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的面具-八套劇本打敗了三隻小豬

英文雖然選情看漲,但選舉千變萬化,任何一個錯誤都可能發生逆轉效果,她如果忘了居高思危的教訓後勢並不樂觀。

馬英九的選情從一路穩定領先到現在大打告急牌,就是因爲他犯了低估和平協議的錯誤,短短几天從三原則到公投再到十大保證,更暴露出馬陣營的慌亂失措;這項錯誤讓部分中間選民大失所望。

但蔡陣營最近鎖定中國介入臺灣選舉,繪聲繪影指控老共早有五套甚至八套劇本,卻也如同馬陣營犯的和平協議錯誤一樣,很可能對蔡英文選情有不利影響。

北京關心甚至憂心臺灣這次大選,那是理所當然;北京如果能明助或暗助馬陣營,那也是想當然爾。但想當然爾卻不能拿來當作指控的證據,就像打官司時傳聞證據不具證據力一樣,蔡陣營如果根據想當然爾就炮製出所謂的「劇本說」,這已不僅是率爾指控,更是惡意打仇中牌以激發操弄認同動員

而且,離譜的是,在親綠媒體爆料有所謂的五套劇本後,蔡陣營又加碼變成了七套、八套劇本,好像不加碼就不足以顯示老共介入選舉的嚴重性,但這種不斷加碼的動作,與馬陣營處理和平協議時不斷加碼的動作又有何異?

更何況,如果根據想當然爾就可以炮製出八套劇本,蔡陣營其實可以更進一步想像出十套或二十套劇本,即使劇本情節再怎麼離奇詭譎不可思議,反正蔡陣營不必負起舉證責任,指控就代表有罪,蔡陣營的目的就已達成。

民進黨一向擅長在選舉時操作認同動員,他們過去言之鑿鑿指控藍營統一時間表,並且進行愛臺賣臺二分法動員,這種動員對鞏固基本盤確有幫助,但認同動員在民主轉型初期時的選舉,也許有正面加分效果,在民主鞏固階段卻很可能帶來負面減分的效果。

更重要的是,利用認同差異進行選舉動員,不但會滯延民主鞏固的進程,也會侵蝕敗壞選舉文化。蔡英文從參選新北市長到參選總統,雖然都一再聲稱她要打一場不一樣的選戰,要改變選舉文化與政治文化,但八套劇本的指控卻讓她的承諾徹底破功。

而且,諷刺的是,當三隻小豬風靡全臺,並且帶動蔡英文選情上揚後,她的說法是「三隻小豬證明選舉不必要是恩怨情仇,指着對方每天罵或者族羣對立」,但對八套劇本的橫空殺出,她的解釋卻祇是輕描淡寫一句話「中國介入臺灣選舉又不是今天才發生」,對於劇本的真實性既未證實也未否認,但誰都知道她這種以昔視今的對照手法,擺明了她也確信有所謂的劇本。蔡英文對劇本議題表態,又再次證明她要改變選舉文化其實祇是選舉修辭,因爲她忘了:小豬是正面選舉文化的象徵,劇本卻是負面選舉文化的集大成

事實上,仔細觀察這次選舉的人都會發現,蔡陣營雖然很明顯在節制認同動員,但認同牌或統獨牌一向是綠營獨門絕技,即使是非典型的蔡英文,也會忍不住喊出「臺灣保衛戰」這樣的口號,她以保衛臺灣主權爲號召,但真正目的卻是爲了暗指對手出賣臺灣主權,主權牌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統獨牌與認同牌。

另一個相似的例子是,她批評連戰與胡錦濤在APEC的會談,「像是兩黨間的互動」,這樣的批評其實骨子裡打的也是主權牌,尤其是她「雙方的互動沒有顯現出國際組織中雙方領導人或代表的互動」的說法,更不知意所何指,難道要連、胡二人言必稱「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才符合國際組織領導人的互動?換了她當總統,她的APEC代表能這樣做嗎?也許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馬英九是在聲勢看好時,因爲突然拋出了一個和平協議,造成選情下滑;蔡英文不但因爲馬陣營犯錯而加分,再加上三隻小豬的助陣,更讓她的行情扶搖直上;但綠營在此時拋出八套劇本,其效果就如同藍營拋出和平協議一樣,都是自曝空門,也是自找麻煩。

選舉還剩下不到六十天,蔡英文若想勝選,不但要記取對手犯錯的教訓,也要警惕自己不要再犯下類似八套劇本的錯誤,她必須瞭解:指控,尤其是無法舉證的指控,絕不是勝選的法寶

作者中國時報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