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醫從政 樑益志要當拯救同志的英雄

綠黨執委樑益志去年底出櫃參選高雄議員。(圖/記者蔡百蕙攝)

彩虹專題》系列四 - 同志參政

文/蔡百蕙

「聽到我的客人在職場或在學校受到欺負,就有一股動力想要去改變這個社會,希望讓社會對同志更友善,我們應該要走出去,一直躲在自己的舒適圈裡,對自己的未來,或者權益的保障一點幫助都沒有…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參與政治。」 - 綠黨中執委、高雄競選總幹事樑益志

看到樑益志的學經歷,很多人會好奇,怎麼不在醫院好好地工作就好?臺大分子醫學研究所碩士畢業,曾任中研院研究助理,目前也擔任高雄長庚醫院遺傳諮詢師,同時間積極地推動遺傳諮詢證照的國家考試製度,卻也是綠黨高雄競選總幹事,去年還曾出櫃參選高雄市第7選區市議員。

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小星」。這個外號來自於樑益志老家、高雄六龜的一條路「拉馬達星星」,以布農族抗日英雄拉馬達星星命名,樑益志說:「那我想當拯救同志的英雄,所以朋友都叫我小星,」可是現在已經30幾歲,有點不好意思再叫小星了。

▲多年透過同志遊行爭取同志權益無效,樑益志決定不待在舒適圈,出櫃參政。(圖/樑益志提供)

在樑益志參選前,高雄只在15年前出現過一位出櫃參選的同志詹銘洲。樑益志說,自己也曾幫詹輔選過,不管是選市議員還是立委,大概只獲得3、400票,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同志參選只會獲得這樣子的票,真的對同志不夠友善才會這樣。」

於是,樑益志參選前對同志參政的想像就是很辛苦,會被丟雞蛋,「所以我很害怕。」然而,他最後還是跨越了對同志參選的恐懼。

樑益志參政的動力聽起來有些義憤填膺、正義感使然。原來,他在臺北工作幾年後,和同樣是同志的哥哥,決定一起把工作辭掉,二人都回到高雄,共同經營南人窩酒吧,單純地希望提供同志朋友聚會的友善空間,「那時候高雄還沒有同志遊行,相較於臺北,同志的資源相對少。」

沒想到,許多來到南人窩的客人都有被歧視的負面經驗。樑益志表示,有些跨性別者,會被不友善對待,一些陰柔氣質比較重的,會被指指點點,「我自己是無所謂,可是聽到我的客人在職場或在學校受到欺負,就會有一股動力想要去改變這個社會,」希望讓社會對同志更友善,我們應該要走出去,「一直長期躲在自己的舒適圈裡,對自己的未來,或者權益的保障一點幫助都沒有。」

▲同志權益外,樑益志也熱衷於廢核運動, 去年負責主持廢核遊行。(圖/樑益志提供)

「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參與政治的原因。」樑益志說,高雄同志遊行迄今已舉辦六屆,每年都會有一位市府長官出席,同志也都會趁機提出訴求,但是每年都沒有做到。第一屆遊行陳菊親自到場,他們把對市府性別友善的要求整理成冊,內容包括教育局有無落實性別平等教育法、警察執行臨檢同志夜店時,是否有不當或歧視語言等等,然後將這本書送給陳菊,「陳菊就說,這個我拿回去再好好看一看哦,然後就沒下文了。」

南北呼應下,臺北的同志遊行更是已連辦13屆、上看10萬人的大型活動,樑益志感慨,「已經有那麼多人站出來,卻還不能對政府構成壓力,我們不斷地上街頭,究竟能夠改變什麼?」每年都去遊說立委,可是完全看不到效果,何不就自己出來選呢?

「假如我們每年遊行、每年的訴求政府都有做到的話,那我們就取巧,不用那麼辛苦蔘選。」樑益志說。

獲得綠黨提名、曾三度在新北市出櫃參選的王鍾銘,最高曾獲得8千多票,更是給了樑益志參選的信心,「覺得同志參選或許不是像15年前那麼悲慘,」於是,他也加入了綠黨,「發現在裡面好自在,不用在這個政治團體裡隱藏我的性傾向,這羣人就是我的同志、志同道合的朋友。」

首度參選,樑益志即獲得近8千票,幾近高票落選。上圖爲樑益志選票掃謝票。(圖/樑益志提供)

實際出櫃參選,是否遇到任何挫折?樑益志說,有時候教會的人會直接來堵,尤其是掃街時,就有教會的人會告訴支持者不要支持,「同志都不生小孩同志會亡國、同志有愛滋等等。」

另一個更大的挫折是,樑益志一開始非常想透過選舉談性別議題,於是,前幾個禮拜的競選全在談同志和性別,「可是沒有人理我們,人民對這個議題就是無感啊,這跟我原本的想像不太一樣,」大家不買單

樑益志只好開始調整路線,到學校就談教育,去到市場就談食安環境衛生,這些事情選民有感的議題,加上他臺大醫學院研究所和醫院工作的專業背景,也可以談醫療以及空污對身體的影響等等,「至於同志身份和性別議題,除非對特定族羣,我纔會拿出來談。」

明年的選舉,樑益志轉爲輔選的角色,爲綠黨在高雄市操盤,由於綠黨社會民主黨聯盟此次推出4位同志區域立委參選人和1位不分區同志立委參選人,樑益志仍得以爲同志參政出力,持續他做一個幫助同志的英雄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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