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外,泠卓曦踩上了馬車,小廝逢水也跟着拿着包袱上了馬車。等風、等雨二人沒有跟上來,她們站在門前,因路途遙遠,終歸是不方便帶着婢女。
泠卓曦掀開簾子,對二人道:“我走了之後,多照顧着些我娘。”
二人點點頭,又將一個包袱遞給了她。
泠卓曦揚揚眉,等風道:“這是給你做的糕點。”
泠卓曦接過,“謝啦。走了,替我照顧好糯白。”
泠卓曦放下簾子,馬車緩緩駛向城門口。
她打開等風遞給她的包袱,裡面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個木盒,泠卓曦打開木盒,裡面是一些糕點,下面還壓着一張紙條:你的衣服裡塞着夫人給你求的平安符。
泠卓曦神色怔了怔。
“公子,到了。”馬車停了,逢水掀開簾子。
泠卓曦向外望去,城門口的車隊前站着幾個人,有兩個赫然是熟人。泠卓曦放下包袱,跳下馬車。向前走了幾步,對一個身着紫色官袍身體微胖的人,道:“見過張侍郎。”
張侍郎道:“見過泠御史。”
泠卓曦又對站在旁邊的常榕越道:“常兄,沒想到你也會來。”
常榕越撓撓頭,“待在戶部挺無聊的,我爹最近忙着銀兩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決定和你一塊來了。”
徐長晏站在一旁,但眼睛下卻又淡淡的陰影。
泠卓曦打趣道:“你這一宿沒睡?”
“昨晚酒喝多了,回去歇息的晚了。”
“行了,快出發吧。”張侍郎站在一旁不滿地道:“豐州路途遙遠,我們得儘快趕到。”張侍郎心中有些不快,他有些抱怨皇帝怕是被迷了心智,居然派幾個毛頭小子去處理豐州事宜,他搖了搖頭,果然這次重擔還是在自己身上,於是越發地對泠卓曦幾人表示不屑。
泠卓曦道:“走吧。”
她轉身上了馬車,常榕越和徐長晏翻身上了馬。張侍郎也上了自己的馬車。車隊開始向豐州行進。徐長晏騎着馬走到馬車旁,敲了敲車壁。
泠卓曦掀開簾子,“怎麼了?”
徐長晏語氣淡然,“下來騎馬。”
泠卓曦道:“不,太累。”
“你就懶。”
“人總會有懶的時候。”泠卓曦笑了笑,“要不,你也進來?”
徐長晏伸出一根手指,將她的頭推進馬車,“不了,你慢慢休息吧。”
泠卓曦不滿地放下簾子。簾外,徐長晏嘴角勾起一抹笑。須臾,他又縱馬前去追上常榕越。
——
去往豐州的官路上豔陽高照,當他們經過一處林子時,泠卓曦下令讓車隊停了下來。
她下了馬車,逢水和幾個人也拉着馬匹到旁邊的溪流旁飲水。
張侍郎下了馬車,手中扇着扇子,旁邊的小廝給他擦着額頭上的汗。常榕越走到泠卓曦旁邊,用手扇着風,“熱死了。”
徐長晏輕輕靠在車廂旁,眼睛微閉。
泠卓曦笑道:“這還沒到豐州呢。到了豐州你可怎麼辦?”
常榕越悄悄指了指張侍郎,“其實我還好,你看張侍郎已經熱的不行了。”
泠卓曦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走到遠離車隊的小溪旁坐下。
她輕輕靠在樹上,微風徐來,泠卓曦輕輕閉上雙目。忽然,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落到她的手心。泠卓曦猛地睜開雙眼,低眸一看,是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小狐狸眼睛黑溜溜的。泠卓曦眼神晃了晃,擡眼向上望去,只見夙暮江一襲白色男裝蹲在樹上。
夙暮江見她望過來,跳下樹。泠卓曦定睛望去,夙暮江的衣襟上也繡滿了白鶴。
泠卓曦站起身,捧着小狐狸道:“你這?”
夙暮江道:“送給你的。”夙暮江自然是因爲翟沐風送給她了一隻白狐狸心中不快,但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他道:“路上撿的。沒人要,就順手帶給你了”
泠卓曦自然不信,她無語,一個兩個都喜歡給她送狐狸,但她向來對毛茸茸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她伸手摸了摸狐狸毛茸茸的頭,道:“它叫什麼名字?”
夙暮江道:“你起。”
泠卓曦想了想,“白的叫糯白,那這隻紅的就叫焰紅。”
夙暮江勾起脣角,“焰紅。”
泠卓曦警惕道:“你來這幹什麼?”
夙暮江無奈道:“我去趟豐州。”
泠卓曦道:“你爲什麼去豐州?不怕被認出來?”
夙暮江道:“去取件東西,而且我這最多隻是與夙家大小姐長得像。誰又會想到我是誰。”
泠卓曦懷疑道:“你確定只是取件東西?”
夙暮江微微彎腰,笑道:“真的。所以,能帶上我一塊去嗎?”
泠卓曦挑挑眉,道:“我想想。”
“小曦子,出發了。”常榕越叫着她,向這邊走來。
夙暮江看向泠卓曦,泠卓曦一臉淡然,看着常榕越走過來。
常榕越道:“小曦子,走了……咦,你是誰?”
夙暮江道:“慕江。”
泠卓曦向前走了幾步,推着常榕越轉過身,“他是我朋友,他和我們一塊走。”
夙暮江微微一笑,跟上前去。
泠卓曦走到馬車旁,徐長晏望向她身後的夙暮江,“他是?”
泠卓曦道:“自己人,朋友——慕江。”泠卓曦伸手拍了拍徐長晏的肩,道:“出發吧。”
徐長晏點點頭,但他從心底就不太信任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
他看了看慕江身上穿的衣服,越發覺得此人心術不正。但泠卓曦要帶他一起走,他又無法拒絕,只好作罷。
夙暮江跟着泠卓曦上了馬車,車隊又緩緩前進。
夙暮江自從上了車就靠在車壁上,眼睛半闔。
泠卓曦一隻手拿起一卷書看着,另一隻手抱着焰紅。
這時,車壁又被敲響了。這次,掀開簾子的是常榕越,常榕越道:“這位慕兄弟,你是京城人士。”
夙暮江睜眼,淡淡地道:“是,家裡經商,我與阿卓有生意上的往來,亦是朋友。”
常榕越又道:“那慕兄這是去豐州?”
夙暮江微微點頭,道:“家中想要將產業向豐州附近拓展,讓我先去考察考察。”
“哦。”常榕越點點頭。
泠卓曦對常榕越道:“你去安排下,我們得快點了。趕天黑之前到榮華鎮。”
“好。”說着,常榕越放下了簾子。
車隊又在烈陽下加快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