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AI精英人均“百萬美元”薪酬,業界標配還是謠言?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英偉達GPU更難求的,那就只有AI人才了。2024年4月初,Elon Musk在X(前推特)上感嘆:人工智能領域的人才大戰是他見過的“最瘋狂的人才戰爭”。

自從硅谷巨頭們開啓這輪生成式AI的超級軍備競賽以來,爲了爭奪頂尖人才,馬斯克、扎克伯格、還有Google創始人布林都紛紛親自出馬,身家千億的大佬們,在X(前推特)上加薪、發郵件挖角、親自打電話留人,一個比一個努力、一個比一個卷。

如果說讓大佬們親自大打出手的還是AI研究的領軍人物,那麼稍微資深一點AI工程師也在各方競價下薪資猛增。在硅谷甚至開始有一個傳說,只要offer談得好,AI人才百萬美元年薪是業內標配。

這是真的嗎?我們這篇內容通過訪問硅谷各大公司的AI人才和資深HR,嘗試扒一扒各家AI公司的薪資信息,看看身價百萬的“AI打工人” 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值錢。AI人才大戰是否真的如此激烈。

01 頂尖AI人才,大佬們親自搶了

開頭我們提到,馬斯克都感慨說AI人才大戰是他見過的“最瘋狂的人才戰爭”。而讓馬斯克發出這種感嘆的,是OpenAI一直在試圖用高額薪資挖人。這包括特斯拉前機器學習科學家Ethan Knight本來計劃跳槽OpenAI,但被馬斯克硬生生地給留住,加薪且內轉去了馬斯克旗下的xAI公司。

Ethan Knight並不是唯一被OpenAI嘗試高薪挖角的人才。而爲了應對OpenAI 一直在以鉅額薪資大舉挖人的舉動,馬斯克不得不在Twitter上公開漲薪,他承諾說,要提高特斯拉人工智能工程團隊的薪資。

根據科技媒體The Information的爆料,OpenAI在從谷歌挖資深研究員的時候,承諾年薪(包括股票在內)將在500萬美元至1000萬美元之間。

OpenAI當然不是唯一一個到處挖人的,它最大的追趕者之一Google,挖起人來同樣不手軟。據The Information報道,Google CEO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親自挖走了蘋果的三名AI頂尖研究人員。就連蘋果CEO Tim Cook親自試圖說服他們留下來,都沒有成功。

而對於想要離開谷歌的人才,皮查伊自己搞不定的,還得向已經處於退休狀態的硅谷創始人佩奇和布林尋求幫助,讓謝爾蓋·布林親自出馬去留人。The Information就爆料,謝爾蓋·布林親自給一名正在考慮離開Google、加入OpenAI 的員工打電話,勸他留下來。正是因爲布林的電話,加上其他承諾和額外補償,說服了該員工繼續留任。而這件事甚至得到了谷歌官方的確認。

當然,親自撬牆角挖人這種事,做的最熟練的還得是扎克伯格。爲了讓Meta的開源大模型Llama能夠吸引到足夠優秀的人,扎克伯格還親自寫郵件給Google DeepMind 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員,來邀請他們加入。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人士告訴The Information,在扎克伯格親自發送的郵件中,他講述了AI對Meta的重要性,並表示希望他們加入Meta和他一起工作。並且,創始人兼CEO的小扎都這麼親力親爲,Meta從公司層面也是一路大開綠燈,面試?那當然是不需要了,只要這些人肯來,職位就是你的,薪水更是好談,完全打破了Meta自己的定級範圍。

而且,小扎還是非常懂這羣頂尖技術人才的套路的,光給錢是不夠的,還得有算力,能夠做出成果來,纔是這些頂尖人才最看重的事兒。所以扎克伯格在一月份就高調宣佈Meta擁有大量英偉達H100芯片的庫存。The Verge報道,到 2024 年底,Meta將擁有超過34萬張Nvidia H100 GPU。而這無疑成爲人工智能人才大戰中寶貴的招聘武器,也成爲Meta巨大的吸引力之一。

而根據Business Insider的報道,OpenAI首席執行官Sam Altman也會親自打電話去搶人。而這一招確實是管用的:報道就顯示,不少通過了OpenAI的面試但還在猶豫的人才,在接到Sam Altman的電話之後,很快就接受了Offer。

