起看這些電影,實時地看。當我問她爲什麼時,她說她想 "獲得完整的效果"。

"那怎麼辦?" 我問道,終於把注意力從我的界面上轉移開來。我最近佔據了房間的一面牆,把它作爲方便的背景,放了十幾個屏幕,滾動着各種日誌、設計示意圖,還有我現在最忙的東西。櫻和阿格里帕當然看不到,但他們已經喜歡上了這個想法,並跟着跑了。

小櫻正看着我,一邊踢着一條腿,一邊雙手抱在身後。她看起來就像我的一個女兒,即將承認他們做的事情。

"你做了什麼,小櫻?" 我問道,在我的傳音中注入了一點媽媽的聲音。

"我可能已經給你造了一個...... "她慢慢地開始說,然後急急忙忙地接着說:"......還有一個給阿格里帕,一個給我的蝙蝠洞。"

"哦!這真是個好消息。這可大大節省了時間,等等,你說是蝙蝠洞嗎?"

我沒想到一個面無表情的人造人還有可能顯得更加淡然和歉意,但我錯了。"我只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你知道的,我喜歡蝙蝠俠,所以我決定給自己做一個蝙蝠洞。我想把它塗成粉紅色,安裝一個投影儀,這樣我就可以真正地看電影,有自己的空間......"

櫻花落後,我無言以對。我在徹底的震驚和大笑之間徘徊,不知道哪一個纔是正確的反應。她把這當成了鼓勵。

"但是我覺得我沒有爲你和阿格里帕做任何事情,你知道嗎,所以我決定,你們也應該有自己的空間,你們最後要拆開太空船的時候,會從太空船上帶來各種各樣的東西,所以我給你們做了一個實驗室?"她最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的LED臉上一定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但我強忍着微笑。"那其實是......你想得很周到,櫻。而且會很有幫助。"

我狂想了幾微秒,瞬間投入了所有的計算資源。這就是花了75年多時間打造出甘美德的NI,一隻完美的工蜂,完全按照預期行事。她從來沒有被設計成其他的行爲方式。現在她不僅表現出了個性,從我讓她進入娛樂庫的那一刻起,她的個性就已經很明顯了,現在還表現出了個人的主動性。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但她一直作繭自縛,沒有任何與任務無關的信息。也許這就是他們爲了保證NI-19智能體的可靠性所做的事情。我是不是弄壞了我最有用的工具?我在心裡搖了搖頭。櫻花不是一個工具,她是每一個位的人,因爲我是。她是人類嗎?決定不是,我的結論。她擁有她自己的人工,快樂地操作成千上萬的無人機和數百家工廠的方式,沒有人可以。但她仍然是一個獨立的、有意識的生命。如果我試圖把這種智能強行放回製造她的模子裡,但那樣會破壞她。我做了一個決定,我甚至沒有意識到我正在考慮。

"櫻花,"我開始說。她的頭垂了下來,準備讓我不高興。"我不希望你在任何時候把超過百分之五,不,百分之十的計算資源投入到你的愛好上。"我說。"我對愛好沒意見,只要不影響工作效率就行。"

她擡頭看了看我,愣了一下,無疑是驚訝。然後我聽到了一聲高亢的尖叫聲,這可能是任何一個人類少女的聲音。"真的嗎!?哦,我的天啊,謝謝你,尼古拉,你是最棒的!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

"呃,如果你不介意我插手的話,"阿格里帕說,"我希望我自己的計算資源也能有同樣的餘地。"

我轉向阿格里帕,第二次感到驚訝。他尷尬地聳了聳肩,說:"我想開始試驗水培和園藝,現在我們可以生產玻璃,看看這裡能種出什麼,如果有的話。我想,如果我們要克隆人的話,必須要能養活人。"

我又笑了起來。"當然,阿格里帕。如果你願意,那就好辦了。"

"謝謝你。"他說。"有一些東西......讓人感到舒暢......關於種植東西的想法。我要去試一試。"

"哦,"小櫻說,"不用擔心我能夠一心多用。我可以分心,同時操作十七個不同的項目。"

這倒是很有意思。我做不到這一點。"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你只能做十七個?"

"是的,"她隨口說,"除非你給我弄更多的處理器和內存。那我就可以做得更多。嘿,你想看看你的實驗室嗎?"

"我願意,是的。"我說。

"你可能要退到門口。"她說。

當我們安全地站在房間的對面後,房間入口對面的牆壁中間出現了煙霧和一道門形的火線。不久之後,切割完成,無人機正在拖走金屬門。

"我們可能要讓它冷卻幾分鐘。"櫻說。

"並讓煙霧散去。"阿格里帕補充道。

當安全地進行時,我走到了原來是一條走廊的地方。三扇門正對着走廊,一扇門在新切開的門框對面,一扇門在走廊的兩端。

"你的實驗室在正前方,阿格里帕的實驗室在右邊,我的實驗室在左邊。"小櫻提議道。

我向右轉,向阿格里帕的空間走去。那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二十米乘二十米,似乎與我們的房子前面齊平,沒有更好的詞來形容。一張大桌子擺在一邊,金屬牆壁被刷成了暖綠色,地板是深褐色,高高的天花板是綠色調的白色。一面牆上安裝着一個充電塢,另一面牆上鑲嵌着一扇大門。我轉向小櫻。

"你知道怎麼做搪瓷漆了?"

