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臺灣的選擇 烏克蘭或新加坡

旺報社評

大陸外長王毅東南亞行,首站來到新加坡,分別與總理李顯龍和副總理兼財政部長黃循財會面。李顯龍表達樂見中國持續參與東協區域合作之意,王毅側重說明中國外交政策的最新重點;黃循財表態支持中國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

星國樞紐 值得借鏡

王毅到訪再次凸顯新加坡在亞太區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與實力,及中美競爭中的平衡角色。新加坡的地位並未因爲中美日益激烈的競爭而有所折損,反而在靈活的平衡外交與區域整合的烘托下,顯得蒸蒸日上。究其原因是清楚的國家定位與方向,引領新加坡在複雜的地緣政治中更加茁壯。臺灣常以新加坡城市治理成就作爲取經對象,其實新加坡的國家定位、區域觀與國際觀更值得借鏡。

新加坡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更像是一個「樞紐」。新加坡固然佔有絕佳的貿易與戰略地理位置,更重要的是立志作爲樞紐的智慧與企圖心。首先新加坡雖然7成以上人口是華人,但是爲了兼顧內部族羣和諧與周邊國家關係,新加坡十分注意族羣關係與國家認同的處理,避免民粹主義作祟。

作爲一個小國,新加坡深知國家安全的建立,單憑軍事是不夠的,區域整合與大國關係平衡纔是安全的保障。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新加坡國家定位的三個層次:首先新加坡自認是一個多元族羣國家,有兼顧族羣認同與國家認同的符號設計和語言政策,以及廉潔高效的治理能力,強化國家的凝聚力與競爭力;第二,新加坡以東南亞國家甚至亞洲國家的頭腦自居,高談「亞洲價值」,對抗西方話語權,贏得東南亞國家的信任,大力推動東南亞的整合;第三,新加坡善用其文化資源、戰略位置與話語優勢,在臺海兩岸、大國博弈中採用靈活的政策,進一步打造兩岸以及東西方交流溝通的平臺。

特別是後二者的成功,使二十一世紀的新加坡已經不只是亞洲四小龍之一的新興經濟體。新加坡所代表的力量遠遠超過一個城市國家的能量,它是東協國家的代言人也是出入口,讓整個東協成爲其後盾。它成熟的規章制度與基礎建設打造出亞洲重要的資金與人才集中地。它贏得的大國信任建構出大國對話的重要平臺,香格里拉會議重要性甚至超越西方主導的慕尼黑安全會議。

亞洲價值 超越西方

新加坡的重要性已超越經濟層面,而進入政治層面,也無怪乎臺灣總統參選人與政治新星都要到新加坡訪問,以拜訪李光耀、黃循材爲榮,新加坡成爲美日之後另一個重要政治舞臺。新加坡在兩岸關係發展也扮演重要的角色,1993年4月辜振甫和汪道涵在新加坡舉行會談,開啓兩岸正式交往。2015年11月,馬英九和習近平兩岸領導人也在此會晤,更讓兩岸關係來到新的高度。

新加坡的成功來自清晰的自我認知、國家定位以及發展目標。新加坡立國之初在強鄰環伺之下,有強烈的憂患意識。這種憂患意識沒有停留在自怨自艾的悲情意識中,而是展現出強大的求生意志。正是這種求生意志激發出豐富務實的靈感與應變能力。這種求生意志所激發的靈感與生命力其實也曾經存在在臺灣,表現出堅韌、勤奮、靈活的臺灣精神。

對比新加坡,臺灣貿易與戰略地理位置、社會資源、文化優勢、科技實力以及戰略價值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長年的藍綠鬥爭以及倒退的兩岸關係,讓臺灣失去過往的競爭力,更讓臺灣淪爲大國博弈的棋子,危若累卵。失去方向的臺灣恐怕連高喊「新加坡能,臺灣爲什麼不能」的勇氣都不復存在。

臺灣是華人社會的一員,我們與對岸有共通的文化語言;中華民國是民主政體,我們與西方民主國家有共同的制度價值。我們絕對可以成爲比新加坡更好的東西交流橋樑,而不是作爲大國離岸平衡的灘頭堡。做新加坡還是做烏克蘭,是我們2024年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