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人工智能泡沫已經破？未來何去何從

‘生成式人工智能’這個詞開始頻繁出現在我的電子郵箱收件箱中，至今已有兩年了。

但隨着 2022 年夏末來臨，我收到的消息和宣傳如潮水般涌來，這清楚地表明，對於能夠生成諸如文本、圖像和計算機代碼等內容的人工智能驅動工具的熱議迅速升溫。

然而，在過去的幾周裡，這種歡快的敘述發生了一些變化。

高盛稱生成式人工智能“被過度炒作”且“極其昂貴”；風險投資公司紅杉資本表示“人工智能泡沫正達到一個臨界點”；一系列媒體頭條，比如‘人工智能炒作機器正在空轉’，都在起勁地給整個事件潑冷水。

爲什麼？嗯，生成式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難以回答基本問題或產生錯誤信息。最複雜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模型一直渴望數據和計算能力。幾乎沒有收入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初創公司不得不不斷爭取大規模融資輪次以維持生存。由於擔心準確性、責任和安全性等問題，財富 500 強公司無法將生成式人工智能用例投入生產。

隨着標準普爾 500 指數在週一遭遇兩年來最大規模的拋售，人們愈發感覺到生成式人工智能泡沫已經開始破滅。

高德納（Gartner）的炒作週期 如今稱生成式人工智能已經越過了“期望膨脹的峰值”，正徑直邁向近在眼前的“失望之谷”。如果這是真的，接下來的情況將會是痛苦和具有破壞性的。投資資金可能會枯竭。初創企業可能會倒閉。可能會出現裁員。

對於許多爲生成式人工智能領域騰飛努力付出、承擔必要風險的初創企業員工、創始人及投資者而言，市場調整帶來的衝擊將是不公平且殘酷的。但福雷斯特研究公司（Forrester Research）的前分析師、現企業數據平臺多米諾數據實驗室（Domino Data Lab）的人工智能戰略負責人凱爾·卡爾鬆（Kjell Carlsson）告訴我。

“我相當有信心，人們會認識到生成式人工智能並非全部的人工智能，”他說，他指的是包括預測性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在內的各種各樣的其他人工智能技術，在生成式人工智能出現之前，這些技術已經帶來了真正的投資回報。“生成式人工智能是這套廣泛的不同技術工具包中的一部分，這些技術都需要努力，”他解釋道。“沒有神奇的按鈕，關鍵在於針對正確的用例來運用技術。”

讓我們明確一點：生成式人工智能不會消失。從 ChatGPT、微軟的 Copilot 到谷歌的 Gemini、Anthropic 的 Claude 以及 Meta 的 Llama，這些模型和工具已經成爲我們生活的一部分——用於提高生產力、效率，或者只是爲了娛樂。就像我們已經習慣了通過谷歌搜索在幾秒鐘內獲得我們需要的任何信息一樣，我們也將能夠輕鬆獲得工作會議的易讀摘要、給同事撰寫備忘錄，以及只需說幾句話就能創建圖像和演示文稿。

但咱們也得實事求是：大量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投資，估計約達 1 萬億美元，還沒有見到回報。其中大部分可能不像 UrbanFetch 和 Pets.com 的互聯網泡沫（我清楚地記得曾收到冰淇淋配送和木偶贈品）那麼荒謬，但很難否認生成式人工智能正在接受其應有的現實檢驗這一說法。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我覺得我是行業分析師裡第一個跟上生成式人工智能這股潮流的，”卡爾鬆說。“雖說在任何人的衡量標準下，它都算是成功的，但對於它能多快影響主要組織的底線的期望並非基於現實。”

這就是所謂的“幻覺破滅谷底期”成爲任何技術發展重要階段的緣由，高德納全球研究主管克里斯·霍華德在最近的一段視頻中說道。前提很簡單：在早期採用者最初興奮和熱情的爆發之後，新技術落入主流用戶手中，他們發現它沒有達到自己過高的期望。隨後就會出現緊縮，在此期間，技術得到改進，期望也被重新設定。

“這不是一個黑暗、危險的地方，”霍華德在視頻中解釋道。“這是我們搞清楚如何讓某事行得通——或者行不通的地方。”

對於生成式人工智能來說，低谷將會是這樣一個階段：其特點是在爲企業和用戶帶來實際益處的應用方面取得小幅度的漸進式進展，而不是像 OpenAI 首席執行官山姆·奧特曼（Sam Altman）宣稱的那樣，憑藉通用人工智能（AGI）去創造“人類迄今發明的最強大技術”——儘管這可能不會成爲那麼引人注目的頭條新聞。

就連對人工智能股票仍持樂觀態度的韋德布什（Wedbush）華爾街科技分析師丹·艾夫斯（Dan Ives）也表示，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方面，對於科技公司來說，這是一個關鍵時期，要付諸行動，而不僅僅是誇誇其談。他在短信裡跟我說，他們需要“展示用例和貨幣化手段，以證明人工智能革命的合理性”。

艾夫斯表示，他認爲微軟、AMD、英偉達（Nvidia）、Palantir 和甲骨文（Oracle）已經表明它們能夠提供真正的價值。不過，由於衆多生成式人工智能初創公司的估值高達數十億美元，整個行業仍有很多需要證明的地方。

這沒法保證，但人工智能技術有着悠久的歷史，它們已經成熟，並繼續爲其他更新的人工智能學科做出貢獻，比如計算機視覺——它已成爲當今多模態生成式人工智能（例如，不僅能夠生成文本，還能生成圖像和視頻的人工智能）的關鍵部分。

因此，也許生成式人工智能在其他更新的技術（如代理式人工智能，即被設計成能像自主代理那樣行動以實現複雜目標和工作流程的人工智能系統）的推動下，仍能充分發揮其潛力。

現在，或許生成式人工智能真正艱鉅的工作即將開啓。科技諮詢公司凱捷（Capgemini）的執行副總裁史蒂夫·瓊斯（Steve Jones）在領英（LinkedIn）的一篇帖子中發文表示：“我認爲這將是一個虛假的人工智能寒冬。”“希望此時炒作消退，我們能夠專注於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