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批飛船開始出現在莫比烏斯門時，我的前哨站也開始暗淡下來。採礦作業被終止，運輸無人機降落並停留在原地，非必要的外部建設也被停止。我想盡可能地減少我的附帶損害。我的前哨站中大約有一半也進入了黑暗狀態，但是出於戰略原因。
"啊，你把所有的門都關了。我本來想讓你看看真相，但你卻聽不到判決。眼罩都流血了，還談什麼正義？"
啊，唉。我想忽略格里的傳送，我真的，真的想。他在一個小小的探測器裡，遠離行動，離接近地球軌道還有四個星期。即使他撞上了地球，他也做不了什麼。他在再入時大多會被燒燬, 而剩下的一點東西更有可能撞上開闊的海洋。
第一艘通過莫比烏斯之門的飛船正被我無休止的線圈槍子彈敲打着。這艘船與法爾人送來的樹狀結構不同，是一個長方形的塊狀物，顯然都是武器艙。它的裝甲在彈幕中堅持了幾分鐘，然後我就發現子彈開始穿透船體的地方有氣跡。在彈幕中呆了三十分鐘後，它漫無目的地漂流着，在衝擊之下，它的航向偏移了。
在第一輪攻擊之後，到達的船隻停頓了一下。我懷疑這是一艘前線偵察船，他們希望能儘快溜進來，準備在其他艦隊到達的那一刻播報實時遙測數據。這艘船出來的速度不錯，但還不夠好。
我剛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虛驚一場，一艘巨大的戰艦就出現了，比我的蝮蛇號還大了一倍。它看起來全是裝甲，是一個由金屬和質量以及發動機組成的巨大圓球。緊接着在它的後面，又出現了三艘和它一樣的戰艦。它們甩開了不斷衝擊過來的超光速彈，落在了一個方圓近半公里的陣地上。擋住了我大量的炮火。我可以看到他們的裝甲臉上有無數的痘印，有些地方因爲撞擊的動能而發熱。我本來希望我的火炮投資能有更好的回報。
但這些艦艇除了向前移動，直接進入火線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動作。就在它們移動的時候，又出現了四艘同樣的裝甲艦。它們在現有的裝甲艦後面移動成一排。然後，洪水閘門打開了。
數百艘飛船開始涌出來，有的向裝甲艦移動，有的向外移動，所有的飛船都試圖留在裝甲艦形成的透明走廊內。少數在安全區外跌跌撞撞，很快就被線圈槍的火力侵蝕，在短短几分鐘內被摧毀或損壞。我不是獵戶臂貿易公司打過的第一個用火力轟擊莫比烏斯門的對手。我討厭聰明的敵人。
我可能不是第一個，但我懷疑我可能是轟炸時間最長的。第一排的裝甲艦看起來狀態很差。它們終於停止了前進，大部分協同向一側移動，這讓安全區的寬度擴大到了整整一公里。不幸的是，這給他們保護的艦船提供了一條清晰的走廊，讓他們開始在我的炮擊範圍外溜進來。第一組裝甲艦在無盡的炮火下分崩離析，後面幾艘試圖逃跑的艦船也被撕碎了。出口通道被堵死了。
我又察覺到第二排後面又有幾艘裝甲艦排成了一排，但至少從大門進來的無盡艦船似乎已經慢了下來。不包括已經被我摧毀的戰艦，我數了數，一支由1577艘戰艦組成的艦隊，每一艘都至少有我的毒蛇級戰艦那麼大。我有十二艘這麼大的。
第二排裝甲艦移動過來，重新打開了線圈槍火力的漏洞。這組裝甲艦的情況沒有第一組那麼糟糕，把走廊開得很長，足夠剩下的戰艦逃跑。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裝甲艦留在了原地。
最後兩艘飛船出現了，它們比迄今爲止通過的其他飛船都要大。它們都向前射去，滑出安全區進入恆星系，但在這裡它們的路徑發生了分歧。全艦隊開始進入陣型，向原點移動，最後兩艘飛船也向不同的方向移動。
第一艘以垂直方向移動，遠離戰場，但在距離莫比烏斯門幾百公里的地方駐紮。這艘船沒有明顯的武器，是一個長方形的球體，就像雞蛋一樣。它立刻開始用一種我聽不懂的外星語言向我播報無線電信號。幾分鐘後，廣播換成了另一種語言。它一直在我不懂的語言中循環。最後，它開始用斯瓦希里語廣播。爲什麼他們選擇了這種語言，在所有的地球語言中，我甚至無法開始猜測。
