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州是高陽國最南的一個州,臨近百橫國,因爲兩國關係不錯,所以道路暢通,來往方便,兩國之間的商業貿易集中在這一帶,連帶其西南諸地的商人也喜歡由這條路進入高陽,無疑大大的提升了平昌州的繁華度,而州城平昌城自然就是重中之重,例如黃陵鎮運往百橫的糧食大部份都經由此地。
匆匆疾行數日,耶律雲和盛清栩終於進入了平昌城,隨意找了一間客棧安頓之後,便趕往位於城東的地下黑市。
“老弟,黑市裡買消息是要錢的。”
耶律雲一向對錢銀沒有概念,隨手掏了掏包袱,笑道:“我這次出來帶了一些,不知夠不夠。”
盛清栩笑了笑道:“我只是讓你有個心裡準備而已,不過裡面品流複雜,三教九流,無一不全,所以你千萬要小心,尤其是身上的物品。”
“盛大哥放心,沒人能從我身上偷走東西。”耶律雲信心十足地笑了,對他而言,一般的大漢早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小偷小賊也逃不過宇文慧和姬娉婷的監視。
穿過繁華的大街,繞過幾個巷子,他們來到了東北角落上的一間大宅。
大宅的東面和北面都是城牆,位置十分特別,整個大宅佔地極大,整條長巷除了這個大宅再無第二間宅子。律雲見他從客棧到這裡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很熟悉,笑着問道:“盛大哥輕車熟路,應該是經常來吧?”
“我捉了妖物就拿到黑市來賣,換點銀子,所以各地的黑市我大都去過,這裡我來過三次。”
“難怪大哥這麼熟悉。”
巷子很寬,可以讓三架馬車平行而過,地上鋪着青石板,既平又滑。一看就知道是刻意修造的。
大宅坐落在巷子地北面。青灰色地高大外牆。硃紅色地大門。門前還蹲着兩隻石獅子。張牙舞爪。氣勢非凡。大宅外面站着十幾名身穿黑衣地大漢。像是打手。正守在門口。
耶律雲打量了幾眼。見巷子裡沒有一個人。好奇地問道:“沒有來錯地方吧?這裡怎麼這麼冷靜?不會沒開門吧?”
盛清栩哈哈一笑。解釋道:“地下黑市不可能關門。只不過有幾個時段特別冷清而已。也許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好東西剛剛賣出。所以暫時都散了。”
正說着。十輛車從東面城牆下地道路駛進了小巷。停在了宅子門外。守在宅子門口地幾名黑衣大漢恭敬地迎了上去。朝着第一輛車躬身行禮。
耶律雲和盛清栩停下腳步。望着這些氣派不凡地車隊。
“這些是什麼人?這麼氣派!”“不知道。也許是哪裡來地富商。想找點稀奇地寶貝。”盛清栩伸頭張望了一陣。一時間認不出是從哪裡來地人。
在黑衣人恭敬地招呼下,馬車中的人都下了車,一共有十七個,有男有女,有二十歲的青年。也有四五十歲地中年,這批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衣着相同,除了顏色有些區別之外,款式、花紋和圖案都一模一樣,特別是胸前用金絲繡成的飛龍和巨浪,十分顯眼。爲的是一位三十幾歲的漢子,銀色披風,
當盛清栩看到幾人胸前的繡紋時。突然一愣,臉色隨即就變了,急忙拉着耶律雲轉身,壓低聲音道:“他們是龍潛閣的人,老弟,我們還是避一避吧,免得惹事。”
耶律雲回頭打量了龍潛閣的人一番,卻不置可否,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盛清栩見他沒有任何退避的意思。也不便勉強。只是盼着進去之後不要生事。
“開始了嗎?”爲的漢子傲然打量着面前地大宅子,微微地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座宅子。
“正等着幾位,請跟我們來。”黑衣人一邊陪着笑臉,一邊將他們請入宅內。
“好!”爲的漢人扔下了一塊金子,然後傲然踏入宅門。
其餘的龍潛弟子隨着他魚貫而入,對於站在巷中地耶律雲和盛清栩,誰也沒有多看一眼。
耶律雲和盛清栩看出他們神情都顯得有些緊張,似是在參加一項重要的活動。
盛清栩不想惹龍潛閣的人,畢竟他只有一個人,日後還要四方遊走,得罪了勢力龐大的龍潛閣沒半點好處。
“老弟,還要進去嗎?”
