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看着桌子上那幾根柱體上分佈不均勻的果實,顏色是呈金黃色,但很明顯的,並不飽滿。
“這是什麼東西?”樑澈鈺眯了眯眼,已經在腦中設想了好幾種可能,能讓齊秋霜這麼關注的,一定是吃食無疑,可這樣形狀的,難道說能作爲主食?
“好聽點的話,我管它叫玉米,通俗點,就喊苞谷好了。”齊秋霜說着,動手又撕開一個玉米棒的外衣。
“苞谷罷,倒是如其名,可是能大範圍種植,適合範圍如何?”樑澈鈺的腦子飛快轉着,想着是不不是利用這個來掙一筆了。
“還沒全研究出來,這是我用了點小手段才這麼快成熟的,這些全都留下來作種子,明年春種下,一般來說可以種兩季,南北應該都行,我瞧着溫度耐受性挺好的。”
齊秋霜當然不可能把什麼都說滿,而且她也不確定這個世界的玉米會有什麼變化。這次撿到的玉米,是那種金黃色的硬玉米,完全成熟後,那是硬得不成,左右碾成面纔好做。
“這一點種子,怕是三分地都種不了。”樑澈鈺有些可惜,也不知道齊秋霜在哪發現的這兩株,他讓人去找,還是一樣沒看到。
“等明年夏天成熟了,就能留種了,很快的。”齊秋霜打算將這玉米分幾批給優化改良了,不能保證百分百出苗,但怎麼都不能低於百分之八十吧。
樑澈鈺見齊秋霜那麼有自信心,心裡也安穩下來,“本來我還在想回家時這兩株怎麼塞進車廂裡,如今倒是少了不少麻煩,準備準備,我們該回去了。”
算算時間,都八月份了,泉城還是比較熱的,就是早晚風大,與涼州府的溫度相比,是高了不少。出來三個多月,是時候回家了,否則樑澈鈺非得教柳氏給念死。
跟來時相比,回去的路上,齊秋霜一直都在沉睡,即使走的是不同的路線,風景也不同,她也沒興趣去看。
畢竟身邊的人不是姐姐弟弟,那感覺就少了幾分。不過同一車廂中,兩人各做各的,倒是難得的溫馨和諧。
不過日子似乎選得不太好,路上碰到下雨,爲此延遲了幾日,結果中秋也沒趕上,還是在路上過了,一年中的三個重要節日,就這麼在外過去,尤其兩個還是再路上過的,怎麼想就覺得有些悲催呢。
與有些懊惱的齊秋霜相比,樑澈鈺的心情卻是很好,都說中秋是團圓的日子,如今他與齊秋霜年紀雖小,但關係也定下,這樣重要的日子,只有他們兩人,窩在一間屋子裡,燒水泡茶說說話,這種感覺讓他的心裡暖暖的,似乎原來空蕩蕩的地方也有些脹,似乎被什麼填滿了一般。
而此時,在府城的人也有些急,尤其是柳氏,幾乎是走來走去的了,“這天怎麼下雨了,霜兒和鈺兒倆孩子該不是困在路上吧?”
“我說孩子爹,要不你找兩個人一道去看看,指不定半路上能接到呢?”自從接到樑澈鈺的信說中秋左右能到家,家裡可是一直盼着了。
“娘,您就別急了,有妹夫在,霜兒怎麼可能出事,那麼多身強力壯的護衛在呢!”齊秋雨無奈地說道,往桌子上一趴,“哎,累死我了,爲了推出中秋這幾道菜,我腦子都要不夠用了。”
魚莊很順利地開業了,生意也慢慢好轉中,大家對於這種現抓魚現殺的法子很有興趣,而後來,卻是教店裡的食物給吸引的。
無論是調料還是醬料,都很是獨特,尤其是酒,也很是獨特,吸引了不少愛喝的老饕。
這次中秋,爲了打出噱頭,齊秋雨被六哥兒和程飛熙趕鴨子上架,愣是短期內弄出幾個菜來,一個就是酒釀魚,還有一樣蓮子蓮藕蓮葉做的,總算是湊了個雙數,但研究可把她累死了,這時候她無比懷念齊秋霜在的時候,總是能一針見血地給她指出正確的法子來。
柳氏見大女兒這樣,不由搖搖頭,“我說雨兒,這都是自己人,你以後可得注意着點,可要說人家了。”
就算再彪悍衝動,說到親事也會臉紅,齊秋雨馬上站起身,擺擺手:“娘,我先回房躺會啊。”說着,一溜煙就跑了。
“雪兒,你說你大姐,最近怎麼一說親事這事,她就臉紅找藉口跑開?”作爲母親,柳氏對於女兒的反應還是比較瞭解的,難道說大女兒這是羞澀了,心裡有人了?
想到大女兒這幾個月爲了魚莊的事在外頭轉,也不知道接觸了什麼人,心裡就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大女兒看上的人,希望是個踏實肯幹的,就怕碰上個花花心腸的。
“娘,您別想太多,大姐年紀不小了,聽到這種話肯定會害羞的。”齊秋雪將柳氏給按到桌子上,心裡卻在想着前兩日大姐獨自自言自語的事,似乎是看上了個書生?
不過還沒有確認的事,身爲好姐妹,齊秋雪還不至於去多嘴,要是齊秋霜在的話,她肯定有更多的主意。
這時齊書凡從院子外回來,將滴水的油紙傘放到門後,看着手裡的請帖,竟然是知州府送來的,時間還是定在八月二十號,心裡直皺眉,他們哪裡來的消息,確定自家妹妹和妹夫會差不多這時候回來?
端午前本家老太爺那場宴席,齊書凡後來想想,也看出點端倪了,霜兒分明是碰到了情敵,且這人還真是鍥而不捨。
齊書揚眼尖地看到齊書凡手裡的東西,以爲是信封,便喊道:“大哥,是三姐和樑大哥寄來的信嗎?”
“不是,是請帖。”齊書凡將帖子遞給齊秋雪,上頭也要請了她呢。
上次本家老太爺的宴席,齊斯農柳氏至今想起來仍有些慼慼然,再聽到請帖,都有些條件反射,臉色不大好。
“凡兒,誰下的帖子,可是本家?”在齊斯農看來,齊太爺這一家倒沒什麼好忌諱的,怕的就是本家那邊。“爹,不是本家,是知州府。”齊書凡有心想拒絕,但是門第比不上人家,壓根就拒絕不了,這種感覺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