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憂聽言，憤怒染上他的眉梢，他一把揪住夜景逸的衣襟，將夜景逸一把拽到自己的面前來。
這樣的目光與吃人的目光沒有多大的差別了。望着那張與自己的面頰很相似的冷漠面龐，夜景逸依舊在冷笑，“皇兄，我小時候真的很崇拜你。”
“所以呢？”他冷聲問。
“你想要江山，我可以不跟你爭奪。”夜景逸說：“我的母后，是你的母后，我並不覺得委屈，只覺得很開心，因爲那個人是你。”
夜離憂眯着眼睛，聽他繼續說着，沒有一拳打死他，也沒有將他甩開。
“但是你殺了母后，你罰我去守皇陵，你搶走了我心愛的小狐狸。”說到最後，夜景逸嘶吼了出來，憤怒的語氣直直地噴到夜離憂的臉上。
“所以，你要報復我，是吧？”他道，面無表情。
夜景逸再次冷笑起來，“沒錯，現在看着你和我一樣痛苦，我真的好開心啊，皇兄！”
“景逸，你錯了。”他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依然是淡淡的語氣。“而且……你也輸了。”
“我哪裡錯了，哪裡輸了？”夜景逸道：“難道你現在不是很痛苦嗎？你看你的眼睛都深陷進去了，你這兩天一定沒有睡好，也沒有好好吃飯吧。”
夜離憂聽言，終於冷笑出聲，“的確如你所說，這兩天我很痛苦，但是我沒有出宮去查探真相。”那天他是要去的，但是到了宮門口的時候，他卻調轉頭了。
“不過，痛苦只是暫時的而已，以後都不會了。”夜離憂鬆開了他的衣襟站起身來。
夜景逸匍匐在地上，問他：“爲什麼？難道你不介意嗎？難道你不介意你心愛的女人懷着別人的孩子嗎？”微頓，他冷嘲道：“沈瑟兒在我那裡呆了一個月，回宮就懷孕了，皇兄，你不會真的以爲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嗎？”
“如果她不是我的女人，你覺得我會讓她呆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嗎，皇兄？難道這樣的事情你也能原諒？”夜景逸繼續道：“她欺騙了你，你也能原諒？”
“是你強迫她的吧。”夜離憂站着說道，他的目光望着牆壁，像是在看某一個畫面，卻不是在看夜景逸。
“是不是我強迫她的又怎麼樣？她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皇兄，難道你還不清醒嗎，她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夜景逸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夜離憂，十四歲的少年，滿臉竟是猙獰之色。
聽言，憤怒再次染上夜離憂的瞳眸，他彎腰，將夜景逸從地上拽了起來，卻聽他道：“怎麼，你現在才知道憤怒嗎？”
“……”夜離憂抓住他衣襟的手在抖，“朕只是擔心朕一不小心……殺了你！”
“怎麼，難道皇兄還想留着我的性命不成？”
“安安讓朕留下你，瑟兒讓朕留下你。”夜離憂道：“是你年幼時的純真讓朕留下你！”
“沈瑟兒也有讓你留下我麼？看來我在牀上還是將她伺候得很不錯的！”夜景逸道。
只是話音才落，他就被夜離憂給砸到了牆壁上，他哼了一聲，從牆壁上滾落下下來，滿口的鮮血隨之噴在地上，那是觸目驚心的一片鮮紅。
“就算瑟兒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又怎樣？”夜離憂冷聲道：“這輩子這孩子都不可能喊你一聲父親，夜景逸，該痛苦和悲傷的人是你，因爲你自己的孩子這輩子都不會叫你一聲父親！”
“他只會喊我父皇，只會黏在我的身邊，若是我願意，這輩子你都不會見到他，不是嗎？夜景逸！”夜離憂眼眶是嗜血的腥紅，“所以，該痛苦的人是你。還有，就算瑟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那又怎麼樣，我依然會寵她愛她，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但是你……就等着在這牢房中腐爛吧！”
說完，拂袖而去，身後傳來夜景逸陰冷的笑聲，但是夜離憂都沒有停下腳步。
一口氣走出牢房，刺眼的陽光瞬間灑落到他的世界裡，讓他險些睜不開眼來……着陽光雖然刺眼，可還是感覺不到溫暖啊！
他在陽光下站了很長一段時間，過去的記憶如湍急的河流一般，不斷地擁進他的腦海中，使得他偶爾笑，偶爾苦笑的……
今年，他二十八歲，整個生命，他才走到一半，但是他卻感覺那麼累……那麼累……
“皇上？”小丁子眼見夜離憂的身體向後倒去，驚呼一聲的同時，立馬衝到夜離憂身邊，將他扶起來。
“朕……這是怎麼了？”夜離憂並不是昏倒，只是感覺天旋地轉了一下，讓他險些倒在地上，幸好被及時扶住了。
“大概是皇上您最近休息不夠好，所以纔會這樣，奴才去喚御醫來給皇上您瞧瞧。”小丁子道。
“先扶朕回御書房吧！”夜離憂道。
小丁子無奈，只好將他扶回去。
不過，夜離憂倒不是去繼續忙碌政事的，御書房旁邊有偏殿，他讓小丁子扶着他走進去，之後他便躺在那上面休息了。
