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傳說,如果人的奔跑速度能趕上光速,就能穿越時空。
安憫格格一直想回到過去。
她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如果有機會,她願意重來。
人的奔跑速度,怎麼能趕上光速。別傻了。
無論你再想回到過去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畢竟你不可能穿越時空,一直抵達你想要的世界。
安憫格格也是這樣。
許慕音是一個奇女子。
在安憫格格黑得像一瓶墨水的初中歲月裡,她唯一的亮光,就是來源於易烊千璽和許慕音。
能和安憫格格走在一起的,絕對不是一般人,更何況,許慕音和安憫格格都是以真心相待彼此的。
也許是作爲安憫格格斜後桌的原因,許慕音這麼一坐,就是兩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班主任就是不換座位。所以許慕音死纏爛打死皮賴臉死不要臉地粘了安憫格格兩年,一直像狗皮膏藥一樣貼着安憫格格一直貼到了高中。
安憫格格竟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任由她粘着。
高中很幸運的是,他們還是一個班。許慕音,安憫格格,易烊千璽,顧明鈺。
按許慕音如此單純的理解,就是安憫格格,易烊千璽還有顧明鈺,永遠是一個死坎。
說是單純,其實對於安憫格格來說卻極度富有哲理,因爲許慕音的這一句話她不知道想了多少以前沒有想到的。
也許吧。
許慕音是一個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孩兒,總是服服帖帖地豎着普普通通的馬尾辮,和化大附中的其他學生們一樣罩着寬大的藍色校服,圓臉上嵌着亮晶晶的眼睛,眉眼彎彎,一副明朗的樣子。成績平平卻在穩步上升。總是喜歡在體育課戴一副淺紫色的耳機聽歌,天氣很晴朗,也正如她的人。
即使安憫格格人緣再好,也比不上一個許慕音。
化大附中即使是最忙的高中部活動也依然照常進行。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總是踏着九月末徐徐而來的清風悄悄地來。
重回校園的安憫格格似乎是當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回憶得越多頭就越痛。
九月末是秋天最溫婉的時候,顯然沒有肅殺和淒涼,一派明和的跡象。微風劃過安憫格格的臉頰,在室外的體育課候課區譜寫出一份美麗的光景。
安憫格格趴在籃球架上拿着黑色碳素筆認真寫着什麼,旁邊的體委皺着眉頭看着她手中滑動的筆認真地念。
“400米……800米……3000米……100米接力……”體委幽怨地數着,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安憫格格,“我說格格,報這麼多你不累啊?”
安憫格格一邊填寫報名表一邊風輕雲淡地說:“跑的又不是你。”
說的也是。
“你怎麼全報跑步啊?”體委接過報名單認真地看了看,發現安憫格格和往常一樣的報名項目,忍不住皺起眉頭,“跑步這種事情,最磨人了。你就沒發現,你是唯一一個報3000米的?”
安憫格格拿過報名表,目光一掃,又把報名表甩給無辜的體委:“不就是報了3000米嗎。怎麼,種族歧視?”
體委揮手:“沒有沒有。沒事的話,我就先去找別人了。”
誰願意跟安憫格格這種詭異的生物呆在一起。
安憫格格點頭,一個人慢慢走回教室。化大附中的高中部教學樓走廊擠滿了來來回回忙忙碌碌的學生。在這樣美好的環境之中就是多年之前安憫格格希望的那種生活,溫柔恬淡從容不迫,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慌張紛亂。
“體育課完了?”
安憫格格撞上易烊千璽,擡頭看到他和顧明鈺正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心裡一陣不悅:“嗯。怎麼。易書記?”
易烊千璽頓了頓,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別把我說的那麼清高。”
清高不就是易烊千璽一貫的風格嗎。安憫格格冷笑,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麼接地氣了。
安憫格格擺擺手,一陣皮笑肉不笑:“我可什麼都沒說。”
她的確是什麼都沒說。和安憫格格在一起口氣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硬了起來。
察覺到她的目光正盯着身後的顧明鈺,易烊千璽想解釋卻又難以啓齒,何況找不到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沉默了幾秒還是慢悠悠地說:“我和顧明鈺去了趟老師辦公室登記運動會的事情。”
安憫格格眨了下無辜的眼睛:“那跟我有關係?”
每一次都是這樣。易烊千璽已經摸清楚了她的性格。知道她爲什麼這樣開口。
“我——”
易烊千璽本想像以前那樣揉揉她的頭髮,手指觸碰到她頭髮的那一刻卻還是猶豫着挪開了手。他的手指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的比賽,我會去看的。”
整齊的方陣在化大附中的大操場中來回遊行,高舉着班牌的學生們一隊隊從主席臺下走過。綠茵茵的草場上是鼓號隊氣勢恢宏的演奏。
化大附中的教學方式向來很嚴格。學生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放鬆的機會。解散之後,草坪上雖說是亂哄哄,可也是一片和諧。
許慕音坐在草坪上,笑得一臉花枝亂顫。安憫格格被她盯着渾身不舒服,聳了聳肩膀看着許慕音:“有事?”
“沒。沒事。”許慕音收回目光,卻依舊是死性不改,“格格,還有巧克力嗎?”
安憫格格放下書,一臉無奈:“巧克力都被你吃完了。我遲早要被你吃窮的。你趕緊找個對象包養你吧,我可養不起。”
許慕音急眼:“嘛。別這樣。你也知道嘛,你最好了。”
“那是易烊千璽的巧克力。”安憫格格一臉幽怨地說,“每次都偷偷拿給你吃不錯了。我被他說了好幾回了。”
本以爲許慕音會收斂點,沒想到笑得更加詭異。“咦,他買巧克力幹嘛啊?”
“誰知道他幹嘛。”安憫格格嘟囔。忽然合上書站起身來。
“格格你去哪?”
“我去找易烊千璽。”
安憫格格還沒邁出一步,廣播就提前響了。一遍遍重複着的800米的比賽名單里正好有她。整理整理號碼牌,安憫格格一臉淡然地走向操場。所有選手都在熱身,只有她安憫格格悠然自得地喝着水動樂。
“喲。比賽呢。”
耳邊是戲謔的聲音卻分外熟悉。安憫格格驚異地回頭,差點沒把嘴裡的水動樂噴出來。
“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安憫格格抱怨性地看着易烊千璽。易烊千璽攤手,作無辜狀:“我可真不知道。”
“你就是來諷刺我的?”安憫格格打掉易烊千璽的手。
“我可沒你那麼悠閒。”易烊千璽揚了揚手中的稿子,笑容依舊清澈明朗,“我是主席臺念稿子的。一會比賽。……你加油。”頓了頓,不知道該對安憫格格說什麼,尷尬地開口:“待會宣佈比賽成績。我希望可以唸到你的名字。”
安憫格格沒吭聲。這應該是兩年裡易烊千璽第一次主動跟她說這麼多。
“還有。”易烊千璽的眸子亮了亮,“我要念稿子,所以——這瓶水動樂歸我。”
“喂……”安憫格格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手中的飲料就被易烊千璽硬生生地拿走並且毫不嫌棄地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安憫格格挑眉:“易烊千璽,那是我喝過的……”
“沒事,我不嫌棄你。”易烊千璽風輕雲淡地擰好瓶蓋,“我走了啊。你……好好發揮。”揚了揚手中的那瓶水動樂,似乎是炫耀他在安憫格格面前的得勢,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又不是沒喝過。”
安憫格格的臉頓時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