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的到來確實讓張恆小小的驚豔。
可這女人不懷好意,她饞的是哥的人。
但是,哥不是經不住考驗的人。
所以管你多精彩的演出,哥都不在乎。
反正也是藉故錘一幫心裡沒碧樹的金陵士子而已,藉着三位花魁已經錘夠了,招式用老,再用就不新鮮了。
不新鮮的東西,對老饕是侮辱,哥不能接受。
而且真不能再浪了,這都三個花魁要化身餓狼,自薦枕蓆開始饞上哥的身子了,柳三變的瀟灑哥遭不住。
主要是不想跟李幼璇那冷麪羅剎鬧。
我們是要和離的人,不能接觸過多。
鬧騰起來,無緣變孽緣可就糟心了。
張恆張弛有度,心裡的秤清楚的很。
到現在這程度,可以了。
雖然還有小蝦米不服,準備繼續硬鋼到底,可哥又不是沒手段,老用一種姿勢把人抽麻了,這不是效果欠佳了嗎。
這多不好。
坐下,伸手,把袁宏道碗裡最後剩下的半隻螃蟹自然的拿了過來,就着醇香,張恆繼續開吃。
順便,給袁宏道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欲言又止。
別裝了兄臺,你對馬香蘭那點心思,再裝我就給你戳破!
“哈哈哈,喝酒!”
袁宏道一個激靈,掃了一眼敬佩的看着張恆的大兄,趕緊哈哈笑着端起酒遮掩。
還好還好,眼尖的只有玉之,大兄木楞,反應就是慢半拍。
這個張玉之,這麼激靈幹什麼!平白少了許多樂趣。
袁宏道心裡又慶幸又小小失落。
四大花魁,還有云大家,才過了三個就熄了火,半途而廢啊你張玉之。
但想想馬香蘭真出來,也得了張恆的詩篇詞曲,袁宏道又覺得大概,也許,他會笑不出來。
罷了,雲月飛仙舞無緣得見就無緣得見吧。
喝了一杯酒,袁宏道想開了。
主桌這一邊又開始推杯換盞,續上斷掉的飲宴,周圍的一幫士子也大都被張恆啪啪啪連環巴掌收拾妥帖了,即使還有不甘心的在外圍鼓動士氣,但宴席的氛圍算是暫時恢復了喜慶。
當然只是主桌上的喜慶。
至於一幫奼紫嫣紅的士子,誰管他們啊。
可後臺卻有點氣氛緊張。
後臺很大,白鶴樓東家聽說四大花魁要來,專門給騰出來的地方。
最先出場劍舞的顧橫波正在讓侍女收拾東西,臉上興奮之色掩不住,就準備回去趕緊再琢磨琢磨她的劍舞,好日後藉着張恆的東風做大做強。
對於屋內說緊張,實際上是尷尬的氣氛不太放在心上。
都是四大花魁,說來互相之間還有競爭關係。
但到了她們如今的牌面,實際上競爭已經不需要親自下場了,而且大家說白了本質上都是可憐人,都是賤籍,人生已經都這麼艱難了,就沒有必要再互相傷害了。
所以四大花魁民間的簇擁各分派系,爭論不休,但到了她們四人之間卻半點不見爭鬥,反而更像姐妹多點。
只是顧橫波巾幗英氣,做事利落乾脆的多,在姐妹間的心思不那麼細膩。
見氣氛不對也不傷心,一門心思準備回去加強進步。
淪落風塵,能夠抓住的機會不多。
這次張恆的詩詞評語給了一線曙光,再不抓住一躍而起出了風塵泥潭,難道還安心蹉跎,接受晚景淒涼嗎?
“馬姐姐……”
董小宛不復清冷,神情似苦似喜,糾結而怪異。
道歉吧,不合適。
不讓表演是張恆說的。
不道歉吧,也不合適。
畢竟張恆給了她天大的好處。
李香君跟着董小宛,也差不多的表情。
隱隱還有一些針對的怨氣。
作爲四大花魁中年級最小的一個,她性子更直率,同時也是脾氣最毛的那個。
否則也不會豆蔻十三餘就敢以死相逼,拒絕吳王納妾。
李香君覺得該跟着董小宛一起致歉,但又覺得不應該致歉。
一詩入心田,張恆此刻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允許她代替向任何人之前。
總覺得那是對張恆的不尊敬。
李香君也知道她這樣的心態不對勁,可是她忍不住,也不想忍,只想放縱。
那可是先生啊!
“又不是你們攔着不讓演。何況我也確實不擅才藝,不然我這個大姐還能讓你們先去搶了風頭!”
馬香蘭到是豁達,反過來撫慰董小宛兩個,目光慈和,透着絲母性。
作爲四大花魁中年級最大的一位,馬香蘭本就是大氣豁達,加上貴婦裝扮的雍容氣度,頗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禪意淡然。
“你兩個別做小女兒姿態,大姐我又不是恩客。”
見董小宛跟李香君各種複雜彆扭,馬香蘭反倒開起玩笑來,很是不拘小節。
“馬姐姐!”
別說董小宛兩個,就是一邊急着準備走人的顧橫波都被馬香蘭這一句破防。
大姐你這話也太不拘小節,百無禁忌了。
您豪邁勁別衝姐妹們使,這不合適!
“呵呵~好了,都別嗔了,大姐真不吃這個。想留的繼續留着,看看有沒有機會吧。我來一趟圓了人情也無事可做,橫波咱們一起回去。”
輕笑一陣,不改豪邁,馬香蘭一點不含蓄鼓勵的眼神送給董小宛跟李香君兩個,招呼着僕役前簇後擁着跟顧橫波往後門去,準備離開。
“大姐,你真走啊?”
顧橫波被馬香蘭挽着往外走,有些不敢相信。
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說不要就不要了?
就不爭取一下?
張玉之的嘴可是金口啊!
咱們不能這麼大氣啊姐姐!
今日得了一半句詩詞評贊,日後不說飛黃騰達,那也是身價倍增的啊!
咱們做這行的,有身價纔有一切,馬姐姐你這麼走了,是真豁達啊!
“大姐都眼看人老珠黃,年老色衰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你們還年輕,該爭就不要放棄。”
馬香蘭渾不在意,卻是真的豪氣,就連說到旁人一概規避的晚景問題都毫不顧忌。
“別替我不值,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這會真難受的其實應該另有人在!”
說話間,馬香蘭往後門側方的雅間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