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第69章什麼纔是真相

冬麥看着這情景, 一下子明白了,敢情還是前天那件事,當時王秀菊怕了沈烈, 沒敢提這個話茬, 現在估計是自己兒子要回家了, 膽子大了, 開始橫起來了。

旁邊的沈烈神情平淡, 望着王秀菊:“嬸,我叫你一聲嬸,這是敬你是和我爹孃一個輩分的長輩, 咱也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可是你欺人太甚, 這聲嬸我就叫不下去了。”

王秀菊見沈烈這麼說, 頓時更來勁了, 心想沈烈這是怕了,這是心虛了, 因爲自己找到了石蛋,他害怕石蛋說出來了!

當下她更加得意:“人家石蛋都聽到了,人家說得明明白白,就是你媳婦和我兒子說了啥,我兒子才掉下來的, 人家親眼看到了, 怎麼, 你現在是怕了, 你媳婦幹了壞事, 你竟然還護着?沈烈,嬸當長輩的, 可得好好勸你,哪天說不定你媳婦把你也給咒了!”

說着,王秀菊慫恿石蛋:“石蛋,你說話,到底當時冬麥怎麼說的,她是會念咒還是會施法,怎麼就害得我兒子掉下來了!”

王秀菊這一說,不知道多少雙眼都落在石蛋身上。

石蛋囁喏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榮棠,林榮棠一雙眼黑沉沉的就那麼盯着他。

這,這能說嗎?

這可是男人的面子啊!

石蛋雖然還沒娶媳婦,但是冬麥的那句話他聽明白了,那意思是說冬麥嫁給沈烈,才知道真男人什麼樣的。

那不就是變着法說林榮棠不行嗎?

那林榮棠和冬麥在一起時候,到底咋回事,沒生孩子咋回事?

石蛋頭疼,他後悔死了,後悔不該承認自己聽到了冬麥的話!

正熱鬧的時候,石蛋的娘來了,石蛋的娘和王秀菊關係不錯,看到這情景,便罵石蛋;“你嬸對你一向不錯,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你嬸問你,你趕緊說啊!”

王秀菊也說:“石蛋娘,讓你家石蛋說,說了後,我給你石蛋介紹我孃家的閨女,人家長得又好看又能幹,保準讓你石蛋娶上媳婦!”

石蛋娘一聽眼睛亮了,指着石蛋:“你這混小子,還不趕緊說!”

石蛋本來是怎麼也不好意思說,現在被他娘這麼一罵,又聽王秀菊給他介紹媳婦,一狠心,張嘴,終於開口:“冬麥,冬麥說——”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

冬麥竟然真說了啥?她到底說了啥咒,竟然讓林榮棠直接從房頂掉下來!

王秀菊興奮了,忙催着說:“你快說啊,你快說!”

石蛋硬着頭皮道:“冬麥說榮棠不行,說沈烈纔是真男人,榮棠聽了,直接氣得從房頂掉下來了……”

這話一出,衚衕裡頓時安靜下來了,大家瞪大眼睛。

過了一會,不少人緩過神來,看向了冬麥,看向林榮棠,看向沈烈。

冬麥安靜地沈烈在他身邊,臉上有些紅,不過也沒說話。

她是多少有些羞恥,沒想到自己當時爲了氣林榮棠特意說出的話,竟然就這麼被別人聽到了,還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沈烈微微挑眉,其實他早知道,林榮棠,自己和冬麥的那點子事,不說也就罷了,說了,別人難免揣測,揣測你家炕上那點事,甚至揣測林榮棠和冬麥的那點事,作爲男人,他當然並不希望這樣。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他沒說的原因。

但是現在,既然被人家扯出來了,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他只是並不想讓冬麥被人議論圍觀,當下身子動了動,擋住瞭望向冬麥的視線,將冬麥護住。

林榮棠黑眸沉沉,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

這時候,王秀菊爆發了,她撲上去,直接給了石蛋一巴掌:“你是什麼玩意兒,竟然編造這種瞎話!你家窮,你長這麼醜,娶不上媳婦,你就編排我兒子了?我呸,活該你一輩子打光棍!”

