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漸起櫻 第一節 櫻花引

文久三年(1863),陽春三月,正是櫻花靡麗的時節。

喬裝的少年衣着灰色的羽織,緩緩地走在田邊的阡陌小路上。微風吹起,露出她別在腰上的佩刀,光華流轉,美卻致命。他看似漫無目的地前行,實則心裡早就有了盤算。

壬生浪士組是清河八郎遺留在京都的舊部,由芹澤鴨、近藤勇重組成浪士組。她要混入浪士組內部,爲了找到失散已久的親人。

壬生村是京都外郊一處偏遠的小村莊,纖塵不染的少年走在泥濘的小道上難免有些格格不入,引來不少在田野中勞作的農夫或者少婦對着他東張西望。乍看之下,只覺得她竟有幾分謫仙下凡的英姿,令人雌雄莫辨,流連忘返。

少年習慣性地撫上腰間的太刀,低垂眼瞼,看不出思緒,似乎對那些形色各異的目光不屑一顧。

來此地之前曾有人警告過她——

“不可與無關之人糾纏,不可動情。

“情?你不用拿那些虛無的東西來管束我。”她當時冷着臉回道。

女子嘆息了一聲,“情之一物與你姐妹血親之愛不同,更爲神秘難測、糾結難當。情若是能自控,便不謂之爲情了。”

她只當是耳旁風,人間俗事大多是過眼煙雲,活個幾十年幾百年,誰還能記得多少呢?

小時候她安於苟活,長大後她疲於復仇,現如今她只是想挽留將失去的罷了。哪還有更多的精力,去尋找新的事物來填充自己黑暗的未來?

佛有言曰:由愛生憂,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亦何怖?

說來輕巧,卻做不到。失去的,尋不回來。可仍存在的執念,卻無法化解。

走了許久,夕陽西下,如火燒雲。少年望着火紅的天際,停下了步法。前方的河畔上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影,一邊嬉鬧着一邊發出清脆的笑聲。

“哈哈……總司哥哥,快來抓我啊。”一個扎着總角的孩童吐着舌頭歡脫地跳着。

她僵硬地停下了腳步,前方被孩子們簇擁在中央的正是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年,身材修長,棱角分明。他穿着的褐色布衣被拉扯的有些鬆散,露出胸前一片結實白淨的肌膚,縱使雙目被黑布遮住,那張挺拔精緻如刀刻般的臉,以及在風中肆意飛揚的棕色碎髮,無處不在彰顯這個少年的與衆不同。

他隨意地佇立在綺麗的夕陽下,渾身披上了光暈,就像是太陽的寵兒。這樣耀眼非凡的少年,一瞬間晃得她睜不開雙眼。

總司?便是那天然理心流的天才劍士——沖田總司藤原房良嗎?

她心裡思忖着,難得露出一絲猶豫。

沒有覺察到不速之客的來臨,孩童們依舊歡快地躲避着沖田總司雙手的抓捕,幼稚的孩童遊戲他們卻玩的不亦樂乎。

沖田總司的嘴角勾起一絲揶揄的弧度,薄若櫻瓣的雙脣中溢出輕笑,低沉好聽的聲音卻帶着幾分稚氣。

“喂!你們這樣溜的飛快,還能不能讓我好好捉了?”他這樣懶洋洋的說着卻完全不像着急的樣子,一個口是心非的人。

少年緘默在路旁,眉尖微蹙。那個扎着總角的小男孩從她身邊繞過,總司聞聲走來,摸索的雙手劃過她的鼻尖,撩起一陣繾綣綿長的櫻花清香。

“請問閣下可是壬生浪士組的沖田總司?在下黑雪 或。”少年終於冷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嗯?”沖田總司不悅地努了努嘴,修長的手指一把扯下矇眼的黑布,露出了原本俊美無儔的眉目。

他的眉梢細長,眉如遠山,有幾分女子的柔美又多了些許男子的剛毅。深褐色的瞳孔澄澈明亮,打量着別人時,眼瞳中有別樣的光彩流轉,令人有一瞬恍惚失神。

他便是那樣極致之美的少年,美好的連時光都不忍在他的身上流逝。

尤其是那雙深褐色好看的眸子,還是離開時的模樣。

沖田總司狐疑地上下着少年,隨後釋然一笑,伸手探向她的肩膀,她還來不及躲避,沖田總司已經從她肩膀上捻下一片花瓣。

“你是從京都來的吧?只有那裡的櫻花纔開得這麼嬌嫩。”沖田總司指尖旋轉着片花瓣,眼中似乎藏着一些調笑,“大老遠來此窮鄉僻壤,真是不容易。”

“久聞壬生組之名,特來拜會。”黑雪或行了一禮,聊表尊敬。

“呵呵,不過我們浪士組可不收華而不實的劍士。”沖田總司的目光落在她腰側的太刀上,明顯猜到了意圖。

“那是當然。”黑雪不亢不卑地回道。

沖田總司凝視着少年片刻,有些無奈地轉身,提起倚在樹下的太刀——加賀清光,那是他的佩刀,也是他獲得免許皆傳的證明。

“總司哥哥,你要走了嗎?”一個小孩子揪住他的衣角,擡頭戀戀不捨的仰望着他。

“是啊,現在有正事要辦了。”他蹲下身,摸了摸那個孩子的腦袋。“下次再玩吧,我們約定好咯。”

聽到這話瞬間,黑雪渾身一僵。

那完全是同孩子一般稚氣的腔調,令人完全無法和今後的“鬼之子”聯繫起來。

如出鞘利刃般鋒利,如天真孩童般無邪——那就是世人眼中的“鬼之子”,天然理心流第一劍術天才,沖田總司。

“你加入浪士組幹什麼?”他走在前面,雙手還是習慣性的環在寬大的袖子裡。黑雪或踩着他的影子默默地跟在身後。

“志同道合者,不期而聚。不是常有的事嗎?”她素來寡淡的神情此刻卻看起來心神不寧,似乎極不情願搭理他。

“哈?”沖田總司斜睨了她一眼,一臉不可置信,然後很沒形象的捧腹大笑。

“咳咳,我保證你和我們的土方副長會很合得來,哈哈!”他笑得不止,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或許,他真的認爲這些都是可笑的,畢竟,他的畢生心願就是成爲近藤勇的劍。

“你多大了?”他終於笑夠了,但那雙細長飛揚的褐眸裡依舊笑意盈盈。

“十八。”

“十八……”他喃喃地念起了什麼,“明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卻這麼無趣。”

前方交錯的一片低矮的院落便是目的地了,少年並不答話,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她微微抿着脣,擡頭望向緋色的天空,雲朵間炫目的光輝讓她眯起雙眼。

沖田總司,今年十九,正是他嶄露頭角、大放異彩的歲月。

同樣,距離他們那場櫻花樹下的邂逅,已經過了十年之久。再溫柔的依靠,再繾綣的情意,也會隨着時間,悄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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