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布里泰恩王國東印度公司的艦隊,無法在南海海域自由航行,因此鉅額的貿易出超始終存在,成爲公司盈利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污點,引起股東們的強烈不滿。
不過暹羅灣一戰,艦隊的損失實在過於慘重,艦船的損失還是其次,令人心痛的是合格船長和水手的大批陣亡,僅僅是撫卹金的支付,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更別說培養出替代人員,需要耗費的各種資源。
爲了彌合貴金屬大量輸入中土王朝的困境,東印度公司的高層經過反覆研究、磋商,終於決定在貨物清單上添加成癮性很高的大煙,比菸草更強效,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不過,剛開始的時候,東印度公司只敢將大煙夾帶在普通貨物裡,偷偷摸摸地輸入中土王朝,沿襲前朝的烏香之名,以薰爐香料的名義,由合作多年的分銷商進行售賣。
他們的策略生效了,東印度公司繼而推出夾雜在菸絲裡,同樣具有很強成癮性的烏煙,起先價格比較低,讓很多手裡有餘錢的人都能消費地起。
當吸食大煙的潛在人羣逐漸壯大起來,東印度公司的野心也勃然大發。可惜的是,正當他們準備大展拳腳,幹出一番大事業的時候,商業聯盟這頭怪物突然露出嗜血的獠牙。
魯斌是最早發現廣府市面上,部分市井百姓的異狀。這些人接連打呵欠,神情萎靡不振,眼淚鼻涕具下,手腳四肢無力,只有聞到特定薰香的煙氣,或是吸食某種菸絲才能緩解。
畢竟是穿越前接受過高等教育,魯斌一眼看穿異狀的背後,隱藏着的歹毒惡意。一怒之下,他下令將東印度公司的分銷商全部控制住,收繳全部的“烏香”和“大煙”,親自在虎門用海水和石灰全部銷燬。
至於短短時間內,迅速成癮的過萬市井百姓,癮頭髮作時,令常人望而心塞的實例,叫普羅大衆知道煙毒的利害,畢竟有人爲此傾家蕩產,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的人家,轉眼間沒落下去。
東印度公司的詭計被識穿後,氣急敗壞地準備武力護商,不過殘損不堪的艦隊正在重建,正需要時間和大量的金錢彌合,因此公司高層想出了禍水東引的毒計。
舊大陸列強連弗朗士的皇帝都能壓在地上摩擦,一旦聯起手來,形成的這股勢力,即使向中土王朝這頭怪物投放,估計可以叩開封閉的大門,成功率應該很高。
魯斌在虎門銷煙後,正在積極收拾殘局,用強硬的手段,令上癮的人戒毒,其中不少人煎熬不過,尋死覓活地上吊、投井、撞牆,鬧出不少事端出來。
不過,魯斌是不會放任不管,反而加大力度打擊烏香、大煙的暗中銷售,畢竟有豐厚的利潤,有些人甘願爲之鋌而走險,可惜在魯斌無孔不入的監察中,這些禍害同胞的人,誰也逃不了懲罰和制裁。
死的人多了,加上沒有一個走脫,膽敢沾手的狂徒,見識到仙人的狠辣手段,不得不選擇退縮,先看看風色再說。
沒過多久,魯斌從布里泰恩王國的本體得知,東印度公司上躥下跳,糾集的列強聯軍,正在向中土緩緩駛來。
“歷史的車輪被我遲滯了片刻,依舊攜裹着大勢滾滾而來。所幸的是,瓊崖-廣府的軍事工業實力不僅從無到有孕育出來,在我的指導之下更有了長足的進步,相信可以和遠道而來的舊大陸列強聯軍戰個痛快!”
