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的人已經走了一半,盛清栩扯了扯耶律雲的衣服,小聲道:“兩虎相爭,我們沒有必要被捲進去,還是先離開吧,反正黑市還在,明天再來也一樣。”
耶律雲搖了搖頭,淡淡地道:“大哥先回客棧吧,我還有些事要辦。”
盛清栩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烈子雨和他身邊的黑臉道人,心中詫異,又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看看龍潛閣和昊天教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將來我們行走天下,也好有個打算。”
盛清栩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旁人,見不少人都抱着觀戰的態度,點頭道:“好吧,我也留下來,想必他們志在仙玉,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
耶律雲沒有再言,只是盯着前方,右手緊緊地攥着槍身。
黑臉道人也在望着四周,忽然現自己被人緊緊地盯着,怒氣漸生,開始尋找是誰這麼大膽敢盯着他,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到耶律雲臉上時,立時愣住了。
耶律雲見他看到自己毫不緊張,還朝他微微一笑。
然而在黑臉道人看來,這笑容就像是看到獵物的獵人,充滿信心的目光像是在告訴他“不要妄想逃走”。
黑臉道人心中莫名地顫了一下,臉色也變了,轉頭看了看烈子雨,又回頭看了一眼耶律雲,似乎在衡量留下來有沒有保障,最後他並沒有移動,而是轉頭望向正在脣槍舌劍的前方。
耶律雲見他沒有逃走,知道他必定有所持,因而又望向烈子雨,雖然剛纔的那一手又狠又毒,但他見過了魔畫中的大場面,並不懼怕,心裡衡量着用什麼方法可以戰勝他。
成謙和其他十六名龍潛閣弟子卻沒有感受到半點輕鬆。雖然敵人只有兩人。但烈子雨如今在道界地地位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這次膽敢只帶一個人前來。說明他早有準備。使他們不能不小心應對。
氣氛就像一張正在向外拉地強弓。越繃越緊。就連旁觀者也被這種氣氛感染。有人擦了擦額上地汗珠。有地張開捏緊地拳頭。用衣服擦了擦手中地汗水。有地不由自主地按在武器上。有地緩緩地伸手入懷摸着懷中地法器。而他們地眼睛片刻也不敢離開大廳中央。生怕一眨眼就會送了性命。
言冬名一直靜靜坐在原位。冷眼旁觀。此時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木臺之上。但他並沒有離去。而是靠着牆壁默默注視着廳內情勢地展。
甘雨泉走到他地身邊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耶律雲忽然動了。提着槍向門口走去。他這番舉動並沒有引起別人地注意。都把他當成要離開地人。
盛清跟在他身邊。詫異地問道:“要走嗎?”
耶律雲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走到大門的左側停了下來,靠着門板而站。
盛清栩對他這番舉動大爲不解。這副姿態一看就知道是想監視廳中的人,然而目標到底是何人,這一問題着實讓他煞費思量。
耶律雲的目光在場內巡視着,掃過一張張緊張而又不安的面孔,最後停留在黑臉道人的身上。
黑臉道人又察覺到自己被人鎖定了,自然地向耶律雲原來的位置望去,現人已不在,不禁愣了一下,就在他回頭掃視到大門口的耶律雲時。心又沉了下來,臉色更爲陰沉。
他當然知道耶律雲這番舉動地目的,但還是心中藏着期望,因爲到現在都沒有動手,也許說明耶律雲心裡有所顧忌,而顧忌的對象不是龍潛閣就是烈子雨。
盛清栩留意到他地舉動,轉頭又看了看耶律雲,略略有些頭緒,小聲問道:“老弟不會在等他吧?”
“也許吧!”
