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正當二叔叔跟三‘雞’公、傻把式在幹活的間隙,在河對面,鄰村到處打聽‘奶’油那個壞胚的消息,卻沒有任何有效線索時,就跟蠟腸嘴自投羅網一樣,‘奶’油出現在了三‘雞’公村的潑‘婦’家裡。
那天下午,我放學回來經過傻把式家臺階上時,傻把式娘拉住我,說有個從三‘雞’公村裡嫁過來的嫂嫂,回孃家看自己生病的老爹,看到‘奶’油在潑‘婦’家裡吃飯,在臺階上無意中聽到了他們聊天,趕緊跑回來給我爹孃通風報信。
我爹孃跟二叔叔,大嬸嬸立馬跑去了鄰村。
我把書包放在傻把式家,撒拔着兩條短‘腿’,抄近路奔向三‘雞’公村裡,隨便打聽了下,便找着了潑‘婦’家。
那遭天遣的潑‘婦’跪在地上,抱着大嬸嬸的大‘腿’,眼淚鼻涕糊得一滿臉,樣子又醜又噁心:年梅,你原諒我,姐不成想的,我只是讓‘奶’油去把你姑姐拐到廣東賣X,沒成想卻把你男人給害了,害你年紀輕輕守了寡,年梅,我不成想的啊!
你活該天打雷劈啊,你爲什要嗦使‘奶’油來拐帶我姑姐?大嬸嬸一邊大力推開那潑‘婦’,一邊厲聲衝她吼。
你問我爲什麼讓‘奶’油去拐你姑姐?你去看看房裡你姐夫,從前多靈醒一個人,就是爲了你姑姐的事,跟她們村的人打了一架,被打成了一個傻包廢人。現在田裡活計沒人幹,先前還能在外面幫人砌房子抓錢回來,現在屋裡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指望不上了。三個娃兒還這麼小,日子沒法再過下去了。我就是恨她,如果沒有你姑姐,就不會有利寶傻子,扯球那些醜事,兩個村的人也打不起來。我屋裡現在就不是如今這副光景!那自作聰明的潑‘婦’,說得語無倫次,奇葩的腦回路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氣到肝都炸痛。
這活該天收的娼‘婦’,那天如果不是你搧風點火,怎麼可能打得起來?現在倒好,竟然來怪我家那個人?我家那個人被利寶傻子跟扯球那醜八怪欺負了,你竟然怪她?氣死我了,你害死我哥哥,你就必須償命!二叔叔氣得真跺腳,氣得臉都要歪了。抓起桌上的一隻瓷碗,狠狠砸在那潑‘婦’的頭上,鮮血馬上就從那潑‘婦’的頭上流下來。
她家三個娃全部縮在牆角,抱在一起驚恐的看着眼前這一切。
腦殘奇葩年年有,那年碰到的特別多。一茬接一茬,按下去這個,又有新的冒出來,腦回路個個都不同,但個個都能氣死人,這潑‘婦’的腦殘言論,完全跟曾經看過的一個小說情節如出一轍。有個漂亮‘女’人在一個小鎮上,她的美貌家喻戶曉,男人們個個心裡愛慕不已,‘女’人們個個恨得牙癢癢。這‘女’人愛整潔,每天都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有個年輕小兵天天偷看她洗澡,有一次不小心,踩的磚頭塌了,驚動了被偷看的‘女’人,年輕小兵因爲道德敗壞被軍隊處罰。但那鎮上的所有‘女’人都罵漂亮‘女’人,還都朝‘女’人吐濃痰。都罵她:你男人都已經死了,爲啥還非得天天洗澡?洗這麼幹淨有啥子用?如果你不天天洗澡,那可憐無辜的小兵就不會去偷看,他不偷看就不會受處罰!唉,多腦殘,多讓人氣憤的三觀!