耶律雲猶豫一陣,雖然不想惹事,但他不想半途不廢,應道:“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這些應該不是爲了我而來的。”
盛清栩見他明知敵人就在身邊還能如此爽快地點頭,心中佩服他這份膽氣,不想讓他看輕了自己,點頭笑道:“也好,既然你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不過依我看還是低調一些,免得惹了麻煩辦不了正事,你就跟在我後面,我幫你找消息。”
“有勞大哥了。”
當兩人走到門口時,黑衣人把他們攔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見耶律雲的衣着頗爲華美,似是有錢人,不敢冒犯,問道:“你們有帖子嗎?”
盛清栩知道規矩,從懷中取出兩錠大銀塞到他的手裡。
“進去吧!”黑衣人掂了掂份量,滿意地笑了。
“謝了。”盛清栩拱了拱手,提腿就往前走。踏入宅子,耶律雲這才現宅子的面積之大遠遠大於他的想像,而且富麗堂皇,單是面前這個氣勢非凡地大院便足以讓任何進來的人心生敬畏,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裡是什麼大人物的府第。
“好大的氣派呀!”地上的大理石,兩側的石雕,巍峨的建築,都給耶律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盛清栩見他面帶驚訝之色,含笑道:“這裡地確不俗,雖然衆所周知是地下黑市,,但絕對安全。一進大宅,任何恩怨都要放下,否則就會有大麻煩,當然,像龍潛閣這樣的大勢力自然不包括其中。”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耶律雲掃視了整個院落,除了身後的黑衣人之外。再也見不到半個人影。
“好怪呀,怎麼如此寧靜,難道有什麼特別的物品?”盛清栩也對院子的過份冷清感到極爲詫異,轉頭朝着閒坐在石礅上的黑衣人問道:“今天有大事嗎?”
“原來你們不知道呀!”
“我來過三次,不過上次來已經是前年了。”
“難怪。”黑衣人收了他地銀子,對他挺客氣,指着院內,道:“今天說是有一件重要的東西要賣,但不在正院。而是在裡面的千武院。已經來了很多人,都是厲害地角色,剛剛進去地就是潛龍閣的人。之前還有很多修道人。”
盛清栩大感驚訝,問道:“到底是什麼寶貝,連龍潛閣都驚動了?”
“一塊大石頭,我們也看不懂,不過聽說是什麼仙玉。”
耶律雲聽了眼睛一亮,臉上突現喜色,忖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在這個地方也能碰上仙玉。”
盛清栩也被仙玉兩字嚇了一跳,無奈地望向耶律雲。搖頭嘆道:“難怪會是這種氣氛,原來是仙玉,唉,這種神物,我是無緣,憑我地實力,就算送給我也沒用,老弟,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我看還是改天再來吧。”
律雲微微一笑,指着院內,道:“難得遇上仙玉,見識一下也好。”
盛清栩想了片刻點頭道:“這倒也是,一直聽說仙玉是天下至寶,卻無緣得見,今天能看上一眼也算是了結一個心願,走吧!”院落幾重,走過前院。穿過長廊。他們來到一處大院,院子四周種着幾棵高大的槐樹。中門是青石磚鋪成地地板,一間高大的屋子坐落在正北方,西面有一側屋,都是紅磚綠瓦,圓柱青石,極有氣派。
院門口有十幾名黑衣人守着,見他們到來只是打量了幾眼,卻沒有攔阻和詢問。
一入院落,屋內便傳來了喧譁聲,與外院的寧靜相比有天淵之別,兩人此時才感覺到這座地下黑市地繁華。
“三次來這裡都只是留在外院的大廳,沒想到這裡都改了,難怪外面如此寧靜。”盛清栩第一次來到這裡,不免有些驚歎。
耶律雲邊走邊查看,現大屋的正門敞開着,不時有人影晃動,而且還傳來聲音,笑道:“人好像不少啊!”