雖然語氣很淡。甚至有些軟。但在盛清栩聽起來猶如獅吼一般,雖然不認識黑臉道人。但跟着烈子雨進來的必然是昊天山的人,耶律雲竟要在此與昊天山結仇,無論時間還是地點,都是一項極爲大膽的舉動,同時也說明了耶律雲絲毫沒有昊天山放在眼裡。
驚愕的他扯了扯耶律雲的衣服,小聲勸道:“有仇也改天再報吧,今天這個環境似乎不太合適。”
“動手了!”耶律雲輕輕地說了一句。
盛清栩呆了呆,耳邊譁聲已起,急忙轉頭望去,果見烈子雨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杆金色長槍,槍尖有一半是幻影,時虛時實,時長時短,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槍身上的金砂閃爍着金燦燦的光芒,上面鑲着六顆寶石,只有近槍尖地柄上有一個黑色的小洞,似乎有些缺陷。
耶律雲看了看手中玄武靈槍上的火靈珠,若有所悟,喃喃地道:“看來這就是玄華真人爲他煉製的法器,可惜少了這顆火靈珠,嘿嘿。”
“我勸你們,除非你們的閣主親自來,否則憑你們幾個還不是我的對手。”烈子雨提着金槍傲然指喝着成謙。
“想不到堂堂教主竟要做強盜,不過我們龍潛閣也不是好欺負的。”成謙冷笑一聲,也拿出一把古怪的鐵笛,笛的頭上有一個蛇頭,看起來十分陰深恐怖。
甘雨泉一直都冷靜地看着他們,見真要動人,這才慢條斯理地走了上來,道:“昊天山和龍潛閣都是道學聖地,我們這個小地方經不起衆位大打出手,還是請到院子裡吧。”
烈子雨冷哼了一聲,指着成謙,道:“反正仙玉你也帶不走,我們出去比劃。”說罷撤槍轉身就往外走去。
“奉陪到底。”成謙給手下施了個眼色,也跟着他向外走。
就在甘雨泉出面請他們出廳之時,耶律雲已經閃到了廳地角落裡,他並非不想報仇,只是不願意同時面對所有的敵人,否則他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沒有出手,烈子雨的狠毒讓他憤怒。言冬名的重生使他極爲詫異,而黑臉道人的出現使他報仇的心又熊熊燃起,但他還是壓住了心頭的衝動,因爲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有名的道士,一時片刻不會輕易地被擊倒,所以把目標暫時放在了仙玉之上。
當然。他不會坐視仇人逃之夭夭,因此目光依然不時落在門外。
黑臉道人隨着烈子雨走出廳門之時特意看了他一眼,表情輕鬆了許多,身上的那件浣夢紗無疑是他最大地保障,然而他也不敢主動去惹耶律雲,畢竟現在最大地敵人是龍潛閣,冒然召來強敵是極不明智的做法,所以一向陰毒地他連烈子雨也沒有提醒。
耶律雲目送他們走出大廳,眼光又落在了仙玉上。龍潛閣留下了十名弟子保護,在木桌旁圍了一個圈,銳利的目光不斷地注視着在場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地眼中。
“老弟,現在怎麼辦?”
“大哥先到外面等着,我還有點事。”
“你……”盛清栩突然現他的目光落在十名龍潛閣弟子圍着的木臺,恍然大悟,心中猛跳,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耶律雲微笑道:“龍潛閣既然說我殺人搶寶,我如果不做一次,豈不是壞了名聲。”
盛清栩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顫聲道:“這可是要惹大麻煩啊!”
“應該說是他們把麻煩送到我手裡。既然他們要找我麻煩,我自然要禮尚往來。”
“可仙玉這麼大,你能搬得動嗎?”
耶律雲笑而不答,轉身向木桌走去。
此時廳內的旁觀者都擠到院外,餘下的也都站在門口,等着看好戲,室內只留下十名龍潛閣第子,還有甘雨泉,而言冬名也離開大廳走到院中。
外面喧譁和激鬥聲讓龍潛閣的弟子漸漸地放鬆了下來。因爲這裡離龍潛閣的大本營比較近,雖然勢力還沒有伸延到這裡,但比起昊天山和明湖的影響力要高許多,唯一擔心的就是烈子雨地實力,如今聽到人們的議論,知道戰況持平,一顆懸着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忽然,有人瞥見耶律雲提着銀槍向他們走來,先是一驚。但見他只有一個人。而且很年青,身上穿地又是一般富家子弟穿的金絲錦鍛。雖然眉宇間有些英氣,但看上去更像是個修道的富家子弟,於是又放鬆了下來。
“走開,再走近一步我們就不客氣了。”
耶律雲微微一笑,指着木臺,問道:“我剛纔站得太遠,沒看清楚仙玉,能不能讓我多看幾眼?”
“不行!”十人異口同聲,態度十分堅絕。
耶律雲抱着銀槍,輕笑道:“龍潛閣是天下第一道學聖地,而你們又有十個人,不會是怕我搶玉吧?”