從潑‘婦’口裡得知,那兩個染上楊梅瘡的妹子,實在受不了村裡鄰居背後的戳脊梁骨,跟身體上病痛的折磨,走投無路中投了河,她們家裡人報了政fǔ。
不止她們兩個,‘奶’油還把好些個長相平平,在風月場所幹不出他們想要的那種成績的妹子,賣到了四川,河南一些大山裡,給一些老光棍當婆娘。有一個妹子被拐到河南,呆了三年,生了一個娃,歷盡千辛萬苦逃回了家,身上傷痕累累,新傷化膿,舊疤結痂,跑回來後沒多久就瘋了。
好幾個妹子的家人報了案,公安正在追捕‘奶’油,但由於當時條件有限,通訊不發達,且‘奶’油從來不害本村人,出手大方,用些小恩小惠籠絡了村裡好些爛人,狡猾如狐狸,從來不歸屋,要麼住同村那幾個臭味相投的人家裡,要麼直接睡山裡一個小棚子裡。
公安追捕了一年多,一直沒有抓到他。但虧心事做多了,夜裡還是怕鬼敲‘門’的,如果沒有潑‘婦’的嗦使,他根本不知道我們家有這麼一條美‘豔’絕侖的懶蛇。如果叔‘奶’‘奶’從他第二次登‘門’,聽進去了大嬸嬸的嚴厲告誡,拿出收拾美男與兔兔的氣概,不給‘奶’油好‘奶’‘色’,把厭厭鎖在家裡,‘奶’油畢竟有案在身,斷不會糾纏太久,大叔叔就能躲過這一劫。
只能說命運就如多骨諾米牌,一環扣一環,最終使可憐的大叔叔成了無辜的炮灰,用自己年輕的生命爲厭厭擋住了後果不堪設想,足以讓她這一世生不如死的大磨難!
那天的場景很‘亂’,二叔叔像只發了狂的暴怒雄獅,把潑‘婦’家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她家裡那三個小娃兒嚇得尖聲大哭,我娘看不落忍,勸住被恨與痛苦‘逼’得有點失常的二叔叔。
我娘跟大嬸嬸勸了許久,二叔叔才停下手,‘逼’問潑‘婦’:那爛渣去了哪裡?
潑‘婦’捂着被二叔叔用碗砸傷的傷口,臉‘色’灰白,連連搖頭,嘟囔着:不曉得,他就是隻滑溜的泥鰍,今天在家吃狼吞虎嚥吃了餐飯,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從來沒人曉得他會在哪落腳!
二叔叔掄起拳頭,狠命錘在她身上,臉上:老子今天第一次打‘女’人,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今天一定打死你給我哥償命眼裡的恨意足已殺死潑‘婦’一萬次。
潑‘婦’被打得鬼哭狼嚎,慢慢的她們村裡人聚集到了她家裡,眼睜睜地看着二叔叔拼了死命錘她,沒有一個人出頭。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說:這慶永嫂,活該被打死,那天如果沒有你火上澆油,根本打不起來,現在你男人被打殘了,又來怪別人。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家男人傷了,你也不能眜這樣的良心,做這樣有損‘陰’德的缺德事,嗦使那爛渣去糟蹋人家的妹子,你這般壞心腸,天理難容!
大嬸嬸拉住了二叔叔:弟弟,算了,等老天來收她。
又對潑‘婦’咬牙切齒地說:我這一世都不會原諒你,我們家跟你家的臉皮子今天開始撕破了!
二叔叔累得滿頭大汗,被大嬸嬸拉住停手後,坐在地上,抱着頭痛哭着喊哥哥。
小豬看到那些看把戲的三‘雞’公村裡好多‘女’人抹眼淚,人心畢竟都是‘肉’長的。
二叔叔被大嬸嬸,我爹孃好勸歹勸,離開了潑‘婦’家。到了村口後,他沒有回家,直接要去河邊渡口,我爹怕他出事,趕忙喊了在地裡幫我家挖土的傻把式跟三‘雞’公跟着他。
晚飯時分,他們纔回來,二叔叔臉上‘陰’雲密佈,滿臉疲憊,不用說又做了無用功。.