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蘭頌衡今日來就是鐵了心要說服蘭若心的,所以,在蘭若心又面露猶豫的時候,他就對着蘭若心吼道:“若心,你怎麼這麼傻,明知道雲斕的心裡從來就沒一個叫蘭若心的,你還這麼傻呼呼的守着他。爲父是怕你將來一無所有!”
“不會的,我將來怎麼會一無所有,就算、就算雲斕心裡沒有我,可是我還有驍笙,他是太子,雲凌未來的皇,到時候,我就是皇太后,這個後宮永遠都是我最大!”
“哈哈哈,若心啊若心,你浸淫後宮這麼久,怎麼思想還這麼單純?此時此刻驍笙是太子,可那也只是太子,一日不登基,一切就是未知數。”
“不,驍笙跟我說過,雲斕已經明確的跟他說過了,將來皇位就是他的,我也跟驍笙說過,就算如此,還是不能夠放過雨袖香母子倆。這樣做,不就已經足夠了?”
“那後來了?爲父可沒有見到驍笙有任何舉動啊!”
蘭若心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說道:“驍笙,他竟然拒絕了,說雲斕已經明確說了將來雲凌是他的,他不想再多添殺戮了。”
“看吧,看吧,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都心軟,就怨不得驍笙也心軟了。若心啊,難道你就不認爲,雲斕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爲了先穩定你們的心?你看看,他說了這些話之後,你們是不是就沒有再去找雨袖香她們母子的麻煩?你敢保證,雲斕不是拿着這個所謂的承諾擋擋箭牌,保雲筠笙一路暢通無阻的登上皇位?你又不是不知道雲斕不僅給雲筠笙一連找了兩個武功極好的武師傳授武藝,而且還讓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蕭陌給他授課,這樣的待遇,意味着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啊?”蘭頌衡苦口婆心地說着。
蘭若心倒是真有些動搖了,的確如蘭頌衡所說,雲斕對雲筠笙的關心實在是讓人想不懷疑都不行,他如此寵愛雨袖香和雲筠笙,如今又對失而復得的湘湘更是寵得不行,哪裡還有自己和雲驍笙的位置。
蘭若心自知在雲斕心裡沒有一席之地,所以,她纔將全部感情寄託在了雲驍笙身上,母憑子貴,只要雲驍笙能登基,到時候她依然是這後宮地位最尊貴的人。沒有寵愛,那她就只要身份,如果最後連這個都給剝奪了,那她蘭若心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蘭頌衡見蘭若心的心志有些鬆動,於是乘勝追擊,“若心啊,這麼多年你過的是什麼日子,你自己不心疼你自己,爲父還心疼呢,憑什麼這雨袖香一來,雲斕就像是被勾了魂似的,這後宮彷彿就只剩她一人似的,別說是你這,就連其他的妃嬪那他也沒有去過了。十六年啊,這十六年你過的是什麼日子,爲父不清楚,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再想想驍笙,如今,他可是你的唯一了,若是他與皇位失之交臂了,難保不會被雨袖香除去,到時候雨袖香依舊霸佔着你的男人,而云筠笙霸佔着原本該是驍笙的皇位,而你卻是一無所有孤獨終老,這就是你想見到
的局面嗎?”
在聽完這番話之後,蘭若心心裡的天平漸漸傾斜,所有的怨念突然聚集在心底,她幽怨地說道:“我寧願毀了雲斕,也不願看到雨袖香得到他,再在我的面前炫耀了,我得不到的,她雨袖香也別想!”