十名弟子見他言詞間有譏諷龍潛閣之意,勃然大怒,怒目相視。
甘雨泉見耶律雲不看比試來看仙玉,以爲他是烈子雨安排的人,意在奪玉,捻髯暗笑,然而交易已經完畢,仙玉便與他無關,自然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耶律雲忽然輕輕一拍腰間的酒壺,一個灰色的酒泡從壺口吐了出來,軟軟滑滑的,與普通的氣泡沒有太大的分別,只是散出辛辣地酒香。
十名龍潛閣弟子大感驚訝,望着這個慢慢飄至頭上的酒泡,一臉茫然。
“這是什麼東西?”
“好辣的酒香呀!”
甘雨泉冷眼旁觀,很快就察覺到酒泡中同樣隱藏着絲絲的妖氣,不禁臉色微變,暗暗嘀咕道:“妖氣濃烈,看來他的那個酒壺是妖物,只是昊天山怎麼會用這種東西,難道烈子雨不但創了昊天山明湖分教,而且還聚集了妖物?若是如此,他的野心的確不小啊!”
“什麼鬼東西!”一名龍潛閣弟子按捺不住,揮動手中的拂塵就擊向酒泡。
“啪”地一聲,酒泡在空中炸開,濃烈的酒氣像霧氣般當頭罩向十名龍潛閣弟子。
甘雨泉站在附近立時聞到一股酒香夾雜着妖氣撲鼻而來,頭嗡地一聲,使他幾乎昏過去。臉色大變,踉蹌着向左側跑開,然後盤膝坐在地上念起了口訣,隨着一股黑氣從指尖鑽入鼻孔,精神才稍稍穩定了下來。
“什麼鬼東西!”
“啊!我地頭,好暈啊!”
“好重的妖氣啊!快躲開。”
十名龍潛閣弟子雖然有所警覺。但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酒泡竟然有如此威力,直到酒氣衝入腦中才知道吃了大虧,一個個東倒西歪,濃烈的酒氣將他們薰地頭昏腦脹,其中幾人更是倒地便睡,沒昏過去的人也是手足無力,拼命用他們學會的任何道法抵抗着妖酒的入侵。
就在這十人慌亂之際,耶律雲從容地走到放着仙玉的桌前,朝着仙玉微微一笑。然後緩緩地將左手印在仙玉之上。
仙玉突然顫動了,並響起了一陣玉鳴,雖然其他人都聽不到。但耶律雲和仙玉中地宇文慧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這種仙玉之間和協地共鳴。
“旋藤玉!”宇文慧站在玉壁之前望着上面突然顯出的仙玉譜,又驚又喜,她知道這塊玉與百草玉和憐花玉屬於同一類型,一但煉化,無疑會使耶律雲地防禦力再提升一步。
耶律雲同樣露出會心的笑容,仙玉在力量的催動下展開了,漸漸被吸收着。
剎時間,墨綠色的光芒突然從玉中暴射出來,染的仙玉周圍空間都變成了墨綠色。而且隨着化玉術的施展,仙玉的光芒變得更強,直往遠處地門窗射去。
“你……你……”盛清栩被他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甘雨泉剛剛壓下了腦袋裡的暈眩感,被突然傳來地墨綠色的強光吸引,擡頭一看,眼睛立時被光芒刺得閉上了,過了片刻他才適應過來。當他再次望去,卻見墨綠色的仙玉正在縮小。他原以爲耶律雲要搶仙玉,沒想到竟是能引仙玉之力,腦中閃出了另一個念頭,“他不是烈子雨的人”。
“慧妹妹,快!”耶律雲知道外面的人很快就會進來,所以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的反應,在宇文慧的輔佐下,以最快的度把這塊墨綠色的仙玉化入體內。
“有人搶玉!”甘雨泉見耶律雲趁龍潛闊和昊天山相爭之時漁翁得利。而且還能吸取仙玉。不甘心被他如此從容地搶去,於是高聲叫了起來。
門口圍觀地人正面向院子。全神貫注地看着昊天山與龍潛閣之間的激烈戰鬥,雖然地方不大,但兩人都是道學名士,還各自擁有奇特的法器,一時間難分高下,這無疑大大的增加了戰鬥的吸引力,看得衆人如癡如醉,所以誰也沒有留意廳內的變化。
此時聽到身後的叫聲才慌忙回過來,現滿室充斥着綠光,再往綠光之源望去,驚見一名青年正在仙玉之前,右手持槍,左手貼在仙玉之上,似乎廳中的綠光是他製造的,都大驚失色。
“有……有人搶仙玉啦!”
