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雄一把把菁華從欄杆邊緣拉回來,她剛纔看上去,企圖跨過欄杆投河自盡;十幾分鍾以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菁華,終於如願以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她摔了一把吉他以後。
嚴天雄眉頭也不皺一下,對於菁華砸爛的他心愛的吉他之一,比起他唯一心愛的人,無所謂。
菁華恢復冷靜,對嚴天雄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轉身進了浴室。一個小時以後,嚴天雄聽不見聲音,敲敲浴室的玻璃窗:“菁華?”
沒人答應,嚴天雄剛要走進去,聽見一聲嘶啞地嘟囔:“別進來,出去。”
嚴天雄愣在門口,他猶豫了片刻,菁華裹着浴巾走出來,他看見浴巾的角上沾着血跡,一把把菁華打橫抱起,他看不出菁華是怎麼了,回想起他剛認識她沒幾天,她坐在沙灘上跟他說自己有很多毛病。
“睡一會兒吧。”嚴天雄什麼都不幹了,就陪着菁華,菁華終於聽話地閉上眼睛,她累了,在收到一封無聲的單程請柬後不安的心情,也平復下來。
輕輕關上門的聲音,燕青來找他:“先生,出什麼事了?”
嚴天雄的衣角,沾了一點浴巾上的血跡,他進屋換了乾淨的襯衫:“他們呢?”
“來找過,之後就沒有再來,邵將和白顧展回到邵將安頓了他的未婚妻兩個人去孤兒院,之後就沒有消息了,不二想和您見面。”燕青等着嚴天雄回答。
“不見。”嚴天雄擺擺手,“取消我所有的事情,除了這裡,我哪都不去。”
“是。”燕青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說,“先生。”
“說。”
“璃茉想來照顧夫人。”燕青見嚴天雄點頭,他鬆了一口氣,璃茉求他的事情,他做到了,大步準備離開。
“等一下,去幫我辦件事。”嚴天雄招招手,對燕青小聲說,“把簡報轉交給艾倫,然後繼續去找那對夫妻。”他這麼做,算是幫菁華吧。
燕青點頭,看來,先生等不了菁華去找了,他離開別墅,整個別墅隱蔽地連只鳥都飛不進來,他開車離開,之後再送璃茉過來,這裡簡直比嚴家還安全。
嚴天雄查遍了他能找到的資料,可是他還是弄不清楚浴巾上沾的血跡是怎麼回事,菁華不安地翻身,她坐起來猛烈地咳嗽了兩聲,抓起紙巾擦去手上的血跡,纔想起來嚴天雄正在看着她,菁華睜開眼睛:“你迴避一下。”
“你到底怎麼了。”嚴天雄剋制自己的情緒,看着菁華。
“時間不多了,還有幾天。”菁華頓了頓,“幾十天,或者幾個月,誰知道呢,沒有活下來的孩子,要還債的。”
“你這麼大人還迷信。”嚴天雄的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想想菁華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那不怪她。
“你知道那天發生什麼了麼。”菁華閉上眼睛,“倉庫爆炸的時候八哥帶我往出跑,上車以後一直流血,剛開始是裝的,藥倒七叔以後是真的,我知道保不住了,沒讓喬伯告訴任何人。”
嚴天雄搖頭,菁華也看不到,她接着說:“我想我放錯重點了,這裡有銀
針麼。”
不管菁華要什麼,嚴天雄都能給她找來,只要她跟自己說話,無論怎樣都行,嚴天雄拿來壓箱底的鍼灸包,菁華詳細比劃了幾個穴位讓嚴天雄扎她,可是嚴天雄下不了手。
“你看着。”菁華沒辦法,摸索着自己拿着銀針扎自己。
“啊。”菁華痛的齜牙咧嘴,她趕緊把銀針拔出來,眉頭緊鎖,“這不應該啊。”
“你到底在幹嗎?”嚴天雄一頭霧水。
菁華面無表情,她被自己困擾了:“我想見喬伯。”
嚴天雄想了想,答應了:“好,我派人去接他。”
就是菁華要火星上的外星人,他也得先答應下來,其實他心裡比菁華要緊張很多,雖然菁華現在已經不緊張了,他卻一頭霧水還不知道菁華爲什麼吐血。
喬大夫被人接來,嚴天雄先閃到門外等着,喬大夫輕聲對菁華說:“我帶你走。”
“我不想走了。”菁華絕望的表情,誰看見都心疼,“在這裡過完餘生,也不錯。”
喬大夫突然笑了:“孩子,你誤診了。”
菁華瞪圓了眼睛看着喬大夫,喬大夫笑笑:“你大補補過了,火氣旺盛,長途奔波和飲食沒有規律加上睡眠不好,給你的火氣添了一把柴,你沒事。”
