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他的眸光漸漸變得清明,但是很快又皺下眉頭來,將沈瑟兒一把推開,臉上快速地換上一副帶笑的表情。
“你是來參加我於樺兒婚禮的麼?”他扶着牀欄,笑着問。
“參加你妹!”沈瑟兒衝上前去,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宮樺快速地用牀單裹住自己的身子,來到夜離憂的身邊,“你憑什麼打他,他是我的男人了,你看不慣了嗎?”
此時,沈瑟兒與夜離憂之間的距離不過半步,如今宮樺衝上來,與她也不過半步距離。
沈瑟兒將她從頭到腳睨了一遍,目露鄙夷。
“阿離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站出來說話?他是你的男人?呵呵,既然你說他是你的男人,那麼……”話語未說完,她揚手,兇猛地甩了宮樺一巴掌,“啪”的一聲,宮樺臉上印出清晰的五指印,臉頰開始腫起來。
“那麼,連你也該打。我認識夜離憂在先,我和他在一起在先,明明知道他不愛你,他只愛我,你卻還橫刀奪愛,你是最無恥的小三!”沈瑟兒大聲罵道。
宮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夜離憂站在原地,看着她,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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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他想要做雲國駙馬是想娶你?可笑,他只是想做雲國駙馬而已,並不想娶你。而你明明知道他愛的是一個叫沈瑟兒的女人,你卻還不斷地糾纏他,最後你受傷了,把所有理由都推到別人身上,宮樺你不覺得你很不要臉嗎?”
“你要我下跪磕頭,我***已經給你下跪磕頭了,後來你又要我斷臂,秦昊延那隻臂膀也給你了,我們欠你的,早就已經還完了,你卻咬住過往一直不肯放,你這種無恥的行徑不僅讓你毀掉別人的幸福,也讓你無法得到幸福!”
“我告訴你,幸福,從來都是自己爭取的,而不是從別人那裡得來的!”沈瑟兒用盡全力吼道。
宮樺愣住了,臉色還是青白紅相交替,她不贊同沈瑟兒的說法,但是又無從反駁。
旁邊的夜離憂此時似乎清明瞭許多,但也只是薄脣緊抿,啥表示都沒有,目光一直盯着沈瑟兒看,彷彿目光一旦離開,自此以後,便再也看不見她了。
隨着沈瑟兒的爆喝,站在不遠處被簾子遮住的晏寒裳的嘴角彎出喜悅的弧度,他要的就是沈瑟兒的憤怒和失望呵,如此以後,她纔會完全屬於他。
卻沒有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沈瑟兒一把扯住夜離憂的胳膊,猛地用力,便將他扯到了自己身邊,雙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胳膊。
“不好意思,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把他讓給你的,這輩子他只是我沈瑟兒一個人的男人,誰搶,姑娘我就殺誰!”
這一變化來得太快,不管是她面前的宮樺、夜離憂還是簾子之後的晏寒裳都怔住了,事情似乎不該是這樣發展的。
“沒聽懂嗎?我再說一遍好了,夜離憂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誰要是想把他從我身邊奪走,要麼我殺了那個人,要麼那個人就殺了我!”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擲地有聲,緊緊地攥住夜離憂的胳膊。
“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死了,你還畏懼什麼?”她擡頭看向夜離憂,“沒有你,我寧願去死,所以你現在還義無反顧地去睡宮樺,而把我讓給晏寒裳嗎?不要以爲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好,其實你這樣做只是將我推入地獄而已,我寧願和你一起死,夜離憂!”她鏗鏘有力地說道。
“瑟兒?”兩道好看的眉毛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他深情地注視着她,原本以爲她進來是因爲生氣而想要殺了他,或者殺了宮樺,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心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瞬間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我在。”沈瑟兒說:“我還在這裡,剛纔給你一巴掌,就是讓你看清楚你做的愚蠢的決定,我沈瑟兒寧願和你死在一起,我也不願接受別人給我們的結局!”
電視劇看得不少,如此情節屢有發生,自從晏寒裳告訴她,夜離憂其實不知道她在皇宮裡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了。
事情的原委其實很簡單,莫非就是晏寒裳逼迫他於宮樺洞房,以此來換取自己的平安,而夜離憂便真的這麼做了。
在外面,她恨、不甘,其實都是對晏寒裳而已,但是那時她必須忍住,否則宮樺就是夜離憂的人了。
在進來的時候,感覺到媚藥,她就知道一定是宮樺擔心夜離憂不肯要他,遂才點燃了有催情作用的香料,如此做法,更是堅定了她對整件事情的看法。
當此時,夜離憂也緊緊地反握住她的手,堅定地道:“那麼,我們一起逃出去,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沈瑟兒這才欣慰地點頭,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
宮樺的身體在搖曳的燭光中瑟瑟發抖,指甲陷進自己的肉裡,不及晏寒裳進來,她便朝沈瑟兒撲了過去,“我要殺了你!!”
