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跟着月公公去崇閣宮。心裡忐忑不安,卻是沒有什麼害怕了,總想着,要來的,還是走不掉。
懲罰是免不了的。會怎麼罰呢?我不知道。
萬不可能再是端茶舉過頭的小罰了,其實,他對我,是真的夠好的了,可是心裡總覺得討厭他的,因爲他極力要分開我和上官雩。
我和上官雩啊,這一分開,何時能見面?三年,真要等到我出宮嗎?日子那麼長,仰着頭細數流年那麼久,我真怕心老了啊。
要是在宮外也就算了,偏就在宮裡,我怎能清靜得了啊。
月公公領着我走在書房外,恭敬地說:“七皇子,倪初雪到了。”
裡面沒有聲音,月公公朝我示意,讓我一個人進去。
我搖搖頭,還是一起進去好。他沒理會我,顧自往廊的一邊而去。
松樹的清芬,讓我吐盡胸腹間的躁氣,鼓起勁兒就推門進去了。
可是裡面靜悄悄的,那有人啊,我看看那簾縵後面,也沒有啊。怎麼說七皇子就在裡面呢?這月公公就會騙人。
揉了揉額,頭痛得很啊,想想那耶律重,想想七皇子的懲罰,前者讓人氣恨,後者讓我有些害怕了。
我收拾着桌子上的書,他看的是兵法,而且還在紙上比劃着,還劃了不少的圖。
我有點佩服他,做一個皇子,在後宮,不如魚得水也就罷,最起碼,要圓滑。
他可能不太圓滑,他鋒芒內斂也藏不住這份冷厲。
他有着極細的心,不然,不會讓月公公跟着我,我的謊撒得不圓滿,平貴妃出宮,如看不到什麼,可以馬上讓那人進來解決我。
死了就死了,查出又如何呢?大不了就死一個公公。
那如今讓人回來,還有模有樣地請示,莫不是有人偷看吧。
我心涼了半截,跑到一扇窗子邊去看,外面是假山林立,也看不到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