一巴掌下來,石蛋驚訝地瞪着王秀菊。

不,不是說好了要介紹媳婦的嗎?他也是被她逼着說的啊!

石蛋娘也呆了,呆了一會後,氣得要命,指着王秀菊罵:“是你讓我兒子說的,你啥意思,我兒子說了你給我兒子一巴掌,你不逼着我兒子說,我兒子能這樣嗎?”

王秀菊掐着腰一通亂噴,衝着石蛋娘叫囂:“你兒子編排我兒子,我兒子怎麼就不行了?我兒媳婦已經肚子大了,你說我兒子不行!要點臉吧,有你們這樣的嗎?明天我兒子結婚,怎麼,你們這是害得我兒媳婦不進門嗎?你們自己娶不上媳婦就編排別人,有意思嗎?以爲誰都像你兒子打一輩子光棍!”

石蛋娘:“我家石蛋是老實人,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聽到了,人家誰說的你找誰去,你找我們幹嘛!”

王秀菊一想也是,轉頭對着冬麥,指着鼻子問:“說,是不是你編排我兒子?你這樣編排我兒子,我兒子才掉下來的!!”

沈烈護住冬麥,挑眉,輕笑了下:“嬸,敢情路上隨便一個人說個什麼,你兒子就能掉下來?到底是心裡有鬼還是怎麼着,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沈烈這一說,大家想着,也對啊,冬麥如果說了這話,憑啥林榮棠就要掉下來?林榮棠自己沒毛病,至於嗎?

還是說,林榮棠根本就是有毛病?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看着林榮棠的眼神就不對了。

王秀菊隱隱也意識到這事情不對,怎麼怪怪的?

然而林榮棠卻突然冷笑一聲,道:“這句話,我從來沒聽過,也根本沒有這回事,我掉下來,是自己不小心,我沒聽冬麥這麼說過。”

啊?

王秀菊傻眼了:“兒子你說啥?”

林榮棠盯着石蛋:“石蛋,你剛纔說的話,是誰教你的,爲什麼用這種話敗壞我的名聲?”

石蛋只覺得林榮棠那雙眼挺嚇人的,他嚇得直接後退一步。

林榮棠盯着石蛋,緩慢地說:“是誰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敗壞我的名聲?我林榮棠去醫院檢查過,我身體很好,沒有任何毛病!我馬上要娶媳婦,我媳婦已經懷孕了,你們竟然這麼污衊我的清白,你們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嗎?你們這是要逼死人嗎?”

說着,他突然跑回家。

大家當場呆住,心說這是幹嘛。

王秀菊也急了:“榮棠!”

林榮棠卻很快從房中出來,拿出來一個證明,白紙黑字,他抖着那個證明:“你們看,這是陵城醫院的章,上面對我林榮棠的身體做了檢查,你們不信別的,能不信這個?我的女人已經懷上了,馬上就能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石蛋,你怎麼這麼編排我?”

他突然走近了一步,咬着牙道:“你要是再亂說什麼,敗壞我的名聲,咱們兩個就單挑,打不死不算!我林榮棠堂堂正正的男人,馬上娶媳婦生孩子,你們這麼編排我,這就是血海深仇,我和你沒完!”

石蛋嚇得臉都白了。

之前他還不敢太相信,不太相信有問題的竟然是林榮棠,但是現在他信了。

林榮棠的樣子就是瘋了,他生怕自己說出一切,所以拼命也要阻止,他看出來了,如果自己說出真相,林榮棠會和自己拼命,會拼一個你死我活。

石蛋還沒娶媳婦,他還想娶媳婦過好日子。

他膽小地縮了縮脖子。

他囁喏着,臉憋得通紅,一句話都不敢說。

王秀菊在那裡愣了半響後,終於想明白了:“我知道了,是冬麥,她故意指使石蛋說這個,我兒子是自己掉下來的,她故意用這件事挖坑讓我們鑽,這就是故意藉着這事敗壞我兒子名聲,她和石蛋是一夥的!”

