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一招勝滿盤皆贏

東海海盜王的旗艦上,傳出一陣陣歇斯底里的嚎哭聲,由於聲音過於悲傷的緣故,竟然連鐵石心腸的破戒僧王虎也被感染情緒,眼睛裡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程夫人統轄東海海域多年,手腕強硬得罪過不少人,惹來很多老海盜的嫉恨,不過身爲海盜王,她的名聲和威望還是深入人心,畢竟也是屢戰屢勝的王者。

於是,就有人把魯斌恨上了,可惜的是,他們就連破戒僧王虎都對抗不了,港灣的海面上,漂浮着無數戰船的碎片木板,更別說大炮林立的鉅艦,帶來無處不在的威脅。

不是猛龍不過江!東海海盜儘管是條地頭蛇,在神鬼莫測的仙法,以及爲數衆多的艦炮面前,聰明人能體會到令人絕望的差距。他們深恨自己帶的戰船不夠多,不夠大,卻沒有仔細想一想,雙方之間本質的差別。

魯斌使出的仙法水遁.狂鯊風暴,沒有歸墟神器的對抗,威力再次暴漲,這一次不再肆虐海面上的破船舷板,而是盯上東海海盜王的期間,已經是無主之物的青銅門戶。

影影憧憧的狂鯊,撕碎硬帆的風暴,正在接近前朝寶船改造而成的東海旗艦,船上的人顧不得收殮程夫人的遺體,手忙腳亂地準備離開這處傷心地。

可惜,風暴的速度更快,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在魯斌的精細操控中,狠狠地撞上這艘屬於海盜王的戰船。

獨角鯨的船艏像,尖利的撞角率先被風暴撕碎吹走,接着是目標最明顯的硬帆,被成百上千的鯊影掠過,邊緣部分頃刻間破爛開裂,就像被無數惡狗啃噬過,再也不復先前的恢宏氣勢。

甲板下面的搖槳手,飛快地放出船槳,卻由於風暴的轟鳴聲,無法聽見頭目的口號,做不到整齊劃一的動作,慌亂地連出力方向都有人弄錯,導致寶貴的自救時間,就這樣平白耗掉。

至於甲板上的水手,也沒有好下場,除了用纜繩捆住自己,甚至將自己與戰船固定在一起的聰明人,其他全憑本能行動的人,都被狂鯊風暴席捲進去,轉眼間就被撕碎成一潑血霧,將魯斌的仙法水遁染上一抹紅暈。

就在這時,原本黯淡無光的青銅門戶,再次熠熠生輝地泛起光芒,這艘東海海盜王的旗艦,周圍的海面憑空出現九個大漩渦,合抱粗細的水龍捲沖天而起,與狂鯊風暴對抗抵消威力。

魯斌的手都快摸到這件歸墟神器,沒想到中途竟然有人截糊,好奇地掃視過去,發現程夫人身邊的心腹侍女,隱然之間與青銅門戶有某種共鳴聯繫。

“她的眼睛完好無損!顯然是沒有親眼見過歸墟,區區一介普通人,卻能操控使用這件神器,奇哉怪哉!”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魯斌的目光轉向老死的程夫人,發現她的臉色安詳,死地非常愉快,而不是壽命被奪去的痛苦,頓時明白過來。

“狡猾!這個心機女,竟然利用七海兄弟會的傳承信物,將歸墟神器與東海海盜王整體捆綁,讓我一時之間也無法奪走。程夫人,不愧是統轄偌大東海的王者。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出這種決斷,果然有巾幗英雄的本色。”

“本道佩服,佩服!”

魯斌連聲說了兩個佩服,不再維持狂鯊風暴,任由它與渦流龍捲對衝互相抵消。對方也知道見好就收,按住青銅門戶,收起控制風水之力的神通。

偌大的雞籠灣,佔據一半區域的東海海盜,猶如颶風過境,海面上盡是艦船的碎片木板,至於商業聯盟的地盤,有巨型炮艦頂在前面,兼且魯斌親自坐鎮,竟然波瀾不興,風平浪靜地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經過這次不算友好,甚至有些火藥味十足的接觸,東海海盜明顯落入下風,尤其是海盜王程夫人的“意外”亡故,導致東海海盜羣蛇無首,就連談判都興趣缺缺。

魯斌對此並無意外,知道不少資深的老海盜,窺視着東海海盜王的位置,免不了會有人貪慾熾烈,忍不住會動手。

“手足相殘!沒有程夫人壓住場面,原本私下就有利益衝突的海盜們,人腦子都會打出苟腦子出來。先別說元氣大傷,僅僅是兄弟失和,就會把艦船以萬計算的東海海盜,撕裂成一盤散沙。”

“畢竟出現在此處的海盜,往往身後都有一大羣人支撐着,否則根本沒有在談判桌上說話的份。即使暗中出手,向破戒僧王虎下咒的海盜,叫什麼來着……匪號矮腳虎的那個人,據說也有幾百條福船,幾千人跟着。”