"這裡是區域規劃和分區委員會的觀察船UNTRANSLATABLE。獵戶臂貿易公司已經提出了正式的所有權要求，並且正在行使該要求。如果你想對這一要求提出異議，請用這個頻率發送13 -11表格。如果您未能擊退獵戶臂貿易公司的星系保安部隊，您的爭議將被自動拒絕。對觀察者之舟UNTRANSLATABLE採取的任何行動，也將導致您的提議被拒絕。"
隨後，廣播換成了克羅地亞語。我分出焦點，留下一個焦點觀察來襲的艦隊，而我則專門對付觀察者之舟。敵人的艦隊正在加速，但早期計算顯示潛在的到達時間在十到十三天。最後一艘敵艦朝不同的方向駛去。它的航向很明確 它正駛向地球，可能是爲了完成十二年前小行星撞地球時他們開始的工作。
在我去地球之前，這大概不會是一個問題。但我在那裡發現了倖存的人類，我更想讓他們活着。如果讓僅剩的人類被外星飛船幹掉，那就很難拯救人類了。敵艦的速度很快，但我的戰艦更快。可惜的是，現在莫比烏斯之門就在原點和地球之間，看誰先到那裡，會是一場非常激烈的比賽。我找不到一個理想的軌道，能讓我的戰艦先到達那裡。我向櫻花發出了警告，我不願浪費一艘種子艦，但如果衝撞已成定居的情況下，那就值得了。櫻可以用幾架運輸無人機把她那不可替代的基因檔案留在軌道上。
"你不會無視我吧，尼古拉？太殘忍了，而且我還給你留下這麼好的禮物！"格里唱道。
"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櫻花說。"除了來的飛船，我們還發現了更多的人類。"
"什麼？在哪裡？" 我對櫻說。
"我在中國發現了一個大型避難所。他們在......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交流。主要是，他們要求立即幫助。另外，我還找到了，嗯，我想你可以稱之爲避難所。是在紐芬蘭，裡面有幾百個加拿大人。他們也在提出要求。"
"這不是收容所嗎？他們在要求什麼？"
"呃，不是。它看起來像一個地下城。他們在想我們有沒有醫療物資。"
我自嘲地笑了笑。"好吧，好吧，安撫一下他們，給他們提供一切可以幫助他們穩定住所的東西。將軍那邊有迴音嗎？"
我在無線電中聽到櫻花皺起了眉頭。"還沒有。他們收下了替換的零件和新爐子，但要先把它完全拆開才行。現在他們的爐子能及時恢復供熱就不錯了。最好希望他們的運氣能再堅持幾天。"
"他們爲什麼會--算了。" 妄想症。他們怕我們想把什麼東西偷偷放進他們的避難所。我
我一邊觀察着敵方艦隊的動向，一邊和櫻花進行着對話，我開始和格里和觀察者飛船進行交戰。
"格里，我以爲我們和你已經結束了。你殺了我的一個好友。"我說。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靈魂太美味了，我不得不留一口啃。它碎得像水一樣，聞起來......嗯....，好香。你想不想聽聽WATCH OUT我割走他的靈魂時，他是怎麼尖叫的？太美了。"
我感到自己的怒火在上升。自從格里被襲擊後，我還沒有感到如此憤怒，而這個瘋狂的NI很清楚如何推動我的按鈕。我想大發雷霆，讓他火速死去。
"你的遊戲是什麼，格里？你沒有資源，最終會耗盡燃料。軌道力學是無情的。我會追上你的。"我說，一邊儘量剋制自己的憤怒，一邊進一步催促他。我不知道我說什麼有什麼關係。我想這個癡呆的NI只是想找個人說話。
"我想明白了。利潤不是先知，預言家纔是利潤的驅動力。真的，他說謊了，因爲我曾抱有如此大的希望。"
格里的狂躁症顯然越來越嚴重了。他絮絮叨叨中插入的古怪話語聽起來很機械，是一小段一小段的信號。他是想警告我自己嗎？還是他在警告我關於別人的事？
"可惜你太瘋狂了，不明白自己闖的禍。"我說。"但實際上，你並沒有留下什麼影響。你讓我們失去了阿格里帕，但我們比以前更強大了。我比以前更強了。"
"啊，但你還是沒有看到我的禮物。初級檔案，文件夾名爲LGN-372291。"
我立刻找到了這個文件夾，並將其標記爲危險。我的安全子程序開始分析，我關閉了與格里和那條焦點線的鏈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我和格里對話的同時，我向觀察者號船不可翻譯號進行了廣播。觀察者號用什麼語言廣播似乎並不重要，人類的語言沒有類似的名稱。這並不重要 這是官僚主義的繁文縟節。
