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土崩瓦解

他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低眸擡起我臉,問:“怎麼,還在跟我鬧彆扭?”

我不悲不喜說:“我今天來是找您報告我這三個月成績的。”

他大約是從來沒見過我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再三和我低頭,竟然得來的結果是我越發的猖狂,他聽到我這句話時,眼眸神色深了一層,我以爲他會發怒,可沒想到他最終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鬆開放在我下巴處的手,轉身回到了書桌前坐下。

李琦趕忙走了過來。將我這個三個月訓練的成績遞給沈從安,他接過隨意翻開了一眼,翻完後,擡起眼皮看向我問:“你認爲現在的你。能夠成功殺掉一個人嗎?我說的是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

他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我站在他面前,謹慎回答:“以武力硬拼,我不敢說我可以。可是用頭腦殺一個人,我覺得並不難,尤其是趁對方毫無防備之時。”

沈從安說:“所以你很有自信認爲自己能夠勝任這個任務是嗎。”

我說:“對。”

他說:“如果失敗,該怎麼辦。”

我低着頭說:“任君處置。”

沈從安笑着說了一句好一個任君處置。然後將手上的資料往桌上重重一摔,這一摔摔得李琦心驚肉跳,外加眼皮都在跳動,只能儘量屏住呼吸讓自己存在感越低越好。

沈從安對我說:“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沒有逼你,如果你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太平,那就繼續用你的這性子來和我倔,我會派個人跟你一起完成這個任務,如果任務失敗,就別回來見我。”

我只有簡單一個字:“好。”說完,轉身便走。

李琦趕忙走上來爲我善後,對沈從安小聲說:“陳小姐只是年輕,性子倔而已,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沈從安凝視着我離開的背影,半晌才說了一句:“不是她性子太倔,而是我太寵她,導致她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李琦說:“陳小姐這三個月還是挺想您的。”

沈從安聽到李琦這句話笑了,是冷笑,他說:“她是在用盡心思琢磨該怎麼氣我。”

沈從安從我身上收回視線後便對李琦吩咐:“從今天起跟着她。”李琦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試探性的問:“幫助……她嗎?”

沈從安翻開面前的文件批閱着。許久都沒有回答李琦這個問題,當李琦以爲不會等來他的回答時,隔了半晌,他才說了一句:“不,保護她。”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她如果有任何閃失,你也別回來了。”

李琦滿頭大汗了。

等他出來後,看到門外悠閒看風景的我,拉着我手臂離開門口走了好遠才叫苦說:“姑奶奶,出去後,你得好好跟着我,千萬別獨自行動。”

我眨巴着眼睛,假裝不明白問:“你說什麼?”

李琦說:“你真是個姑奶奶,有好日子不過,要主動去殺人?你是不是覺得日子太好過了,作的慌啊?”

我冷冷瞧了他一眼,說:“有本事你就別跟我來。”我說完,便往前走。

李琦在後面跟着大叫說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想跟我出去,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沈從安給他下了死命令就不是開玩笑的,現如今他只能苦口婆心的叮囑我。今天晚上趕快臨時抱佛腳,把那些弱項的都去練習一遍。

可我都懶得理他,回了自己房間後,發現曾怡已經在給我收拾東西了,她大約已經接到我要出去的命令了,這時我才恍然發現,我真的已經踏出了這一步,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曾怡見我站在俺那兒望着行李發呆,以爲是東西沒幫我收拾齊全,便問:“您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帶嗎?”

我說:“不用。”

說完便去了浴室。

因爲明天就要出門,所以我早早的上了牀休息,可這一夜,我始終不能入眠,因爲我不知道接了這個任務後,自己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知道這次任務。我會要離開他多久,沒有我在這裡,他和音素朝夕相處會更親密吧。

不過轉念一想,離開這裡,總好過讓自己親眼目睹這一切。

想到這裡,我只能強迫自己入睡,迷迷糊糊睡了好久,睜開眼一看發現才十點,其實根本沒睡着過,我只能開了燈下牀,穿了一件衣服便往外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沈從安的書房外。他屋內的燈光還在亮着,這麼晚了他還在處理事情。

我想了想,便朝着他書房的方向走了去,剛走到裡面。發現音素在他身邊,正輕手輕腳爲他調着屋內的溫度。

我見到音素在,轉身就要走,一直低頭在文件上寫着什麼的沈從安卻在此時說了一句:“去哪裡。”

音素沒發現我的存在。沈從安的突然發聲嚇了她一跳,她還沒明白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沈從安停下了手上的筆,從燈下擡起臉看向門口轉身的我。

音素隨着他的視線看了過來。才發現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我停下腳步,沒有說話。

沈從安知道我在鬧什麼,所以對一旁站着的音素說:“先退下吧。”

音素聽到他的吩咐,悄悄握緊了拳頭,良久才低頭說了一句:“是。”便轉身從我身邊經過離開。

房間內只剩下我們兩人後,沈從安來到了我身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從後面擁住我。我整個身體都在他寬厚的懷中,被他的溫暖所包裹着。我反抗不了,緊繃的身體緩緩鬆軟了下來。

忍了這麼久的理智,終於在他這個懷抱裡土崩瓦解。

我轉過身反手抱住了他,將整個人都塞入他懷裡,臉埋在他心口聽着他胸口的心跳聲,我在他懷中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我纔到他肩膀處。所以他低頭脣便落在我額頭的位置,他吻了我好久,久到我覺得心裡那最後一道防線都融化在他脣的溫度內。

他永遠都不知道我在痛苦什麼,我又氣自己又氣他。乾脆伸手不斷抓打着他胸口,甚至還覺得不夠,變本加厲張嘴去咬他心口,可咬到的只是他衣襟。我被自己的沒用氣得嗚咽大哭。

沈從安在這個過程中只是一下一下吻着我的額頭,我的頭頂,他始終都沒有鬆開我,好半晌。他才低頭吻着我的臉上的眼淚,一一吻乾淨,當他吻到我?尖時,他停下動作看了我的脣一眼。好半晌,才輕輕含住了我的脣,將我的嗚咽聲全都融化在他吻的力度裡。

他吻了我好久,一直吻到我不哭了,這鬆開我,大拇指擦着我眼尾掛着始終未乾的眼淚說:“我還以爲你真這麼狠心,不來找我。”

我紅腫着眼睛看着他,說:“反正你需要的不是我,你身邊有音素就夠了。”

他撫摸着我的臉說:“如果我不需要你,那這麼晚我還在書房等的到底是誰?嗯?你告訴我。”

我說:“反正你等的人永遠都不會是我。”

他被我的話氣笑了,他說:“我怎麼把你教得這麼狼心狗肺?”

我說:“你的心比我狠多了,你身邊這麼多女人,我一個人狼心狗肺也不影響你的心情,反正有的是女人給你溫柔,聽你話。”

他笑着說:“瞧,又胡攪蠻纏了。”

我聽到他這話,轉身又要走,他拉住我手說:“虧我還親自準備夜宵等你過來,今天你這又是哭,又是鬧的,我怎麼放心讓你明天離開。”

膩死人的甜,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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