菁華咬咬嘴脣,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倘若真如喬伯所說,嚴天雄卻聽到另一個版本。
嚴天雄嚴肅地看着喬伯擺出一張菁華無藥可救的面龐,對他講了一些專業到他聽不明白的術語,嚴天雄從裡面捕捉到一些他聽慣了的信息,送走喬伯的時候他很奇怪,喬伯毫不猶豫地就離開了。
推開臥室的門,菁華蜷縮在大牀中間,蓋着被子,像一個孩子大小。
“喬大夫說讓你多吃點好的。”嚴天雄表情蒼涼。
“他跟你說我還有幾天?”菁華疑惑。
“他沒有說。”嚴天雄也沒有直說,菁華哭笑不得,看着嚴天雄晃了晃手上的藥方,“你要按時吃藥。”
“我不吃。”菁華拒絕,“我要回去上課。”
“好,我們去巴黎。”嚴天雄立刻答應菁華。
“不是我們,是我。”菁華忙着跟他劃清界限,她把自己嚇找了,現在,終於恢復了理智。
“對啊,你去上學,我陪着你。”嚴天雄差點說出菁華沒幾天的事實。
“我到底還有幾天?”菁華皺着眉頭,等一出好戲。
“不管你還有幾天,你都是我這一生的摯愛,我的餘生只會做一件事情,不惜一切代價把你醫好,有我在,陪着你。”
菁華忍住沒笑出來,喬伯竟然跟嚴天雄說自己的了絕症,她剛想笑的時候,又覺得喬伯是在安慰自己,騙她說她沒病,菁華愣住了,她擡起一隻手:“你先別說話。”
嚴天雄不解,菁華怪異地表情,像是看見了嚴天雄笑容滿面跳肚皮舞的場面,她思索了半天,時不時咧咧嘴,喬大夫的兩種說法,哪種是真的。
之後菁華就笑不出來了,她嚴肅地對嚴天雄說:“我有麻煩
了。”
話音剛落,嚴天雄卻笑了:“你終於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菁華差異。
“你覺得,不二會和七叔沒交集就招惹你?”嚴天雄鷹一樣敏銳的目光注視着菁華。
“看來我的赦免令,派上用場了。”菁華看着嚴天雄,“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
“一個總是變臉的男人。”嚴天雄的聲音,飄忽不定,七叔傾盡所有,目的卻完全讓菁華驚訝了。
“我累了。”菁華嘆了口氣,“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我不走,跟他們問個好,拜託了。”
“不要這麼客氣,不然我就告訴他們我和你登記結婚了。”嚴天雄這傢伙,又輕而易舉地捏住菁華的軟肋。
菁華沒說,翻了個身把嚴天雄叫住:“幫我發一組數據。”
“已經發了。”
菁華無語地閉上眼睛,靜觀其變吧,她人都回來了,就別想着還能置身事外了。
艾倫把簡報放到一邊,拿起電話:“查理,怎麼樣了?”
“沒事,借酒澆愁,睡一覺又是一條好漢。”白顧展的聲音醉醺醺的,掛了電話。
本來是想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的艾倫,無語地放下電話,起身上樓去臥室,沒理會打過來的陌生號碼。
打不通電話的柳葉在摩洛哥就像完全和外界斷絕聯繫一樣,寧非凡安慰她:“他們都沒事,去補個覺吧,身體要緊。”
“你覺得他們都沒事?”柳葉又給自己灌了一杯咖啡。
“當然了,他們的電話都只是無人接聽,不是已關機。”寧非凡提醒她,柳葉意味深長地看了寧非凡一眼,上樓睡覺了。
置身事外的寧非凡,有美人相伴,還不用回Z市跟他們一起受刺激,何樂而不爲。
邵將看了看睡着的白顧展,他對八哥說:“我先回去了,他今天肯定走不動了。”
“什麼時候把媳婦帶來讓七叔高興高興。”八哥送邵將到門口。
捲進來的邵將不慌不忙地說:“好啊,到時候你們都來喝喜酒。”
一路上邵將開車飛奔回邵家,不見尼娜的影子,他打電話給尼娜,尼娜關機了,叫來女傭:“尼娜呢?”
“尼娜小姐說她有事出去了。”
這個時候門開了,尼娜走進來:“你回來了?”
“去哪了?”邵將讓女傭去準備晚餐。
“我去周圍轉轉,不小心記錯了方向,走返了,就耽誤了點時間。”尼娜示意邵將回房間,小聲跟他說,“我接到任務,緝拿不二。”
邵將隱約地擔心,不二要是被揪出來,可能七叔精心織的一張網就會斷開。
“說的是緝拿不二,其實是,緝拿菁華。”尼娜糾結,“但是我的小組跟我一起,欺騙上司,說不二是採蘑菇的VIP,艾倫和監獄裡的替罪羊到底有什麼恩怨。”
“他的養父母破產,拜他所賜。”
尼娜嘆了口氣,這事不好辦了,她的小組都知道菁華就是頭號危險分子,可是,他們都不商量的包庇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