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蕭轉身就走,靳小玉卻在一瞬間鼻子發酸,委屈的淚水涌了出來。
“凌月蕭,黎錦城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在你心目中,我靳小玉就是那種爲了錢會出賣朋友的人嗎?如果你這樣看我,那你走,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
說完,她也憤怒了,使勁踹了一腳茶几,就朝自己的房間走,茶几上的杯子落到地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她的脾氣一向不好,氣頭上,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
月蕭本不想理會,靳小玉、黎錦城,這些人都太讓人煩惱了。
她剛想走,卻聽到屋裡傳出靳小玉“嗚嗚”地大哭聲,她的心,微微有一絲刺痛,腳步怎麼都邁不開了。
她嘆了口氣,怪自己不爭氣,被她的樣子弄得心軟了。
她推開她的門,沒好氣地說:“好像被出賣,受委屈的是我吧,我還沒哭呢,你哭得那麼傷心幹什麼?有本事給我解釋清楚。”
靳小玉突然停住哭聲,似沒想到她沒有走,反而回來了,立刻坐起來擦擦眼淚:“你不是走了嗎?”
“我想聽解釋,你什麼時候認識黎錦城的,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月蕭嚴肅的走到她的身邊。
靳小玉眨眨眼睛,想了想說:“其實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原本我是不認識他的,是他專門跑到悉尼找我的。”
月蕭聽得有些懵懂,難道說,黎錦城專門從悉尼把她找回來做他的間諜?他還真是……
“他找到我說,他很喜歡你,並且喜歡了很多年,可你並不知道……”
月蕭靜靜地聽着,心,有絲絲入扣般的觸動。
“他要我做他的內應,這樣他就可以隨時掌握你的行蹤,可以隨時保護你,再借機幫你離婚,追求你。”
月蕭越聽,心裡越五味雜陳,轉眸她看着靳小玉:“你並不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評他三言兩語不可能說服你的,記得當時你跟我說,你打算定居在悉尼的。”
“沒錯,我確實打算定居在悉尼,可是,我被他的真情打動了。”
“什麼真情?他跪下來求你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有些氣悶,不管什麼原因,她也不應該這樣跟黎錦城合夥,欺騙她這個好朋友。
靳小玉繼續流着淚:“你不要那麼激動嗎?聽我慢慢說,我當時是被他說的一段話感動了。”
“什麼話?”
她倒很想知道黎錦城到底說了什麼,能讓靳小玉心甘情願爲他做事,而不是爲了那兩百萬。
“他說,靳小玉你回到月蕭身邊吧,她身邊唯一的好朋友水靈,背叛她跟她的初戀男友上了牀,她的丈夫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對她不聞不問,還百般羞辱,她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心疼得每晚都睡不着,可她對我不熟,我沒辦法很快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她,你是她的好朋友,現在還是唯一的好朋友了,你有責任到她的身邊,幫助她,照顧她,分擔她的痛苦,這樣,才真正能體現朋友的價值,不是嗎?給我一些時間,我們裡應外合,我會盡快幫她脫離苦海……”
說到這裡,靳小玉說不下去了,月蕭早已淚流滿面。
黎錦城!黎錦城!她在心裡吶喊了兩遍這個名字,他對她到底有多麼的深情厚愛,能讓他爲她想得如此周全,如此的,放到心尖上,疼着!
越想,月蕭就越感動,淚水止不住地流……
“月蕭,我看得出來,黎錦城是真的愛你的,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另一個男人比他更愛你。”
“嗯!”月蕭抽噎着點頭,心裡那份甜蜜的酸澀,如同*,讓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連成了串。
“可是,凌月蕭,現在有個不幸的消息,我必須要告訴你。”靳小玉的目光突然變得沉痛無比。
月蕭不明所以,但被她的表情嚇到了般,她知道靳小玉一旦認真起來,必然是真的有事。
“黎錦城,真的生病了。”
“你說什麼?”
