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依附

到達餐桌邊時,沈從安果然準備了挺多我愛吃的東西,因爲這幾天心情太多低沉,吃的也不是很多,此刻看到他準備的東西倒是胃口大開,十指大動。

沈從安見我吃得歡快,始終在一旁淡笑着,他也不動筷子,時不時給我夾夾菜,偶爾給我倒一杯水,見我吃得暢快後,便問:“好吃嗎?”

我狼吞虎嚥說:“還可以。”

他說:“好吃的話,那老老實實休息後,明天我們出門玩,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他這試探性的話。我停下了吃的動作,看向他,我說:“我明天要跟李琦走。”

沈從安嘴角的笑冷了下來,表情從溫柔變的嚴肅。

我說:“我希望能夠幫你,而不是做一個永遠依附你的人。”

他說:“你要知道。我從來不缺能夠幫我的人。”

我笑問:“那你能夠保證他們永遠都對你忠誠嗎?”我咧嘴笑着說:“只有我,只有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也只有我站在你身後,堅定不移的跟着你。因爲你說過,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不是嗎?”

沈從安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可我知道他情緒有微妙的動容,可他臉上的嚴肅依舊沒有融化,只是語氣輕柔了不少,他說:“可你要知道,出了這裡,我護不了你。”

我笑着說:“我不用你護,我也從沒想過要你護我一輩子。”

沈從安望着我信心慢慢臉的,他沒有欣慰,反而是嘆息了一聲,他說:“其實我更希望的,是你永遠待在我身邊,在我可觸碰的地方,讓我安心的地方,也從來沒妄想有一天你來幫我,因爲你需要站在我身後就好,其餘一切我都會解決。”

我搖頭,說:“可惜我不想永遠都當一個弱者,也許有一天,你會碰到你無法解決的事情,到那天有我,我能幫你的話,我會很開心開心。”

沈從安目光深深的凝視着我,良久問:“怎麼,不吃音素的醋了?”

我說:“我吃醋,可是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

他伸手撫摸着我的頭說:“長大了,明白了我也有我的難處。”

我反手握住他撫摸我頭的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說:“沈從安,你記住,我二十三了,不是以前那個生活不能自理的陳舒爾了,我不想永遠當你眼中那個不正常的陳舒爾。”

我雙手捂住他的臉,朝他捱了過去,吻了一下他的脣,然後再次看向他,我說:“看到了嗎?這是個女人在吻你,不是十九歲的陳舒爾。”

我說的無比的認真和嚴肅,我希望他明白這個事實。我也不想當他手上的寵物,我是個人,我對他存在七情六慾,可我知道那一天很遙遠,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和他耗。

他有他的難處,我就去化解他的難處,哪怕這過程很難。

沈從安良久都沒說話,他的表情很複雜可複雜之上卻是平靜,我很難看出他這張臉之下,藏着的到底怎樣的心事。

半晌,他只笑了笑說:“是了,你早已經不是十九歲的陳舒爾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從他話內聽出了一絲惆悵,不過很快,他便催着我:“東西都涼了,快吃吧。”

我點了點頭,從他臉上收回收,拿起桌上的勺子繼續低頭吃着東西。

吃着吃着,眼睛有點酸,我悶聲說:“你會娶音素吧。”

“不會。”他在一旁很確定回了我這樣一句話。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將臉埋在飯碗上方,不斷用勺子往嘴裡塞東西。

這一晚上終究會過去,天也總會亮,我和陳琦離開時,他沒有來送我,我們說好的,我不要當一個弱者,我要當一個不被他拋棄,能夠和他並肩而站立的人,就算爲了他萬劫不復我都願意。

我和撐起坐在車內,陳琦見我眼睛腫腫的,便問我是不是昨晚哭了一夜。

我沒有說話。只是趴在窗口看向外面,我看到了他,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目光一直落在我們所乘坐的那輛車上。

陳琦見我一直死死盯着窗外,他也隨着我看了過來,好半晌,他笑了,他說:“你這樣,讓我壓力真的好大呢,被老闆親自盯崗,回去你要是掉了一根頭髮,那不就是我的死期?”

當沈從安變成一個?影后,我才收回視線看向他,很心虛問:“我沒殺過人,所以。多多指教。”

陳琦當時差點從車後摔了下去,他說:“我真想替你殺人,可是老闆規定我只能保護你。”他想到這裡,當即便望着頭頂,絕望的鬼叫說:“天啊。我接過這麼多的任務,從來沒覺得哪一次會像現在這樣讓人沒信心啊。我只會殺人,不會護人啊,老闆,你何苦要爲難我!”

我第一次見陳琦的時候。以爲會是一個穩重的傢伙,畢竟在沈從安身邊貼身伺候的人,都是精挑萬選的,可誰知道,我想錯了。這個人很不正經,而且不正經到了極點。

我真懷疑,他到底能不能保護住我,我嫌棄的瞧着身邊的大男人像個女人一樣鬼哭狼嚎。

自然,我們從茱萸縣出去後,一路上他嘴巴就沒停過,纏着我問我各種問題。

問的全都是男女之間的事情,比如怎麼接吻,怎麼上牀,上牀後會怎樣。

一個大男人。問我這個問題,我被震驚了。

當時的我都忍不住打量陳琦了,發現他二十六七了吧?年紀比我大吧?居然沒接過吻?沒和女人上過牀?上牀後會怎樣,他沒讀過書?

他被我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得頗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挨在我耳邊,小聲說:“我還是個處男。”

處男……

他覺得不夠,又粉紅着臉,如個青澀少年般,蠻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純情小處男啦。”

純情小處男……啦

車子從茱萸縣出發。跑了半天才到市裡,我和陳琦坐上了飛機,趕往m市,去暗殺當地一個頗有錢的富商。

陳琦說,茱萸縣經營面很廣。經常接一些神秘人的暗殺,一千萬一個,一千萬一個是一般般級別的,如果是難搞的,或者身價地位高保安措施非常到位的人。價格是另外議。而他就經常幹這樣的事情,而且一干就是十幾年,早就是老手了。

他在和我說這些話時,正低眸用指甲修着他那粉嫩的小指甲,說得如此沒有波瀾。好像在告訴我,他在某某公司幹了多少多少年,工資多少多少。

可我聽了卻毛骨悚然,雖然我即將要幹這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可我還是接受不了他的語氣。

我問陳琦。他第一次殺人是在什麼時候。

陳琦吹了一下指甲,迷茫的想了想,想了好久,他說:“十六歲?還是十七歲來着?”他想不起來了,便晃了晃頭說:“忘了。”

我說:“殺人什麼感覺?”

他說:“沒什麼感覺啊,跟砍柴一樣,哪有什麼感覺。”

我聽到他這話,狠狠打了一個寒顫,還好我們坐的貴賓倉,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真害怕,有人聽到我們的對話,突然冒出兩個警察將我們帶走。

飛機到到m市後,陳琦找了本市最好的酒店,第一件事情就是趴在牀上睡大覺,剩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左瞧瞧,右瞧瞧,瞧了好久,便將他從牀上踹了下去,自己躺了上去。

陳琦被我踹倒地下後,爬都沒爬起來,便睡死了過去。

我沒想到我們第一天的行程竟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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