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飲食習慣凌管家應該很清楚的，她不吃這些很刺激的東西。
凌管家替許朝暮梳理頭髮，輕輕道：“給四少。”
“他也不吃。”許朝暮脫口而出。
不過，話剛說出口，她眼睛一亮，她明白了凌管家的意思。
她立馬改口：“嗯，他最喜歡吃這個了，我聽人家說，放在咖啡裡味道更好。”
“那是，味道非常好。”凌管家附和，“像麪包裡啊、牛奶裡啊、湯裡啊都可以來一點，四少這麼愛吃，我現在就去讓廚房準備。”
“早餐的話，就放咖啡裡吧，他早上比較愛喝咖啡，放點芥末，他會更愛的。”許朝暮不鹹不淡道。
“是，四少奶奶，我現在就去。”
“好。”許朝暮應了，叮囑道，“多放一點味道會更好，不夠的話再加點醋，反正顏色都差不多，他應該會更喜歡。”
“確實。”凌管家笑了笑。
說完，凌管家替許朝暮梳理好頭髮，就往樓下走去了。
許朝暮一個人開始在洗手間裡洗漱，不知爲何，她心裡舒服一點了，芥末這麼好吃的東西，真是便宜沈遲了。
凌管家走到陽臺上，她看了一眼，沈遲杯子裡的咖啡喝了一小半。
她走上前道：“四少，我剛去叫四少奶奶起牀了。”
“嗯。”沈遲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在看着報紙。
“四少奶奶說，想跟您一起吃早餐。”凌管家道。
“嗯？”這時，沈遲才擡了擡眼皮子。
他一臉的不相信，許朝暮不可能主動說想跟他一起吃早餐的，至少，今天早上不可能。
“真的，四少奶奶說她想吃蔥油餅，特地讓我做的，她還問我，您吃了沒有，她怕您不愛吃這個。”
“哦。”沈遲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
關鍵是，他不怎麼相信凌管家說的話。
“四少，咖啡涼了吧，我去給您換一杯。”凌管家上前，端過桌子上的咖啡。
“不……”
“用”字還沒有說出口，凌管家已經將咖啡端走了。
他擡起頭，沒有說什麼，繼續翻動報紙，只是心裡有點不太安寧。
凌管家去廚房特地吩咐道：“給四少現磨一杯黑咖啡。”
“好的，凌管家。”小傭人道。
凌管家去找了芥末，上次買的，還剩很多，足夠用了。
咖啡磨好的時候，許朝暮也梳洗完畢了，她從樓上走了下來。
下來的時候，頭一擡，正好看到陽臺上在看報紙的沈遲。
溫熱的陽光靜靜照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格外好看，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冷若冰霜，比這秋末的天氣還要涼。
她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看到她了，只是沒有擡頭。
今天的沈遲穿了一件很平常的淺灰色毛衣，靜靜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翻動紙頁。
許朝暮不知道他何時能對她褪去所有的棱角，脾氣何時能好一點。不過，認識了他這麼多年了，她也幾乎沒有這個指望了。
原以爲他都跟她求婚了，脾氣多少會收斂一點，但她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自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不就這個壞脾氣嗎？她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好……
許朝暮低下頭，挺着肚子往廚房裡走。
“凌管家。”到了廚房的時候，她喊了一聲。
凌管家正好將咖啡端到一張小方桌上來，一看許朝暮來了，正好。
“朝暮，你來的正好，你看看，四少既然這麼愛吃芥末，你覺得放多少合適？”凌管家道。
許朝暮一看，果然是都準備好了。
“我來。”許朝暮走到桌旁，拿起了芥末。
她知道，沈遲不吃芥末的，他很煩這味道。
“嗯，他很喜歡的，我看今天這芥末不錯，味道應該更好，就放這一點點吧……”
說完，許朝暮“譁”的一下往裡面倒了一大勺。
只不過，倒太多了，好像有點明顯。
許朝暮搖搖頭：“有點多了，重換一杯咖啡。”
“哎！”凌管家應了一聲，又重新給許朝暮倒了一杯黑咖啡來。
這一次，許朝暮小心翼翼在裡面放了一點點芥末，沒有多放，也看不出來。
“完美，四少肯定愛喝。”凌管家道，”四少奶奶，你上樓去吧，去陽臺上等我。”
許朝暮點點頭，又慢悠悠地往露天陽臺走去。
其實，她並不是很想見沈遲。
但當她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也沒有太拒絕，只是依然翻着他的報紙。
露天陽臺上環境很好，四周聽得到潺潺流水聲和鳥兒的鳴叫聲，當然，還有沈遲翻動報紙的細碎聲。
他沒有擡頭，她就挑了他對面的一個位置坐下。
桌子上有幾本雜誌和幾份報紙，都是最新的。
許朝暮看了一眼，她對這些財經、新聞類的東西並不敢興趣，她還是比較喜歡娛樂和八卦。
可惜，沈遲不會去看無聊的八卦。
爲了避免氣氛的尷尬，許朝暮還是隨手拿起了一本相對親民一點的新聞雜誌。
但，僅僅翻了兩三頁，她就覺得沒有什麼興趣，因爲，根本看不懂，昏昏欲睡。
她也不知道沈遲看這些東西是怎麼看得津津有味的，大概呢，這就是她跟他之間的差距。
他也經常說她是一個俗人的……
她隨手翻動了幾頁，實在無聊，但又不想說話，就只好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她在想着，凌管家怎麼還沒有過來。
一時間，陽臺上都是許朝暮翻動雜誌的聲音。
聲音太大，沈遲蹙眉，擡起了頭。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又低頭繼續看報紙。那意思大概就是告訴她，聲音輕一點。
見他不說話，許朝暮也沒有在這裡留着的興趣了，凌管家說他在等她一起吃早餐，現在看看，並不是。
“啪”的一聲，她將雜誌拍在了桌面上，站起身就走。
但只邁開了兩三步，凌管家就上來了。
“四少，四少奶奶。”
凌管家的手裡端着一隻托盤，托盤裡是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當然，還有一些許朝暮和沈遲愛吃的點心。
“早餐好了。”凌管家將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四少，您的咖啡，四少奶奶，您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