月蕭剛開始還沒太聽清,可當明白她的意思後,突然就想到下午商立行給她打的那個電話。
倏然,她張大了嘴巴,又不敢置信地捂住了,滿臉驚恐:“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是真的!月蕭。”
靳小玉也流下了淚水,她覺得月蕭的命好苦,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那麼愛她的男人,怎麼就得了白血病了呢。
月蕭仍然沒有回過神來,茫然地望了望周圍,像似對靳小玉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不應該的,黎錦城那個人那麼腹黑,那麼陰險,詭計多端,一定是他裝病來騙我們的,他就喜歡騙人。”
看到如此不能接受現實的月蕭,靳小玉的心,也跟着痛不欲生,“月蕭,你要堅強一點,這一次,他沒有騙人,他交代商立行,不讓他告訴你,可商立行忍不住給你打了電話,你不信,他又給我打了電話,這件事,他是哭着跟我說的,應該……是真的了。”
“不,不,不,”月蕭突然使勁擦了擦眼淚,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我要親自去問他,我必須要親自得到他的確認,親自看到醫生的診斷書,我沒辦法相信,他那麼強壯,那麼高大,怎麼會有白血病呢?”
說着,月蕭就要往外跑,跑到門口,她突然轉身:“他現在在哪?”
“在陽光私立醫院,我陪你去。”
“嗯!”
兩人急衝衝開着車去往陽光醫院。
黎錦城已經辦理好了住院手續,住進了病房。
商立行出去買吃的了,黎錦城一個人在病房裡。
月蕭和靳小玉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黎錦城在跟別人通電話。
“公司的事,你先幫我盯着,最近我不能去公司,有很多檢查要做,目前,不可以把我的病情透露出去,年度總裁投票大會前夕,你安排我和君鳴見一面。”
“是總裁!”
在門口聽到這些話的月蕭,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原本還抱有的一線希望,徹底破滅了,現在還需要確認什麼呢?
她沒有敲門,直接將門輕輕的推開。靳小玉站在門口,沒有跟進去,想着,他們應該有好多話要單獨說吧。
黎錦城聽到聲音,掛上電話,轉身,看到月蕭正用紅腫不堪,水光漣漣的眸子看着自己。
他亦平靜地看着她,兩人都沒有說話。
靜默了大概有一分鐘,黎錦城首先轉開眸子,想要朝牀上躺去,身後倏然多了一雙小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腰,他感覺到她的手再顫抖,他卻不動聲色。
淚水沾溼了他的襯衫,她忍不住抽噎着說:“黎錦城,我們結婚吧!”
他沒吭聲,臉上也沒有表情,伸手去拉她的手,她不放,他使勁拉,終於將她的小手分開。
轉過身子,他目光深邃,如同一個黑洞般看着她說:“不要說這種傻話,跟自己不愛的人結婚,是折磨。”
“不,我愛你,我愛你呀!”
月蕭哭着,再次從正面抱住他,痛苦、扭曲的小臉,緊緊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這個胸膛一直都好溫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她的心,會不會被這冰冷的世界凍僵!
“月蕭,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是得知我病了,纔會這樣哄我開心的,你這樣,其實是在傷害我知道嗎?只會讓我更難過……”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愛你的,以前我沒說,是因爲我不敢說出來,現在我什麼都不想顧及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推開我,我求求你,不要推開我……。”
她纖細的雙臂,緊緊纏住他的腰,彷彿怕再被推開似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大掌帶着溫熱,覆上她的手背,輕輕摩擦着:“你說過,你感激我幫了你很多,但那不是愛。”
“我騙你的,我愛你,但不敢承認,因爲我覺得我只會給你帶來麻煩,對你的人生沒有任何幫助,還會損壞你的名譽,成爲你人生的絆腳石。”
黎錦城用一種不敢置信,又異常驚喜地目光看着月蕭:“你說真的?你是真的愛我?”
“嗯!”月蕭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還怕他不信般又重複了一句,“真的愛你,沒有半點虛假。”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黎錦城也將她摟在了懷中,這一刻,月蕭覺得兩個人如同心靈貫通了,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心,坦然在了他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是三年後第一次見你吧,記得第一次見你之後,我就做了個春夢,夢裡你說你是我的夢中情人,也許是那個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所以,我們在一起好嗎?不管你有沒有病,如果有病,就積極治療,不管你的病以後能不能治好,我都不想再跟你分開了。”
淚,再次從月蕭的眼角滑落,彷彿直接流淌到了黎錦城的心裡,他替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眶卻溼了。
黎錦城突然將她的身子推開了一點,一臉肅然地說:“月蕭,你走吧,其實,我不值得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