一聲聲地叫喚使院內的喧譁突然消失,剎時間變成寂靜無事。
黑臉道人第一個反應過來,轉身就向廳內衝去。
成謙正在全神貫注激戰,聽到這句叫聲大爲吃驚,沒想到十個弟子守衛都沒有辦法阻止,以爲是烈子雨暗中安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了一句“卑鄙”,轉身就向廳門奔去。
“誰敢動我的仙玉!”
烈子雨同樣感到驚愕,與成謙之戰原本已經佔了上風,正想着儘快了結事情,沒想到突生意外,他猛地擡頭一看,現大廳的窗上射出綠色的異光,與剛纔仙玉閃過的光芒一模一樣,不由大驚,提着金槍也往廳縱去。
其餘的旁觀者見生了變故,都紛紛涌向大廳,一時間鬧的沸沸揚揚,原本頗大的廳門突然變得十分狹小。人們擠了半天才衝進屋內,一眼就看到廳內地情勢劍拔弩弓,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是你!”黑臉道人一眼就認出仙玉旁地是耶律雲,又驚又怒。
耶律雲剛剛完成了收玉的最後一步,偌大地仙玉已經化成了綠煙,歸入左手之中。與風神玉並列在手腕處,伸手摸了摸手腕處還未煉化的玉斑,然後提起銀槍轉身掃了在場的諸人一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成謙率先闖入,看着軟倒在地上的龍潛閣弟子,勃然大怒,指喝着桌前的耶律雲,問道:“是你動了我地仙玉?”
耶律雲微微一笑,神泰自若地道:“是又怎麼樣?反正你們拿去也只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一塊仙玉。”
成謙氣得怒衝冠,眼角掃見空空蕩蕩的桌面,氣得渾身顫。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
此時,言冬名如同鬼影般的身影出現在甘雨泉的身邊,陰狠的目光掃視着蒼白的老臉。
“怎麼回事?”
甘雨泉滿臉驚訝,顫顫巍巍地指着耶律雲,道:“他……他吸了仙玉。”
“吸了仙玉?”成謙驚得跳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神情自若的耶律雲,不知如何消化這個無法置信的消息。
言冬名驚得臉色大變,甩頭望去,赫然現站在木臺前地人正是當日在山林之中與自己搏鬥的人。怒火一下便竄上了腦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幾下,凌厲的目光狠狠地鎖住耶律
“是你們!”言冬名語氣冷得幾乎能滴水成冰。
“不錯,是我。”耶律雲同樣回以冰冷地目光。
“我正在找你,可惜你躲了起來,總算上天有眼,今天讓我碰到了。”言冬名想起山林之中的慘敗,眼中佈滿紅絲,心裡更是燃起熊熊的怒火。恨不得撕裂了他。
“是你這混蛋!”