可能有人會問了,公司們這樣互相挖角,人才們這樣跳來跳去,公司沒有競業協議嗎?在硅谷,這還真沒有。

爲了鼓勵人才的自由流動,硅谷所在的加州地區在1872年就立法禁止競業協議,2023 年更是進一步限制競業:在2024年2月14日之前,僱主必須向在職及已離職員工提供個性化的書面通知,向其說明離職後的任何競業禁止條款都是無效的,否則遭受處罰。

這個做法還被推廣到了整個美國,而就在前陣子,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宣佈全美範圍內,禁止所有員工(包括高級管理人員)簽署新的競業禁止協議。

這樣的寬鬆法律框架下,使得本次AIGC的浪潮中,Google、OpenAI、Meta等大公司之間的人才流動非常大。根據數據統計公司 Live Data Technologies 統計, OpenAI裡來自谷歌和DeepMind 團隊的成員佔總流入比例的 7.5%,遠高於第二名的Stripe和第三名的 Meta。而據The information 的報道,自2022年12月到2023年2月之間,OpenAI 已僱傭了超過12名谷歌人工智能相關員工,至少有五名前谷歌研究人員在ChatGPT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所以說,在這麼激烈的AI人才搶奪戰中,要靠大佬親自下場給大家畫餅有沒有。說到底,要吸引好的人才,資金充裕是前提條件,不然再畫餅可能也沒用。這其實讓大公司在這輪AI人才大戰中是吃盡了紅利,比如說,實在挖不過來的人,我直接把初創企業給收購了,一鍋端,這是不是也是一種辦法?所以,我們再來講講硅谷巨頭們的更高段位挖人策略:收購。

02 高段位挖人:“掏空”初創公司

大家可能還記得,在2023年年底OpenAI董事會內鬥的時候,Sam Altman一度被炒魷魚,當時微軟立馬給Sam提供了內部AI負責人的職位,之後更是大部分員工對Sam表忠心願意追隨Sam加入微軟。

那個時候,微軟差點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幾乎整個OpenAI團隊收入囊中。雖然後來這事又反轉了,Sam Altman回到了OpenAI,但是,似乎受到這件事的啓發,微軟隨後開啓了“人才一鍋端”的更高段位玩法。

2024年4月,微軟宣佈成立Microsoft AI,整合微軟的消費者AI工作以及Copilot、Bing、Edge等等產品。而讓人大感意外的是,明星AI模型初創公司Inflection AI的聯合創始人Mustafa Surleyman將擔任這個新實體的首席執行官,直接向微軟CEO納德拉彙報。

而Inflection AI另一位聯合創始人Karen Simonyan擔任Microsoft AI首席科學家。此外還有70名Inflection AI員工中的大部分成員,跟隨兩位聯合創始人一起加入。

看到這裡,大家都懵了:這是個啥意思?要知道,就在微軟公告的9個月前,Inflection AI剛完成了一輪13億美元的融資,估值突破40億美元。這麼快,兩個創始人就帶着員工們跑路了是幾個意思?

我們給大家解讀一下:

微軟向Inflection AI支付了6.5億美元達成一項協議,其中6.2億美元是獲得授權和使用Inflection的AI模型,而剩下3000萬美元是讓微軟獲得在Inflection公司處大規模招聘的合法權利。

要注意的一點是,這項協議不是收購!微軟雖然之前是Inflection AI的主要投資人,但這筆6.5億美元的協議不涉及新的佔股、也不涉及技術轉讓,主要是爲了挖人。

Inflection AI的兩位聯合創始人是如今任何一家科技巨頭都求賢若渴的頂級人才:其中Mustafa Suleyman是AI元老級大神,是人工智能實驗室DeepMind的創始人之一,另外一位創始人Karén Simonyan也是前DeepMind首席研究員,更不用說追隨他們而來的接近70名成員了。

微軟這一招,無疑意味着僅花費了6.5億美元,就變相“掏空”了Inflection AI,可以說是一次變相的收購,同時還規避了收購上潛在的“反壟斷”審查。只能說納德拉真的是高手。

在這次大動作之後,Inflection AI還剩下一名聯合創始人,也是硅谷科技大佬Reid Hoffman,請來了新的CEO Sean White來試圖挽救公司。

