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往嚴天雄身邊移了移,她閉着眼睛,覺得光線合適,一片溫暖的樣子,似乎,她在夢中回到了和嚴天雄在一起的時候,一切都還是美好的模樣,有溫暖的呼吸沖刷她的脖子。
“你醒了。”嚴天雄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打斷了她,菁華趕緊回過神來,她在嚴天雄的懷抱中,他緊緊抱着她。
菁華一個掙扎坐起來驚慌地盯着身邊的嚴天雄,險些叫出聲,她的腦子裡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在尼娜家的露臺遇見壞人,後來,就記不清了。
嚴天雄看着一言不發的菁華,他坐起身把角落裡的禮盒捧到她面前:“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打開看看吧,你就知道你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菁華面無表情打開盒子,是一份普通的資料,她淡淡地說:“我看不見,念給我聽。”
“好。”嚴天雄點頭,他知道菁華能看見,菁華也知道他知道自己能看見,她不是在假裝,她的內心已經抓狂了,可是她必須要堅強地面對嚴天雄,重傷了自己的男人。
資料除了封皮只有一頁,是一份菁華出生那年的報紙,菁華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表情,她咬着後牙忍住了,可是經過顛簸以後水土不服的腸胃,這次一點都不能忍受菁華對它們的苛刻了。
菁華咬着後槽牙聽完了當年車禍現場的慘況,她瞟了一眼,報紙上和她相貌相似的一對夫妻,懷裡還抱着一對雙胞胎姐妹,據說,他們是在接大兒子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嚴天雄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另一份報紙,他都爲菁華準備好了:“後來這對在車禍中喪生的夫妻奇異地出現在Z市街頭。”
菁華實在不能忍受胃痛,蜷縮在牀上,嚴天雄拉開菁華曾經留下的藥箱找出她的胃藥喂她服下:“還疼麼?”
菁華沒有搭理他,把頭轉到一邊,心裡難過不堪,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到頭來,一切都回到剛開始的樣子了,也許,這樣才更好,等她把不二的事情處理完,她就繼續遠走高飛。
不過,似乎嚴天雄沒有給她機會,綁架她回來的保鏢們也沒給她機會,她只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就連她身上穿的衣服,被換成了留在嚴家的衣服。
“睡吧,我陪着你。”嚴天雄擁着菁華,菁華覺得痙攣更厲害,她起身去洗手間,從她吃了松油麪包貢獻給大自然之後就沒有再吃過東西,乾嘔一通,她一點力氣都沒有,靠着衛生間的牆覺得天昏地暗,微微閉上了眼睛。
“菁華,起來吃點東西。”嚴天雄輕輕叫醒菁華,菁華聞見一股清香,嚴天雄把她扶起來。等菁華睡下已經是後半夜了,她蜷縮在嚴天雄的懷抱裡,像個受傷的孩子,但是,是嚴天雄把菁華硬拉進他的懷抱裡,她沒有說話的力氣,就隨便由着他讓自己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入睡比她想象的難多了,菁華在嚴天雄的懷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她起身從藥箱裡翻出奮乃靜,被嚴天雄一把奪走,折騰人的菁華不睡,他也別想睡了。
“給我講講你這段時間的經歷吧
。”嚴天雄誠懇地看着菁華微笑。
溫柔的氣息拂面,菁華覺得嚴天雄起身,讓她的頭靠着自己的腰,一隻手攔着她的肩膀。
“從哪裡開始講?”菁華思索了片刻,聲音嘶啞,“我也末路狂花了一把,惹了七叔,陌叔,還好酒爺活着,飛到摩洛哥以後,我們開始打算新生活,我想賣掉一些軟件可是,根本就沒人敢買我的設計,於是我考慮去讀研究生,飛到巴黎。”
嚴天雄見菁華不說話了,他低頭,菁華睡着了。
放在一旁的手機屏亮起來,嚴天雄一把抓起來:“先生,有一輛車正在駛向您的別墅。”
“他們?”