烈子雨排開衆人衝到最前面,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人正是逼得他躲在昊天山裡受苦的耶律雲,不禁赫然止步,優雅的外表突然變得十分陰沉,眼睛微突,一絲血色染在瞳孔周圍,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焦點瞬間又轉到他的身上,烈子雨的表情帶給了他們很多訊息,人們的心裡都猜測了起來。耶律雲轉頭冷冷地盯着烈子雨。森然道:“烈子雨。你垂涎我妻子地美色,逼她投河自殺。這筆帳今天我也要跟你算一算。”
衆人一片譁然,沒想到堂堂昊天山的傳人,昊天教的教主,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一起望着烈子雨,眼中都有不恥之色。
成謙雖然惱怒這個青年得了仙玉,但他老謀深算,知道眼下的情勢不能硬來,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抓住這個青年人,逼他吐出仙玉,所以他沒有妄動,更是幸災樂禍地譏諷道:“原來烈教主喜歡這個調調,看來是窯子的常客了,有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包你滿意。”
“哼!”烈子雨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點出糗事,面子立時掛不住,一張俊朗的臉越來越陰沉,竟然有些猙獰,但他又不敢現在動手,生怕被他人說他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
盛清栩此時纔回過神,急忙衝到他的身邊,問道:“老弟,這玉……”
“大哥別急,等我收拾了他們再慢慢談。”
盛清栩轉頭望去,感覺異常的凝重,現烈子雨、言冬名和成謙來勢兇兇地三撥人竟都是耶律雲的對頭,並且把門口阻住了,烈子雨在中,成謙和他的人在右,言冬名在左,不禁爲耶律雲捏了一把冷汗,提醒道:“老弟,樹敵太多了,情勢不妙啊!不如先退走,日後再逐個擊破。”
“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應付,大哥自己保重。”耶律雲朝他微微一笑,用槍指着黑臉道人,淡淡地道:“我們之間的賬也該算算了,今天要算帳的人多,我們一筆一筆的算,我看就從你開始吧。”
“你休想,我如今可是昊天明湖支教的人,烈教主才能出衆。你就受死吧。”黑臉道人見他竟有能力吸收仙玉,這是道界之中從未有過的事,如今事實俱在,不由他不相信,心中不免有些懼意,再加上上次的慘痛教訓。更是害怕,轉頭看了看烈子雨。
烈子雨恨得咬牙切齒,咆哮道:“我昊天山不是好欺地,你休想得逞。”
“我一向敬重昊天山,不過像你這種卑鄙小人自然例外,就算你不動手,我也不會放過你。”
“慢着,他是我地。”言冬名跨前一步,眼中的寒光直指耶律雲和盛清栩。恨不得要撕裂他:“你們兩個今天都要死。”
耶律雲悠然地掃視着他,問道:“言冬名,你一家從黃陵鎮突然消失。天目泉地人失蹤,這些都是你乾的吧?”
言冬名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臉色變得極爲陰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道:“那七名石人修練的不錯,正適合我用,難道你也想陪伴他們。”
耶律雲勃然大怒,指着他怒聲喝道:“把人交出來。”
“能活過今天再說吧!”話音未落,言冬名的身子突然消失在空氣中。
對於這麼快的身手。在場之人無不驚歎,就連烈子雨和成謙也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這個陰冷地青年有如此高強的實力,只有躲到牆角的甘雨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雲哥,左前方。”宇文慧突然叫了一聲。
耶律雲知道她洞察力過人,不加思索地伸出左手在空中抹了一下,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帶着花香在空中閃過,形成了一片薄薄的綠色幕牆。
“噫!”圍觀者中大部份都不相信這個青年有什麼真本事,對於他吸了仙玉之事也是將信將疑。但看着這輕描淡寫的一抹,都愣住了,因爲他們感覺到這種看似微薄的力量有一種出塵不凡的氣息,與平時地道術攻擊差別很大。
就在衆人驚訝之時,薄幕的前面突然出現了言冬名的身影。
“哼!卑鄙!”言冬名沒想到自己如此快地遁行竟被他現了,還加以有效地阻截,心中微驚,但更多的卻是惱火,氣量狹窄的他一再敗在耶律雲的手下。還留了一次命。怎能不讓他耿耿於懷,但見行蹤敗露。只好退回原位,再做打算。
成謙見他一招逼退了言冬名的遁行攻擊,心中一緊,轉頭看了看烈子雨,見他眼神中也有絲絲的不安,忖道:“這個青年竟敢一個人跑來與昊天山和龍潛閣兩大勢力對抗,來頭不小,一定不是無名之輩。”
想着,他朝耶律雲拱了拱手,問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動龍潛閣的東西?”
耶律雲輕輕一笑道:“你們龍潛閣不是說我殺人奪寶嗎?我如果不做點什麼豈不是擔了一個虛名!”
“你是耶律雲!”成謙赫然醒覺,怒色滿臉地盯着他。
“他是耶律雲!”
一聲聲的驚呼從人羣響起,這裡是高陽境內,來到此處的人沒有不知道耶律雲,當然也知道他如今是西寧侯,又是銳國地王爺,還是卓照矢的準女婿,無論是哪種身份都會令人驚歎。言冬名這時才瞭解到他的背景,臉色變得十分陰沉,冷笑道:“原來你就是耶律雲,今天你就留在這裡吧!嘿嘿。”
耶律雲淡淡一笑,譏笑道:“我還怕你們跑呢!”
