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參才賣一千兩,十全大補二十兩?哇,我倒是不知你這裡的藥便宜得可以,吃了,也許可以順便再買副棺材下葬了,省事,連以後也不用侍候了。”他冷哼地說着。
這話,可真是說得夠毒啊。
“你什麼意思?上官雩,你賣你的藥,我賣我的,你少管我這裡的事。”他惱羞成怒地吼叫着。
上官雩冷哼:“如此缺德之事,自然要管了。好,一千兩不是嗎?我買你兩根野山參,也是極值的,取來瞧瞧。”
大夫一臉的難堪,“我爲什麼要賣給你?有也不賣給你。”
“當然,有些人拿着柴根當野山參,自然是不敢賣了,真正的野山參,沒上萬兩的銀子,還買不到。我經過這裡,一聽到這等好事,自然進來看看了。還有看到逼人買藥的,這年頭,倒是米不同了,人也多了。”
我咬着脣,纔敢偷偷地看他一眼。
還是一樣有風采,上官雩還是這般的熟悉,這般高傲的人,我還能配嗎?
我站在這裡幹什麼呢?聽他的聲音,不是夠了嗎?
掉什麼淚呢?他就是這般啊,路見不平,就會站出來啊。
我將發往耳邊捋,用衣袖悄悄地擦起眼眶裡凝積起來的淚水。
低着頭,悄悄地往後退着,站在這裡,我有什麼顏面見他啊。
出了街上,才知道,淚根本就止不住。
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擦擦淚,看着灰暗的天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大步地往前走着,快樂的倪初雪,總是會在悲傷中,尋找自己的快樂的。
不要哭啊,忍一忍,心裡的痛,總是會過去的。
我喜歡啊,喜歡這自由,置身在這人海之中,纔會發現生活,發給活躍的氣息。
聽着小販的叫賣,如此的精神。
後面不緊不慢地響着腳步聲跟着我,讓我心裡亂成了一團。
有人笑着朝我後面的人打招呼:“上官大夫早啊。”
“上官大夫好。”
一聲聲,交織在耳邊,無不告訴我,後面就是上官雩。
我沒有回頭,沒有跑走,沒有哭。
我怕是一回頭,會忍不住,屆時,連心都難堪起來。
我腳頓了頓,轉到一邊,又往回走。今天還是不要再買藥了,得問清了曲兒是什麼病,才能對症下藥,不然,亂吃藥也會出事的。
真高興,我自己還能如此平靜而清醒地想着這些事。
路過上官藥鋪的時候,後面的聲音響起了:“不進去買藥嗎?”
我聽到自己有些破碎的聲音說:“不去了。”
“今天買藥,只付一半藥費即可。”聲音不大,可是我還是全聽到了。
我笑,捂着嘴笑,笑得很輕,笑得我淚都出來了。
今天買藥,只要一半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