化名阿伯丁的本體,在得知分身的臨高啓明計劃後,確實有信心,不過他並不看好分身改良士紳集團,分化出工商階層獲取政權的後續計劃。
“資產階級,尤其是沒有經歷過血腥洗禮的資產階級,缺乏內在的精神支柱和信仰源泉,在事關生死存亡的危機面前,肯定會表現出其內在固有的軟弱性。別忘記,中土王朝是大一統帝國,超穩定政權結構,以及深入人心的正統觀念,會讓這些商人工場主的膝蓋,在特定時候主動軟下去。”
魯斌對此並不以爲意,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了,竟然和本體開始辯白:“中土王朝的政權合法性,固然是羣雄逐鹿殺出來的最後贏家,基於贏家通吃理論,與士紳階層共治天下的慣性,這個事實的確無可否認。”
“不過自第四王朝末期,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戍卒,就將世家、貴族乃至皇帝、王侯,都狠狠地扒下那層皮。從第五王朝開始,開國君王多是平民,親手打出來的天下。內部禪位把持權柄者,由於得國不正,王朝壽命都非常短暫。”
“因此有這個傳統在,誰敢斷言工商階層不能鼎革天下,再造華夏神州,所謂的膝蓋軟骨頭,也要看看是誰。野蠻人那套奴化愚民的把戲,早就過時了。”
魯斌本體化身的阿伯丁巫師,對於分身如此執着,有些不能理解的無語,不過他還是很願意支持,或者爲分身的事業提供幫助。
“或許是在崑崙之虛接觸到遠古諸神,取巧點燃真火成就尸解仙,令分身的自主性變得更強,不過經歷這個世界獲得的所有知識和信息,在迴歸本體後不會引發任何變數。那麼,我就稍微出點力氣吧。”
阿伯丁巫師在聯合貴族對抗教會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接觸到科學魔導士,甚至幫助鍊金大師,精通傀儡術的埃薩克.牛頓爵士,轉生爲科學巫妖這種絕對中立陣營的特殊半神。
魯斌爲埃薩克.牛頓爵士解決壽命上限的難題後,由爵士介紹進入科學魔導士的聯席議會,甚至接觸到他們的核心機密,一場關乎整個世界的大變革。
借鑑至高神的崛起、橫掃諸神的歷史進程,以教堂和修道院爲節點的信仰網絡,在破碎的舊大陸迅速鋪展,徹底碾壓各個神系的抵抗,包括祂們在地上的代行者,也被連根拔起。
從過去的老式施法者轉職爲科學魔導士,在教廷無處不在的壓力下,他們彼此之間通過誓約和協議,共享施法源泉,甚至現成的法術。
“最初的時候,這種聯繫甚至得付出思想共享,靈魂被污染的代價,不過我們從中世紀的賢者柏拉圖的智慧裡,發現磨礪精神力的思維迷宮米諾陶諾斯,進而開發出精神保護術、缸中之腦等新法術,就避免了人格混淆的悲慘代價。”
“運用精神保護術,我們科學魔導士給自己的靈魂添加厚重的防護牆,一方面保持自己的人格和思想相對獨立自主,另一方面卻彼此保持着聯繫。這是一個劃時代的發明,讓一些擔心自己被同化控制的夥伴,蜂擁而入地聚集過來,進一步壯大這個魔法網絡。”
“過去的舊式施法者,只要學會精神保護術,連接上這個網絡,就會自動轉職爲科學魔導士,自身作爲網絡的節點,上傳自己學會的知識。隨着體內魔力脈絡的開發應用,這個神奇的魔法網絡,迎來第一次更新升級。”
“大概在中世紀末期,文藝復興早期完成,然後所有科學魔導士就發現,除了新奇的知識共享,增長各自的見聞和積累,就連我們的施法源泉也可以共享。這次升級來地太及時了,面對教廷宗教裁判所的絞殺,我們再也不擔心施法過度,導致施法源泉枯竭的發生。”
“憑藉魔法網絡的便利,任何一個成員都可以借用別人的施法源泉,成功地給予裁判所的狗崽子狠狠的打擊。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我們的老對手被修理地很慘很慘,當有人開發出將完整的法術上傳到魔法網絡的技術後,殘酷的現實逼迫他們不得不停止血腥的獵巫行動。”
埃薩克.牛頓爵士如此介紹:“正是因爲我們互相幫助,攜起手對抗至高神在地上的代言人,才渡過那段艱難的歲月。因此有一個傳說,魔法網絡的最初創建者和使用者們,並沒有徹底死去,而是變成另外一種形態繼續存在着。”
魯斌對其中“魔法網絡”形成的基礎原理非常感興趣,他隱約發現穿越的第一個世界,魔法女神密斯特拉自稱創造了魔網,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我估計,不是先有女神再出現魔網,而是先有魔網,才投影誕生出女神。”
魯斌低下頭,俯視着埃薩克.牛頓爵士:“我有一個猜想,關於魔法網絡的最初創建者和使用者,他們互相影響的人格,或許潛藏在魔法網絡的深層區域,正在形成新的泛意識存在體。”
資深的科學魔導士忍不住皺眉:“阿伯丁閣下的意思是,一個魔法網絡的神靈?或者可以稱呼爲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