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機相撞》全球最忙機場遇上救災勤務頻繁 5風險一次看
從高處鳥瞰海保廳運輸機（黃圈）與日航客機（紅圈）在羽田機場C跑道上的位置。兩機在2日的撞擊事故之中均因大火燒燬。（美聯社）
日本東京羽田機場元月2日發生日本航空客機降落時撞擊海上保安廳運輸機的重大飛安事故，東京警視廳已展開調查。飛安事故通常涉及多個變數與安全防護措施失誤，各界都想知道羽田這場新年噩夢到底有哪些不利因素巧合釀禍、哪些環節出了錯。官方調查結果可能要等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方可出爐。
綜合《日經亞洲》4日、路透社5日報導，2日下午5時43分，夜幕已低垂，日航JL516機師視野清晰，航機即將降落羽田。下午5時45分，載運糧食飲水的海保廳哈維蘭（De Havilland）運輸機MA722（JA722）朝同一跑道移動，準備飛往前一天剛發生規模7.6淺層強震的能登半島救災。下午5時47分，日航A350客機即將着陸，後起落架着地，卻撞上位於跑道C5停等處的海保機。日航客機滑行1000公尺終於停下來，379人全數成功疏散，僅15人受傷，無人死亡。運輸機全機6人僅機長生還，機長與塔臺航管人員都是調查重點。
日本航空以A350客機執飛的JL516航班，2日傍晚在羽田機場降落過程撞擊誤闖跑道的海上保安廳運輸機後起火爆炸，A350燒成一團廢鐵。（美聯社）
▲羽田假日滿載運轉，碰撞風險增加，平均每分鐘起降1.5架次
日本民航局表示，事故當天正值公衆假期，機場滿載運轉。日航JL516因旅客行李量大，從北海道新千歲機場起飛時間延誤。新千歲－東京航線是日本最繁忙的國內航線之一，日航每天飛16班。羽田機場是日本國內航線樞紐，第4條跑道2010年落成啓用後容納更多國際航班起降，第5條跑道興建與否正在討論中。客機以外的飛行器也會利用羽田起降。
英國航空情報資訊業者OAG數據顯示，羽田機場2023年繁忙程度全球第3名，僅次於美國亞特蘭大機場與阿聯杜拜機場。截至2023年3月的12個月內，6000萬名旅客出入羽田。Cirium航班時刻表顯示，去年12月平均每天1290架次航班在羽田起降。國際機場協會（ACI）稱羽田每小時最多起降90架次，平均每分鐘起降1.5架次。曾任日航機長的杉江弘（Hiroshi Sugie）說，起降壅塞增加碰撞風險，飛機接近跑道降落時，其他飛機就在滑行道排隊，以保持機場運轉效率。
日航客機2日降落東京羽田機場過程中撞上在跑道C5停等點的海上保安廳運輸機（圖上），客機持續滑行1000公尺後在跑道一側草皮停下來（圖下）。（美聯社）
▲日航機師降落過程爲何沒看到海保機？
杉江弘說，飛機均配有防撞燈讓跑道周邊其他飛機易於彼此察覺。日航這架事故機型A350配備強力着陸燈可照亮降落路徑，讓機師檢查有無障礙物。飛機降落前機頭朝上，此時機師較難察覺跑道障礙物，但最後進場前應有足夠時間檢查降落路徑，且要以目視檢查。海保廳這架哈維蘭Dash-8是運輸機，並非「小飛機」。
海上保安廳Dash-8運輸機2日在羽田機場等待起飛時，遭遇日本航空客機降落過程撞擊，運輸機完全燒燬。（美聯社）
▲海保機勤務量大，24小時內飛第3趟前出事
海上保安廳官員透露，事故運輸機當時正準備執行24小時內第3趟勤務。1日傍晚6時從羽田飛往能登半島地震災區空中勘災3.5小時，當晚9時30分返抵羽田。1日深夜11時再起飛載運救難人員赴災區，2日凌晨2時30分回羽田。2日下午4時45分離開羽田機場停機棚，載運食物飲水準備飛往新潟縣。3趟勤務都是夜間飛行。
官員說，一般情況下，海保廳航機會在上午10時左右起飛，此時跑道較不繁忙。事發前一天，機長宮本元氣纔在日本最南端衝之鳥礁執行長達7小時勤務，事發隔天勤務尚未排定。
東京羽田機場是日本國內線航班樞紐，擴建跑道後容納更多國際航班起降，繁忙程度在2023年高居全球第3。圖爲5日日本航空一架客機準備降落羽田的情景。（路透）
▲塔臺航管忙調度其他航機起降
日媒4日分析影片顯示，海保機在滑行道緩緩前進，疑似進入C跑道停留約40秒後遭日航客機撞上。事發時負責C跑道的航管員表示，對海保機發出「在跑道前停等處等待」指令後就忙着調度其他航班起降，未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海保機闖入跑道。
航管任務是監控起降航機是否按航管指示移動，利用雷達確認飛機位置，通常2人1組，彼此檢查、確認指令與有無異常狀況。曾任全日空（All Nippon Airways）機長的樋口文雄（Fumio Higuchi，音譯）認爲，航管員本可要求海保機停止進入跑道，或要求日航重飛、中止降落。機師與航管員溝通不良可能是事故原因。
日航客機2日在羽田機場跑道降落時撞擊海上保安廳運輸機後起火，全機379人在機身發生爆炸前疏散完畢。機尾逃生滑梯在熊熊火光中仍可辨識。（美聯社）
▲溝通出問題？海保機機長堅稱「接獲起飛許可」
日本國土交通省3日公佈通聯內容時表示，海保廳飛機未獲許可進入跑道與起飛，機長宮本元氣是否誤解航管員語意仍待釐清。全身燒傷的宮本清醒後堅稱，事發前已獲塔臺許可進入跑道。民航局官員說，宮本元氣39歲，任機長資歷近5年，飛行時數累計3641小時。
海上保安廳資料顯示，JA722A是2011年311強震引發海嘯襲擊東北部仙台機場災難之中唯一未遭摧毀的海保廳飛機，當時因大水輕微受損，修復後回到羽田機場服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