“開車的是邵將。”燕青答道。
“備車。”嚴天雄掛了電話,輕輕抱起進入夢鄉的菁華,他不會讓他們把她帶走,所以,他就不會讓他們過來見到她。
嚴天雄的一列車隊駛向他山上瀑布間的別墅,那個地方,沒人能找到,燕青留在嚴家,他的任務非常簡單,不過,不止一個任務。
尼娜押着他們抓住的保鏢下車,放了他,邵將也下車,燕青迎上來:“邵先生,先生不在。”
比他想象的容易很多,他們直接放了人質。
“他去哪了?”邵將心裡疑惑,白顧展也疑惑,明明菁華的電腦是在這裡,該死的嚴天雄,又耍花招。
尼娜準備亮出她的證件時,邵將擡起一隻手,溫柔地對她說:“我們剛飛過來,時差還沒倒過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們去哪了?”嚴天雄站在窗前打電話給燕青。
“應該是酒店,或者回邵家。”燕青猜測。
“邵將帶媳婦回來看七叔?”嚴天雄轉轉眼珠,“好戲不斷。”
菁華醒來的時候,她分辨不出時間,也一時想不起來她在什麼地方,她都不想睜開眼睛看看嚴天雄,僅僅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她就抓狂。
“你把我藏在哪了。”菁華淡淡地說。
“背靠瀑布,天氣已經轉涼了。”嚴天雄回答,他抱起牆上掛着的吉他,輕輕撥弄琴絃,安靜的空氣裡,盪漾着孤單地琴絃聲,嚴天雄唱起《洋蔥》,菁華愣楞地坐在牀上,安靜地聽他唱歌,她可以什麼都不幹,就這麼坐着。
菁華突然想起她的兩個哥哥應該在找她,可是她抗拒不了的嚴天雄的歌聲,把她拉進他製造的溫柔中,不能自拔。
嚴天雄見菁華慢慢地又睡着了,她的黑眼圈總是很誠實地出賣她的睡眠情況,嚴天雄撫着菁華的側臉:“原來,你是愛我的。”
“愛或者不愛,還有什麼意義。”菁華輕聲說,她雙眸微閉,像是被驚醒了。
“你愛我,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嚴天雄也找不出什麼藉口,一慣霸道地他,無言以對了,他第一次,真正地愛上一個女子。
“我都已經去新的城市新的學校開始新生活了,你把我綁架回來,讓我怎麼面對這裡的一切。”菁華失控地睜開眼睛朝嚴天雄嚷嚷。
嚴天雄一
把把坐起來情緒激動的菁華抱住,不管菁華的拳頭怎麼掙扎,他都不肯放開她,讓她在自己寬闊的胸膛裡,把所有的委屈宣泄出來。
“菁華,你受委屈了。”嚴天雄的呼吸打着菁華的脖子,她不堅強的眼淚終於從眼角滑落,對於堅強的菁華,她的防線還是被嚴天雄又一次推倒了,在那些廢墟上,菁華下決心建造更堅固的堡壘。
菁華哽咽地說:“放開我。”
嚴天雄鬆手,菁華把眼淚抹去:“我還末路狂花了一把,不能在你面前哭。”
“我把契約讓人帶來了。”嚴天雄指了指地板,“在門口,和協議放在一起,你的那份,契約到期了。”
“你放我走?”菁華的腳趾都知道,這怎麼可能。
“當然。”嚴天雄玩欲擒故縱。
“嚴天雄,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菁華把眼淚擦乾淨。
“不走?那好吧。”嚴天雄走到門口叫來一個保鏢,“告訴弟兄們,誰敢把夫人放走,提頭來見。”
嚴天雄回到房間裡,菁華蒙着頭,沒過多長時間,菁華快步跑進衛生間扶着馬桶,一口鮮血從嘴裡涌出,瀰漫的血腥味讓她的情緒更加崩潰,她大口喘着粗氣,帶着傷心欲絕的後音低聲說:“該來的,終於來了。”
快速按下抽水鍵,趴到水管上漱口,聽見動靜的嚴天雄走進來,菁華頭髮上沾的水珠,讓他心生困惑,大夫給菁華檢查過,她的身體健康,可是無論他怎麼看,都看不出菁華健康。
“看着我幹什麼,沒見過?”菁華覺得冷,哆哆嗦嗦地從嚴天雄身邊走過回到牀上裹緊被子,擡頭看着嚴天雄,像是在極力剋制什麼,“你出去一會兒吧。”菁華想了想,“還是留下吧。”
沒過兩分鐘,菁華又對幹坐在她對面的嚴天雄說:“我想出去走走。”
菁華站在宅子前,帶着太陽鏡,太陽不是很強烈,她眯着眼睛,徑直朝一輛黑車走去,嚴天雄看着菁華拉開車門坐進去,他趕緊坐上副駕駛,菁華手生地發動車子,嚴天雄在一旁觀賞:“你一個人末路狂花,當我不存在。”
他的話音剛落,視力不好的菁華踩着油門像開飛機一樣賣力,她開着車子顛簸在山路間,身後慌忙跟着她的車隊生怕傳言中看不見的菁華把嚴先生的命搭進去,她冷漠地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從來沒後悔過,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嚴天雄的嘴角上揚,他不知道菁華爲什麼連命都不想要了。
“那好。”菁華把油門踩到底,前面是一道轉彎,菁華眯起眼睛,她感覺到自己後悔的時候,猛地踩下剎車,在滑到山路邊以前,嚴天雄猛的打轉方向盤,車子在最後關頭,一個漂亮的漂移,在轉彎停下。
後面跟着的保鏢都覺得菁華在故弄玄虛,可是他們下車查看情況,才發現,菁華閉着眼睛,而嚴天雄探身握着方向盤,他把菁華從車裡抱出來,對一旁地人說:“開回去。”
接着,他和菁華坐進一輛車,回到瀑布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