“對嘛,若心啊,該狠的時候還是要狠,不然,苦的還是自己。”蘭頌衡看上去像是在替蘭若心着想,實際上卻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
終於說服了蘭若心的蘭頌衡滿意地離開了,摸着下巴的鬍子,眼睛卻是兇光一片,“雲斕啊雲斕,老夫要讓你知道與老夫做對的下場,蕭陌啊蕭陌,等到他日老夫……哼哼,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縱使你再才華橫溢,也抵不過一紙詔書。”
君若塵從御書房出來之後,一個人靜靜地走在冗長的皇宮的大道上,來往的太監、宮女見到這好看的左相,都忍不住微微停下腳步矚望,而君若塵一路目不斜視地走着,出了宮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
微風拂過,揚起君若塵飄逸的秀髮,掠過那張天人似的俊顏,不再是之前那標誌性的白色長袍,而是換成了暗紅色,遠看去,倒像是玄色,裡衣襟是明紅色,一深一淺,配上那完美的面龐,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的妖冶,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君若塵緩緩地回過身,微微擡首,向城樓上望去。
城樓上的人沒想到君若塵會發現自己,不由得一愣,卻也沒有更大的反應,兩人就這樣,伴着徐徐的微風,靜靜地看着對方。
時間仿若在此刻停止了一般,四目相對的眼神裡,無不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直到有宮女上來,給城樓上的人披上披風,說道:“公主,城樓風大,您還是下去吧,要是吹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湘湘緊了緊肩上的披風,最後再看了一眼,城樓下的君若塵,斂去眼中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讓宮女攙扶着轉身離開了。
君若塵這才收回視線,淡漠的臉色,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後,才向等在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而將這一切盡收眼中的,是站在城門口的大榕樹上的殷桐末。眼神晦暗不明的殷桐末一手撐着樹幹,良久,才消失不見,徒留在粗壯的樹幹上一個深深的掌印。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趨於平靜了,誰與誰之間都像沒有矛盾一樣,誰見了誰都是笑臉盈盈的,這一表面的景象終於還是被打破了,隨着又是一年芙蓉花開,本該愜意的時光,卻又在潤物無聲中染上了風暴前夕的色彩,人心惶惶……
如今好像是個合適的時機一樣,所有人都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讓事情爆發。
研究了幾個月的冷翊非終於是找到了解決失魂蠱的辦法,而蘭頌衡他們籌謀已久的事情,也該時候看到結果了,君若塵在積攢勢力的同時也在默默地注視湘湘,看着她微聳的小肚如同吹氣一樣鼓到現在這麼大,君若塵是心疼的,先不說湘
湘的身體狀況如何,就只說她這嬌小的身軀挺着這麼大的肚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到後面已經是行動不便了,御醫都建議她直接躺牀上等發動了。
知道湘湘情況的君若塵放心不下,顧不得會不會令雲斕起疑直接向雲斕推薦冷翊非在湘湘這妊娠的最後階段守着她保她萬全,殊不知已經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的雲斕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猜想什麼,而君若塵只是以爲雲斕是太操勞國事了,所以有些體力不支,若是他也有冷翊非那妙手回春的本事,只需稍稍一眼,便能知道雲斕的真實情況,然,君若塵就是沒有那本事,所以才讓悲劇發生了。
冷翊非名正言順地來到湘湘身邊,湘湘倒也老實,沒有太牴觸,只當他是宮裡的御醫一樣,來保自己無恙的。
“公主,如今感覺如何?”
湘湘搖搖頭,“又沒有發動,能有什麼感覺?”
“呃,好吧,草民還是先給公主把個脈吧。”冷翊非說着就搭上了湘湘的手脈,過了一會兒之後,冷翊非鬆開手,轉身低頭,在藥箱子裡找出了一卷布,展開之後裡面擺的是各種粗細的銀針。
“公主身子不好,草民特地帶着工具來給公主通通氣血的。”冷翊非抽出一根極細的銀針,吩咐湘湘躺好。
湘湘躺好後,冷翊非動作迅速地在湘湘身上紮了不少針,湘湘頓時覺得氣血是通暢了不少,只是,爲什麼會有點暈暈沉沉的感覺,許是近日來睡眠不好,現在舒坦了就想睡了吧,如是想着的湘湘漸漸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冷翊非瞅了瞅已經昏睡過去的湘湘,這才收手,目光一沉,“君若塵怎麼還沒來?”
“很急麼?”
“廢話,我……咦,你來了怎麼也不出個聲,真是的。”冷翊非不滿地撇撇嘴。
君若塵是偷偷地來的,所以聲音也不敢太大,外面的人以爲只有冷翊非在給湘湘調理,“現在該怎麼做?”
“哼,我研究了這麼久,總算是被我找到了既能解了這失魂蠱又不被持蠱人發現的辦法了。來,你過來。”冷翊非朝君若塵招招手,“其實呢,辦法說出來很簡單,只是做起來很複雜,需要一定的時間。”
君若塵挑挑眉毛示意冷翊非一次性把話講完,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冷翊非湊到君若塵的耳邊,只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兩個字足以說明。
“過蠱。”
“過蠱?”君若塵重複的呢喃了一聲。
“是的,就是過蠱,不然我要你來幹嘛,不過,你可以放心,只要將蠱過到你的身上來,在不讓持蠱人發現的同時,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慢慢與她周旋,想辦法奪得她手上的母蠱了。”
君若塵一早就聽冷翊非說過,這個失魂蠱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子母蠱,不像一般的蠱想個辦法將身體的蠱蟲什麼的引出來就行,這個子母蠱必須找到母蠱,纔可以解了中了子蠱的人的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