“拍賣仙玉,自然是轟動一方的大事,我竟然不知道,真是慚愧,不過總是有緣得見。”現這座屋子只有一個大廳,面積很大,整個大廳渾然一體,只有一些巨大的木柱支撐着屋頂,地面放在一排排紅色的軟墊,參與拍賣會的人都席地而坐,此時已是坐無虛席,還有不少人只能站在後面或兩側。
耶律雲跟在他身後也走進大廳,擡頭望去,正方的頂端有一個木製的褐紅色臺子,高約一尺,上面放着一張古樸典雅、酸枝雕花地長木桌,之外並無一物,再往木臺的左側望去,龍潛閣的十七人中有七人坐在軟墊上,其餘的弟子都站在後方,手中抱着各式法器,既是隨侍,又是護衛。
再往臺子的右方望去,也有一羣人,接近臺子的是四名道人,長相各異,但穿著大致相同,都是青灰色的道袍,頂上扎髻,手中拿着一柄銀柄拂塵,此時正閉着眼睛,面無表情。
正面面對木臺的人由於背對着他,所以看不到臉,但也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得拍賣會之前的緊張氣氛。
“走,我們到那邊去。”盛清栩見找不到坐位,只好拉着耶律雲向右側地牆邊走去,想找個好一點的位置站着。
人羣都把目光鎖定在空無一人的木臺之上,眼睛裡盡是期盼之色。
雖然耶律雲和卓文嫣的親事轟動整個高陽國,但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而且又消聲匿跡了兩年,所以廳內並沒有人認出他。
只是當修道人感覺到耶律雲腰間小酒妖所散出來的妖氣時。纔看了他一眼,然而這裡時常有妖物的買賣,供修道者修練之用,所以有人帶者妖物前來並不是一件特別的事。
耶律雲知道銀槍上地火靈珠很顯眼,很多修道者都認識,所以右手握在火靈珠地位置避免惹來不必要地麻煩。
盛清栩走到一根圓柱旁看了看。回頭喚道:“我們在這裡站着看看吧,反正拍賣也輪不到我們。”
“嗯!”耶律雲心在仙玉之上,嘀咕着如何才能得到仙玉,若論拍賣,身上的錢財根本不夠,況且也比不上在座地這些有錢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吸入體中,然而在場都是道學名士,雖說不一定會輸。但被這些人羣起而攻之,情況也不太妙。
然而他覺得在場應該沒有其他人可以煉化仙玉,所以並不緊張。即使被人買去也還有辦法,最令他好奇地是這枚仙玉有什麼特別之處。
盛清栩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打仙玉的主意,站在旁邊主動地說起有關仙玉的事。
過了半個時辰,拍賣還沒有開始,木臺上依然是空空蕩蕩,然而門口又擠進了一些人,把原本已經極爲擁擠的大廳更是擠的滿滿的,幾乎無立足之地。
盛清栩見這廳中不下五六百人,忍不住伏在耶律雲耳邊小聲讚歎道:“仙玉的吸引力果然不同凡響。”
“是啊!”耶律雲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掃向在場之人,當他的目光掠過木臺前第一排時,直直地目光落在了第一排正中的一名黑袍男子身上,此人長披散,身上是一件墨黑色的長袍,連身子都裹在其中,正回頭向周圍張望,一張熟悉地面孔正巧落了他的眼中。
“是他!”
耶律雲忍不住輕輕地驚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盛清栩覺得奇怪。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黑袍男子時同樣呆若木雞,久久不能自已,因爲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他親手殺死的言冬名。
“他不是死了嗎?”盛清栩親手宰了言冬名,印象很深,見他安然坐在第一排,心裡咕咚跳了起來。
耶律雲的心裡同樣震驚,對於這個喜歡在殺人之前把人痛苦折磨的邪人得以重生。感到極爲困惑。當時親眼見他一劍穿心,而且屍體也化掉了。搖着頭喃喃地道:“我記得當時有個黑衣人收了他的魂,原本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也許是那個人的所做所爲。”
“難道有人幫他起死回生?”
言冬名地出現就像一顆大石重重落在他們的心上,激起了千層巨浪,同時耶律雲也領悟到言家突然消失的原因,然而他卻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言家爲什麼要消失,當然,他最想知道的還是言冬名的重生與天目泉事件有沒有關係。
宇文慧與他心神相通,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姬娉婷。
姬娉婷道:“雲哥,不如讓我試試。”
耶律雲知道她練了鬼術,能辨出陰魂真假,然而這裡全都是道學名家,放她出來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而勸道:“妹妹別急,先盯着他,等拍賣會完了再找他。”
“嗯!我明白了。”
盛清栩見他突然沉默了,以爲他被言冬名的出現嚇怕了,好言勸道:“別擔心,一個鬼魂再厲害也嚇不了我們修道之人。”
“他不一定是鬼魂。”耶律雲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在場的人,接着道:“否則這麼多道學名士豈會讓他悠然安坐,至少說明他地身上沒有陰氣。”
盛清栩深以爲然,點頭道:“老弟說得沒錯,我把這一層忘了,他的身上的確沒有陰氣,也許不是鬼魂。不過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更神秘了,論理說肉身滅了就應該是陰魂,但他身上卻感受不出陰氣,除非被人重塑了陽身。”
“重塑陽身?”耶律雲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新奇地看着他,問道:“這什麼意思?”
