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憶軍中早餐（劉良升）

1991年陸軍總部爲了改善野戰部隊在作戰時節決民生問題，研究發展出一種野戰速食易開罐頭，李總統、郝院長、陳總長以及所有參觀演習的國軍將領在一所砲兵陣地的帳棚李和應召的後備軍人們共進野戰午餐（姚琢奇攝）

近來因爲中華民國軍方已施行全募兵制，同時希望籍由改善軍中生活條件，好延攬更多的志願官士兵加入。某次我在YouTube上無意間瀏覽到某部隊戰士共進早餐的盛況，看起來菜色和味道相當可口誘人，這也將我的思緒帶回了過往吃早餐的經歷，和當年服兵役時的場景。

首先讓我自個兒來建構一個從0分到10分的量表，來反映出至今享用過的早餐良窳，0分爲略過早餐不食，10分則設定爲頂級的奢華享受，那麼我品嚐過的五星級飯店內，所提供「闊綽華麗」的早午餐（brunch），絕對可穩坐十分的龍頭老大了。至於只獲1分，質與量僅僅差堪餬口，極其「寒磣」的早餐，則又非當年服兵役時軍隊中所提供者莫屬了。

猶記20多個年頭以前，我在中華民國海軍艦隊司令部下屬之陸地作戰單位善盡兩年義務兵役。其中曾經因執行短暫的出海配屬任務和基地轉移之故，固然有了幾次登上「陽字號」導彈驅逐艦和「中字號」戰車登陸艦的新鮮體驗外，我大部分的軍旅生涯着實少了在艦艇上乘長風，破萬里浪時那份四面環海「長時間」的孤寂，不過也情理之內缺少了海上勤務加給（我戲稱爲「痛苦加給」）的補貼，因此純從副食費用的金額來看，敝單位所提供沒有任何補貼的陸地勤務伙食應該是海軍各部門中最「簡樸」（基本）者。

當時伙房提供的早餐是千篇一律清淡單調的菜色，初一提供白饅頭，白稀飯，少許醬瓜（罐頭食品），十五則換爲白饅頭，白稀飯，少許花生面筋（罐頭食品）。700多天的「慘綠」歲月，幾乎天天如此，不曾見過豆漿牛奶的身影，更遑論烤土司漢堡包的飄香，偶有鹹鴨蛋上桌點綴，已是謝主隆恩，視爲打牙祭是也！此乃飽受每月食材預算額度限制之故。再者，巧婦尚難爲無米之炊，我們也更無需苛責入伍前都不是餐飲專業人士的充員食勤兵了。

縱然當時早餐吃來食無味，言無趣，卻也不得選，沒得嫌。我們食後既吃不飽，餓不死，但也腹不疼，操不倒。清淡早餐運化產出的體能，搭配當時年輕健壯的體魄，竟也可勉強應付半日操練勤務所需，直到正午時分再由午餐來接手爲止。如此規律生活日復一日，倒還相安無事。想必欲由男孩羽化蛻變成男人的當兵服役歷程，是必需要挺過這瀕臨「餓其體膚「（所幸尚有些許饅頭稀飯裹腹）的淬鍊，方可頂起天將降臨的大任是也！

這20年來，每晨多由太座大人打理「愛心」早餐，頓頓營養可口熱量充足，加上餐餐尚有「愛心元素」加持，既養生又「養心」。過往白饅頭，白稀飯的軍中歲月也早已隨風遠颺，只能在夢中偶遇了。

（作者現居美國德州休斯頓市）

【劉良升專欄每週二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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