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看大陸》走出去以後 才知道世界多麼大

大陸很大。圖爲大興機場。(新華網)

以前的我,覺得臺灣好大,在這塊3萬6千平方公里的土地生活近25年,卻都還沒將他迷人的面貌看清;後來的我,覺得大陸好大,短短在大陸生活3年的我,發現大陸日常慣用的度量衡和比例尺,往往是我在臺灣使用的基本單位乘以10起跳;現在的我,覺得世界好大,發達的交通運輸讓位處臺灣南部的高雄,來返北京不過6個小時,而一趟往返西歐的航班,基本上也要20個鐘頭算起,有限的知識儲備與所見所聞,真的限制了我們想像世界的廣度。

被限制了對世界的想像

還記得國中的時候,跟着媽媽去了一趟香港,那算是我第一次跨出臺灣海關吧!看到高聳參天的摩天大樓,在夜晚築成的一道城市天際線,讓我感受到香港的繁華,看到鱗次節比的公寓大廈,兩個老伯伯在各自家中窗戶的對談,讓我體會到握手樓的真諦,翻閱一下旅遊書籍介紹,才發現臺灣是香港面積的30倍之多,足足有1000多個澳門面積組成的大小,中學地理課本常說:臺灣是個地狹人稠的地方。頓時覺得都是些胡說八道,臺灣簡直地廣人稀物產豐榮到可比加拿大、澳洲等地。

碩士,我選擇在大陸進修,但這裡又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在地圖上看起來不過也就六環的北京市,還被整個河北包覆住,估計也就這麼大吧!我是這麼告訴我自己的,甚至發下宏願:三年內最少要踏遍34個省分的1/3。後來才知道,這樣「小小的」北京市,佔地面積竟然將近臺灣的1/2,也就是說,北京市在全世界198個國家總和的土地面積裡,也佔有個0.1%的分額,看起來真是不小了。

北京市昌平區坐地鐵到大興區距離,都能夠讓我從屏東縣搭火車到臺中市,這距離已經足夠跨越臺灣7個城市之多,但是在大陸呢?我依然在北京市的腹地裡,就像孫悟空再怎麼神通廣大,觔斗一翻能夠十萬八千里,仍舊逃不出如來的掌心。除了海南外,小一點的省分也基本都是臺灣的3倍算起,經度位在120-122度的臺灣和港澳一樣,都屬於東8時區,而整個大陸就這樣橫亙在遠東的東亞大地上,從東5時區到東9時區,跨越整整5個時區。臺灣2400萬人口放在世界,也算處在第一四分位的位置,基本上這個量級和澳洲北韓、斯里蘭卡與馬達加斯加等地差不多,但是面對對岸14億5千萬這樣龐大的數量,我們姑且把整個中國比喻成一個摸彩箱,算下來都要抽個100次,纔有那麼1次的機會抽到名字爲「臺灣人」的綵球

全球貿易總額裡面,臺灣對世界的GDP貢獻大概佔0.913%,也就是說全球每1000元的流通,就有近1塊錢是臺灣貢獻出來的,臺灣也是世界上第17大貿易區,這樣的成績單讓身爲臺灣人的我感到十分自豪,但放在大陸眼前,又是不一樣的體量展現,大陸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對世界GDP貢獻達17%,是臺灣的170倍之多,世界第三大的領土,幅員橫跨960萬平方公里所帶來的經濟價值,確實不容小覷,地大物博的概念在此時被定義出來,現在都要畢業了,而我當年的遠大抱負,至今才勉強完成行遍所有省分的1/5。

誤以爲大陸是蠻荒之地

大一時期的我,還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頭,或許是因爲生長的環境使然,從出生到大學就一直待在高雄,身邊的朋友也沒幾個去過大陸,對大陸的印象要嘛是來自年長一輩的口耳相傳、要嘛是資深媒體人在頻道上的大肆渲染,大陸哪個省分在哪裡,古稱又叫什麼,我們還真是有點模糊。沒有真實觸碰到大陸的我,一直覺得大陸是個蠻荒之地,用自己勾勒的輪廓去描摹對岸的框架,就是因爲經濟落後得不行,所以廣東人才要吃狗肉四川人才要吃兔肉、雲南等邊疆一帶的人才要吃昆蟲果腹