“我不太清楚,但天下的奇術太多,能讓人起死回生也不足爲奇。”
“這倒也是,不過這人不是好人,他的拿手絕活實在太狠毒了。”耶律雲與言冬名之間沒有恩怨。當初殺他只是爲了他殘忍的手法。
“尸解!”盛清栩想到這個慘忍陰狠的邪術,頭皮就有些麻。
由於人太多,所以言冬名並沒有現他們,只是偶而回頭觀望。
耶律雲的注意力全然被他吸引了,眼睛寸毫不離他地身體,嘀咕着如何從他地嘴裡套出紅綾的消息,連仙玉之事都暫時拋之腦後。廳中地氣氛越來越熾熱,雖然仙玉還沒有出現,但衆人的期望卻隨着時間的推疑越來越高。翹以待。
正當衆人喧譁之時,木臺後面地地板突然打開了,這一動靜。使全廳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木臺之上。
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袍的老人從木臺之下走了上來,花白鬍須,長方型臉,邁着四方步,氣度不凡,神采飛揚,笑咪咪地看着在場的衆人,拱手道:“各位久等了。”
“甘老,快開始吧!”一把低沉地聲音從老人左側的坐席間傳出。
老人轉頭向左側望去。笑意更濃,拱手道:“原來是龍潛閣的成島主。”
盛清栩伏在耶律雲耳邊,介紹道:“這老人是這間黑市的總管,叫甘雨泉,那個成島主叫成謙,是龍潛閣燕回島的島主,道術高明,是道術界有頭有腦的人物。”
耶律雲打量了成謙幾眼,他身才不高。長相奇特,兩耳招風,目如鐵珠,眉似銀鉤,身上穿着一件有龍紋浪花地黃色錦衣。
突然又是一陣譁然,只見一名妙齡少女頂着一個大木盤走了出來,兩隻纖纖玉手扶着木盤的兩側,而木盤之上放着一塊深綠色的大石,石高三尺。表面光滑。像是打磨過地,然而又有幾處棱角。如果細看,可以現表面還有一些粗紋盤繞,顯得有些怪異。
少女頂得很吃力,額上已經冒出了汗,但咬着牙還是把木盤放在木桌之上。
“下去吧!”甘雨泉朝少女揮了揮手,指着墨綠色的仙玉道:“這就是大家翹以待的仙玉。”
在坐的人的眼睛都看直了,緊盯着仙玉,生怕看少了一眼會吃虧,不少人一邊看還一邊出言讚歎,盛清栩就是其中一個。
“原來這就是仙玉,好啊!太好了!我終於見到了。”他興奮地手舞足蹈,但此時沒有人會笑話他,因爲他們有些同樣的興奮。
耶律雲是最冷靜的一人,這已是第六次見到仙玉,雖然心裡很高興,卻沒有了旁人的驚歎感,他用眼角掃了一掃在場衆人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想起自己當日第一次見到仙玉,什麼也不懂,只是摸了摸就收了第一塊仙玉,現在想起不禁有些感慨。
不知不覺中,他地左手突然閃出一陣玉光,只是藏在袖子之內,旁人看不見,然而他的感受卻很清楚,只覺得左手的仙玉像是看到親人似的,在招喚着那塊深綠色的仙玉。
宇文慧深切地感受到仙玉的呼喚,提醒道:“雲哥,那仙玉好像與現在的幾塊有聯繫,而且還出了招喚,想辦法也得收了它!“妹妹放心,我在正想辦法。”耶律雲擡頭緊盯着仙玉,內心燃起了奪玉之念。
盤上的深綠色仙玉也感應到同伴的存生,就在衆人地面前射出一陣深綠色的光芒,雖然很快消散,但這一異象使廳中諸人的震撼提升到了極點,一個個目瞪口呆,就連甘雨泉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咳,咳。”
不知何人輕輕咳了一聲,衆人這纔回過神來,異口同聲,讚歎仙玉的神妙。
“好,好啊……”
盛清栩一個勁地在耶律雲面前大讚,還說自己能見到仙玉真是人生最大的幸運。弄得耶律雲有些哭笑不得。
甘雨泉平復了激盪的心情,滿臉笑容地指着仙玉,道:“諸位,仙玉有靈啊,定是知道有緣人就在諸位之人中,所以光提示。”
“快拍賣吧!”
