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可言耳根微微發熱,瞥了一眼眼前這個帥得有些過分的男人。
他握着高腳杯,慵懶地斜靠着沙發,嘴角勾起笑意。
林煜軒今晚的穿着比較休閒隨意卻絲毫不減周身的儒雅和高貴。
我讓你得意!她顧不得自己的臉正發着燙也湊到他的耳邊,咬着脣壓低聲音冷言道:“你信不信我現在馬上就可以把你折成一副雙節棍直接扔到上面去?”
說完也不去理會林煜軒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抓起高腳杯,仰頭灌下杯中瑩晃晃的液體。
又倒了一杯,陳副總眼睛笑得眯起來像只胖狐狸一樣貼了過來:“可言,想喝多了裝醉就不去表演?那可是不行的哦!”
說完便笑眯眯地奪下她的杯子放回原處。
這點把戲都能被他們看穿,看來今天真是劫數難逃啊!妙可言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
臺上那妞的舞蹈快到尾聲了,妙可言感覺危機重重。
馬上要輪到自己或者是另外剩下的一個了,妙可言內心開始打鼓。
掌聲雷動,那水蛇妞好像跳完了!
司儀渾厚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到耳邊。
“下面,我們有請第二位幸運者,大家掌聲鼓勵!”
同事們開始叫她的名字:“可言,快,趕緊!”
妙可言使勁抓住扶手:“不要!”
衆人七手八腳地想把她弄上去,妙可言使出內力,衆人一時耐她不何。
雅雅此時一雙眼閃過一絲明亮的賊光。
“來來來,我和芷蘭負責把她手掰開,男人們負責把她擡着丟上去!”雅雅氣運丹田,一聲大吼。
“BINGLE!”有男同事打響指應道。
衆人挽起袖子,團結一致地向她伸出雙爪。
此時妙可言沒看到的是,沙發角落裡燈光幽暗下,林煜軒捂着肚子都快笑得抽筋了。
妙可言欲哭無淚,鬆開扶手危襟正坐,義正辭言地一拍桌面道:“行啦,我肯定不會耍賴的,但是,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出手的!”
言外之意是說,無論如何也要最後一個出場。
衆人紛紛暈倒。
於是,大家耐着性子看到一名身材短小,身穿灰衣,梳着小分頭的男人走了上去。
臺上燈光很閃亮,把他的頭髮也照得油亮油亮的。
大家都興致盎然地望着臺上的這娃。
只見他站在上面滿臉笑容,感覺自己如沐春風:“今天我來給大家講個笑話,希望能給大家的週末帶來歡樂!”
“今年我女兒去姥姥家過暑假,交給我一水缸的小金魚……”
“對不起,這位先生,您可能是沒弄清楚我們的活動規則!”
氣質款款的司儀微笑着從下面走上去,忍不住打岔道:“我們的要求是您表演的節目必須是跟這個鞦韆密不可分的!因爲這個鞦韆上呢,嵌滿了我們俱樂部的標誌——美麗嬌豔的迷迭香花朵!現在我這樣講不知道您是不是明白了?是不是需要更換一個節目呢?”
“哦!對不起,我忘記了!”臺上的娃顯然有些緊張,他撓了撓油頭。
大家很好奇他會不會改節目,卻只見他華麗地轉身,風度翩翩地坐在了鞦韆上。
“好,我們接着剛纔的笑話!”
妙可言要是當時嘴裡有酒的話鐵定會噴出來,轉頭看看,大家的反應似乎跟她一樣。
不過大家還是很給他面子,忍住內傷安靜地聽。
“去年我女兒去姥姥家過暑假,交給我一水缸的小金魚和一小盆蟹爪蘭,一個星期之後她打電話給我,我告訴她金魚死了,女兒很傷心。”
大家都在琢磨這是個啥笑話,卻又聽他繼續講道:“又一個星期之後,我打電話給她,遺憾地告訴她,蟹爪蘭也死了。然後女兒沉默了很久,終於問我,爸爸,那你怎麼樣了呢?”
大家一開始都茫然地望着臺上的油頭娃,幾秒鐘之後才終於有人笑了。
司儀有些囧囧地握着話筒上去:“先生,你這個笑話很冷很流行嘛!無論怎樣,我們都要爲這位先生的勇氣給予掌聲的鼓勵!”