她聳了聳肩。"我沒弄明白。我們有配方,一些無人機的設計需要保護性的搪瓷塗料,既要耐用又要美觀。我們現在有一家塗料廠在運作。除了鈷藍色,其他顏色我都能做。結果總是灰濛濛的,所以我覺得配方里有個錯別字。哦,那扇門就通向外面,所以你可以把你需要的東西帶進來。我們都有一個。"

阿格里帕對這個空間顯得很滿意。"我可以把全息圖投射到桌子上,以輔助三維戰略,還有很多空間可以用來做水培。我們可以稍後再討論我需要的東西嗎,櫻?"

"當然可以。"她說,然後她帶着我們走到她的 "蝙蝠洞"。我打開門,期待着一些黑暗、陰鬱的空間。但我得到的卻是粉紅色的衝擊。牆壁是深粉色的陰影,地板是濃郁的淡紫色。天花板則是黑色的,燈光巧妙地設置在牆壁周圍,爲房間提供間接的光線。房間的大小和阿格里帕的一樣,但傢俱更多。房間的一端擺滿了長椅和各種零部件,另一扇外門旁邊還有一臺數控銑牀。光纖和電路板散落在一堆無法識別的零件中。房間的另一端以三張椅子爲主,還有一大片牆面刷成了啞光白。

"這不是很好嗎?"小櫻興致勃勃地說道。"現在我們有了一個電影之夜的地方了!"

"我們沒有電影之夜。"阿格里帕觀察到。

"我們以前沒有,但現在我們有了!"

"我想我們是有的。"我說。"那那邊的呢?"

"不要破壞我的驚喜,"她說。"我們去看看你的實驗室吧。"

我把我的實驗室留到最後,因爲我懷疑我有一段時間不會再出來了。一看到它,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如果你事先問我,我會猜測,三個房間中,她在她的房間裡花的時間最多。我大錯特錯。

我的實驗室空間從大廳延伸了大約五米,然後開進了一個大房間,佔據了整個房子的後方。牆壁不是金屬的,而是白色的陶瓷,與我的人造人身體完全匹配。黑色玻璃的線條圍繞着牆頂,遮住了地板和天花板之間的縫隙,質感十足的鋼製地板也被塗成了黑色。天花板上有大方塊的燈,覆蓋着白色的玻璃板來擴散光線,完美地照亮了一排整齊的塗着白色陶瓷的金屬桌子。牆壁上整齊地掛着工具,牆上掛着空架子,抽屜被塞在長椅旁邊的方便位置。在一個角落裡,是對經典建築師辦公桌的現代演繹,配有一張鋼製凳子,上面還有一個小的擱架裝置。

"那......你覺得怎麼樣?"小櫻怯怯地問。

"很完美。"我說。"你研究這個多久了?"

"哦,幾個星期了。"她說。"因爲沒有大氣層傳遞聲音,所以很容易隱藏,反正我經常出去檢查工廠。而你們倆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是說,誰會這樣做呢?你一直躲在裡面。你應該多出去走走。"

"小櫻。"我打斷了她的話。她停了下來,轉身朝我走來。"謝謝你。這真是太神奇了。"

我可以看到她幾乎因爲這句讚美而震動。她轉身向我新實驗室的外門走去。

"我還有兩樣東西要給你看。"她說,一反常態的清醒。她打開門,另一邊是一架無人機。那是一架基本的輪式運輸無人機,採用的是我們在HM2重型推土機品種上的踏板設計,跟在重型礦機周圍。我這才意識到這是小型LM2輕型推土機的變型機,我們還沒有造出來。

"你有嗎?" 我開始問道。

"是的!!!"。無人機制造設備上線了,嗯,差不多上線了。這個是測試階段的成功案例之一,我有一個打卡清單需要修復,但我們已經超級接近了! 我已經把半導體工廠和元器件廠也都上線了,這樣我們就可以製造處理器、傳感器、內存等等一切東西了! 還有,看看桶裡的東西!"

推土機的前部有一個寬大的帶齒的扁鬥,就像推土機用了幾個世紀一樣。裡面是一個大而精緻的藍色光纖、硅和金的長方形,大小可以裝進數據中心的服務器機架。這是一個皮質裝置。

"我在我的蝙蝠洞裡親手造的,因爲我們離完成晶圓廠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想在裡面放一個NI-5來運行無人機晶圓廠。等它上線後,我們每天能輸出十五架輕型無人機或三架重型無人機。我估計四個月後,我們的工業產值就能翻倍,八個月後就能翻十倍。"

櫻花站在那裡,再次尋找我的認可。很奇怪,看到這個比我的人類生命長了幾十年,比我的數字生命長了許多倍的實體,竟然表現得如此年輕。我意識到,她不僅僅是在尋找認可,而是在尋找母性的認可。當然,她已經老了,但在情感上,她和現在只活在我記憶中的少年沒有什麼不同。我知道當時她需要聽到的話。

"櫻,你已經完成了奇蹟,你的工作是不可思議的。" 我轉身站在她面前,微微低頭看着她的臉。"我真爲你感到驕傲。"

阿格里帕補充道:"不可思議的工作,櫻。只是,令人難以置信。"

對我來說,那是一個奇怪的時刻。我意識到,我不僅僅是這裡的管理智能。我是一種新的家庭的負責人;一個族長開始了一個新的族人,致力於保護和重建人類。我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忠誠的中尉。很快,我們會增加更多的成員。而此刻,我並沒有懷疑自己的人性。此刻,我只是沐浴在櫻花的勝利的喜悅。我很快就會恢復我的擔憂,因爲我們面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自從我在這顆小行星上醒來後,第一次,我覺得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任務中的第一個里程碑式的成就。

我們正在自我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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