老一代人說對岸以前常有水災、旱災、蝗災、火災、雪災風災震災等問題,導致糧食不夠造成的饑荒,更是讓我相信自己的理解是對的,加上媒體和國際輿論的炒作,相信榨菜事件茶葉蛋事件等,也是大家茶餘飯後自我調侃最津津樂道的事情。等到真的踏上大陸這塊土地,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搞笑,以前在臺灣交換的陸生跟我分享的見聞,我都是半信半疑,現在我不得不信,看到北京高度交織的地鐵線、全國四通八達的鐵路系統、大量便利且低噪聲的電動公車,尤其是大興國際機場與首都國際機場登機門的數量,那是要怎樣的吞吐量才需要這麼多的登機門啊!原來廣東是全中國GDP總額最高的省分,拉出來排在世界各國裡面,都能夠排到前10名,四川素有天府之國的美名,物產豐饒足以幫助三國的劉備雄霸一方,而離臺灣最近的福建,在2020年首次超越臺灣的GDP總額,國際貨幣基金會(IMF)更預測中國在2028年會超越美國成爲世界第一大經濟體,這些數據和資料確實把我震撼了不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渺小,需要好好重新建構對大陸的認知纔可以,他們不是因爲落後才吃狗肉、兔肉和昆蟲,只是因爲這就是他們生活文化的一部分。

臺灣還有很多更厲害的地方

但這樣的盲點,似乎也發生在對岸同胞的身上,許多交流過的長輩們,聽到臺灣兩個字,第一印象就是阿里山日月潭,年輕一點的可能知道臺北101,但是好像臺灣就真只有這麼幾個景點,甚至有些人不知道臺灣也有個故宮博物院,還是中國三大博物館之一。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的教育還真對臺灣沒有太多着墨,畢竟那麼多省分、那麼多的篇幅需要放在試卷裡面考,臺灣也不過就這麼大,能夠從鄧麗君歌唱的一曲《高山青》裡面瞭解到的臺灣也就這麼多。

而我想說:臺灣不只有阿里山和日月潭,臺灣還有玉山和蓮池潭,3000米以上的大山,臺灣起碼有個數十座,蓮池潭也數度榮獲亞洲著名景點太魯閣國家公園、花東清水斷崖都是值得大家一看的觀光勝地,臺灣不只是小學課本余光中的那些描述,或僅僅是個寶島這麼簡單而已。

幾次和大陸朋友的交流,我問他們:誒,在你們印象中的臺灣是什麼樣子的呢?他們答:美食天堂、水果很甜、偶像劇、臺灣腔、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自由的空氣、以及隨處可見的藝人。這些答案讓我覺得還不錯,至少都是比較正向的吧!但是臺灣還有很多更厲害的地方,比如:臺灣半導體積體電路產業的規模是僅次於美國的存在、臺灣電子廠在世界500強的排名也是身居前列、臺灣學子受高等教育的比例非常高,這也是爲什麼許多國際大廠如:美光、蘋果、微軟、英特爾和ASML等,願意將臺灣設爲生產與研發的重要基地,臺灣的醫療建保、社會保障、文藝底蘊和農業技術也在世界頗具盛名,人種非常之多,光是原住民就有十幾個不同族羣,加上來自中南半島、南洋羣島東北亞與各國前來務工的人們,臺灣多種族融合的文化頗具色彩,還有,其實臺灣的藝人確實不少,但是他們普遍都集中在臺北都市圈,而且他們也都蠻低調的,所以若不是真刻意去圍堵他們,基本上要見到他們也沒有那麼容易。

期待更多真摯與真情

最後我想說,不要用先入爲主的成見與想法去看待他人,親自去體會當地人的生活,才能領悟其中之道,每個文化、每個地方都有他可愛的地方,只是我們沒有用心去觀看,一沙一草一世界,真正的美只有自己去體會,纔是最真實的體驗,兩岸三地是如此、整個世界更如是,希望彼此能夠卸下心房,更多真摯的交流、更多真情的噓寒問暖,讓彼此能夠走得更近,才能一起行的更遠。

黃悅軒/北京大學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