周圍一羣人聽到這個,都驚呆了。

心想你還能更不要臉點不?說人家冬麥害得你兒子掉下來的是你,說人家冬麥沒害你兒子故意挖坑害你們的也是你,話都被你說了!

一時也有人看不下去了,便勸王秀菊:“你兒子明天結婚,你鬧騰啥,趕緊準備婚禮是正經,哪有那麼玄乎的事呢!”

“正話反話都是你說,人家可是什麼都沒說!”

“你兒子都說了和人家冬麥沒關係,你這樣拉着人家賴也沒意思啊!”

王秀菊聽着這話,也覺得有些心虛了,只是,話都說不出了,她能怎麼着,只能硬着頭皮了,不然今天這一頓鬧騰算什麼?

沈烈這個時候,卻是終於發話了。

他肅着臉,卻是回首問冬麥:“冬麥,你看嬸說你故意用了什麼計謀害榮棠的名聲,這事你到底做了沒有?”

冬麥一臉無辜:“沒有啊,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石蛋都沒說過話,我怎麼可能聯合石蛋害他,再說人家石蛋怎麼說,關我什麼事?今天我們好好在家,是她自己扯扯出來的啊!”

說着,冬麥便委屈了:“難道你竟然懷疑我和石蛋串通?天地良心,石蛋說的話關我什麼事!”

石蛋娘從旁也道:“對,我家石蛋根本沒和冬麥說過話!我家石蛋是老實人,有一說一,怎麼可能害人!”

沈烈聽了,便向王秀菊道:“嬸,你也聽到了,我媳婦也挺委屈的,她沒和石蛋說過話,也沒你想的那些彎彎繞心思,你如果非這麼說,那就是挑唆我們夫妻關係,抹黑我媳婦的名聲,別的事我可以無所謂,但是這種事,我肯定查個一清二楚,誰誣陷我媳婦,我饒不了她。”

王秀菊一聽,這不是反打一耙嗎,當即叉着腰說:“那石蛋好好的幹嘛說這種話,這不是你媳婦編出來的是誰編出來的?”

沈烈眼神發涼,嘲諷地道:“還不是嬸你自己逼着人家石蛋編的?你說要給人家介紹媳婦,你非要人家說,關我們什麼事?”

王秀菊:“這事反正和冬麥脫不了關係,今天這事——”

林榮棠從旁聽着,陡然大吼一聲:“娘,夠了,我都說了,這件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關別人什麼事!你能消停消停不?”

王秀菊沒想到自己兒子突然這樣,嚇了一跳。

她雖然平時挺囂張,但骨子裡還是覺得作爲女人應該聽兒子的,兒子這麼一吼,她也嚇到了。

周圍人都議論紛紛的,有笑的,也有勸的,王秀菊無奈地望着兒子,也是懵了,想着兒子怎麼扯自己後腿?

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這是還惦記着冬麥那個小賤人嗎?

沈烈卻在這時,涼笑一聲,牽起冬麥的手:“以前冬麥和榮棠結過婚,但他們離婚了,離婚了就是一了百了,當時交割明白,各奔前途,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娶了她,她是我媳婦,就是我沈家人,誰再把我媳婦和亂七八糟的人扯一起,別怪我不客氣,我這個人平時自認爲還算講理,對鄉親們也和善,但是涉及我媳婦,我家裡人,我性子也不太好,真惹急了我,拳腳可是不長眼。”

說完,直接飛腳一踢。

他這麼一腳下去,周圍人都看傻眼了。

他踢的是林榮棠家的牆頭,那牆頭是磚頭和土坯混合的,有些年頭已經不結實了,可那到底是土和磚啊!

