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扯西讀/從智利地震談太平天國的分裂

電視劇太平天國》的劇照。(圖/翻攝自網路

作者/馬賽克

智利在4月1日爆發芮氏規模8.2地震震央伊基克市(Iquique)據說當地18萬居民裡,四分之一有華人血統

報導說,這些人是太平天國部隊後裔:晚清太平天國革命失敗之後,「侍王李世賢太平軍殘部約3萬多人,被賣到南美契約礦工。1868年智利和秘魯玻利維亞爆發硝石戰爭,這批太平軍部隊以原有編制、跟智利軍隊一起攻取伊基克市。

這段經過,比黃飛鴻遠征美國大西部的故事更具戲劇性。但也有史家質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因爲沒有任何直接史料證明太平軍真的到過智利。不過,這項報導倒是再度引起了大家沈寂巳久的太平天國曆史的興趣。

太平天國是晚清一段狂熱但扭曲的革命運動:信仰耶穌天父(「拜上帝會」),卻但又充滿中國式的封建制度和思想。

太平大國革命歷時14年(1851年至1864年),是有統計數據以來死人最多的戰爭。中國當代人口史學者在確鑿的史料基礎上計算出,直接造成的死亡人數達7300萬,比整個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死亡總人數 (5300萬)還要多!

太平軍最後終歸失敗,失敗因素內外都有。內部因素尤其關鍵,當中,太平軍定都天京(南京)後沒有乘勝追擊 (僅派林鳳祥李開芳兩支小隊北上「騒擾」),錯失一舉驅逐滿清的機會,是關鍵之一。關鍵之二,是太平天國內部不斷髮生重大分裂。

太平天國發生過三次重大分裂。第一.次,天京內訌:這是太平天國由盛轉衰的轉捩點咸豐六年(1856年), 「天王」洪秀全跟「北王韋昌輝合謀殺死跋扈的「東王楊秀清。接着,在「翼王石達開帶兵進京「清君側」的壓力下,洪秀全殺掉韋昌輝,以謝國人

第二次,石達開單飛長征」。石達開因爲在天京內權力被架空有志難伸, 決定「單飛不解散」:帶着自己的部隊長征。同治二年(1862)六月,他在四川搶渡大渡河失敗。爲保全數千名部下性命,石達開決定向四川總督駱秉章投降,最後從容就義。

第三次,是核子式的分裂:分封諸王。洪秀全爲削弱可能威脅到他的勢力以及歛財,大封諸王,人數竟然高達2700人以上!分封諸王造成的嚴重後果是:大家都是王,各擁各的兵,互不相救,最後被各個擊破。更糟糕的是,諸王彼此之間還會殺來殺去。

最著名的例子是:1863年李鴻章蘇州(注意,不是《投名狀》裡的李連杰),當時率部堅守蘇州的太平軍「慕王譚紹光,在主持軍事會議時被暗中通敵的「納王」郜永寬等人刺死。 諷刺的是,當初答應不殺降的李鴻章出爾反爾,郜永寬等人最後還是未能活命

上面提到的「侍王」李世賢, 是太平天國晚期支柱李秀成的堂弟。他算是晚期諸王中比較好的。1864年天京陷落後,李世賢轉戰福建一帶。清廷派左宗棠統籌福建軍事,加緊追剿,李世賢軍隊在1865年5月被擊潰。同年8月19日他逃到鎮平(今廣東蕉嶺縣),跟「康王汪海洋會合。

汪海洋當時名義上是李世賢的屬下,但他曾殺死李的部將李元茂。汪害怕李世賢會追究他的罪,竟然在8月23日晚上將他謀殺。於是,太平天國自中晚期起,就在諸王之間殺來殺去「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