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異浪一個別腰,扯痛了傷口,“嘶嘶”大抽了兩口冷氣。
他忍着痛,調笑海葵,“在生氣?氣我說你不洗衣服?”
“那些衣服,我是故意不洗的。”海葵紅着臉找藉口,眼珠子閃來閃去,“海上沒香精,我回去要噴上香精。”
“香精?”蔣異浪被逗樂了,一個分神,差點兒被活草刺到大腿。
鄧項淶從兩人之間,竄了腦袋出來,急火火道:“你們別聊啦,活草都要燒到我屁股上了。”
空寂吆喝,起鬨,“說的對!現在不是聊天談情的時候。”
海葵橫拉鮫絲,切斷十幾根同時迸射來的活草,大聲反駁,“我和他在吵架,不是談情。”
“吵架?”空寂做作的使勁眨眼皮子,靈活扭動肥墩墩的身體,躲閃活草的攻擊,“吵架也不行,趕緊收拾了這羣活草。”
“就是!”鄧項淶大聲贊同空寂。
海葵吊着黑眼珠,冷哼一聲,沒再接話解釋,而是突然加快了斬殺活草的速度
。她手上鮫絲舞動極快,讓人看不清楚她的動作。
空寂拉了鄧項淶和黃金怪一把,將一人一怪,帶到海葵後頭。
海葵舞動出一道鮫絲牆,將活草擋殺在身前,爲他們營造出一塊安全空間。
空寂將雙手閒閒抄進袖子裡,嘖嘖兩聲,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她是個雞腦子,公雞腦子,記性差還經不得激。”
十幾分鍾前,他纔剛剛叮囑海葵不要出頭,要懂得隱匿實力,以免遭蔣異浪手下那些人忌恨。海葵只安分了短短十幾分鍾,這會兒,肯定早把他的叮囑扔到腦後。
“看這手快的,嘖嘖。”空寂搖晃着大腦袋。
鄧項淶豔羨佩服的看着海葵,“我在她這麼個歲數的時候,還在和尿玩泥巴呢。她可真是厲害。”
朝空寂湊了湊,鄧項淶彷彿地主老財的狗腿子,諂媚詢問空寂,“她這一手,是天生的,還是從小練出來的?您老是她師父?”
“是我教的她,但我不是她師父。我可是正宗出家人,不能收女娃子做徒弟。”空寂癲了癲身體,“她是娘生的,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不會天生就有本領。”
“空寂大師,您可真是厲害。”鄧項淶拍空寂馬屁,並讚美海葵,“海葵這身功夫,肯定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出來的。”
空寂隨口扯着瞎話,“對啊,必須這麼練。還得常常下海找海怪練手,上山砍老虎野豬練膽子。”
鄧項淶信以爲真,既驚詫又佩服。
宣鈴蘭手忙腳亂的斬殺活草,側頭見空寂與鄧項淶閒話聊天,氣憤嚷道:“我們在這裡拼死拼活,你們竟然在那裡閒着聊天?!”
鄧項淶挑起下巴,點點海葵後背,挑釁道:“海葵一個頂你們十幾個,我們根本不用動手。”
宣鈴蘭尖着嗓子嚷道:“不要臉!一個大男人,靠女人拼死拼活的保護,你要不要臉了你?”
“我功夫差,我有自知之明
。”鄧項淶絲毫不感到羞愧,反而振振有詞,“我在這站着,纔是最好的。我要是衝上前頭,只會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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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大實話。
但經他本人這麼說出來,可就不怎麼好聽了。有種吃軟飯小白臉硬說自己吃軟飯有理的奇妙感,讓人心生鄙夷。
宣鈴蘭本就看鄧項淶不順眼,這會兒更不順眼了。
她匕首一轉,朝着鄧項淶扔過來。
空寂反手一抄,將匕首輕鬆接到手裡。他將匕首舉到眼前,用指甲彈彈匕首刃,看不上眼的搖了搖頭,將匕首拋還宣鈴蘭。
他維護了鄧項淶兩句,“他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實話。他上了場,只會礙你們手腳。所以我才把他拖到身邊,我來親自看着他。”
宣鈴蘭重重哼了一聲,陰狠瞪了海葵兩眼。
海葵平白受到牽連,收回兩枚大白眼,心中越發鬱郁。
忙活了好半天,射出來的那些活草總算被斬殺乾淨。
洞裡活草也被燒到幾乎精光,僅餘幾條活草,殘存在洞壁上。
餘下的那幾根活草,垂頭喪氣耷拉着殘缺的莖葉,苟延殘喘着,偶爾唧唧兩聲,構不成任何威脅。
蔣異浪命令大家原地休息幾分鐘,等體力恢復,再入洞迎戰翅蛇。
他來到海葵面前,擺出忍痛的模樣,刻意疼哼兩聲,將後背杵向海葵,道:“海葵,你幫我看看,我後背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海葵拍拍手,將手指頭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她用指尖小心挑開紗布一側,眯眼觀察裡面的傷口,搖頭道:“沒有。空寂給的藥很好用,你不用擔心。”
她按住挑開的紗布邊,來回按擦了兩邊,避免紗布邊翹起來。
收回手,海葵掃眼看着蔣異浪寬闊厚實的背部,道:“你最好找件衣服穿上,免得有邪風鑽進紗布裡面
。”
“我有,我備着。”空寂最喜歡拿捏雪中送炭的時機,立即出聲。
在男人外衫都用來做了火球,只餘內衫,而蔣異浪此時傷口不能受邪風的檔口,他恰如時機的拿出塞在袋子裡的外衫,遞給蔣異浪。
蔣異浪自然感激空寂,對空寂道謝。
空寂擺出不需道謝的雲淡風輕模樣,得道高僧範兒十足。
海葵深知空寂本性,別臉斜看了空寂一眼,轉身走到洞口,想就近觀察那幾株殘剩的活草。
空寂喝止海葵,“別過去。”
“嗯?”海葵停下腳步。
空寂道:“翅蛇能聞到你身上的活人氣。”
指指乖站在一邊的黃金怪,空寂道:“一會兒讓她在前面探路,我們跟着她走。”
海葵轉頭走到黃金怪身邊。
她想同黃金怪說幾句話,但掃眼看到黃金怪頭上那塊禿斑,眼珠子一閃,閉緊了嘴巴,將話嚥了下去。
蔣異浪眼裡帶笑,目光從黃金怪頭頂禿斑移到海葵臉上,道:“一會兒你走在我身後,幫我注意着身後傷口。”
海葵眉毛一挑,便要拒絕。
空寂搶先接話,“好。”
海葵朝空寂瞪眼珠子,不明白空寂爲什麼急着搶話。
空寂和蔣異浪的心思一樣,不希望海葵太搶風頭,所以才以讓海葵注意蔣異浪傷口的名義,阻止海葵衝在前頭。
扔給海葵一個眼神,空寂沒解釋。
他側臉幽幽看向鄧項淶,看的鄧項淶心慌氣短,汗毛和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