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是我男友,我從來沒被性侵」 呂秋遠揭受害者心聲
▲被霸凌的人,防衛機制會說服自己相信「我很好」。(圖/達志示意圖)
文/呂秋遠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間國中裡,有個很漂亮的女生,很多男生喜歡她,其中有個男孩A,長得其貌不揚,手腳有些笨拙,腦袋也不怎麼靈光,也喜歡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功課還不錯,男孩就會在下課的時候,藉機去請教她課業。不過,因爲是男女分班,所以他得經過幾個男生班,才能走到女孩的班上。
或許是那些男生覺得,「像你這樣的男生,怎麼可以追求這個女孩?你怎麼有資格、你怎麼敢?」在A走過那些班級時,幾個男生就會在他背後拍他的後腦杓,然後一邊拍一邊笑他,「智障,你又要去把妹了!」「你很白爛,長那麼醜!」他的後腦杓被打得響亮,他則是一臉笑容的說,沒事沒事,然後快速的走過那一條男生班的走道,到了那女生的班級,往往已經是滿臉通紅,而且不知道被打了幾下。有時候,他們乾脆伸出腿來,突然絆倒他,然後一羣男生在那邊譏笑他狗吃屎。
持續了一陣子以後,A的好朋友B看不下去了。那天,A一樣經過那個長廊,其中一個男生先是大聲的說他是癩蝦蟆,另一個男生則是想把他的褲子脫下來,要看看他是不是女生,怎麼這麼愛去女生班那裡,然後另一個男生不斷的巴他的頭,一下、一下、一下,他無奈的閃着他們,然後帶着憨厚的笑容說,「不要這樣啦!拜託你們!不要這樣啦!」
▲受害者的防衛機制,就像被性侵後,還認爲自己「只是跟男朋友做了」。(圖/記者周宸亙攝)
瞅着這個男生被霸凌,B終於受不了,他狠狠的把那個帶頭的人揍了一拳,然後把他壓在地上,抓住他的衣領對他說,「你覺得很好笑嗎?你覺得欺負人很好玩嗎?」其他的男生沒幫帶頭的人,立刻做鳥獸散,留下A楞在當場。但是他旋即反應過來,然後不斷的搖着手說,「不要這樣啦!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是跟我鬧着玩的,不要打他。」
之後?沒有之後了。A從此以後,再也不跟B說話,而且看着B的眼神,就是憤恨。B始終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直到那天,他們被老師指定一起掃廁所,禁不起B一再的問他,A終於開了口:
「你知道嗎?你那天打了我朋友。他們是我的朋友,只是跟我鬧着玩的。」A平靜的說。
「他們怎麼可能是你的朋友?他們一直在欺負你。」B的口氣憤恨不平。「我是在幫你出一口氣。」
「他們是我朋友,也必須是我的朋友。」A加重語氣這麼說,然後轉身離去。
過了好久,他才知道,「也必須是我的朋友」這句話,隱藏了多少的傷痛。因爲,他要說服自己相信,他從來沒被霸凌過。
就像是「他必須是我的男友,因爲我從來沒被性侵害過」,一樣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