魯斌隨意開口指點,身邊的女徒蕭仙兒聽着這話,想起平日裡便宜父親蕭子山的教訓,靈動的眉目泛起神彩,顯然學會很多東西。

她爲了儘快學成天一真水劍,無師自通地領悟出一種秘訣,或者可以說是小竅門,就是雙手無時不刻地把玩着一柄沒有開鋒的短劍,從冰冷的觸感、簡約的形制,體會何謂之劍。

明白了劍的本質,再以法決控制凡水出劍,比起蕭仙兒憑自身靈力強行凝聚,更顯鋒芒的真形。

即使是魯斌也對徒弟的悟性極爲讚賞,畢竟蕭仙兒是得了真傳的入室弟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將五行生剋流轉不息的小週天循環理論,嵌合人體臟腑器官的內在循環,調理精修的五行真氣,臻至法武雙修的境界。

假傳萬卷都嫌少,真傳一句不爲多!魯斌的點撥,令蕭仙兒避免走上歧途,稍後得恩師推宮過血,不僅渡送給她十年的五行真氣,還順帶打通了體內的經脈穴位。

所謂推宮過血,就是魯斌將真氣集中在手掌,將雙掌覆在蕭仙兒的小腹和背後,通過神闕穴和氣海俞,將功力緩緩地渡送過去。奠定基礎後,真氣流轉經過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打通任督二脈、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左右二十四正經和八脈,行走全身三百六十五穴位,運行一個圓滿的小週天才結束。

後面,自然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十年份的五行真氣只是引子,蕭仙兒自行消化吐納吸收後,扣除了消耗,至少能擁有七八年的份量,與普通人相比,就有一個很高的起步臺階,日後的成就自然是難以限量。

與此同時,東海海盜王的大位,還是沒有人決出最後的贏家,原本程夫人臨危前指認的繼承人,並不被衆多資深的海盜頭目看好,畢竟去了一位程夫人,他們都不想看見又一個女子,騎在所有人的頭上。

海盜們無法統合意見,這場事關雙方勢力結盟的談判就不歡而散,程夫人從亡故的丈夫手裡繼承的霸業,在與仙人一言不合就鬥法的短短時間內,分崩離析地悄然消散。

這場面就像沙灘上的城堡,平時潮起潮落沒有妨礙,一個猛烈的浪頭打來,恁憑你繁花似錦,帶甲十萬,失去維繫的核心,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或許日後會有人懷念程夫人統轄東海時的各種好處,不過沒有人願意回到被約束、被驅使的時代。仙兒,我們不妨拭目以待,東海的義賊們爲了爭搶地盤,他們的鮮血會把這片大海染紅。”

蕭仙兒靜靜地看着恩師談笑間,覆滅了東海海盜的基業,與傳聞中折斷南海之鞭,令師兄西門吹羽接掌繼承嘯風的霸業,有異曲同工之妙,忍不住美目泛起神彩,心裡生出仰慕之情,淡淡的愛意更是油然而生。

可惜的是,魯斌將自己的惡念和慾望斬出化成尸解仙,又取巧入駐啓明福地,轉爲城隍正神,自然與男女情愛無關。

正所謂,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蕭仙兒面前的男人,目光清澈從不過頸,她的少女情懷恐怕要落空。

閩南商幫的最大外援,東海海盜開啓不停息的內鬥,來自瓊崖島的炮艦陸續北上,教他們片板不能下海,沒有了利潤豐厚的海上貿易,商幫成員偌大的家業,很快就坐吃山空,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投降認輸。

魯斌額首示意,商業聯盟再次派出使者,不過這一次的條件就更加苛刻了,連聯盟核心成員的投票權都不給,更加不會分出核心位置出去。

“畏威而不懷德!這些人拒絕桌面上的平等對話,被打痛打怕傷到骨子裡了,偏偏喜歡跪着爬進來,你們說是不是犯賤?”

瓊崖-廣府商業聯盟的年會上,魯斌隨口指點,旁聽席上的南閩商幫成員,一臉訕笑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能夠搭上這條商業鉅艦,恢復暢通的商路,還有炮艦護航,賺到的錢比以往更多,就是有再多的火氣,也不過和錢過不去,於是任由這位盟主調戲。

說過閒話,魯斌再次伸手,在華夏堪輿圖上指點:“聯盟的下一步攻伐目標,揚州鹽商,成員多數是徽商,也算是徽州商幫。本道有新式製鹽法決,不僅成本低廉,產量還很大,足以摧毀這羣食利自肥的鹽商。”

“不過,貿然開戰恐怕有些過分,我有一物可安撫民衆,諸位請看……”

魯斌說完,隨手輕輕一抖衣袖,一個包裹憑空落下,怕不是袖裡乾坤的路數。轉眼間,包裹自行解開,露出一件海邊常見之物。

所有人都站起身,指着這件海貨物產,知不道說什麼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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