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動亂

我冷笑的想,他是讓我知難而退。

不過,我也清楚自己是一塊什麼材料,我不像李琦,不像音素,他們這種早就習慣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始終不是一個能主宰人死活的人,因爲從一開始,我的命就由別人主宰。

我殺不了人,那我能夠做什麼,我有些迷茫了。

一路上李琦就跟講相聲一般在我身旁嘰嘰喳喳,可到達茱萸縣沈從安面前,他就安靜了,也不敢油嘴滑舌了,沈從安問什麼,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等問完後。沈從安將視線看向我,問:“這次出門,有什麼感想。”

我知道他會問我這句話,我只能老實說:“任務失敗了。”

沈從安說:“我知道。”

李琦很會識眼色,知道這裡不適合他待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剩下我和沈從安兩個人時。他也沒有問我太多,只是很平常的問這幾天在外面累不累,我很誠實的點頭,而且在和李琦的逃亡這端時間,讓自己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他見我渾身髒兮兮的。也沒有說太多,只是讓我去他這裡洗個澡。

我也沒有太多力氣和他說太多,轉身去了他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因爲他這裡沒有衣服,只能在他房間內隨意扯了一件襯衫穿上,出來後。音素正在他書房回報事情,我們相互看了一眼,音素當做完全沒有看到我身上所穿的襯衫,繼續和沈從安稟報南邊走貨的情況。

我也懶得看他,去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便來到了沈從安身邊坐下,時不時翻翻他桌上的東西,時不時去碰碰他桌上的電腦,始終讓他們兩個人忽視不了我的存在,果然,當我正無聊的翻着沈從安的工作電腦,在他的磁盤內發現一個隱秘文件,正想點進去,他直接按住了我手,將電腦從我爪子下拿了出來,然後一把將不安分的我按在懷中,便繼續對音素說:“北河的貨交易點在什麼地方。”

音素看了一眼在沈從安懷中的我,這纔回答他:“在賭場。”

沈從安沉思許久,剛要說什麼,被他按住的我開始動作細碎的掙扎着,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可誰知道,手還沒從他手掌心內抽出,腦袋便被他敲了一下,他略帶警告的看了我一眼,這才繼續對音素說:“交貨時間眼看在即,我只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如果揪不出潛進去的警察,新賭城的所有人,全部槍斃。”

本來目光一直往我身上瞟。注意力不集中的音素在聽到沈從安這句話,臉色瞬間一白,她再也沒有心思瞧我的特意示威了,小心翼翼看向沈從安說:“可是時間太短了,這短短几天……”

沈從安說:“我從不聽理由包括你的可是,總之,這批貨如果有任何閃失,上到你,下到賭城的服務生,有責任者,全部重處。”

音素咬着脣,好半晌才說了一個好字。

沈從安從她身上淡漠的收回視線後,便低聲說了一句:“退下吧。”

音素似乎還不想走,表情有些猶豫,可見沈從安已經將視線轉向我,她想說的話,到達嘴邊又吞嚥了下去。

只能動作利落的轉身,大步離開這裡。

等他離開後,沈從安才鬆開我之前不老實的手,大約是看出我剛纔意圖了,問了我句:“滿意了?人被你氣走了。”

我坐在他身邊,笑着說:“這可不怪我,人家是被你氣走的。”

他見我反咬他一口,倒也沒和我計較,便拿過我手上一塊乾毛巾,爲我擦拭着溼噠噠的頭髮。

我安靜的待在他身邊,任由他細緻的擦着,可不知道他擦了過久,伏在他腿上的我,漸漸有了睡意。知道頭髮還沒幹,便安心在他腿上尋了個舒服姿勢,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後,是凌晨兩點,人已經在牀上,沈從安不見了。

我從牀上下來,在臥室內找了他一圈,發現不見人,便知道他在書房,可走到書房後,他房間內站了一個人,是一箇中年男人,我見過,有一次沈從安還和我提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麼杜建……成?