言冬名與烈子雨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無法容忍如此的輕蔑,同時怒吼一聲便想向他衝去。“來吧!”耶律雲揮起銀色的玄武靈槍,傲然掃視着他們。
“他的左手!”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人們的目光瞬間移到了耶律雲握着槍柄的左手,驚見整隻左掌被玉包着,卻沒有玉地生硬,還能柔軟的活動,都歎爲觀止。
他們想到剛纔那一道綠色光幕,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空蕩的木桌,隨後又移回耶律雲身上,猜測着這是一隻什麼樣的手!
耶律雲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一眼左手,後悔沒有把左手包起來。纔會惹出這種麻煩。
“難道是仙玉!”
甘雨泉喃喃地說了一句,立時引來軒然大波,個個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已被耶律雲收入袖中的左手,雖然他們並不完全瞭解玉手產生的原因,但面對一隻可能是仙玉煉化的手。除了羨慕,還有更多的貪婪。
“真是仙玉做地嗎?”
“是仙玉手套吧!”
“難怪剛纔地一擊如此地絕塵,原來是仙玉的效用。”
……剎時間,廳內議論紛紛,吵吵嚷嚷,鬧得不可開交,烈子雨、言冬名、黑臉道人和成謙更是看得心動,都在盤算着如何才能得到這隻玉手。
耶律雲並沒有炫耀地意思,只是隨手一擊。沒想到竟引起了許多人的覬覦之心,心裡十分不快,然而他早就準備好面對強敵。所以已在默默地念動酒訣,將“流水”、“輕雲”吸入腹中,使自己身軀受到保護。
烈子雨眼中精光大放,盯着他貪婪地道:“留下仙玉,我能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大言不慚!”耶律雲瞥了他一眼,譏諷道:“上次你躲到山上去求玄華真人,這次恐怕又是逃吧!”
烈子雨勃然大怒,指着他喝道:“本教主今天就讓你嚐嚐生不如死地滋味。”
“大言不慚!”耶律雲不屑地笑了笑,心裡卻喚道:“慧妹妹。防禦交給禰了。”
“雲哥放心,我會操縱百草玉和憐花玉護着身子,你可以隨意的施展,只可惜暫時無法使用旋藤玉,不然效果一定更好。”
“有兩枚仙玉大概就夠,何況我也不會捱打不還手。”
烈子雨見他突然沉默不語,心中頗爲得意,但還是對他的仙玉有些顧忌,轉頭對言冬名道:“我們聯手如何?”。
言冬名沒有他狂傲。卻比他更爲陰險,當他見識過綠色光幕後便知道自己的遁行攻擊對他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烈子雨的要求正合他意,於是點頭道:“好,我們就聯手對敵。”
成謙知道烈子雨與他聯手的目的不只是要對付耶律雲,而且還把自己包括在內,心裡不由猶豫了起來,如果耶律雲敗了,下一個只怕會輪到自己。就憑言冬名剛纔的一手遁行攻擊。自己也許能抵擋,但自己帶來地人恐怕會損失慘重。
烈子雨輕蔑地掃了他一眼。不再多說,提着金鵲槍向言冬名走去。
成謙看了看依然軟倒在地上的十名弟子。
“殺!”言冬名和烈子雨相互丟了個眼色,突然向耶律雲起了攻擊。
金色幻影如飛龍般破空而來,黑色魅影則悄然無息地遁身攻擊,這一明一暗形成了極爲洽如其份的組合,威力立時增大了許多。
圍觀地人一片驚呼,沒想到他們竟然不顧身份,真的聯手攻擊。
如果是在魔畫修練之前,耶律雲大概只能自保,然而此時的他集合了仙酒仙玉之力,自己的保障近乎完美,絲毫不懼任何攻擊,所以他的眼神中充滿自信。
只見一朵朵銀色的槍花夾雜在盈盈的翠綠中翩翩起舞,便如襯托在綠葉之中的銀色鮮花,熱烈的綻放着。
若論手中地槍,耶律雲的玄武靈槍威力仍然未曾釋放出,雖然是玄武神龜賜的寶槍,但也與烈子雨手中的金槍相差無幾,只是他的槍術比烈子雨不知高上幾籌,所以很快就壓制了金槍的移動。
“開!”