“是啊!”
坐在言冬名身邊的一名中年胖子突然站了起來。貪婪的眼光掃視着仙玉,陰陰地道:“大家都別爭了,這塊仙玉我要定了,無論你們出什麼價,我都會比你們高。”
一語狂言立時使整個大廳都震動了,龍潛閣來地人都死盯着他,其他人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然而胖子身邊地言冬名卻是一副毫不在意地樣子,眼睛只盯着仙玉。
甘雨泉正期待着熱烈競投。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臉色一沉,喝道:“這裡是拍賣場。想要仙玉就出價,不得威脅其他人,否則逐你出去。”
胖子毫不在乎,陰陰笑道:“反正最後地結果都是一樣,我只不過是想省點時間而已。”友,既然你信心十足,那爲何還怕出價?”
胖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道:“既然你們不識擡舉,我也無所謂。就看看誰能出價比我高吧!”
“小子,你也太狂了吧!”
“口出狂言。”
看着這種狂妄地態度,在坐的沒有一個不生氣,一起怒視着他。
成謙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譏諷道:“這裡是賣東西的地方,不是賣嘴皮子的地方,閣下想賣嘴皮子可以另找地方。”
“你……”胖子氣得跳了起來,一時間卻找不出話反擊。
“給我坐下。”言冬名忽然伸手將胖子硬生生按在了軟墊上。
他一出手,衆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他地身上。
胖子被他一按。竟然全身痠麻,一時間站不起來,驚得臉色煞白,直愣愣地看着他,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青年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言冬名沒有再理他,只是朝臺上的甘雨泉點了點頭。
甘雨泉滿意地朝言冬名笑了笑。
耶律雲看在眼中,這才知道言冬名竟是這間地下黑市的人,忖道:“既然有了來歷,就算人跑了也能從地下黑市找出線索。嗯。說不定嫂子的失蹤與地下黑市有着直接的關係。”
“諸位,現在拍賣會開始。請各位出價。”
一場激烈的拍賣會終於開始了,叫價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其實在場除了耶律雲之外沒有一個人能煉化仙玉,然而仙玉的地位和它神奇地力量則是修道者們一直嚮往的東西,所以他們纔會如此不遺餘力地爭奪仙玉。
耶律雲靜靜地看着,身邊的人雖然激烈競投,但他完全感覺另一種劍拔弩張地氣氛正在逐漸增加,無論是誰得到仙玉,想離開這個大廳都會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一場爭奪仙玉的激鬥恐怕在所難免。
“兄弟你看。”盛清栩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朝身邊的呶了呶嘴。
耶律雲用眼角看了一眼,見一個道人正偷偷地取出一根竹筒,心中冷冷一笑,然後朝盛清栩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成交!”隨着甘雨泉一掌拍在木桌之上,仙玉總算是花落名家了。
耶律雲擡頭望去,只見龍潛閣的人各個喜形於色,而其他的人則是面如死灰,搖頭嘆息,還有的望着成謙眼露兇光。
耶律雲緊緊地捏了捏銀槍,轉頭貼在盛清栩的耳邊小聲提醒道:“火併在即,大哥小
盛清栩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低聲應道:“龍潛閣是道術界第二大勢力,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耶律雲對他地分析很不以爲然,眼前的氣氛已經到了一觸即的情況,只要有一個人按捺不住自己的貪心,火併大戲立即上演,何況龍潛閣只有十七人,相比起在場之人依然微不足道。
成謙似乎也感受到異樣的氣氛,狠狠地掃視了一眼,像是在告訴在場的人。龍潛閣不是好惹的,其餘的龍潛閣弟子一擁而上把放着仙玉的木桌團團圍住,不讓人們有可趁之機。
甘雨泉清咳一聲,走到成謙面前,拱手道:“恭喜成島主得了天下至寶,龍潛閣定能成爲天下道學至尊。”
話音剛落。門口走進來一人,冷冷地道:“誰說龍潛閣將來定能成爲天下道學至尊?甘老兒,你居然不把我們昊天山放在眼裡。”
耶律雲隨着衆人轉頭望去,眼中突然寒光大盛,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烈子雨,你總於出山啦!”
