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安王府庭雪院中,一個身着煙綠色羅裙的女子伏在一個身着桃紅色金絲繡邊衣裙的婦人膝頭哭泣。
女子淚眼汪汪地擡起頭,秀麗的面容帶着淚珠,“母妃,我不想嫁給泠家那個庶子。”
女子正是夙櫻,她面前的婦人自然就是熠安王的側妃、皇帝的親姐姐——連安楠。
連安楠輕輕拍着夙櫻的肩膀,一雙美目也有着些許憤怒,“這個泠家三公子流連於花樓中,不潔身自好。分明就是不把熠安王府放在眼裡。我怎能看着我的女兒嫁去這樣的人。”
“可是……舅舅也已經的答應了熠安王府與泠家結親。”夙櫻委屈地道:“不論怎麼說,我也是南音朝的郡主。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連安楠一咬牙,“放心,母妃不會讓你嫁過去的。我的女兒怎能受這般委屈。”
夙櫻轉了轉眼珠,擡頭道:“如果舅舅不答應,能不能換個人替我嫁。”
連安楠一怔,“可要嫁的是熠安王府的小姐……你是說夙暮江。”
夙櫻提起夙暮江就氣得咬牙切齒,“若非她娘佔着正妃之位,我現在也是嫡小姐。”
連安楠道:“那個女人不是好惹的,但她女兒的婚事我還是能做主的。”
夙櫻擦乾了眼淚,“母妃,溫貴妃不會阻攔吧。”
連安楠皺了皺眉,“溫玉華這個人向來飄忽不定,但溫氏向來討厭這個庶子,定會提防他的權力。”
夙櫻道:“母妃,您定要幫女兒拒了這婚事。”
連安楠道:“別怕,等會兒我去和你父王商量。”
夙櫻靠在連安楠的膝頭,乖巧地道:“那就麻煩母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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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泠卓曦被皇帝傳召踏上了進宮的路。當她到達時,早朝已下,一個公公上前道:“泠三公子,皇上在側殿。”
側殿內燃着明亮的蠟燭,皇帝連安源着明黃色龍袍坐在龍椅上,手中翻看着奏摺,眉頭緊鎖。
“臣拜見皇上。”
皇帝頭也不擡,隨手拿過身側的一個摺子甩了過來,“看看。”
泠卓曦翻開摺子看去,摺子上盡是控告泠三公子行爲不端,難堪京都巡撫一職。
泠卓曦跪下認罪,“皇上,臣知罪。”
皇帝瞥了她一眼,道:“泠愛卿何罪之有。”
“臣不該借尋花問柳之名前去查案,臣不該辜負聖上對臣的期望……”
“停停停。”皇帝打斷她的話,“好你個泠卓曦,借朕之名洗脫罪名,長膽了。”
“臣知罪。”
皇帝被噎了一下,道:“不愧是泠愛卿,朕本來要將京都巡撫一職交給你,你這一鬧,那些個老頑固定是要反對的。”
“臣……”
“罷了,罷了。”皇帝擺擺手,道:“現在認也晚了。行了。今早豐城傳來急報,說是今年大旱,顆粒無收,流民不少。豐州刺史請求國庫發餉,但國庫空虛,你去協助戶部尚書常洺清籌集銀子。”
“臣遵旨。”
“還有,朕讓你尋的東西有眉目了嗎?”
“還未,但臣已在暗中尋找。”
“好,儘快,防止夜長夢多。”
“還有,臣去青樓之事......”
“行了,以後這等荒唐事再別傳入朕耳中。退下吧”
“是,臣告退。”
說罷,泠卓曦退出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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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卓曦剛踏出側殿的門,一個長相乖巧、容貌秀麗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眼睛發亮地迎了上來,小姑娘身着牙黃色的齊胸印花襦裙,梳着兩個髮髻,手中提着一個籃子,“泠三哥哥,泠三哥哥。”
泠卓曦一怔,擡頭看了眼天,天才剛亮,泠卓曦退後一步,請安道:“臣見過三公主。”
眼前的小姑娘正是南音朝的三公主——連鶴歸,連鶴歸向前一步,將手中的籃子遞給她,“泠三哥哥,這是你愛吃的栗子糕和水晶糕。”
泠卓曦猶豫地看着籃子。
連鶴歸身邊的婢女道:“公主知您一早就被傳召於宮中,定是沒有吃過早飯。還望公子收下,別辜負公主的心意。”
連鶴歸臉上透出了一抹紅霞,她跺跺腳,轉頭道:“落青,別亂說。”說罷,她轉頭將籃子又往前遞了遞,“泠三哥哥,你就收下吧。”
泠卓曦只好接了過去,心中卻念着罪過,罪過。
連鶴歸期期艾艾地道:“泠三哥哥,我......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出宮?”
泠卓曦疑惑地道:“公主爲何想出宮?若是出宮,自會有侍衛帶着你出去。”
連鶴歸臉漲得通紅,“我......我......”
落青見到自家公主這樣,搖搖頭,正要替她回答。
連鶴歸一緊張,想也沒想,道:“我......我想泠思夕姐姐了。我想見她。”
落青惆悵地扶了扶額,嘆了口氣。
連鶴歸伸出手悄悄地抓上了泠卓曦的衣袖,搖了搖。
泠卓曦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哦,原來是想家姐了。那臣就順路帶上公主?”
“好的,好的。”說罷,連鶴歸緊緊地抓住泠卓曦的衣袖,生怕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