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裡頓了下,小舒氏這是想讓他們家店的東西她包辦,這怎麼能行。以她對小舒氏的瞭解,做生意絕對是缺斤少兩,不注意衛生安全的,她可不能壞了自家生意的名聲。
“二嫂,這個我做不得主,大家都知道我們這面線糊攤子是和胡家合夥的,如今胡家雖說不參與面線糊的生意,但方子他們也是有份的。”
柳氏並不笨,還是把胡大石給擡了出來,天知道,在胡大石決定要做什麼生意後,就跟他們把面線糊這生意給算清楚了,如今是彎起屬於齊斯農柳氏的。
而胡大石現在賣的那些串串和漢堡,卻是跟齊秋霜齊秋雨分成的,齊斯農柳氏並不插手,全都當女兒的私房錢去了。
小舒氏哼了兩聲,“你騙誰呢,先誰不知道胡大石在瓦肆那邊生意好得不行,會在意你這點面線糊的收入,再說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胡家怎麼會知道?”
“哼,胡大石有什好怕的,這是府城,不是慶陽,他個小混混還用帕什麼,有問題,就讓你侄女婿去解決。”舒氏擡了擡下巴,說到侄女婿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聲音,可見是非常以此爲榮的。
柳氏心裡咯噔一下,想到女兒離開前一直說的,小心大姑一家,想着最近一段時間,齊曉華都沒到店裡來,而舒氏是個疼大女兒的,難免會做出什麼事來。
想來想去,小心翼翼說道:“這面線糊,每家做的口味都不同,誰都是喜歡嘗試的,我瞧着今日廚房就做得不錯,可讓這廚娘調幾個方子,二嫂學了就好了。”
“廢話那麼多,我剛的話沒聽進去,耳朵長哪去了,將你們的方子原樣抄一份給你二嫂,賺了錢還能虧了你不成?”舒氏猛地加大了聲音,很是尖利,聽得人耳朵極其不舒服。
“娘,做生意合夥誠信很重要,這個不行。”反正柳氏打死都不會給小舒氏的,親戚做同一樣生意沒錯,但是打着同樣的招牌,以後有問題,自家摘不掉,她一點都不想自家兒子在科舉路上留下什麼隱患。
“你……好,你行啊,果然是分家了翅膀就硬了,我就一段時間不收拾,你還敢頂嘴了,我告訴你,今個兒……”舒氏氣呼呼地說道,最近她手頭有些緊,沒法補貼大女兒那邊,心裡頭一股火呢,柳氏剛好撞槍口上了。
“娘,您要做什麼?”這時候,齊斯農用力踹開門進來,恰好聽到舒氏說的這一段話,“我們夫妻倆自問平時沒少孝敬您,您爲什麼非要跟我們過不去,二弟真想做面線糊的生意,調幾個方子就是,何必非要用我們的?”
“你個不孝子,爲了個臭婆娘敢頂嘴,當初你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果然都是生來克我的,掃把星,都給我滾,看到你們我就噁心!”舒氏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指着齊斯農柳氏的鼻子罵了一頓。
小舒氏見舒氏發火,也不敢多嘴,不過看齊斯農柳氏被訓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別提她心裡多爽了。
哼哼,柳氏不說方子又如何,她這陣子在他們店裡可不是白待的,七七八八地學了不少,就不信沒生意。
舒氏發了一陣的火,將齊斯農兩口子給貶低到塵埃裡,間接地將大兒子大女兒給擡得老高,如果她權力再大點,又丫鬟嬤嬤什麼的,指不定就對柳氏涌上私刑了。
而這一切發生,齊二爺就在隔壁房間裡,卻是充耳不聞,只拿着一壺酒,配着一疊花生,有一下沒一下地吃着,絲毫不關心舒氏做了什麼事。
齊斯農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舒氏這樣傷着,早就麻木了,而齊二爺這般,他也無奈,只求在孝順一事上無過,不求有功了。
被舒氏這麼罵,齊斯農柳氏也沒心思繼續待下去,即使齊太爺百般挽留,仍帶着孩子匆匆回去。
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齊曉華就上店裡來,揣着長輩的派頭,將齊斯農柳氏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都把客人嚇得不敢進店。
“大姐,你什麼意思?你都出嫁了,我也分家了,你憑什麼對我家指手畫腳的?”齊斯農黑着臉,生氣地說道。
柳氏上前將店門給關了,吵架這事可不好讓人圍觀的。
“憑我是你大姐,你就得聽我的,要說你們這個面線糊生意也就這般,把方子共享給二哥有問題?我說你們的良心哪裡去了,被狗啃了嗎?”
齊曉華圓滾滾的身子包裹在一身綢緞衣裳中,頭上插着幾根金簪子或釵,跟個暴發戶沒兩樣,這時候,對着齊斯農柳氏指手畫腳別提多爽了。
“呵,就是因爲你是大姐,平日裡才讓你進店門,讓你指手畫腳的,但也別太過分,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柳氏跟齊曉華的關係都不好,早就撕破臉了,要不是齊曉華厚着臉皮,他們纔不會主動搭理她。
“要說良心,我們可比大姐您又良心了,也不看看你女兒女婿做的什麼事,大姐夫過的什麼日子,你還真是不怕天譴哪!”柳氏的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將齊曉華氣走不再來更好,省得她家做了什麼壞事,以爲自家是同夥。
“我呸,我看你是羨慕嫉妒恨吧,看我日子過得比你們好了。哼,你們不是跟那胡大石關係好嗎,我就讓你們在這府城過不下去,跪着來求我!”
齊曉華擡着那三層褶子的下巴,覺得齊斯農柳氏太不識好歹了,而且胡大石他們在瓦肆那邊太顯眼,早就有人看不爽了,剛好一起解決了,將方子拿到手。
想着,齊曉華挪動着圓滾滾的身子甩門而去,決定找女兒女婿,將這事好好說一說。
等齊曉華走後,齊斯農柳氏整理了下,又繼續開店,但是他們心裡都在擔心,齊曉華可是拿葷素不忌的,如今又有了林明生這樣的女婿,還不隨着自己的心情使勁禍害別人。看來,女兒說得沒錯,狗改不了吃屎,走那歪門邪道的人,會變好天真該下紅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