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智／中國的南海「朋友圈」不小，美要制中恐失靈
▲美軍大規模佈署航母出任務，明顯在南海案對中國施加壓力。（圖／翻攝Wiki）
近日，在新加坡舉行的「香格里拉對話」吸引了全球媒體的高度關注。在南海問題上劍拔弩張的中美兩國如何博弈，更成爲衆多戰略觀察者矚目的焦點。在4日的演說中，美國國防部長卡特（Ashton Carter）提出構建「亞太原則性安全網絡」的建議，引發各方高度關注。不少分析人士指出，所謂的「安全網絡」是北約在亞太的翻版，表明中美之間的戰略博弈愈發檯面化、尖銳化。
今年以來，中國在南海持續吹沙填海，並建立軍民兩用基礎設施，讓美國感到了嚴重的戰略壓力。從派軍艦闖入中國南海島礁的12海里領海，到解禁對越南實施了32年的武器禁運，再到利用航行自由等藉口在國際社會對中國施壓，爲遏制中國在南海的戰略擴張，美國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但是，這一系列行動並未對中國在南海的佈局造成實質性影響，反而讓中國一步步贏得了戰略主動權。
面對此種情況，美國坐不住了，所以卡特纔會試圖通過「亞太版北約」來制衡中國。可是，美國的如意算盤能打響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北約，全稱「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乃二戰之後，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爲了抗衡蘇東社會主義陣營而建立的軍事戰略同盟。從某種程度上說，它是兩個不同社會性質、意識形態的陣營相互對抗的產物。目前，亞太地區並不存在類似相互對抗的兩大聯盟。雖然美國素有結盟的傳統，可中國至今尚未放棄不結盟政策。是故，建立所謂「亞太版北約」的前提條件並不存在。
北約和華約（華沙公約組織）的形成，與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戰略博弈是分不開的。雖然美國愈發感受到來自中國的戰略威脅，但相較美蘇的零和博弈，中美關係存在質的區別。冷戰時期，美蘇之間基本處於隔絕狀態，而如今中美兩國每年的雙邊貿易逾5500億美元。中美之間的商貿、科技、人文交流更是植根社會底層。所以，美國對待中國不可能像對待蘇聯那樣，「快刀斬亂麻」。
與此同時，在全球化問題日益凸顯的今天，美國在許多國際議題上需要中國的配合，諸如氣候變化、恐怖主義、網路安全等等。因此，美國不會同中國戰略「攤牌」，至少目前不會。
▲美國國防部部長卡特就南海議題發表言論。（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第三，相關國家並非完全倒向美國
卡特在演講中指出，「亞太版北約」將包括日、韓、紐、澳、菲、越、星、以及印尼等諸多國家。但上述國家真的和美國「同心同德」，願意一致將槍口對準中國？恐怕不然。筆者認爲，以上國家可以大致劃分爲四種類型，即「心不在焉型」，以南韓爲代表；「有心無力型」，以澳洲和越南爲代表；「調轉航向型」，以菲律賓爲代表；以及「兩面逢迎型」，以紐西蘭、新加坡和印尼爲代表。
首先，南韓關心的是朝核問題，而非南海爭端，所以將其稱爲「心不在焉型」。南韓並不想和中國鬧掰，畢竟兩國關係近年來發展勢頭較好，去年還建立了雙邊自貿區。如果中國願意在朝核問題上更多站在南韓一邊，對北韓施壓，那麼南韓也不會在南海問題上和美國亦步亦趨。
其次，澳洲和越南想在南海問題上連同美國和日本，遏制中國。可是，兩國由於主觀或客觀的原因，顯得「有心無力」。澳洲是南海域外國家，摻和其間本就「於理不合」，且在軍事實力上和美日相差懸殊，因此話語權較小。越南爲制衡中國的戰略壓力，近來和美日走的很近。可需要注意的是，越南和美國在歷史問題、意識形態方面存在諸多矛盾，兩國能否「精誠合作」尚存疑問。
再次，菲律賓近年來在南海問題上和中國「死磕」，可謂美國在南海議題上的第一代理人，可在政權輪替、「菲版川普」杜特蒂（Rodrigo Duterte）上臺之後，其南海政策發生了轉變。杜特蒂曾不止一次公開表示，願意同中國採用雙邊協商的方式解決南海問題。由此看來，菲律賓或「調轉航向」。
最後，以紐西蘭、新加坡和印尼爲首的國家可以稱爲「兩面逢迎型」，想要讓他們和中國戰略對抗、甚至「攤牌」並不現實。因此，卡特所提出的「亞太版北約」，最終恐怕只剩下美日兩國而已。另外，日本是否會和中國「撕破臉皮」也未可知。畢竟，東海問題是中國可以利用的棋子。
第四，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朋友圈」其實也不小
除卻阿拉伯國家、非盟等域外國家和地區之外，諸如寮國、柬埔寨、泰國和馬來西亞等南海域內國家均表態支持中國所提出的，利用雙邊會談解決南海爭端的主張。可以說，作爲「亞太版北約」重要組成部分的東協國家，一方面需要美國的軍事保護，另一方面又不能失去中國的龐大市場和外商投資。它們在軍事議題上或許會靠攏美日，但並不代表願意加入所謂的「亞太版北約」，與中國直接進行戰略對抗。
凡此，美國想要拉攏南海域內及周邊國家建立「亞太版北約」來遏制中國的如意算盤恐怕難以奏效。目前，南海爭端的確愈演愈烈，中美兩國的博弈也愈發檯面化。但如果不能汲取歷史經驗，利用和平和對話協商的方式來解決南海爭議，一味「拉幫結派」恐怕只會讓問題更加棘手。
●作者：夏守智，國立中興大學國務所大陸學生，已獲授權刊載，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