許是身體虛弱，加上連日來都沒好好睡一覺，所以他倒在牀上之後沒多久便睡着了，睡夢中都是沈瑟兒的笑臉，他睡得極其不安穩，間於醒着與睡着的中間地帶，但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比沒睡之前更加疲累。
他望了一眼天色，外面已經完全黑了，因爲秋天，所以天黑了之後，房間裡就顯得有些寂冷，在這一刻，夜離憂無比的想念沈瑟兒，如果她在身邊，那他也許就不會這麼冷了。
思及此，他快速地起來，快速地才穿好衣服，便離開了御書房，去往沈瑟兒寢宮的他的腳步快得驚人，不到一刻鐘，他便到了她的寢宮，但是從院子裡走到她的內殿，他都沒見她的身影。
夜離憂內心一慌，沉聲問：“皇后呢？”
“皇后娘娘去慶安公主那邊了，皇上。”小宮女顫巍巍地回答。
“現在，去把皇后叫回來。”他繼續陰沉着臉。
從御書房到這裡的路上，他都沒有想到過，來了這裡之後，會見不到她。
“奴婢這就去。”小宮女怕怕地退了出去。
之後，夜離憂坐在椅子上等，他從來沒有這樣焦灼過，焦灼地想要見到她，想要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能夠讓他觸摸到真切的她！
沈瑟兒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兩刻鐘之後的事情了。
望着在殿上等待她的夜離憂那雙焦灼的眼睛，沈瑟兒愣了一下，他這是怎麼了？
“你們都退下。”夜離憂邊朝沈瑟兒走來，邊如是說道。
當他走到沈瑟兒面前的時候，大殿上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你去哪裡了？”他問，問完，他自己都奇怪，他明明知道她去了哪裡的，但是他卻還是問了出來，自己……這是怎麼了？
“我在安安那裡。”不知道爲什麼，對着這樣的她，沈瑟兒打了個寒顫，今晚的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沈瑟兒還處在疑惑之中，臉頰就被夜離憂給捧了起來，她再次對上他那雙好看的卻閃着嗜血光芒的眼睛，“你……”
她正要說話，卻被他的手指壓住了嘴脣，“瑟兒，你愛我麼？”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她如果不愛他，又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我想你親口告訴我！”話語間，他的臉幾乎貼到了她的臉上。
“愛。”沈瑟兒說。
“有多愛？”他像個固執地小孩似的，追問着她。
沈瑟兒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很愛很愛。”愛到，若是生命裡沒有了他，她覺得自己會如這秋天的一切，枯萎掉的。
“瑟兒，你哭什麼？”
“我沒哭。”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而且怎麼也控制不住，她也不想的。
“乖，別哭。”他低頭，吻去她的眼淚，“瑟兒，別哭，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聽到他這樣說，沈瑟兒哭得更加厲害，夜離憂是怎麼吻也吻不完她的眼淚了，只好吻住她的脣。
這樣一來，沒多久，沈瑟兒就被吻得暈頭轉向，便也忘記了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羅帳之內傳來喘息與吟哦聲，彼此的汗水交織在一起，再順着滑膩的肌膚淌落下來。
而外面的大殿之上，落滿了衣服……
“阿離，別……別傷害到孩子。”她小心地護着腹部。
夜離憂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眼眶發紅，“瑟兒，我忍不住了。”
“啊……別……求你別傷害孩子！”
然而，夜離憂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持續着動作。
他一下一下地撞着她，在她淚流不止的同時，他也汗流浹背。
但是，不夠不夠，怎麼都不夠！
沈瑟兒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他的肉裡，也緩解不了他某個地方的疼痛，最後他抱着沈瑟兒的身體，緊緊地抱着，“瑟兒，我們若是一起死了，也許也是個很好的歸宿。”
聞言，沈瑟兒渾身一震。
之後，夜離憂大腦一片空白。
結束了。
沈瑟兒昏了過去，而他則無力地倒在她的身邊，喘着氣。
之後，他望着她嫩白的臉，汗溼的長髮黏在上面，可愛又可憐，他輕輕地撫過她的面頰，撫過她的全身，一點一點的，愛極了她的人也愛極了她的身體。
沈瑟兒很不舒服地拍開他的手，“阿離，別鬧了，我好累……”如同囈語一般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