隨着一聲大喝,烈子雨的金槍被他用手一挑,幾乎脫手而去。
烈子雨一個踉蹌倒退了五大步才穩住身子,一張俊臉頓時窘的通紅,怒吼着又衝了上來,這一次他動了槍上六顆寶珠的效力,效果頓時截然不同。
耶律雲突然覺得手下一軟,低頭一看,竟然現地上地青石板變成了軟泥,自己正往下陷,不由吃了一驚。
烈子雨獰笑一聲,突然把金槍向空中一扔,金槍竟然自行向耶律雲刺去。
此時言冬名也趁他一不留神,突破了綠光幕,向耶律雲身邊侵來。
衆人見耶律雲突然落了下風,一道黑影和一道金光襲到他身上,都大吃一驚。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耶律雲早就喝了仙酒,便是魔畫中颳着冰刀的烈風都吹不死他,這種有限的實物攻擊怎麼傷他分毫。
烈子雨看着金槍狠狠地刺中他的身子,頓時仰天大笑,喜不自禁,然而當他再看之時,金槍卻從耶律雲的身上滑過,直直地刺中了木臺。
“什麼?”烈子雨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伸手揉了一揉,但結果還是一樣。
言冬名的遭遇更差,當他帶着強大的怨氣衝到耶律雲身邊時,忽然遇到了一團白色的氣霧,一時間竟將賴以維持尸解地怨氣一掃而空,攻擊地威力也蕩然無存,嚇得他急忙返身遁回。
“雲哥,沒事吧!”宇文慧關懷地問道。
“沒事!謝謝禰的仙氣。”耶律雲從容地把腳從軟泥中拔了出來,朝着烈子雨冷冷笑道:“看來玄華真人爲你煉製地法器果然不同凡響,只可惜落在你的手上,真是辱沒了玄華真人和昊天山的威名。”
“回來!”烈子雨招回金槍,怒色滿臉地應道:“別太狂妄,我這金鵲槍威力無邊,就算是仙玉也沒什麼了不起。”
言冬名喘息了一陣,也從懷中掏出一隻雪白的爪子,共有五根指骨,狀似人形,而且關節也能活動,爪子的後面是一根皓白如雪的骨形棒。
圍觀的人們見氣氛越來越緊張,都悄悄地退出了大廳,擠在門外觀戰,有的甚至砸開窗欄,都不想錯過這場龍爭虎鬥。
耶律雲剛纔吃了一個小虧,此時更加謹慎,把銀槍交到右手,左手從懷中掏出了天鉤索仙網,並喚出五把碧血飛刀盤旋身側。
“雲哥,爲什麼不用長緣天弓和風獸?”
“那是秘寶,我不會輕易地在人前使用,他們兩個雖然厲害,但我有玄武靈槍和仙酒相助,不會輸給他們。”耶律雲雙眼緊緊地盯着言冬名和烈子雨,一舉一動都盡在他的眼裡。
言冬名忽然張嘴吐出了一團墨色的霧氣,然後把手中的骨爪伸向霧氣之中,只見雪白的骨爪突然將霧氣完全吸入,顏色也隨之變成了墨黑色。
烈子雨摸了摸槍柄上的寶珠,口中默默唸了幾句口訣,接着便見槍身幻起一道碧藍的水帶,如同水龍一般纏繞在金色的槍身上,時起時伏,竟如真龍一般,十分特別。
窗外的觀衆們見兩人的法器都變了樣子,知道他們終於動用了絕訣,又望向耶律雲,着實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盛清栩猶爲緊張,只恨自己實力不濟,幫不了耶律雲。
成謙卻在爲廳內的場面而感慨,喃喃地道:“烈子雨的金鵲槍果然不同凡響,那個小子的骨爪更加奇特,邪氣極重,似乎不是人界的法器,而耶律雲則能使用仙玉的力量,這三個青年不容小覷啊!如果小公子也這裡,可謂是道界四大公子。”
“島主,我們怎麼辦?”
“這次閣主和少閣主沒有來恐怕失算了,剛纔我與烈子雨一戰,他的實力在我之上,而且那把金鵲槍的實力沒有完全揮,只能回去請少閣主或是閣主前來。”成謙搖頭苦笑了一聲。
“出手了!”圍觀的人羣不約而同大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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