司儀率先鼓起掌來,衆人也都配合。
妙可言終於反應過來笑話的含義,自顧自地樂的東倒西歪,卻不知,角落裡有一雙深邃的眼,正看着她甜美如花的笑靨,恍然失神。
“好,我們請出第三位幸運的朋友!”
衆人望向妙可言,只見她表情毅然,又是端起酒杯仰頭一陣猛灌!不等大家催促,雙腿顫巍巍地走了上去。
“這位幸運者是位大美人哦!我們的掌聲在哪裡?!”司儀看着眼前走來的妙可言熱絡地調侃。
妙可言接過話筒,聲音傳過麥克風透出一種別樣的甜美:“我打算爲大家演唱一首歌!”
臺下衆人巴巴地望着上面的這朵晶瑩剔透的紫色小花朵,只見她海浪一般的頭髮上戴着的小皇冠一閃一閃的,煞是可愛,大家熱烈鼓掌!
妙可言見大家這麼熱情地爲自己鼓掌,心裡琢磨着要是讓大家失望了就太過意不去了,於是微微低頭,心裡撲通撲通地,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般繼續道:“因爲事先沒有準備,所以我很擔心我這首歌在鞦韆上會唱不好!如果這樣的話,我會主動在給大家在臺上表演一套拳!”這是她唯一想出來可能不會讓大家失望的辦法。
蝦米?打拳?
衆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大笑,紛紛聯想着這位大美女唱着唱着突然從鞦韆上蹦下來穿着這身紫紗裙一陣喝喝哈哈的滑稽模樣。
妙可言當時纔沒想那麼多,也沒管自己一身淑女裝扮,只是想怎麼樣纔不讓大家失望。
她傻傻地握着話筒不知道大家爲什麼都笑她,有些羞赧,內心的激動壓過緊張,她大聲地爲自己爭辯:“我的武術很好的!真的!”
坐在下面一隻手優雅地握着一隻高腳杯的林煜軒眼角眉梢盡是濃濃的笑意,他已經慢慢淪陷,可惜,此時的他卻並不自知。
“好!那小姐演唱的歌曲叫什麼名字呢?”
“一首老歌,Somewhere out there!”
“OK!那我們就以熱烈的掌聲迎來眼前這位美麗的小姐的動人歌聲!樂隊,伴奏!”司儀準備退場,旁邊的吉他手卻連連朝他擺手。
於是司儀又失望道:“對不起,臨時找不到這首歌的伴奏,您看是不是換一首呢?”
“沒有啊?!”妙可言眉頭糾結,卻堅定道:“那我就清唱!”
執拗如妙可言,她認定的事情是絕不會改變的。
衆人只見這位身着紫色長裙的女孩轉身,優雅地坐上鞦韆,司儀輕推鞦韆。
有如璀璨星光般的光線點點灑落女孩的周圍,把她籠罩其中,微卷的長髮海浪般逸動着,頭上的小皇冠更加奪目了。
女孩朱脣輕啓:
“somewhere out there
beneath the pale moonlight
someone thinking of me
and loving me tonight……”
甜美乾淨的聲線讓整個俱樂部萬籟俱靜,空氣泛起漣漪,臺下的每一個人都睜大雙眼望着舞臺上這個宛若精靈般的女孩子在半空中輕輕飄蕩,紫色的衣裙也隨之紛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美麗的弧線。
她一句一句吟唱着,聲音空靈卻藏着夢中憂鬱,澄澈的雙眸卻也隱約氤氳着着一層薄如白紗的霧靄。
“and even though I know how very far apart we are
It help to think we might be wishing on the same bright star……”
林煜軒遠遠地看着她,卻似乎也能感應到她眼裡透出的濃濃的憂鬱,內心涌出一種莫名的憐惜。
此時,舞臺旁邊,和着女孩空靈的嗓音,卻緩緩響起了美妙的鋼琴的伴奏聲。
他嘴角噙着濃濃的笑意,一個個充滿魔力的音符從修長的指尖優雅地跳出——
小言,你還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