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在和沈從安說着什麼,書房內的氣氛有點嚴肅。

一般這個點了,除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不然也不會有人這麼不知趣的這麼晚來找沈從安。

我沒有在這個時候出去,因爲我發現沈從安臉上佈滿了陰鬱,我肯定不會出去踩地雷。

趴在門口看向書房外好一會兒,竟然發現李琦也在書房,只不過是站在拐角處,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想了想,轉身回房隨意撕了兩張紙捏成團。便再次來到書房門口,小心翼翼朝李琦丟了過去。

那紙團很輕鬆的便滾到他腳邊,李琦往我這邊看了過來,我對他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他瞧了我一眼,不理我,繼續裝模作樣的站在那裡。

我又丟了一個紙團過去,可這一丟,直接丟到了杜建成的腳邊,正好坐在杜建成對面的沈從安,一眼就看到這個突然滾入視線的紙團,他眼神一撩,撩到我這方時,我知道闖禍了,趕忙將書房門一關,進了臥室。

之後也不敢出去,我坐在牀邊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後,趕忙往牀上一趟。裝睡!

沈從安知道我的伎倆,站在牀邊看了我良久,也沒有拆穿我,將燈關掉後,躺在了我身邊,便將躺在一旁的我往懷中一撈。撅着我臉頰說:“下次我談事的時候,再給我鬧,就讓李琦把你丟進小?屋關起來。”

我趕忙認輸笑着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別和我計較。”

沈從安冷笑說:“半夜扔紙團給李琦,怎麼,有事?”

我沒想到被他看出來了。有點尷尬的笑着說:“就好奇,想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半夜兩點還有人來這裡找你。”

我以爲他不會和我說,可誰知道他鬆開我臉上的手後,聲音帶着冷意說:“還能有什麼事,音樊剛纔在縣外殺了一個人。是個局長,剛纔雙方差點開戰,鬧得不可開交。”

我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驚訝的問:“他這麼大膽?”

沈從安似乎爲了這事,頭很痛,嗯了一聲,繼續說:“殺任何一個局長都沒事,他唯獨不能殺本市的局長,這幾年雙方都相安無事相處,現在音樊這一槍,把一直維持的和平徹底打亂。”

我說:“會不會打起來?”

沈從安將身體往懷中一壓,抱住我說:“已經派李琦去協商。如果今晚協商不定,明天會怎樣,沒人知道。”

我沒想到大半夜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怪沈從安剛纔臉色會這麼難看,我趴在他胸口,有些昏昏欲睡說:“希望明天沒事。”

說完,便我在他懷中尋了個好位置,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夜終究要在喧鬧中過去。

第二天我和沈從安在餐廳用餐時,李琦回來了,他似乎是忙碌了一夜,眼底有?眼圈,外面時不時聽到幾聲槍響。莫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李琦對沈從安說:“現在警察局那邊不肯罷休,說是音樊不拿命來償,不罷休。”

沈從安用餐巾慢條斯理擦拭着手,他端了一杯牛奶給我後,纔開口問李琦:“音樊呢。”

李琦說:“他手下的人說一旦音樊有事,絕對不罷休。”

沈從安笑着說:“這是反了?”

李琦說:“音樊畢竟是元老院的一名。這幾年您沒在這裡,早就私下結黨營私,會爲他拼命的人,是大有人在的。”

沈從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說:“總之,目前不是和警察起衝突的最佳時期。我們這方,誰敢動一槍,不留活口。”

李琦說了一聲是,轉身要走時,沈從安又說了一句等等。

李琦停下腳步,看向他。沈從安對李琦說:“去一趟音家,替我安撫好音樊,就說,這件事情,他會安然無恙,讓他穩住。”

李琦沉?了良久。再次說了一句:“是。”便匆匆從餐廳離去。

李琦一離開,沈從安便將視線落向我,很嚴肅的對我說了一句:“今天不準出這扇門半步。”

說完,便起身去了書房。

這一天外面不斷有零零碎碎的槍聲傳來,曾怡來陪我的時候,和我說了幾句外面的情況,說是警方一直在茱萸縣的外面叫喊着,說讓音樊償命。

可茱萸縣這邊,始終不理會警察的叫喊聲,只是派重兵守在門口,雙方在那邊對峙了一上午,誰都沒有給出解決的方法。

我問曾怡要是打起來了怎麼辦,曾怡在棋盤上下了一子後,聳聳肩說:“打起來,肯定對誰都不好,又會是一場惡戰,到時候會死傷多少人,誰都預料不到。”

我說:“爲了音樊這一個人,會不會不太值當。”

曾怡說:“沒辦法,音樊是茱萸縣元老院的元老,從老首領就跟着了,有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把他交給警方,不僅損茱萸縣的威風,更會讓他手下的人心寒,怎麼做都是錯,根本不能亂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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