雖然有報道稱Inflecction AI打算用這6.5億美元中的部分資金用1.5:1的價格來回購投資人的股份,保證投資人不虧損,但毫無疑問,失去了這麼多頂級人才的Inflection AI,未來的發展讓人質疑。

而微軟的這一次大動作能讓我們感受到科技巨頭對人才搶奪的決心,同時也讓人們對與初創公司能否留住人才而捏了一把冷汗。

03 創業公司搶人難

我們剛纔也說道,大公司下手這麼快狠準,但創業公司就難了。創業就是吸引最優秀的人才把最難的事最快速的推出來,但AI創業的實質就註定了,這是一場資本的戰爭:創業公司如何才能吸引到好的人才呢?

就連知名的AI創業公司Perplexity的CEO阿拉文德·斯里尼瓦斯 (Aravind Srinivas) 都對媒體大吐苦水。他說,由於資金有限,加上芯片短缺,Perplexity在尋找創建大型語言模型所需的人才方面遇到了困難。

Aravind直接點名馬斯克的xAI,說xAI已成爲人工智能人才薪酬最高的公司之一,與 OpenAI 相當,包括xAI告訴新員工,他們的股票期權與公司估值掛鉤,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Perplexity提供什麼報價,xAI都能追上,而且在別人眼裡,即使是相同報價,xAI的都更吸引人,因爲那畢竟帶着馬斯克的光環。

而且還不僅是錢的問題,正如我們之前所說的,大公司所擁有的GPU算力,已經成爲吸引頂級AI人才最有利的武器。畢竟在遍地不差錢的情況下,能更快得到資源做出成果,在如今AI大戰中,對於這些頂級人才來說纔是最重要的事。

Aravind還表示,很難讓AI人才離開他們現在的公司去加入一家Start up(初創公司)。因爲之前的公司已經擁有良好的實驗經驗和可供啓動的現有模型,所以初創公司必須提供非常非常吸引人的激勵措施,和立馬可以使用的計算資源。

而即使像Perplexity這樣的小公司能夠獲得英偉達的芯片,它們也會繼續落後,因爲AI發展得太快了。在這場速度競賽中,科技巨頭們永遠難以追趕。

以上其實我們主要說的是生成式AI的頂級人才。雖然人才市場中學AI和機器學習的人才並不少,但生成式AI大模型是最近幾年才風靡的賽道,Transformer論文也是在2017年剛發表,所以在神經網絡的這個特定AI賽道,真正懂並且能引領技術前進的頂級AI人才,並不多。

Databricks生成人工智能主管Naveen Rao談到那些從頭開始訓練過大型語言模型,或能夠幫助解決AI訓練中有挑戰的難題,比如說幻覺現象的候選人,Naveen說,市面上合格的人才可能就只有幾百人。

你可能會想說,初創公司去跟科技巨頭們搶這幾百個人,怎麼可能搶得過呢對吧?

但是,如果你的初創公司非常的搶手,讓員工覺得你是很有希望跑出來的,也不一定招不來最好的人。畢竟在硅谷,很多牛人都想去創業或者加入早期初創公司,正是因爲薪資回報的大部分並不在於底薪,而是在於股權的翻倍。

總部位於硅谷的AI agent創業公司TinyFish的聯合創始人Keith Zhai也在訪問中告訴我們,他們就成功從Meta手裡挖到了E7級的人才。而他們是放棄了大廠的百萬年薪,選擇加入到他們的初創公司中。

Keith從幾百輪面試中得出的經驗是,能從大公司的手裡搶到頂尖人才,有兩點比較重要,一個是創業公司的Mission(使命)和Vision(願景)要足夠吸引人,也就是我們說的創業公司想要做成什麼事情、是否能解決社會或商業中有意思有意義的問題;另外一個就是公司的文化要能得到這些人才的認同。

在硅谷,創業被視爲勇敢者的遊戲,它當然是冒險的。從創立一家公司到最後成功退出,包括被收購或上市IPO,失敗率超過90%。但在這裡,仍然有非常多人加入創業的浪潮。在AI這一輪浪潮中,也不意外。