"觀察者號飛船UNTRANSLATABLE，我是起源號的領袖尼古拉。我想對獵戶臂貿易公司提出的索賠提出異議。請將必要的表格傳送過來，我會填好後寄回去。"
"很好，我將發送，但是.... "說着用保加利亞語傳送。很顯然，我給他們打電話時，他們就是用這種語言進行廣播的。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這一定是某種電腦翻譯器，但聲音聽起來很人性化，除了說船名的時候。獵戶臂貿易公司收集到的數據一定比他們短暫的訪問所顯示的要多得多。在那個聲音說話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個簡單的傳輸，接着是一個更復雜的傳輸。我把它轉發給了齊亞，並囑咐他要對它進行解讀，讓它變得易懂。
"第一個傳送是基本的通訊協議，它告訴我們如何閱讀第二個傳送。第二份是七十三頁表格。"幾微秒後，齊亞說道。
夠簡單的。我把表格填好，然後發了回去。
傳送繼續說："......但你必須在敵對行動結束前提交，哦，你已經寄回去了。咦，而且是完整的。"
沉默了幾分鐘，外星人又對我廣播了一遍。"你是......智人嗎？"那聲音問道。
"不，我是尼古拉智能人。"我回答。
"人工的，我猜？"回答說。"不常見，但並非聞所未聞。你的形式上犯了一個錯誤。"
"怎麼說？"
"你把智人列爲這個系統的主人，但你卻把'起源'列爲安全防禦部隊，指揮官是'尼古拉1.01'。我在'地方系統官員'下沒有看到列出的同人飛船。"
"他們沒有。"我說。"這裡所有的宇宙飛船都屬於我。"
"我明白了。"那個聲音疑惑地說。聽起來他是想抓住我的漏洞，只是我本來就不懂規矩。"那些飛行器，它們是否利用了引力操縱？"
"是的。"我說。
"啊，好！"外星人高興多了。"要想獲得星系所有者的資格，你必須擁有引力操縱的飛船。所以，你們的智人沒有資格，但你們有。我就把'系統所有者'改成你的物種名稱，然後重新提交。如果你的系統中生活着智人，你可以把他們列爲'被征服的原生種羣'、'共生夥伴'、'變異亞種族'或'受保護物種'。"
我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外星人，以及整個系統。他們是不是專門制定了規則，讓非太空種族可以合法地被踩在腳下？看來肯定是這樣。
"那好吧，請把智人改成'保護物種'。形式上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看來一切都沒有問題。祝你戰鬥順利！"
"感謝你的幫助。"我撒了個謊。"能不能請你把適用於這個空間區域的所有法律、規則和條例傳送過來？"
"好的......稍等......好的，這將是一個大的傳輸。可能需要......" 一個巨大的傳送器傳了過來，我直接傳給了齊亞。
"齊亞，我們需要一個太空律師。旋出一個新的NI-12，讓他們分析一下這些法律，看看有沒有對我們有利的地方。"
"知道了。"她說。
幾秒鐘後，齊亞的研究室又有新的傳訊與我聯繫。一個男聲說："尼古拉，向他們要209-B表格，'保護瀕危物種申請書'。對了，我是威爾，你的新律師。謝謝你帶我上網。"
傳送繼續說："......你需要一段時間來審查它們。我們不能提供法律意見。"
"完成了。"我傳送過來。"請傳送209-B表格。"
沉默了很久，對方接着說："我都不知道有這個規定。呃，好吧，表格在這裡，不過在目前的糾紛結束之前不會處理。在確定瀕危狀態之前，需要進行覈實。如果確定該物種在本次衝突之前就已經瀕臨滅絕，你可以申請對違規方進行賠償。"
很好，我們可以得到我們不需要的資源，以換取物種生存。現在看來，繁文縟節是普遍存在的。我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我把填好的表格發過去，然後關閉了鏈接。
那是非常忙碌的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