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也沉沉的,要是攻打燕朝,百姓加稅,不知又是怎麼樣的一番境地,朝廷沉痾,奸臣橫行,作亂民間。要想重作士氣,真的好難啊。雖說女子不應管太多的事,但是一旦亂起來,何管男女,全燕朝的人都會遭殃。
“煩,但是,煩沒有用,總是要面對的。”
他坐正,“面對,千頭萬緒,如何談起。倒是我得花上心思,慢慢地改變一些風氣。”
太子就是太子,畢竟還是年輕,有的是朝氣,只要肯做,沒有什麼不能。他有他的霸氣,如果他爲政,必是一番不同的新景象,後宮的陳腐之習,是得改了。
當然現在抓起,也好過於不再抓。
他的眼神,已經是躍躍欲試,鋒芒如箭。年輕的身子,蘊藏着一種氣蓋雲天,摩拳擦掌的神色。
風吹得大,我的發亂飛着,我習慣地擡起左手去攏發。
太子抓住了我的手,看着那長長帶血的傷口,眯起了眼睛問:“這是怎麼傷的?”
我避開他灼灼如華的視線,縮回了手輕淡地說:“不小心就刮傷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淡淡地說一句:“怎生不小心點?”
“初雪是笨蛋啊,你不是罵過我嗎?”我乾笑着,害怕他再追根究底。
“你還笑得出聲。”他沒好氣地笑,“去睡吧。”
變得溫柔了好多,這樣的太子,真是好相處。我認真地說:“你說奇不奇怪,這宮裡半夜總是有簫聲響着。你說那人不睡,吹什麼吹呢?那麼多的氣力,不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才說完,頭又讓他輕輕地一敲,“罵我嗎?”
“哎呀,我真不知道是太子在吹的,太子的精神可真好。”總是半夜三更。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拐來拐去的,懶得給你猜。”他白我一眼,帶着一臉的笑。
我自在地說:“太子你明白的。”
他揮揮手,眼神有些幽深,“和老中書一樣,我知道你說些什麼?這鬼丫頭,去睡吧。有些事情,我也能明白的,可有時,真是覺得無力,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他狠狠地看我一眼,像是要把我嚇着一樣。
“是沒有用,太子,努力總會實現一些東西的。”
“去去去,這些話聽得不止上百遍。”他揮揮手,“跟你談一談,似乎,輕鬆多了。”他吐一口氣,“走吧!”
我笑着看他,“太子爲尊,太子走了,我方可進去。”
他故意停頓一下,眼裡露出精光,“我來之時,你並沒有行禮。”
“下次一併補上,夜很深了,太子也該回去歇息。”
他站起身,我擡頭仰視他,還真是高大。
他拍着我的肩,雙眼正視我,“別和林繤走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