沈瑟兒和夜離憂都沒有防備,於是,宮樺便這麼成功地掐住了沈瑟兒脖子,用盡力氣死死地掐住。
“額……”沈瑟兒哪裡想到她的力氣會這麼大,當下除了抓住她的手腕之外,竟然不能動。
夜離憂一見,臉色變得更差,他只是輕輕一捏宮樺的手腕,便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對她另外一隻手也如是,將她往旁邊一推,沈瑟兒得救的瞬間,她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兩隻手腕處的骨頭都碎裂掉。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
“啪啪啪……”的鼓掌聲從外面傳來,晏寒裳下一刻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內,“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深情厚愛啊!”他不無嘲諷地說道,眼底閃過的情緒沒有人捕捉得到。
“可惜了,今日你們都背叛了本宮,那麼你們的下場只有……死!”
“剛好,與我對抗的人也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要麼你死,要麼我死!”沈瑟兒挑眉,毫不畏懼地迎視他的目光,手下意識地抓緊夜離憂的手。
“是嗎?你現在有什麼籌碼與本宮抗衡?”他的嘴角彎起,但是沒有笑,眼神冷漠如冰。
不可不說,沈瑟兒很少看見這樣的晏寒裳,以前他雖然冰冷,但都是笑嘻嘻的,而且也沒有現在這樣攝人心魄。
“我自己便是籌碼!”她擡頭挺胸,毫無畏懼,“有本事的,你就放馬過來!”
夜離憂忽然放開了她的手,換成摟住她的肩,“瑟兒,我會保護你。”
如此一句,便已經足夠了,即使他一直都在做着保護她的事情,但是她要的是他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而不是犧牲他自己來保護她。
“很好!”他咬出這兩個字,一揮手,殿外便涌入了許多許多的侍衛。
“現在求饒還來得及!”他睨着他們,居高臨下。
“求饒?你做夢!”語盡,快速地掀開夜離憂的手,轉身之際,手上已經拿了一支正在燃燒的蠟燭,“誰要是過來,我便燒了誰!不要以爲一支蠟燭沒什麼用處,我告訴你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好一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晏寒裳倒退,他身後的侍衛也跟着倒退,一直退到殿外,沈瑟兒和夜離憂也跟着走了出去,唯獨宮樺還跌坐在地上,不斷地抽泣。
再堅強的女子,此時都忍不住埋怨命運,更何況,自從宮晟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過,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曾經的溫暖,用盡力氣去抓住自己自以爲是的溫暖,但是……結果都是失敗!
失敗!
啊!!
她咬牙,重重地哼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拖着沉重的步子,緩慢卻堅定地往殿外走去。
而沈瑟兒和夜離憂走出殿外之後,沈瑟兒便將蠟燭往晏寒裳的方向扔去,但是很可惜的被他很輕鬆地躲開了。
夜離憂見狀,將她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後,戰爭一觸即發,以一對十、對百、對千、對萬……或許十萬……
誰知道呢,只知道眼前刀光劍影,若是一個不慎,他與沈瑟兒便身葬此處。
之前和躍崖軍一起混過,沈瑟兒也學了幾招三腳貓功夫,之前倒也不是她不願意習武,而是時間緊迫,而且她年齡已經大了,被告知不適合習武,那幾招三腳貓功夫無非是用來防身用的。
現在恰好能躲過一些朝她刺過來的長劍,但也只是一些而已,人數一多,她便招架不住,還得夜離憂轉身來給她解圍。
邊上,是晏寒裳和宮樺站在不同的位置旁觀,不管是何種形勢,不管有多少支長劍朝他們刺去,他們的手都緊緊地牽在一起,在刀光劍影中,緩步向前一動,哪怕只是向前一點點,他們都是緊緊地牽着對方的手。
晏寒裳的目光和宮樺的目光都同時看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他們緊緊牽着的手。
不多時,晏寒裳眸光一眯,右手一擡,便有人將一把弓箭放到了他的手中,拉弓,弓箭對準的是他們緊握的手。
廝殺之中,夜離憂只覺得被晏寒裳盯着的地方有些寒涼,但是四面都是敵軍,他如何能夠轉過臉去?
到底是那支弓箭泄露了殺氣,他在不知道對方用弓箭對準他們緊握的手的情況下,猛地將沈瑟兒護在腋下,摟住她大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