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沈遲淡淡道。
照例，他沒有擡頭，依然看着手裡的報紙，也沒有什麼跟許朝暮說話的意思。
許朝暮接過凌管家遞來的牛奶抱在手裡，很暖和，熱氣裡泛着奶香。
“四少，四少奶奶，你們慢用。”凌管家鞠了一躬，說完就下樓去了。
許朝暮喝了一口牛奶，身體暖和了許多。她是真得餓了，她不管沈遲了，她自己一邊喝牛奶一邊吃她的蔥油餅和小點心。
她一看沈遲這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吃過早餐的，凌管家只是哄她說，他在等她。
一時間，陽臺上只剩下她吃東西的聲音和他翻動報紙的聲音，很安靜。
這樣的氣氛，許朝暮吃東西吃得都不怎麼開心，吃了兩口蔥油餅後就覺得沒有了滋味。
但爲了填飽肚子，她還是吃完了幾塊蔥油餅，喝完了牛奶。
不過……沈遲面前的咖啡，他一動都沒有動。
等到她都吃完了早餐，那杯咖啡還是原樣擺放在桌上。
許朝暮好奇，難道他有透視眼，能夠看到咖啡裡放了芥末？算了，再不喝咖啡都冷掉了。
她乾脆站起身，準備出去走一走。
但，就在她打算扶着椅子站起來的時候，沈遲的右手伸到了桌子上的咖啡杯來。
許朝暮一愣，又重新坐好，裝作只是換了一個姿勢，無比淡定地拿過桌子上的雜誌。
沈遲按照慣例喝了一口咖啡，光線照耀下的他臉色沉峻而清朗。他的毛衣袖子挽到了手肘處，輕輕一個動作就無比優雅迷人。
許朝暮用餘光看着他，每一次，她都能被他的樣子迷得七葷八素。她在想，她什麼時候就不這麼少女心了。
沈遲喝了一小口咖啡，但，只是一小口，他就感覺到了咖啡不對勁！
濃濃的芥末味！很刺激！
不過，沈遲終究是沈遲，即使吃了自己不愛吃的、又很刺激的芥末，他還是能淡定自若地將這口咖啡嚥下去。
整個過程，他只深深蹙了一下眉，並沒有不妥的舉動，臉色都不曾變一下。
他放下了咖啡，看了一眼對面的許朝暮，這才發現，許朝暮兩隻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但，當看到他毫無表情的樣子後，她就流露出了失望。
她想，難不成是凌管家拿錯了咖啡？爲什麼這男人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男神之所以能成爲男神，大概就源於他舉止投足之間的優雅和迷人。
只是，他的表現很讓許朝暮失望。
他幾乎是面無表情，而且，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此時，沈遲擡起頭看了許朝暮一眼，半晌後才沉聲道：“幼稚。”
“……”許朝暮沒有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什麼開玩笑的意味，他面無表情，冷睨了她一眼後，繼續低頭看報紙。
那杯咖啡，他是不可能再碰了。
許朝暮見自己的詭計被戳穿了，而且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她很失望。
一失望，她就站起了身，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往樓下走去。
如果擱在從前，她這樣捉弄他，他會叫她一聲“小混蛋”吧，叫完之後，他會很寵溺地對着她笑，至少，不是現在這樣面無表情。
只是……小混蛋還是那個小混蛋，他卻不再有同樣的心境。
很沒有意思，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走的時候，她聽到他的手機響了。
下樓時，樓上他沉沉的嗓音傳來：“喂。”
許朝暮沒有聽人隱私的習慣，她下了樓後就出去散步了。
凌管家見許朝暮悶悶不樂地走了下來，有些好奇，怎麼了，難道兩人還是僵着？
她趕忙走上前去道：“朝暮，吃過早餐了？”
“嗯。”許朝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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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咖啡某人喝了？”凌管家問道。
“嗯。”
“有什麼反應沒有？”凌管家很好奇。
“沒有。”許朝暮搖搖頭，真得是毫無反應。
呃……凌管家汗涔涔，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也不奇怪，四少那人泰山崩頂都不亂於色，更何況只是摻了芥末的咖啡而已。
“那就算了，去散步吧，慢慢來。我讓小芸陪你？”凌管家道。
“不用，我一個人在別墅區轉轉吧，再去錢太太家看看寶寶。”
“哎，別走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凌管家叮囑。
許朝暮一個人挺着肚子走出了沈家，她走得很慢，走了好一會兒，才離開沈家大門。
沒有走多遠，她就看到錢太太了。
“錢太太，早。”
“是沈太太呀，早。”
錢太太抱着她兒子，身後照例是跟着一個傭人，她抱着兒子的時候，一臉幸福。
“帶寶寶出來散步嗎？又碰上了，好巧。”許朝暮笑了笑。
“是啊，挺巧，不過我每天早上都要帶包包出來散步的，這幾天都沒有見到沈太太你。”
許朝暮這幾天心情不怎麼好，在加上沈遲不在家，她這幾天的早上都是在家睡懶覺的。
“睡懶覺睡過頭了應該。”許朝暮道。
“正常正常，孕婦本來就嗜睡，再加上後期夜裡經常睡不着覺，早上要是好不容易逮着睡覺的機會，就巴不得多睡一會兒。”錢太太頗有經驗的樣子。
“是啊，我就是。”許朝暮道，“這天氣，起牀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對了，沈太太，聽說你先生回來了？”錢太太問道。
“嗯，昨天回來的。”許朝暮笑了笑。
錢太太在說“你先生”的時候，許朝暮的心裡還是泛起了一陣陣小小的甜蜜。
在外人面前，她都會盡力保持微笑的，至少，讓別人覺得，她和沈遲是恩愛的。
“先生回來就好，有人照顧着，有人聊着天，日子就沒有那麼無聊了，畢竟，懷孕真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很多時候，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錢太太道。
“嗯，他陪着我的時候，我就不覺得孤單了。”許朝暮笑道。
“那是。”錢太太道，“我想起來一件事，你別介意啊，今天早上聽別人說的。”
“嗯？什麼事？”許朝暮好奇。
“你家先生前女友白小姐，再過十天要訂婚了。”錢太太道。
“訂婚？！”許朝暮顯然吃了一驚，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