04 股權倍數與財富自由的誘惑

硅谷的這輪AI創業,主打的就是快節奏,模型和產品更新快,融資快,估值上漲也快。這讓一些明星初創公司並不是沒有機會與巨頭爭搶頂級人才。

而包括OpenAI,Anthropic和xAI這種初創明星公司,有很大一部分其實是期權的價值,對於AI人才來說,其實是更加具有吸引力的。

以給出高薪酬知名的OpenAI,L5資深工程師級別,總年薪,也就是包括底薪和OpenAI獨特的PPU,加起來中位數已經達到了90.6萬美元。

這裡解釋一下OpenAI的PPU,全稱是Profit Participation Units(利潤參與單位),因爲OpenAI母公司是非盈利機構套着一個盈利實體的獨特架構,並且對投資人和股東限定了10倍的回報上限。

我們在之前的視頻分析過很多次OpenAI的架構設置,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點擊跳轉這期看看。所以OpenAI的PPU這個獨特的類似股權激勵機制,雖然讓員工分享公司未來的盈利空間,但也受制於10倍的回報上限。

這就是說,來到OpenAI的人才要將PPU轉化爲現金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長期持有 PPU,直到OpenAI獲得可觀的利潤來進行10倍的套現,但按照OpenAI目前對資金的需求和花銷,什麼時候能獲利是個巨大的未知數。第二種更直接的選擇是提前將它們賣給其他VC基金和投資人,賣價就要看當時的市場價格來定了。此外,OpenAI 的 PPU 還有兩年的鎖定期,意味着新員工必須持有兩年才能出售。但現在OpenAI爲了安撫和激勵員工,也已經開展過回購讓員工可以出售PPU套現。

而PPU在薪酬總包裡面的佔比是相當相當可觀的。根據levels.fyi的數據,我們剛纔說OpenAI L5資深工程師平均工資是90萬美元,其中大多數人每年的基本工資爲30萬美元,而PPU佔據了總薪酬 2/3,值差不多60.4萬美元 。這也就是說PPU最終可能給員工帶來頂格10倍的現金報酬,也就是625萬美元。是不是聽上去特別美好?

但是,我們這邊要給大家潑盆冷水,以上我們說的這些百萬年薪、搶人大戰都是指的頂級AI人才。

即使是OpenAI同一級別的L5資深工程師,從事AI和機器學習領域的,就明顯比其他方面的高很多。與此同時,往下一級L4級別的全棧軟件工程師,基本薪酬能拿到24.5萬美元,但是PPU卻少了一半,只有30.4萬美元,總薪酬在50多萬美元的區間。

所以,大家能看到,就算加入了OpenAI,不同級別不同種類工作之間的薪資檔位差距還是挺大的。

而加入其它更早期的AI初創公司一年翻10倍估值,也只是個例,並且都還是paper value(紙面價值),能否變現都還是巨大的未知數,畢竟像inflection AI、stability AI等等如此星光閃耀的創業公司們說散就能散。所以,我們來到給大家潑涼水環節。

05 “人均百萬年薪”闢謠:AI人才薪資分級

在整個生成式AI大模型的預訓練-微調-後訓練的過程中,有最大需求和最高要求的,就是可以參與預訓練的人才,而到了應用層,非AI的工程師也可以完成。

我們硅谷101訪問了目前在硅谷一家知名公司的大語言模型領域的工程師,她要求匿名參與訪問,也告訴我們,在大語言模型領域,每個階段需要的人才不一樣,根據技能和經驗的不同,薪資待遇差距非常大。

而AI人才們更感興趣的那些明星公司,比如說OpenAI、Anthropic,就是我們視頻之前說到的,能給出高額待遇,所謂“monster package”(鉅額薪酬總包)的百萬年薪公司,對他們想要的人才也非常高門檻。

而現實是,如果不是特別頂級的AI科學家,其實百萬高薪是和普通AI打工人沒有太大關係的。先後在特斯拉和谷歌從事過人力資源工作硅谷資深人才專家 Tom Zhang 博士,就告訴我們,“人均百萬”更多是個傳言“傳言”。

總的來說,AI工程師底薪會比普通工程師高一些,吸引人才主要靠股票激勵,而且在大公司,因爲每個級別都有自己的Band,也就是“薪酬指導範圍”,所以同級別的AI工程師會比軟件工程師高,但是高不了太多。我們另外一個消息源也透露,AI職位在和公司談薪酬時,公司確實能給到特定Band(級別)的最高薪資,多一點現金或多一點股票,甚至超出Band(級別)範圍一點點,也是能爭取,但是超出太多,就需要副總裁VP級別的高管特批了,所以,一般的AI工程師也還真得不到那樣的待遇。