走入大廳之人正是被耶律雲逼得躲在七星連珠大陣之內地烈子雨,此時卻傲然走入,青衫錦袍。玉質長劍,加上俊秀的面容,玉樹臨風。但眉宇間驕氣十足,還是一副不可一勢的樣子,讓人敬而遠之。
當耶律雲的目光掃到他的身後時,赫然又現一張熟悉的臉,是一張印象極深地黑臉。
“黑臉道人!”耶律雲微微一愣,臉色更沉,死死地盯着他,心中冷笑連連:“嘿嘿,真是好事成雙。我正想着離開高陽後就去找你們,想不到你們竟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天正好趁此機會爲慧妹和岳母報仇血恨。”
忽然,他感覺到心神中傳來一陣泣聲,接着便聽宇文慧嗚咽着道:“雲哥,一定爲娘抱仇啊!”
“妹妹放心,這次我有風獸相助,絕不會讓他逃走。”耶律雲現在的實力遠勝從前,當年只是因爲不能飛行。因而讓黑臉道人逃走,這次有風獸和長緣天弓相助,他信心十足。
偌大的大廳因爲這兩個人地到來引起了軒然大波。
成謙沉着臉望着傲然而來烈子雨,冷冷地道:“原來是昊天山外教地掌教,聽說這兩年你在各地建立昊天山分部,大肆擴張,野心不小啊!”
烈子雨嘿嘿一笑,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龍潛閣不也一樣正圖謀南方半壁嗎?”
“我們是傳授道術。比不上你野心勃勃。連奸邪都收入門下,昊天一派墮落到這種地步。我實在替玄華真人惋惜。”
烈子雨勃然大怒,指着他咆哮道:“你敢辱罵昊天山!”
“我只不過是說實話而已,烈教主既然心中無愧,又有何懼?”成謙反將了他一軍。
烈子雨頓時啞了,一張俊臉脹得通紅。
耶律雲聽了這一番對話有些茫然,轉頭問道:“盛大哥,難道昊天山這兩年有什麼大變化嗎?”
盛清栩點頭道:“變化極大,原本昊天山只在山中收徒,但這個烈子雨卻在明湖建了昊天教,說是昊天山的分支,並在明湖周圍建了幾個據點,大有擴張地意圖,而且明湖原本就是水賊盤據的地方,有人猜他有當皇帝的野心。”
“明湖!”耶律雲不屑地笑了笑。
“龍潛閣也不甘示弱,在百橫國地南部沿海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與昊天山相抗,雖然沒有直接的比拼,但隨着他們分部地擴展,遲早有一天會大決鬥,想不到這麼快就在這裡碰上了,如果真的打起來,以後的道術界只怕再無寧日。”
耶律雲雖然與烈子雨和黑臉道人有仇,但四散人卻使他對昊天山有些好感,不想把這種仇恨系在昊天山的頭上,此時烈子雨出山建立勢力,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收拾他,爲宇文慧報仇。
“教主。”剛纔叫囂的中年胖子站了起來,恭敬地朝烈子雨行了一禮。
衆人這才知道他是烈子雨安排的人,難怪剛纔如此傲慢。
“沒用的東西,連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烈子雨指責道。
“是,是,屬下該死。”
“那你就去死吧!”烈子雨雙眼一翻,左袖向他輕輕一揮,便見這名中年胖子的身體就像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只剩一副皮囊,軟倒在地上。
衆人一片譁然,沒想到烈子雨地道術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舉手之間便已取了一條人命,同時又爲他的心狠手辣感到心寒,有些來看熱鬧的人悄悄向門外移去。
成謙看在眼中勃然變色,但隨即恢復正常,烈子雨這一手明顯是做給他看的,意在向他昭示自己的實力,看着如此高明的道術,他的心裡同樣感到震驚,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轉,覺得這一次絕不能輸,否則龍潛閣的聲譽就會大受影響,與昊天山的競爭也會落於下風。
“烈教主,拍賣會已經完了,你來晚了,想欣賞仙玉日後可以到龍潛閣去,我們無限歡迎。”
“嘿嘿,我可沒興趣跑到海上小島去吹風,依我看還是直接帶回明湖……”烈子雨陰陰一笑:“慢慢看!”
成謙冷笑道:“原來烈教主想硬搶,真不愧是昊天遺風。”
烈子雨淡淡地道:“這種仙物有能者居之,我不可想看着仙玉白白糟蹋在你們手裡。”
成謙氣得身子急顫,但沒有作,因爲他不想背上主動挑戰地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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