結果人家現在一腳過去,竟然把幾塊磚活生生踢下來,稀里嘩啦掉下來,滿地土。

王秀菊也嚇得臉煞白,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個沈烈就是仗勢欺人,他可別打自己!

她連着後退兩步,嘴裡唸叨:“我,我二兒子回來了,我大兒子今晚就到家,他們都是城裡的,都是青天老爺,你,你可不能打我!”

這話音剛落,就見林榮陽和戴向紅過來了。

他們也是剛到家沒多久,車子折騰了半天,累得夠嗆,誰知道剛吃了口飯,就聽說了這事,只能趕過來。

看到這情景,戴向紅冷笑連連,拿眼剜了林榮陽一眼,意思是你娘你管,她可不想丟這個人顯這個眼!

林榮陽無奈,今天傍晚才讓人家沈烈幫忙修車,結果晚上自己娘就找人家麻煩,這叫什麼事呢?

王秀菊看到二兒子,便要向二兒子訴苦:“榮陽啊,你快來看看,你親孃在村裡被人家欺負得沒法活了,這個沈烈,他欺負你娘我啊,你快給你娘做主——”

林榮陽無奈,咬牙:“娘,你夠了,別說了,沈烈人挺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欺負你!”

王秀菊聽這話,腦子沒轉過彎來:“榮陽,你,你啥意思啊?”

林榮陽很是歉疚地望向沈烈:“沈烈,我娘她性子就這樣,你別在意,今天真是對不住了,你別多想,回頭當哥哥的給你賠禮道歉。”

王秀菊頓時傻在那裡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風光的,三個兒子呢,都有出息,都孝敬,結果現在,三兒子吼自己,二兒子竟然讓自己去給沈烈賠禮道歉!

她還指望着兒子能幫自己出一口氣呢!

戴向紅看着自己婆婆那呆愣的樣子,便出來當好人了:“娘,冬麥那不是挺好的,你哪能大庭廣衆那麼說人家?也難怪榮陽沒法,榮棠摔下來,這不是和人家沒關係嗎,你說你老人家何必呢?”

王秀菊:“怎麼就沒關——”

戴向紅連忙道:“娘,你這是糊塗了,咱回家慢慢說,趕明兒,咱給人家冬麥賠禮道歉,這事算過去了。”

賠禮道歉?

王秀菊都聽暈了。

她這兒子媳婦都咋回事,竟然讓她給那個小賤人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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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和冬麥進了家門後,冬麥忍不住悶笑出聲:“你剛那一腳真厲害,我看周圍人都嚇一跳。”

她其實也看傻了眼,想着怎麼那麼厲害,不過還是努力裝作淡定的樣子,頭也不回地進屋了,其實好想再看一眼!

沈烈卻沒怎麼吭聲,將買來的白紙卷放在一邊,兩個人吃了飯,吃過飯後,一起收拾了竈房。

沈烈將白紙卷裁剪成十六開的,裁剪得整整齊齊,裝訂成本子,冬麥則是燒了水。

今天折騰了這麼半天,身上出了汗,她想洗洗。

沈烈這裡是老房子,西屋空着,她便提着暖壺過去,正打算過去提涼水桶,就見沈烈過來了,提着水桶,拿着盆,還幫她把胰子毛巾都拿來了。

她便有些臉紅,接過來了。

接過來後,她以爲他要出去了,結果他依然站在那裡。

冬麥便有些意外,看着他。

沈烈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我也要洗。”

冬麥便道:“那我先洗,我洗完了,給你準備水,廚房鍋裡還有熱水,放一把火再熱熱就行了。”

沈烈抿着脣,黑眸定定地看着她:“那我們乾脆一起洗。”

他停頓了下,認真地解釋:“這樣省水。”

啊?

冬麥眨眨眼睛,看着他,頓時臉紅了。

還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