而除了我們前面提到的幾家科技巨頭和OpenAI等明星初創企業,很多其他並不是AI賽道頭部玩家的科技公司,他們對AI相關人才給的就遠沒有那麼慷慨。

比如說,非常多公司招聘帖子就顯示基礎薪酬都在30萬美元以下,並且給到的股票或股權都很有限。如果說OpenAI給的基礎薪資比PPU(或股權激勵)比值是1:2的話,一般的公司連1:1都達不到。

比如說, LinkedIn公司資深AI工程師Senior AI Engineer的職位,底薪就是在$128,000 - $210,000之間,而Levels.fyi上面的數據也顯示,這個級別拿到的股票激勵,確實不到1:1。此外,亞馬遜等等公司的情況也非常接近。

所以,結論就是,確實有天價薪酬的個例,中層的AI人才也是吃香的,但遠沒有達到人均百萬薪酬的行業“謠言”那麼誇張。但確實這樣的行業傳聞讓不少國際公司來硅谷挖人的時候,也出現了一些混亂的情況,國際公司不知道怎麼判定什麼是最頂級的AI人才,也出現了只認標籤的情況。

而國際公司來硅谷挖人,給出吸引人的薪酬是遠遠不夠的。即使目前有亞洲公司直接給出一百萬美元的現金薪酬包,注意,直接把股權變現的全現金百萬薪酬包,但即使是這樣,也很難挖到人才。

無論如何,要“做出來”,纔是重要的。無論是對搶人的科技公司,還是被搶的AI人才來說,如果生成式AI技術和產業做不出來,推不下去,那麼現在所有的這些估值數據,都是虛幻的泡沫。

06 AI的FOMO情緒,纔剛開始

2024年年中的硅谷,正在面臨兩種截然不同的趨勢:科技公司們的裁員潮並沒有結束,但AI人才卻面臨短缺和爭奪。這被稱爲FOMO, fear of missing out,錯失恐懼症。而FOMO情緒是雙向的。

對於人力市場來說,此前大批“轉碼”的工程師們,一面擔心AI在不久之後將開始奪走他們的工作,一面又對AI初創公司一年翻幾倍的估值羨慕不已。

對於科技公司們來說,不僅僅是硅谷的科技巨頭,連傳統公司也紛紛入局囤積人才。從沃爾瑪到寶潔再到埃森哲,都是希望吸引最優秀、最聰明的AI人才加入他們的公司。2023年前8個月,招聘網站Indeed上與生成式人工智能相關的招聘數量增加了四倍,當然,就如我們強調的,根據公司和職位的資深程度不同,薪酬差距很大。

雖然看起來各大公司砸的錢、投入的資源已經令人咂舌,但毫無疑問,AI的熱潮還在繼續。

在馬斯克削減新車產能投資的關鍵時刻,特斯拉僅今年就花費了100 億美元,來加強人工智能訓練和推理。馬斯克甚至還發帖稱:“任何公司的支出如果不達到這個水平,而且效率不高,就無法競爭。”

而Meta在發佈了驚人財報後,扎克伯格宣佈繼續All in AI。Meta全年資本開支從300億-370億美元上調到350億到400億美元,以建設數據中心來支持AI業務。

Google預計2024年每個季度的資本支出都在120億美金以上,全年同比至少49%增長,以保持在AI基礎設施方面的領先地位;

微軟決定擴大AI投資規模,本季度資本支出140億美元,預計下個季度資本支出環比大幅增長。

而在這樣的攻勢下,AI之戰將會繼續。而對於最頂尖的AI人才來說,或許薪資已經不是他們最看中的了,他們能成就什麼樣的事,纔是他們最關心的。就像OpenAI的創始成員Andrej Karpathy,從OpenAI跳去特斯拉,又從特斯拉跳回OpenAI,而最近又從OpenAI離職自己出來單幹。

又比如說OpenAI的技術靈魂人物Ilya Sutskever,在OpenAI董事會衝突之後,因爲理念和CEO Sam Altman不和而最終辭職,跟隨他辭職的還有不少OpenAI的人才。

他們會重新開啓什麼事業、會想做什麼事、想解決什麼問題,我們也會爲大家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